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大會過去了月余,華山一片風平浪靜。
抽開門栓,眼前的銀裝雪國讓岳不群微微有些驚訝:“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很早啊?!币粓鲅?,讓華山久違得熱鬧了起來,寧中則拉著岳不群和師兄弟們一起在雪地上玩鬧起來。
自從五岳大會過后,掌門的身體日漸消瘦,眾弟子都對岳不群和氣了許多,包括胡不歸都不在岳不群面前妄自尊大,多了幾分尊重。以宋不聞為首的一群弟子開始唯岳不群馬首是瞻,這位宋師弟端的一手見風使舵的好本事,往日對胡不歸有多諂媚,對岳不群如今便更甚,這讓岳不群隱隱有些招架不住,畢竟活了兩輩子還沒有哪個男性對他如此“熱情”。
“師父,您叫我有什么吩咐?”晚上,寧玄羽傳喚岳不群,進了房,岳不群低首拱手恭敬問道。
寧玄羽端坐主位,笑著指向一旁的座椅:“別緊張,坐下說,陪師父聊聊。”岳不群抬頭看一眼便在次座端正坐下。今天的師傅,穿衣比往年厚實不少啊。
“不群啊,你今年已經(jīng)十六了,過了今年,便是十七,對以后,有沒有什么想法呀?”寧玄羽語氣格外溫和,讓岳不群有些受寵若驚:“師父讓不群做什么,不群便做什么?!睂幮鸫刃χ鴵u頭:“誒,別緊張,師父隨便問問罷了?!倍似鸩璞K微抿一口茶水,寧玄羽開口道:“男兒嘛,不管做什么,總是要有一番志向的!”
“不群才疏智短,并無什么大志,只想留在華山為師門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睂幮鹨欢巍洞髮W》之言,眼帶笑意地看著岳不群,岳不群略微揣測,大致有了些猜想,心里隱隱有些緊張為難,不敢再與師父相視。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十六了,該成家了,先成家,才好做一番事業(yè)!”岳不群張嘴欲言又止,寧玄羽忽然收起笑臉,認真問道:“你覺得則兒如何?”岳不群一驚,結(jié)巴地講:“師妹,師妹伶俐活潑、乖巧可愛,她……師父,師妹年紀尚輕,我對師妹完全當親妹妹看待,絕沒有半點非分之想?!闭f完,岳不群的頭便低了下去。“嗯……”寧玄羽緩緩吐出一口氣,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閉目不言……兩個人誰也不作聲,竟然就這樣僵住了。半晌,岳不群起身敬禮,“弟子晚上多有打擾,若師父沒有別的吩咐,徒兒便告退了,”說完便倒退著走出門外,逃也似的走了……
房中寂靜無聲,寧玄羽長嘆一口氣道:“都聽到了?出來吧。”寧中則一步一頓,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女兒此生,只嫁師兄,若是無望,愿伴青燈!不與旁人!”寧玄羽看著女兒長嘆一聲:“苦也!你一女兒怎是這般性情!”
……
不到三日,華山上下就傳出了“師父欲將小師妹嫁給岳師兄”的消息,消息傳出后,寧玄羽并未出面反駁,小師妹也與往日無二,父女兩人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傳位給岳不群了,哼哼!”流言之下的華山暗潮涌動。
……
今年的冬天,氣候著實詭異,雪一直下。
“岳師兄,掌門有事找你,派我來尋你?!彼尾宦勎⑽⒋?,抱劍拱手道。岳不群看著眼前的宋師弟,與往日似乎有一絲不同,眉頭一挑,“敢問師父現(xiàn)在何處?”一邊心想:宋師弟看起來頗為急忙,稱呼師父也喚“掌門”,莫非師父找我有什么要緊之事?
