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往事,鳳釵步搖
宋梔嫌群有些吵,直接開了消息免打擾模式。
而另一邊的群,不知道正因為什么討論的不可開交。
【只剩研究】
平時這個群都不怎么聊天,一旦聊起來了那肯定是其中有人遇到了什么困惑。
她看到消息圖標顯示的50條信息,沉默了一下,這又是在討論什么了?
她還發(fā)現,上頭還顯示著【有人@我】的字樣,點進去,跳轉到了最上頭的那條消息。
她大概看了一眼,她們正在討論藝術節(jié)的走秀環(huán)節(jié)。
敏姨是做設計的,她被官方邀請設計模特走秀的發(fā)飾以及飾品的款式。
她想不出來靈感,只好在群里發(fā)起了牢騷。
她剛看完消息,聊天框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梁敏】:丫頭,在忙嗎?有時間幫敏姨一下嗎?
看到這條消息,在聯(lián)想到剛剛群聊里討論的事情。
兩者掛鉤,宋梔大概已經猜到敏姨所說的是什么了。
宋梔回復道:敏姨,有事您說,我能幫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她剛發(fā)完,對面就秒回了一個表情包,很可愛的一只兔子,比了個愛心。
過了一會兒,梁敏才發(fā)來了一大段話。
【梁敏】:丫頭,我這最近舉辦個藝術節(jié),聽說是要進行大型的循環(huán)展覽,這第一站是帝京,主辦方可是非常重視。
藝術節(jié)展覽..
那她又能幫到什么呢?
【梁敏】:我負責的板塊是頭飾以及各類飾品搭配,不過,我大概是江郎才盡了,我實在想不出來什么驚艷的點子。
飾品搭配..
宋梔淡淡一笑,回復:敏姨,有衣服的樣品圖嗎?沒有這個參考,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梁敏】:有,當然有。衣服我也有參與,不過我只提供個思路,她們已經把設計圖紙以及樣衣都發(fā)給我了,我現在傳給你看看。
【梁敏】:衣服是偏古風類型的,大抵是要從國風之美的主題出發(fā),顯出我們的華夏千年傳統(tǒng)之美。
華夏千年,卻不曾有過她們的歷史,她們只存在于神話之中。
宋梔稍稍嘆了口氣,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又看向手機里的消息。
十幾張設計圖以及樣圖,傳到了她的手機。
每一張上的設計圖都把服裝設計的極其精美,絲毫不弱于她前世穿過的錦衣華服。
這些設計樣衣像是鮮明了起來,躍然于紙上,在宋梔眼前,一幀一幀的劃過。
她的腦子里驀地出現了無數的發(fā)飾珠鏈,有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都是哥哥們送她的。
當然,她也見最美的鳳冠。
不過...這是她這一生的遺憾。
【梁敏】:怎么樣?丫頭,有沒有什么靈感?
當然有靈感,何止是有,就是把她前世所有見過的首飾全畫出來,她也是可以的。
她不禁抿唇輕笑,連忙回復著梁敏:有點吧,敏姨,你等我會兒,我試著畫一下。
【梁敏】:果然我就知道,這件事來找你,肯定是沒錯的!
宋梔沒注意看這條消息,隨手拿過了一本空白的草稿本,拿起筆便毫不猶豫的落筆。
腦中閃出的是一串步搖。
鳳釵蘭花流蘇點翠步搖。
這串步搖,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這是師尊送她的生辰禮。
是她最喜歡最寶貴的一只步搖發(fā)簪。
可,她卻忘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只發(fā)簪她卻再也沒帶過了,永遠的將其塵封在心底。
為什么,記憶到這越發(fā)模糊了。
她到底忘了什么?
她動著筆,照著心底那串步搖發(fā)簪,一筆一畫的勾勒著它的外型。
她幾乎不用特意去想,每一顆珠子,每一串流蘇是何樣貌,她都信手拈來。
【青丘一族,世代以女為尊,你是本族最小的女子,家中排行第四的幺女。日后本尊便喚你阿肆,可好?】
【阿肆,九重天不比青丘,禮法為尊,不可壞了規(guī)矩?!?p> 【阿肆,食不語。】
【阿肆,何處受了委屈?】
【阿肆,這位是九重天的殿下,不可無禮?!?p> 【阿肆,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母尊傳來口信,你回青丘一趟吧?!?p> 【阿肆,你想要什么生辰禮?】
【阿肆,這只鳳釵送你,做你的生辰禮,你可喜歡?】
那只精美絕倫的鳳釵,被師尊修長的手捏著,遞向了她。
她從未見過如此甚好的發(fā)簪,上頭點綴的每一顆珠子都是千金難求的鮫人淚,而余下的流蘇串鏈,全是由一根根的龍骨相連而成。
不知何時,師尊曾說過的話在她耳邊一句句濾過。
清冷的語氣,時而夾雜起一抹淡淡的溫柔,伴隨著她眼中含的淚。
啪嗒。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滴落在這張白紙上。
一瞬間,暈化了紙張。
她驀地一愣,她怎么哭了?
宋梔抬手,擦去了眼淚,木訥的盯著畫出了輪廓的步搖鳳釵。
她的母尊,向來是雍容華貴,不過在她面前,她只是母親,同一般婦人一樣。
【梔梔,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怎的一副不開心的模樣?是有什么心事嗎?】
【母尊,我一直藏著一件心事,我從來沒有同任何人說過?!?p> 【母尊,我心里藏著一抹雪月風華,他耀眼如星辰,是世人敬仰的神明。我從小就仰望著他,他是那樣的一身風骨,可他只能永遠在我心里,不可替代亦是不可褻瀆?!?p> 【吾兒,忘了吧?!?p> 【吾兒,他是世間的蒼生。】
......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恍惚間,有什么記憶好像要沖破牢籠。
塵封的記憶似是要破開封印,像決堤的水一樣收不回來,可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她委屈的皺了皺眉。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想不起來?
她的淚如雨下,身上四處開始發(fā)疼。
尤其是心。
心絞痛。
痛苦難言。
那位清冷的神,端坐于正位。
身邊坐著她,她在一旁抄寫經書。
【師尊,如若有來生,你可還想當這世間受萬人敬仰的神否?】
師尊看書的神色稍頓,放下了書經后,那雙從來不顯現任何情緒的眸子,看向了她。
她仿佛在這雙清冷幽深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阿肆,世間萬物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