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度牒總算到手
走在前面的玄志道長對于身后的喧嘩充耳不聞，只顧自地向前走去。林小寧被師傅玄清道長拉著跟著向前走，玄清道長實在不愿再與這幫自己原來的師兄弟們起沖突。但其實這樣反而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更加認為玄清道長好欺負。
林小寧實在不忍自己師徒二人受到如此對待，心中早已把金德觀這幫道士罵得稀爛。
“這幫狗道士，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他們?nèi)扛煞??！?p> 換做任何人受了今天這般窩囊氣，也要尋機報復回來。只是如今形勢比人強，林小寧師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林小寧想要強出頭，那也得承擔相應的后果。強出頭的后果就是不但度牒拿不到，林小寧說不定還要吃上官司，畢竟金德觀乃是宣州府地界的道門一把手。
那玄志道士領著林小寧師徒來到了后殿，后殿內(nèi)陳列著一張擺滿牌位的供桌。玄清道長進殿后便跪在供桌前，躬身宣號：
“太上無極老祖在上，明全師尊在上，弟子玄清跪請。”
林小寧看玄清道長如此宣號，知道這是在拜祖師爺，只好跟著跪在了玄清道長身后。
“均安，起來吧?！?p> 一旁側(cè)身站立的玄志道長將點燃的柱香遞給玄清道長，玄清道長接過后敬過香后，那玄志道士引林小寧師徒來到了后殿的廂房之中。廂房之內(nèi)布置得頗有格調(diào)，各色名貴家具陳列其中，茗香裊裊，古色古香。待玄志道士入座后，玄清道長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林小寧則站在了他的身后。
“玄明他們所為雖有失風范，但你也不要計較，怎么說你也是他們的師兄，不妨度量大一些。”
剛一落座，那玄志道士就為剛剛那群道士的所作所為開脫，且話語說得如此隨意。
“那是自然，玄明師弟畢竟年輕，我自然不會與他計較?！?p> 讓林小寧瞠目結(jié)舌的是，師傅玄清道長竟然答應了下來。
大丈夫受辱，難道不是有仇必報的嗎？
怎么，怎么能如此地軟弱可欺？
林小寧心中一片吶喊，面孔也是頗為猙獰，只是礙于師傅玄清道長的臉面，實在不好發(fā)作。
那玄志道士看到林小寧臉上的不滿之色，暗哼了一聲。
“你這徒弟倒是有把子力氣，我這如今缺個看門的，不如就留他在這里吧?！?p> 聽到這話，就連好脾氣的玄清道長臉色都為之一變，更何況是林小寧。玄清道長已然熟悉自己小徒弟的脾性，連忙轉(zhuǎn)身狠狠瞪了一眼林小寧，讓他不要妄動。
林小寧實在是肺都要氣炸了，奶奶個腿的，欺負人欺負個沒完了，居然想讓老子給他看大門。
“師兄說笑了，我這劣徒性子頑劣，還要格外調(diào)教，就不來麻煩師兄了，多謝師兄抬愛?！?p> 玄清道長平了平心緒，緩緩說道。
“呵呵，是為兄失言了。”
玄志道士呵呵一笑，取笑林小寧師徒讓他格外開心。
“師兄，我此行來是為我這劣徒請度牒，還請師兄周旋?！?p> 玄清道長再次向?qū)Ψ秸f明來意，同時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匣子放在了玄志道士面前。
“哦，這是？”
“這是我特意為師兄煉制的“六轉(zhuǎn)金丹”，可助師兄修行更上一層樓?！?p> 一聽說是“六轉(zhuǎn)金丹”，那玄志道士雙眼放光，連忙拿了過去，打開木匣仔細觀賞起來。眼見對方如此失態(tài)，不用說林小寧都知道這丹藥不簡單，也不知道師傅玄清道長哪來的這些丹藥。
“好好好，師弟你這番心意為兄就愧領了。度牒一事，自然不在話下?！?p> 聽到對方這般說，玄清道長這才明顯松了口氣。如今為了林小寧的度牒，他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沒辦法，實在是形勢逼人。如果此番不能為林小寧拿到度牒，朝陽觀就不能湊齊官府規(guī)定的“封山之地”的人數(shù)，那他這一脈就要一直待在破落的落雁山上。如今宣州府一片糜爛，說不定哪天南蠻人就會殺到落雁山去，到時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眼下只有盡快拿到林小寧的度牒，再去官府那里周旋得到“封山之地”的許可，最后搬出落雁山才是正途。
至于其他，玄清道長已經(jīng)不再多想了。
“那就有勞師兄了，這度牒？”
玄清道長見對方同意，趕緊趁熱打鐵催要度牒。