“掌門在氣劍沖霄堂等你。”宋不聞低首,畢恭畢敬地答。“多謝,”岳不群往氣劍沖霄堂方向走兩步,宋不聞跟上。岳不群突然回首道:“咦?師弟你換配劍了?”華山弟子佩劍大都規(guī)格一致,宋不聞今日佩劍劍鞘比往日寬闊許多,長度也略短一些,難怪岳不群剛剛看宋不聞哪里有些不同?!班耍≈澳前褎εc胡師兄切磋時從朝陽峰掉下去了,故而隨意找了一把湊合?!彼尾宦勑Φ?,岳不群點頭說一聲“原來如此!”,回頭繼續(xù)走,腳步卻慢了些許,宋不聞走近……
“噌!”岳不群驟然拔劍,長劍與身后的長刀相交,兩人各退一步。宋不聞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的?”岳不群搖頭:“你喜歡與別人親近,便是當面也不會以門派職位稱呼人,私下更從不稱掌門、長老,即便嚴肅如執(zhí)法長老,你也當面喊他嚴師叔;你的劍太寬、略短,華山上沒有這樣的劍,刀倒是有幾把;你的呼吸略急,握劍太緊,腳步虛浮,太緊張了,都流汗了!”
“嘿嘿!沒想到你觀察得這么細致!”宋不聞臉上浮現(xiàn)從未露出過的癲狂邪傲,他萬萬想不到岳不群會在意這些粗枝末節(jié),原本應該輕易得手的偷襲竟然失敗了。
岳不群前世躺在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整天只能盯著病房一寸一寸細看、胡思亂想,重生后也格外喜歡觀察細節(jié),他注意到宋不聞今日諸多怪異便心有疑惑,特意留神身后動靜,這才能即使拔劍擋下宋不聞這一刀。
“如此,只能做過一場了!”宋不聞大喝,一刀劈將過來,岳不群左右招架,略微不適。宋不聞使的是華山絕學之一的反兩儀刀法,華山派弟子大都使劍,練刀的寥寥無幾,幾乎沒有異類,很多除劍法外的兵器秘籍都被束之高閣,岳不群還從沒有聽說過師兄弟中有人學刀的。
宋不聞手中刀時而輕靈,時而霸道,出刀時堂堂正正,下一刻刀法軌跡卻詭異無比,一手刀法遠超劍法水平。岳不群從未對敵過刀客,往日師兄弟切磋對彼此劍招都無比熟悉,今日對敵竟有些手忙腳亂、相形見絀。
岳不群開口稱贊:“你的刀法竟如此之高,武功還在胡不歸之上!”宋不聞嘴角一勾,并不分心作答,刀法越發(fā)凌厲,岳不群內(nèi)心逐漸焦灼……
“師兄!”遠處傳來一聲寧中則慌亂的驚呼,聽起來極為慌亂。岳不群心神一分,宋不聞的長刀便趁機在岳不群右臂內(nèi)側(cè)劃開一道大而深的口子。岳不群連忙后撤,握劍的右手有些使不上力。寧中則也趕到岳不群住處,見此情形,連忙跑到岳不群身邊。她見不群右臂有傷,立刻移步站在岳不群身前半步,手握長劍死死盯住宋不聞,蛾眉高懸、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罵道,“賊子!”鬢發(fā)凌亂,略為狼狽。
岳不群一邊盯住宋不聞,一邊左手點住傷口穴道,開口問寧中則:“你怎么來了,出什么事了?”寧中則一邊盯住宋不聞又怒又疑,一邊答:“申玄松那個老賊勾結(jié)一幫長老和弟子欲害我爹爹,謀奪掌門之位!爹爹出手拖住賊人,命我來尋師兄?!?p> “師父怎么樣了?”
“爹爹身邊只有幾位師兄幫襯,以寡敵眾,現(xiàn)在如何,我也不知?!?p> 寧玄羽身體每況日下,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手了,一身功力還余從前幾成,誰也不知道。
聽聞計劃順利,宋不聞咧嘴一下,提刀便迎向二人砍來。岳不群連忙開口打斷:“宋師弟!申玄松給了你什么好處?你棄暗投明,師傅定會不計前嫌、加倍補償!”“嘿嘿,我也不想跟岳師兄你翻臉交手,可誰讓我是給人當兒子的呢!”
