第86章莫教磨涅,福因才折
李元景、裴銀蝶必然要守殯了,陸吟作為女兒身份也該盡孝守著,但陸慕卻是不能。
“趙王,我需要做的事兒還有很多,母嬪這一塊兒您多操些心吧,讓陸吟聽您安排便是!”
李元景眼眶被淚侵蝕發(fā)紅之色依舊沒有消退,點了點頭道:
“娘親生前便不在意這些禮數(shù),你盡可自便,查出來什么之后,若是要動......告訴我便是!”
陸慕面色有些猶豫點了點頭,身子卻不猶豫,轉(zhuǎn)身便去。
李元景看著這個消瘦身影,感慨自己母親眼光毒辣。
......
陸慕先是回到了仆射府。
“今日種種我都知道了,有些事你處理得很好!”
陸慕嚇了一跳,廳堂之中并未掌燈,裴寂便于黑暗里坐在廳堂內(nèi)的主家椅子之上。
“為何不掌燈?您這身形乍一看干枯不已,引人發(fā)懼!”
裴寂又道:“只是后面和太子說的話不好!”
陸慕臉色一暗道:“這事兒您就莫要管了,今日您沒有去是對的!另外,您也不要在太子這邊兒影響我做什么了,當(dāng)時我不聽,現(xiàn)在更不能聽了!已然到了這樣的程度......”
裴寂長嘆一聲。
“哎!我自然知道你性子,根本勸不住,但我只想說一句話,若是你執(zhí)意往下查,收拾掉手里的這些人就差不多了,再往下查便不好了!”
陸慕忽然有些憤怒起來。
“我是明白了,在您這朝廷大員心里,大多數(shù)人的命都是可以舍棄的對吧?就因為對方身份?因為他那稍微有點兒登基的苗頭?”
裴寂知道倆人又有意見不和,恐怕又要爭吵,但出于關(guān)心還是勸道:
“這并非只是個苗頭!這是基本確定了??!”
陸慕冷哼一聲,有些不屑,卻無法把未來結(jié)果告訴裴寂。
倆人繼而陷入爭吵,陸慕被裴寂的頑固氣得不行,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天公簸弄,莫教磨涅,失意每多如意少,此時吾能稱屈?須知道,福因才折!”
裴寂愣愣呆在原地。
何意?
如今事態(tài)如此,咽不下這口氣?
福因才折?
太子之福是登基龍位執(zhí)掌天下,福因才折?
說太子會因為無才而折掉本該屬于自己的江山?
裴寂自認(rèn)識陸慕以來,陸慕每以這等口氣說出來的話往往應(yīng)驗。
他這又是看出來什么了?
或者是他要主導(dǎo)這件事讓其驗證?
裴寂心中預(yù)感有些不好起來。
......
一個時辰之后,天字一號院之內(nèi),所有不良衛(wèi)核心悉數(shù)聚攏。
這還是陸慕上任當(dāng)日請幾名不良衛(wèi)吃飯以來第一次聚首。
長孫貴富留在了芙蓉殿的陸吟身邊,小一到小五也被叫了過來。
“挨著審,分開審!找人查這些人各種關(guān)系,細致些,動起來!”
陸慕說出大致綱領(lǐng)之后又與眾人細細劃分。
聚攏每人所知,完善審訊和調(diào)查方向,一番探討之下,多個身影從天字一號院趁著夜色出去忙活起來。
隨后,負(fù)責(zé)傳訊的不良衛(wèi)二部人員來回穿梭,一點點把審訊的結(jié)果傳給陸慕。
......
“陸帥!菲兒受珍玉指使,財物所致,又許諾......再往上便絲毫不知!”
“嗯......和我猜得差不多,關(guān)著吧,萬一還能吐一些細節(jié)或未可知......”
......
“珍玉吐得很干脆,陸帥在芙蓉殿攻心之計效果有效......但依舊是到那兩位身邊之人......后面吐不出東西了!”
“這條線換一下,查和她相好后自殺的護衛(wèi)人際......”
......
“黃太醫(yī)和趙太醫(yī)那邊死咬著只是兩人失誤!”
“呵呵......還寄希望于老子找不到證據(jù)?珍玉不吐那兩位、萬貴妃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這兩個,但證據(jù)不足我不太能動,珍玉的口供遠遠不夠,所以這倆太醫(yī)必須得有口供才行!”
“若是這二人......”
“哼!饑餓......是這世上最殘酷的刑罰,讓他們感覺胃里分泌的胃液......似乎要把他們整個人都消化干凈的時候......自然就吐了!可能需要兩三天時間,到時候各處的態(tài)度也就來了,還有時間......去辦吧!”
“小的明白了!”
......
“梁大人......呃......梁忠那邊一口咬定是因為其子梁機和陸帥個人恩怨,想把線兒往公報私仇上引......畢竟是御史臺察院御史,咱這邊沒有證據(jù)不太好上刑!”
“這老頭以前還沒站隊,該就是太子監(jiān)國后這幾天的事兒,估計是一心想要抱太子大腿拿的投名狀,傻就傻在這兒了,被太子賣了都不知道!但這人確實是無法弄到有用的東西......先關(guān)著吧!不過可以試試從梁機那邊兒找找東西......”
“小的明白了!”
......
時間來到后半夜。
“陸帥!暗殺小二的那倆死士吐了一個人!”
“誰?”
“負(fù)責(zé)京都治安的靖安司司丞房新山!”
“靖安司屬于太子率府機構(gòu)......吐出他就很合理了......”
“陸帥,咱抓么?”
“抓個屁!現(xiàn)在還沒法抓他,就是能抓估計也抓不到!人家下面有旅賁軍,太子率府也有其他京都治安......得找機會......就先放著,這條線暫時就這樣了,回頭我想辦法!”
......
寅時末,天色微白。
“陸帥!裴矩那邊什么都沒有,他知道咱不好用刑,喊了一夜要見你!”
“嗯!這人和其他人不一樣,我需要去一趟!”
“是!”
......
東宮!
“太子......陸慕回到仆射府之后一直到剛才才出了門,小人估計其實去某個關(guān)押之處,但沒有想到他去包子鋪買了一些包子和粥......”
“然后呢?”
“然后咱跟著的人就......”
“丟了?”
“是......死了......”
太子一臉陰沉。
“去把何力叫來......”
“是!”
何力那一日送來往慶州運送鎧甲的爾朱煥和橋公山反水消息之后便留在了東宮之內(nèi),李建成很欣慰何力的忠心,讓何力暫時做一個幕僚,以后找機會再往上扶。
“抓送信不良衛(wèi)出了些岔子,被抓了兩個,如今不好從這些機構(gòu)出人,你那邊還有沒有能辦事兒的人?”
“回太子殿下!小的家里還有些護衛(wèi),但跟隨我多年,武力是沒有問題的!即便是殺不死這陸慕......最多也就能供到我這兒,我便說是私仇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