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的身影大刀闊斧的走進大殿內(nèi),手中提著幾顆血淋淋的頭顱,見此人身上黑甲浴血,手中長柄大刀熠熠寒光,冷峻的臉龐上滿是鮮血,卻遮掩不住那只殺氣騰騰的獨眼。
這宛如殺神在世的男子,除了謝長淵還會是誰!
“謝長淵!”李崇浣拍桌而起,臉上雖有怒容,可更多的卻是恐懼。
凡夫俗子謝長淵,被幾大宗門的宗主聯(lián)手一擊打落空明山,居然還能活著,而且還有余力誅殺數(shù)位空明山的長老!
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哪怕是清淡出塵的紫霞仙子,神情當(dāng)中亦是又驚又喜。
滿堂震驚,而謝長淵臉上的輕蔑笑意卻一如既往,他輕描淡寫的將那幾顆頭顱往地上一扔,咕嚕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可見那幾顆頭顱臨時的神情是何等絕望。
“沒理由啊....這不可能....”王婆惜歲數(shù)大了,蒼老的心臟估計受不起這等刺激,一時間甚至居然有些不清醒。
五大宗門的人神情各異,但是內(nèi)心深處都流露著同樣的心情,那就是害怕。
“竟有這樣的事?”趙乾坤在主座上喃喃自語。
這位空明山的山主很鎮(zhèn)定,最起碼表面上確實如此,可是他一個身體前傾的小動作卻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活動。
但是很快他就恢復(fù)了冷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扛下來的?”
如何扛下來的?這個問題問得好,方才幾位宗主聯(lián)手一擊,尋常的煉體狂人接下了只怕也得身死道消。
但是謝長淵并不尋常,而且身上還披著當(dāng)年歐冶峰為他量身打造的盔甲,可即便如此,代價也還是有的,比如他身上斷裂的幾十根骨頭。
“你們就帶著這個問題,一同下地獄去問閻王吧?!?p> 話音剛落,謝長淵一刀劈出直接震塌了大殿的入口,旋即身影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來到了王婆惜的身前,舉刀落下,直接將這個存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劈成了兩半。
一直到死,她都沒有緩過神來。為什么她平生最得意的毒術(shù)會失手,為什么謝長淵還能活著出現(xiàn)。
“散開!”李崇浣大喝。
他倒是跑得快,一溜煙就與謝長淵拉開了距離,可王婆惜鄰座的李素就沒那么走運了。
一刀劈死了現(xiàn)任藥王谷谷主,謝長淵手中大刀沒有片刻的停頓,一轉(zhuǎn)勢頭便砍向了年輕的李素。
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個年輕不靠譜的谷主死劫臨頭。
可出乎預(yù)料的是,李素卻輕飄飄的躲過了一擊,閃身之后還打出了一口洪鐘砸向謝長淵。
“碎!”
謝長淵怒喝一聲,抬起左臂鐵拳直接硬悍修仙者的洪鐘,只聽得一聲洪鐘巨響,緊接著便是一陣碎裂的咔咔聲。
一拳之下,洪鐘居然停留在謝長淵一臂以外的距離,鐘身上一道道裂縫蔓延開來,宛如蜘蛛網(wǎng),最終整個碎開。
謝長淵大咳一口鮮血。
.....
“趙山主,快請定神珠!”李崇浣著急大喝。
“不必了,他已是強弩之末?!壁w乾坤輕描淡寫道。
這下子李崇浣真的是跳腳了,是不是強弩之末難道他們都是瞎子嗎?這人雖是肉體凡胎,可卻兇得也要命,眼下入口封死,他們在這封閉的空間內(nèi)根本就無法與謝長淵保持安全距離,盲目逃遁,或是駕馭法寶抵抗,這么短的距離都有可能被瞬間反殺。
如此險境,豈能無憂?
