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欺負(fù)的咬著嘴悶聲哭,手里托著的梨核也不知道扔,眼淚穿了線的落在粉色袖口上,濕了一片。
一見他們?nèi)绱耍∠嗤樕怀?,“你賠我梨?!?p> 也算是相處大半個月,付一炬也是被揍怕了,見她沉著臉,就知道下一秒可能要動手,就跟金子萊瞬移逃離。
“嘁,仙梨有什么吃不得的,你想吃還吃不到呢,你吃了也升不了仙?!毙∠嗤兑痪骐x開的方向嚷嚷一句后,拎起女孩手里的果核,丟下山崖。
“你等著,我再給你拿一個去,別聽他的,他吃一百個也成不了仙,都不及你一吃就成仙了,還是你底子好?!?p> 小相忘說罷,兩個閃現(xiàn)之際就重新拿著梨子遞給她,“剛剛的就當(dāng)做演習(xí)了,萬一剛剛的那個梨子不好吃呢,嘿嘿?!?p> 可付一炬怕她,金子萊卻是最是欠的,哪怕多次被打被罵,仍舊欠手欠腳的招惹她。
見她又拿了梨子過來,就一個瞬移,搶走了梨子,臨走前,拽了一把她的羊角辮。
可有頭一遭,小相忘就長記性了,在金子萊奪走梨子要跑的時候,就抬腳一個滑鏟,將其踹倒。
“你再欠手欠腳的搶東西,我就把你踹倒懸崖下邊去做肥料!”
小相忘假意揮揮拳頭,又對著地上摔個大馬趴的金子萊擺擺手,“哪兒涼快哪兒趴著去,你在這兒當(dāng)腳墊兒,我還嫌硌腳呢?!?p> 金子萊氣不過,爬起來后,故意在他們面前拍到身上的土灰,然后一溜煙跑了。
只留下在灰土煙塵中咳嗽的兩小只。
而那邊,瞧見這一幕的付一笑抬手用妖法驅(qū)動風(fēng)力,將這邊的煙塵吹走。
可他的行徑,小相忘卻不領(lǐng)情,見到后,還白了他一眼。
只回頭對女孩說:“趕緊吃,趕緊咬一口,要不然又被他們搶走了,快快。”
女孩因為這一幕幕,也忘記哭了,聽著她催,就趕忙咬了口梨子。
小相忘才安心坐下,“以后他們再來撩閑搶你東西,你就揍他,揍不過就咬他,反正告狀后要受罰,為什么不還手,哪怕是一同受罰也是值了,那樣他下次就不敢欺負(fù)你了。”
“我,我不敢,哥哥會被打的?!迸⑴踔孀樱诌前沙鰞傻窝蹨I,嗚嗚咽咽的說:“我要是反抗,哥哥會被打的。”
“那,那你讓你哥也反抗!”小相忘插著水桶腰,嘟著臉盯著那邊還跟付一炬他們混在一起的付一詩,“你哥也真是的,都被打,還跟他們混。”
“我哥哥很好的,哥哥說,只要我不爭不搶,就不會被欺負(fù)了?!?p> 小相忘沒懂這話的意思,只覺得他們兄妹倆是沒機會反抗了,便泄氣的坐下來轉(zhuǎn)移話題。
“付一畫是你師父取的,那原來叫什么名字?我是不知道我原來叫什么,但四師姐原來是有名字的,叫荊離,三師姐原叫王盼,二師姐原叫鵲思楠,大師姐……?我忘了,那你呢?”