岳不群、寧中則聽了驚疑道:“你認申玄松作義父了?”“非也!我乃是他親子也!”岳、寧二人大驚,申玄松自幼與家人失散,一生都未娶妻,宋不聞乃是師父撿來的孩子,申、宋二人雖長相頗類,怎就成了親父子呢?
雖百思不得其解,岳、寧二人亦已知勸說無用,只待拼死一搏。
“嘿哈!”宋不聞雙手持刀,一記力劈華山砍向?qū)幹袆t,岳不群擋到寧中則身前,雙手提劍,拼盡全力橫攔,奈何氣力不夠,右臂傷口崩開,頓時血流如注,難以抑制。寧中則趁機從左側(cè)一劍刺向宋不聞小腹。突然,宋不聞右手從刀柄抽出一把細劍,一劍截住了寧中則,這刀竟然內(nèi)有乾坤!
岳不群雙手竭力一劍,挑飛了宋不聞左手長刀,連忙退到一旁撕開長衫包扎右臂:“你準備了不少啊,宋師弟!可真是深藏不露!”
“哪里哪里,師弟都是跟胡師兄和岳師兄你學的呀!”宋不聞手提細劍嘿嘿一笑。岳不群右臂已傷,連提劍反擊的力氣都使不出了,已經(jīng)是砧板上任人刀俎的魚肉;寧中則區(qū)區(qū)一屆女流,即使自己一身功力已經(jīng)消耗大半,寧中則亦非全盛,不足為慮,宋不聞自認勝券在握。
調(diào)整氣息,宋不聞絲毫不亂,“師妹,不要抵抗了,等我爹成了華山掌門,我們還是有機會做一家人的!”邊說邊緩步走向?qū)幹袆t。寧中則薄唇微抿,一言不發(fā),提劍便刺向宋不聞,一手玉女十九式行云流水地施展開來,與宋不聞不大趁手的細劍斗了個旗鼓相當??礃幼?,是要借玉女十九式不甚消耗內(nèi)力的特性以長攻短,耗盡宋不聞所剩無幾的內(nèi)力。宋不聞神色輕慢,他顯然也知寧中則的打算,嬉笑開口道:“師妹,這般耗下去我固然是贏不了你,你的岳師兄可撐不了那么久!”寧中則大驚,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岳不群剛剛擋下宋不聞一刀后,立馬撤退一邊,撕開自己的衣衫勉強包扎住傷口,然而傷口裂開時扯到了經(jīng)脈,任他努力用內(nèi)力真氣護住經(jīng)脈,血液還是不斷滲出。如今的他只能左手拄劍撐地,頭腦一陣暈眩,勉強不跌倒在地,半點作戰(zhàn)能力都沒有了。
寧中則不由大急,玉女十九式用也不是、棄也不是,漸漸失了方寸,只能見招拆招,竭力一拼。岳不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傻師妹,你中了賊人計啦!又不敢出言提示,害怕寧中則一分神落得自己一般下場。
不一會兒,寧中則敗象初顯,宋不聞見狀不由開口勸其投降,自己父子定放她父女二人一條生路,手里一把細劍凌厲,愈發(fā)攝心奪魄。寧中則一咬牙,心中已下決斷。她拼盡全力刺出一劍,直指宋不聞胸口,對宋不聞手中刺向心口的一劍視若無睹,竟要與宋不聞以命換命。這一劍,乃是寧中則生死之間忘卻一切刺出,飽含各路華山劍法諸多精妙變化,卻又超脫諸多變化,迅疾如電、變化莫測,氣勢凌厲決絕,尤勝白虹貫日,是她至今水準最高、超越凡俗的一劍,堪稱無雙無對!縱觀一旁兩個男子數(shù)十年里都沒有見過如此高妙的劍法。
宋不聞見此大駭,他可不想跟這女瘋子同歸于盡,他可是要當華山派少掌門乃至未來華山掌門的,可謂前途無量。大好年華,豈能毀于寧中則之手?于是當即變招,身子竭力右移,細劍揮舞向?qū)幹袆t脖頸抹去。寧中則不避反迎,鋒利的細劍直接洞穿了她的左肩胛骨,右手的長劍卻已沒入宋不聞胸口……