“好，既然師弟如此有心對待為兄，為兄也不能說話不算。來人啊，取墨寶和函經(jīng)來?！?p> 玄志道士將裝著金丹的木匣收入懷中，對外面吩咐了一聲，沒一會兒一個小道士便端著墨寶和函經(jīng)進了房中。待小道士磨好墨后，玄清道長急忙將寫有林小寧信息的紙條遞了過去。那玄志道士看了一眼后，提起筆在函經(jīng)的空白處緩緩寫了下去：
“法號：元春，俗名林大槐，歲十六，宣州府梅山縣落雁山人氏。今歲得證大道，得其師玄清保證，特允其入我道門，為宣州府落雁山朝陽觀第二代弟子。太上無極老祖鈞鑒?！?p> 不待筆墨褪干，玄清道長便急忙捧起了函經(jīng)，一臉的激動神色。
玄志道士眼見如此，心中不由嗤笑，一張度牒就把你激動成這樣，真是土鱉。
林小寧看到師傅玄清道長那般激動，心中也是一股熱流升起，師傅為了他也真是費盡了心思。
“多謝師兄?！?p> 玄清道長待函經(jīng)上的墨干后，小心地收入懷中，對玄志道士又行了一禮。
“不必多言，你我乃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只是，你也知道這度牒函經(jīng)的寶貴，對外可切莫伸張。全宣州府大大小小八十余座道觀，人人都想從為兄手中獲得度牒，但這度牒的數(shù)量卻是官府規(guī)定好的。今日給了你一張，別處為兄就要少給一張，你要理解為兄的難處?！?p> 那玄志道士說的一本正經(jīng)，一幅十分為難和不舍的樣子。
“這是自然，多謝師兄了?！?p> 玄清道長再次行禮，被玄志道士扶起。
“如今世道不平，為兄又俗事纏身，就不多留師弟了?！?p> 這話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師兄留步，我們師徒這就告辭。元春，快謝過你玄志師伯。”
玄清道長連忙令林小寧給玄志道士謝禮，林小寧壓著心中的惡氣給對方行了一禮。
“呵呵，師侄頗有一番氣力，不妨認真考慮到我金德觀來?！?p> 這狗道士臨了還要調(diào)笑林小寧，當真是全然不把林小寧師徒放在眼里，先前那般姿態(tài)全是因為得了金丹的緣故而已。
“師兄又說笑了，我等這就告辭了?！?p> 玄清道長連忙辭行，拉上林小寧就出了房門，再次行禮后便帶著林小寧離開了后殿。
眼見林小寧師徒遠去，玄志道士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
“想要讓官府給你再封山，遷到別處？呸，做夢去吧！我既然當年能讓你去，就沒想過再讓你離開那落雁山！落雁山，落雁山，就連一只麻雀都別想飛出去！”
這話林小寧師徒自然是聽不到的，要是真能聽到這番話，玄清道長想必定要吐血三升。
一番折騰后總算順利拿到了度牒，玄清道長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走路的步伐甚至都穩(wěn)健了不少。這張度牒當真是得來不易，不但師徒二人受辱不說，玄清道長還將自己壓箱底的金丹拿了出去。雖然來之前玄清道長就知道今日恐怕不易，但沒有想到會如此不易。好在如今度牒已經(jīng)拿到手，只需要再領著林小寧去官府測驗一番，再由官府備案后就一切大功告成了。
想到官府那邊還要上下打點，玄清道長心中不由又是一陣肉疼。雖說有所準備，但一想到自己精心煉制的丹藥竟要全部歸于旁人，他心中還是萬分不甘。
那都是他的心血啊，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珍貴材料這次已然耗費得七七八八了。
想到這里，玄清道長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師傅，那回春丹是什么來歷？”
走在玄清道長身后的林小寧此刻卻在想著如何報今日受辱之仇，腦中過了一遍后他便想到了先前那兩個官員急忙取走的“回春丹”。聽那玄志道士和官員的對話，那兩個官員是來自京城的，且似乎一直在催要回春丹，這就說明這回春丹頗為重要。想到這里，林小寧才開口問師傅玄清道長。
“哦，回春丹乃是滋補丹藥，有固腎增陽的功效?！?p> “原來如此，那就是春藥唄？”
林小寧曬然一笑，鬧了半天回春丹的功效果真跟丹藥的名字相得益彰。
“胡鬧，怎么能是春藥那種下三濫的東西呢。你這劣徒，今日若不是你惹出這些事端，這度牒早就拿到手了?；厝ズ竽憬o我面壁思過去！”
玄清道長話雖說得頗重，但眉眼之間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
“呵呵，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