“澤一。”澤一捧著梨子,膽怯的看著坐在旁邊,身形比她小九歲,年齡比她小三百歲的小娃娃。
“好,我以后就叫你澤一?!?p> 從那以后,付一畫這個名字,莫相忘再沒叫過。
澤一是個非常非常內(nèi)向的小姑娘,因環(huán)境原因,還有些膽小,平時都不敢大聲講話,只要一提問,她一準(zhǔn)答不出來,哪怕是會,也不敢答,且愛哭,但凡有誰跟她大聲說話,或者她自身因為講什么事情而激動時,無論對錯在誰,都會眼淚汪汪的。
澤一喜歡呆在沒誰管的角落里,整日盼著活成一個透明,不麻煩誰,也不想被麻煩,就這樣,她自己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講話聲音很輕,糯糯的,笑的時候,單側(cè)有梨渦。
她喜歡松鼠,有只土棕色的,在杻陽山就開始養(yǎng),沾了仙氣,壽命長久,不過被喂得肥肥的,跑不快,整日蹲在她頭頂,可后來因為太肥,實在頂不住,就縫了個口袋,裝起來,背在身上。
也帶到了堂庭山,卻因為水土不服,拉了幾天肚子。
澤一喜歡吃水果,但在杻陽山吃水果會被師兄們欺負(fù)嘲笑,因為她當(dāng)年就是偷吃仙果才飛升的,所以從不在師兄們面前拿水果吃,但會背著他們?nèi)ド缴喜梢肮印?p> 在杻陽山,付禮居住的付洞仙娥小妖仆并不多,原本是分給澤一兩個仙娥,但后來都被付一炬他們給要走了。
所以澤一都是自己打理起居,有些時候,付禮上神不在,師兄們欺負(fù)她時,一日三餐,也都得她自己來辦。
而來到堂庭山之后,師兄們的行為稍稍得到了約束,門生又多,她也樂得不被注意。
而三百多年來,也是澤一第一次,交到朋友,也是第一次被關(guān)愛。
除了牧湘跟澤一,莫相忘還交到了太上老君的小徒兒,奎丑,跟莫相忘同年,憨憨蠢蠢又有貪玩的小道童。
倒是其師兄柳庚則一本正經(jīng),被太上老君送到這兒來,就乖乖的學(xué)習(xí)太古時期的法術(shù)。
平時跟他們同輩門生都玩不到一塊去,只專門跟學(xué)長們討論草藥學(xué)。
倒是那奎丑貪玩,跟付一生他們玩不到一塊去,就跟著莫相忘這一撥玩。
性格慢悠悠的,倒是有幾分像三師姐。
至于其余的門生,跟莫相忘都不大親近,雖說偶爾也玩到一塊,但就像是避著什么一樣,不愿意與她接觸。
追其究竟,不過是當(dāng)年雀家小報滿世界瘋傳,說莫家留下的孤兒,是個喪門星,不單單滅了莫家跟鐘家,就連中途莫許抱著孤子向池翼借些法力,就這么點緣故,就能讓金龍龍神家也被貶入輪回帳中。
可謂是六界之嫌,五族皆避。
這些同門門生里的家族,也聽信了這些話,在來之前,告誡子女切勿跟莫相忘有身體上的接觸,也別在堂庭山得罪了她,一來怕沾染了霉運,二來也怕白猿上神翻臉。
所以這些前來求學(xué)的門生,都謹(jǐn)慎的避開跟莫相忘的接觸。
但這其中,卻有一例外就是邢昭月。
自從她倆見了第一面開始,邢昭月就跟個大姐姐一樣照顧她,也從不避諱跟她的接觸。
少有的幾次大雜燴一起玩,就是邢昭月帶動起來的。
且邢昭月在堂庭山上的口碑非常好,沒有一個不夸其賢良淑德端莊大方。
這也給華音上神賺足了臉面,并于次年盛夏時節(jié),邀請所有門生和其父母去西海華音上神府上玩。
莫相忘自然也在其列,只不過她沒有父母,就只是跟著白猿上神和師父、大師姐一起去。
盛夏這日晴空萬里,西海岸海風(fēng)吹拂,甚是清涼。
她穿著萬姑姑親手做的正裝衫裙,落腳在神降之地。
白沙岸邊,海浪翻涌,椰林茂盛,海鷗隨風(fēng)翱翔,那景象是堂庭山看不到的。
師姐幾個家都沒有住在海邊的,所以她也輪不到來海邊玩,今日見了,也是異常歡喜,整理了一下小裙子,就瞧見兩神侍朝這邊走來。
“請白猿神尊安,莫妖仙,各位小仙。”那神侍一一行禮問安,然后領(lǐng)著他們朝前方青瓦白墻的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