宋不聞瞪大眼睛看著寧中則,張口欲言卻口吐血沫,說不出話來。寧中則緩緩靠近宋不聞的面頰,絲毫不在意扎入左肩的細劍,在宋不聞耳畔輕聲問道:“不怕死就不會死,怕死則必死,這個道理,師兄竟不明白?”說完,便拔出宋不聞胸口的長劍與自己肩膀上的細劍,輕輕一推,宋不聞仰面倒地,血泊在身下流淌而出。“喝!咳!呃!呃……”隨著口中血沫不斷噴涌,宋不聞眼中逐漸失去神采,死之前,他亦忍不住在心里忍不住想:“誰言女子不如男!若是可以……”
點住左肩穴道,寧中則走向岳不群,腳步越走越快,等到跟前時,臉上笑容燦爛如夏花,整個人好像要將岳不群撲倒一樣。岳不群回想剛剛經(jīng)過,忍不住一陣后怕,臉上一片通紅,又怒又懼,粗著脖子對寧中則吼道:“你怎敢輕惜此身!不自憐愛!”寧中則抬手堵住岳不群的嘴,嬌聲道:“莫要高聲,小心身體……他不敢與我搏命的,亦不能博勝于我!”說完,把岳不群嘴上的手放下,架起岳不群的身體,兩人互相攙扶。岳不群似還要開口,寧中則又低頭,一邊為岳不群輸送內(nèi)力,一邊喃喃細語道:“且,還不是跟誰學的!”宋、寧之爭竟與胡、岳之爭出奇的相似。岳不群臉漲得通紅,女孩子突然間的話語終是令他怦然心動,嘴巴張了又張,沒有說出話來。
一番調(diào)息,岳不群的頭腦終于恢復清醒,復雜地說:“該走了?!睂幹袆t也抬頭,一臉鄭重地回:“嗯?!毖┲校瑑扇讼嗷シ龀?,一步一步地向氣劍沖霄堂走去,像極了一對悍然奔向戰(zhàn)場、慷慨赴死的夫妻。
……
氣劍沖霄堂,岳不群與寧中則踩在一片腥臭的血泊中緩緩入內(nèi)。眼前,寧玄羽高坐堂首,周圍只留四五名身受重傷的弟子,還有些許人四散堂下,見岳不群二人進來便連忙退到一旁,尸體與血液遍布氣劍沖霄堂,那位謀劃掌門之位的主使者“申長老”與昔日的對手胡不歸也成了眾多尸首中的一員。見掌門身上除了有幾道不再滲血的傷口外安然無恙,岳不群與寧中則都松了一口氣,整個華山都沒人知道寧玄羽到底還有幾成功力。空氣中的濃重腥臭味令二人忍不住有些反胃,兩人只能運轉(zhuǎn)內(nèi)力將不適之感壓下。
“都來了!那就說正事!”掌門寧玄羽突然發(fā)聲,聲音甚是威嚴弘大,所有人都在堂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其一,即日起,岳不群,便是華山派新任掌門!此事已提前在大會昭告五岳掌門!其二,一月后,新任掌門與寧中則成婚!不得有誤!其三,今日,叛門者,皆已死矣!余者,除何、趙、孫、劉、王五人外,無功卻有過,念在多年師門情分,不廢武功,逐出華山!敢私泄門中武功者,滅滿門!除新掌門夫婦外,都退下!”眾人紛紛退出堂外,堂內(nèi)只留下寧玄羽、岳不群和寧中則三人。
“噗!”寧玄羽突然口吐鮮血,臉上紫意翻騰,隨即一片蒼白,紫霞神功也終于鎮(zhèn)壓不住了。岳不群和寧中則急忙為寧玄羽輸送內(nèi)力,剛要開口就被寧玄羽一把按下。他緊緊握住岳不群的手,急切道:“聽我咳,說,門中武學除了紫霞神功外在朝陽咳,朝陽峰紫氣亭下都留有備份;紫霞秘籍還有地契、田契之類的咳,契約都在則兒床下東南角第五塊青磚下面……厚葬那些死了的弟子,關照他們的家人,善待那五個,咳,你要,留住他們的心,知道嗎……嵩山派,那個叫左冷禪的弟子,不是善類,你要防著點,其他三岳為師都打點過來,他們不會做得太難咳,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后山,劍宗的風清揚可能藏著,我死后,咳咳咳,去求他出山,咳咳,但,還是要靠自己……商鋪店鋪……”
