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混沌魔法

　　“不行不行，再來一遍！我剛才沒有看清楚！”貝恩激動地嚷嚷著，“我發(fā)誓，只要再讓我看一遍，最后一遍，我就絕對絕對不再纏著你了！”

　　“還來啊……”賽安揉著腦袋無力地說道：“饒了我吧，如果再這么揮霍法力，我的頭都要爆炸了?！?p>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這次我想看魔暴龍打架！”

　　“好吧，最后一次了?！辟惏惨话驼婆脑谀X門上，無奈道：“真沒有想到，我第一次主動使用它居然是用來逗小孩子玩，怎么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呢……”

　　“把它當(dāng)成一種修行吧?！卑蜕耗刃α诵Γ斑m應(yīng)自身的修行，這是所有施法者的必修課?！?p>　　“穆恩老師告訴過我，如果想要掌握體內(nèi)的能量，那么最先要做的便是認(rèn)清楚它們，我認(rèn)為這對你是有幫助的。”

　　“這樣的嗎？”賽安高興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小娜，你的經(jīng)驗真的幫大忙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復(fù)述了師傅的話，而且貝恩也幫了很大的忙啊！”

　　小娜臉色微微發(fā)紅，“其實，當(dāng)我剛開始接觸薩滿法術(shù)的時候，穆恩老師也從來沒有教導(dǎo)我去如何祈求元素的力量，她一直都希望我和元素們多多交流，他告訴我，這是一個認(rèn)識自己，也是認(rèn)識世界的過程?！?p>　　賽安點點頭，覺得自己受益良多。

　　不過某人這時候卻坐不住了，只見貝恩著急地抓耳撓腮，“哎呀這個怎么都好，快點把我的魔暴龍變出來，剛剛的那場較量還沒結(jié)束呢！”

　　“真拿你沒辦法……”賽安嘆了口氣，“看好了，這真的是最后最后一次了！”

　　他把水壺中剩余的水一股腦地潑向空中，然后輕輕抬起右手，召喚出紅色的魔力球。

　　于是在貝恩興奮的目光中，那些水神奇地靜滯在了空中，在賽安的魔力作用下不斷地擠壓變形，兩只恐龍的雛形漸漸成型，一只是呆頭呆腦的蛇頸龍，一只是威風(fēng)凜凜的魔暴龍。

　　貝恩屏住呼吸張大嘴巴，隨著魔力的不斷注入，水恐龍的造型越來越精致，越來越逼真，到了最后，除去體型與透明的顏色外，與活物根本別無二致。

　　目睹觀眾震撼的表情，賽安偷偷笑了笑，這還沒到最精彩的時候呢！

　　右手一揮，兩頭水塑的野獸居然動了起來，只見那栩栩如生的魔暴龍張開血盆大口，向蛇頸龍的脖頸咬去，蛇頸龍也不畏懼這突襲，只見它扭身甩尾，把魔暴龍抽得倒退幾步，然后沖上去展開了激烈的廝殺，看得貝恩大呼過癮，仿佛置身于原始叢林之中，親身體會了一番野性的交鋒。

　　可惜賽安的法力有限，這搏殺的場景一會就維持不住了。

　　在貝恩意猶未盡的注視下，兩頭傷痕累累的野獸又恢復(fù)成原始的水落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濺的到處都是。

　　“太……太壯觀了！”貝恩瞪大了眼睛，“這簡直就是大地母親的奇跡！”

　　賽安揉了揉鼻子，哈哈笑了，“這也沒什么了，其實我本來還想表演一番心靈感應(yīng)的，可惜魔力儲備大不如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表演給你們看了?！?p>　　貝恩撓了撓屁股，好奇地問：“什么是心靈感應(yīng)??？”

　　賽安解釋道：“啊，心靈感應(yīng)，就是你不用說話，我也不用說話，但是我們都能知道對方心里在想著什么?！?p>　　“怎么樣？”賽安笑道：“很神奇的能力對吧？”

　　“一點也不神奇！”貝恩這時候倒是相當(dāng)?shù)恼\實，“如果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問你不就可以了嗎？干嘛還非要那么麻煩，我還是喜歡變恐龍！”

　　“你這蠢牛！”賽安絕倒，“這是很有用的能力好嗎？如果我不想告訴你我心里在想什么的話你要怎么辦？”

　　“那樣的話不就是秘密么？”貝恩奇怪地問道：“是秘密的話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的呀？”

　　賽安被這正直的三觀驚得差點岔過氣去，他慌忙解釋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有一件事情，你本來應(yīng)該知道，但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哎呀哎呀不對，我都被你繞糊涂了，應(yīng)該是既想讓你知道，又不想讓你知道……不對不對這樣也不對……天吶，我到底在胡說什么呢！”