話說回來,趙乾坤真的認(rèn)為謝長淵是強弩之末?當(dāng)然不是,他心里也怕了。
請定神珠?他認(rèn)為謝長淵必不可能再次中招,而他對于定神珠的操控也遠不夠高明,眼下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看著謝長淵擊殺下方眾人,借此好好消磨前者的體力,他最后出手方能保全自己。
至于另外一名金丹紫霞仙子,他早就看出了問題,這場圍剿戰(zhàn),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過一次手,而謝長淵也從未為難與她。
“遙聞紫霞仙子當(dāng)年求道之前曾有一命定夫婿,趙某人今日算是明白了。”他嘆道。
眼下謝長淵欲大開殺戒,而紫霞仙子仍淡定坐在席上,這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轟!”
謝長淵一刀劈斷大殿廷柱,整座雙喜峰頂似乎都在微微顫動,可李素的身影卻猶如泡沫一般,總能輕飄飄的躲過前者手中那把長柄大刀。
這一幕令許多人覺得詫異,沒想到看似年輕愚蠢的李素,竟然有如此詭異的身法。
“你還是去殺別人吧,我不好殺?!崩钏卦诎肟罩刑嵝训?。
謝長淵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有點道理,就把視線轉(zhuǎn)移到李崇浣身上去了。
這一眼過去,李崇浣背上的汗毛都起來了。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打破墻壁遁走時,一道渾厚的身影忽然響徹此地。
“休傷我主!”
定眼一瞧,居然是一名赤膊上身,高大魁梧的巨漢站了出來!
此人皮膚黝黑,生得豹頭虎眼,須發(fā)皆張。他渾身上下布滿結(jié)實的肌肉,手持兩把紫金短戟,隔在謝長淵和李崇浣中間,宛如一尊門神。
他叫李典霸,李崇浣求道之前的奴仆,也是一路追隨李崇浣近百年的忠心手下,純正的一名煉體狂人,渾身布滿一層淺淺的護體罡氣。
“哦?”謝長淵一挑眉。
此人一看就是個暴脾氣,謝長淵有點好奇為什么當(dāng)初下山與他搏殺的幾名高手里面沒有他。
不過回頭一想此人應(yīng)該是李崇浣的貼身護衛(wèi),專門防止煉體狂人近身搏殺的保護牌。
“有點意思,那就你先。”謝長淵單手拖刀,徑直沖向了李典霸。
一聲暴喝中,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碰撞在了一起。
煉體狂人的肉身強悍,貼身搏殺是出了名的兇猛,二人交手第一回合,對撞出的氣浪就掀翻了地表石磚。
換作以往,狂人李典霸或許還能和謝長淵交上手,可今時不同往日矣。
今日,謝長淵已經(jīng)裝上了鐵臂,兩條手臂的他使出的力氣足足是以往的雙倍不止,這李典霸的實力也非煉體狂人中的上乘水準(zhǔn),如何能在謝長淵手中走過第二個會合?
“啊.....”
一回合下,煉體狂人李典霸口鼻溢血,手中紫金短戟更是被辟出了一道缺口,身影踉蹌后退。
“人生苦短,是你自己找的捷徑?!?p> 反觀凡夫俗子謝長淵乘勝追擊,早在李典霸后退之際辟出了第二刀,這一刀換做何人都無法躲開,李典霸下意識舉戟格擋,可卻也招架不住,最終落得戟毀人亡。
一刀落定,李典霸自左肩到右腹被一劈為二,倒在地上拼命掙扎,一時半伙還死不了。
反觀李崇浣,已在李典霸和糾纏住謝長淵的那個片刻,駕馭飛劍打穿了墻壁逃遁走了。
“哼?!?p> 謝長淵一聲冷哼,直接拖刀追了上去,就此離開了雙喜峰大殿。
混亂的場合突然安靜了下來,幸存的少數(shù)修士竟有一種劫后余生之感,紛紛朝著墻面上的大洞跑去,麻溜的逃起命來。
很快,雙喜峰大殿內(nèi)作鳥獸散,只余趙乾坤、李素和紫霞仙子三人。
李素倒是怪哉,靜靜地蹲坐在一條房梁上也不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趙乾坤也隱約坐不住了,正想起身離去之際,席下的紫霞仙子卻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平靜異常,就仿佛在人群之中不經(jīng)意多看了你一眼,自然而又隨意。
但趙乾坤卻一頓,再三思量,終究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是金丹,可紫霞仙子也是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