寧玄羽語速極快,一邊咳喘一邊盯著岳不群說,好像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岳不群一邊流淚一邊點頭,寧玄羽話說一半就暈了過去。岳不群師兄弟趕緊找來大夫為寧玄羽醫(yī)治,但是所有大夫來了看過以后都搖搖頭走了,寧中則整天以淚洗面。岳不群師兄弟沒有辦法,只能用人參等珍貴藥材為寧玄羽吊住半口氣,寧玄羽也偶爾醒來幾次,一醒來就要見岳不群,對他說話,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說不到幾句完整的話又昏過去。
岳不群按照囑托厚葬了死去的師兄弟,幸存的那五位他沒有打算按師父說的把他們留在華山,他們?yōu)槿A山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如今的華山前途渺茫,又何必讓幾個活人在一艘破敗的輪船上拴死。何不離為首的五人哭著對岳不群說:“至少,讓我們陪著師父……”岳不群長嘆一聲。寧玄羽也懷揣著不知什么樣的執(zhí)念硬生生地挺了一個多月……
一個月后,岳不群、寧中則大婚。寧玄羽在岳不群、寧中則大婚后終于支撐不住咽下最后一口氣。臨終之前,寧玄羽面如金紙,艱難地吐出了四個字:“……興……華……好……則!”時隔月余,父親終于在彌留之際說出了半句對女兒的關心之語,寧中則忍不住失聲痛哭:“爹!”寧玄羽滿懷愧疚地、嘴角微笑著離開了人世。數(shù)日后,五岳掌門及各大門派首領紛紛帶弟子前來吊喪,各派掌門和弟子眼神各異……喪事過后,留下的五位師兄弟哭著被岳不群趕下山,華山封山,新任掌門夫婦守孝三年,結(jié)廬分居,閉關不出。
三年后,岳不群二十歲,寧中則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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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清濁把盞醉
這一章字數(shù)有點多,3號晚上沒寫完,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看,但還是要為斷更說一句:抱歉。不過5千多字,就當我更了兩章吧(狗頭保命)。 本人是個新人寫手,文筆可能不大行,這本是處女作。 從本月1號開始碼字,晚上12點發(fā)布第一章,今天是第四天了,終于有點憋不住想在這一欄寫作家的話了,我想小聲地問:有人在嗎?有人就冒個泡啊,就算是噴我也行,至少讓我不要太寂寞,讓我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xù)寫還是趕緊停筆滾蛋。 我每章字數(shù)都在2000以上,您要是感覺這書寫得垃圾,它也有用,至少睡覺前看一會,它興許可以無聊到讓你睡著。要是它還能有這么點用處,還請家人們幫忙跟親朋好友推薦推薦,它還有點安眠的作用…… 說實在的,我也挺想讓自己寫的書被更多人看到,不過我才寫了幾千字,這好像也不太現(xiàn)實。deimo,明天就能有一萬字了,能給我來張票嗎,我爭取明天碼兩章出來。雖然不知道自己書寫得咋樣,但還是想厚著臉皮求幾張票。 也許這顆小樹苗不是什么好種,種出來可能是顆歪脖子樹,但我還是渴望能有人為它澆澆水,畢竟?jié)菜L大了才知道這到底是顆什么樹,是吧。卑微小醉,在線求票,跪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