　　貝恩被賽安這幅窘迫的樣子給逗笑了，“別胡思亂想啦，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你覺得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我，那么你一定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說得是啊……”賽安尷尬地笑道，他有點后悔提這個話題了。

　　然而巴珊娜卻注意到了別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問賽安：“你的法力，你把它分給了所有人……它們還能恢復(fù)么？”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辟惏矒u了搖頭：“不過我也不后悔就是了！”

　　他凝聚出一點薄薄的魔力團(tuán)在手掌中，最后壓縮成一個緋紅色的能量球，注視著它，緩緩地說道：“母親和大祭司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直覺告訴我，那頭惡魔大概自打一開始就是沖著它來的……”

　　“也就是說，那么多人拼盡全力保護(hù)了我?！?p>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們肯定也有孩子，父母，親人……但是他們卻付出了生命，付出了那么多的犧牲來保護(hù)我，與他們失去的東西相比，這點魔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不是你的錯！”貝恩堅定地說，“絕對不是！以血蹄的名義起誓！”

　　“是啊，我明白。”賽安笑了笑，“所以這不是贖罪，我只是在做我能做到的事，僅此而已。”

　　貝恩面露笑顏，他狠狠地錘了一下賽安的胸脯，肯定地點了點頭。

　　小娜有些苦惱地問道：“不過，這樣真的好么？逝去的靈魂久久地停留在現(xiàn)世，作為一個薩滿，我擔(dān)心這可能會打破萬物循環(huán)的平衡?！?p>　　“不必?fù)?dān)心，在這個特殊的節(jié)點上，他們并沒有死去?！?p>　　賽安搖了搖頭，“范達(dá)爾爺爺告訴我，那些夢魘造物是翡翠夢境的產(chǎn)物，我想夢境的力量應(yīng)該也跟隨它們逃出來了一部分，翡翠夢境的力量和我的魔力相呼應(yīng)，或許這才能勉強(qiáng)將逝者失去的時光重塑了?！?p>　　看見小娜還是有點疑惑，賽安便解釋道：“打一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桨?，我?guī)椭麄兤垓_了整個世界，修改了死亡，所以只要我的魔力還足夠維持下去，他們就仍然活著，就像是做著一個不會醒來的夢?！?p>　　小娜還是聽得似懂非懂，貝恩就更別提了，賽安索性也不解釋了，畢竟對于這神奇力量的眉目，他也搞得不是很清楚。

　　賽安嘆了口氣。

　　是啊，在他分出去的那些力量消失之前，他們將處于絕對意義上的活著。

　　但是……失去了自由，像地縛靈一樣被束縛著，這樣的活著真的是他們想要的嗎？

　　而這樣混沌的生命又能持續(xù)多久呢？

　　兩年？三年？

　　還是說，他所做的不過是將離別痛苦掩蓋起來，讓它在虛假的時光中發(fā)酵成更加扭曲的仇恨？

　　賽安說不清楚，他望向遠(yuǎn)方，思考著魯莽的代價。

　　就在他低頭思索的時候，貝恩忽然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不會心靈感應(yīng)，不過我能從一個人的眼睛里看出他在想什么?！?p>　　“你又在煩惱一些有的沒的了吧？”貝恩搖了搖頭，“我大概能猜到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了，對此我有一個建議，抬起頭來吧！”

　　賽安疑惑地抬起了頭，只見貝恩指著遠(yuǎn)方，“對，就是這樣，看看那些人臉上的表情！”

　　貝恩無奈地說道，“你看他們臉上的表情，那是不幸的表情嗎？”

　　歡樂的祭典中，熱熱鬧鬧的人群。

　　賽安的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掠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喜悅，他還看見了父親損友的一家，那位不著調(diào)的叔叔居然抱著自己才出不到半個月的兒子出來逛祭典，符文圖騰阿姨氣哄哄地走在前面，格倫叔叔陪著笑臉拖在后面，小牛犢掛在綿實的肚兜里咿咿呀呀地叫著。

　　是啊，貝恩說的沒錯，他們都在笑著，所以這應(yīng)該不會錯。

　　賽安也笑了，好像糾結(jié)一掃而空一樣，清爽極了。

　　貝恩忽然嚷嚷了起來：“說起來啊，這么厲害的家伙怎么可以連稱號都沒有呢！我們來幫你起個名字怎么樣？”

　　“我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賽安你在用魔法的時候，身上會發(fā)出紅色的光！”貝恩神神秘秘地說道，“再加上剛剛那場帥氣的魔暴龍表演，我想不如我們就叫它紅色魔術(shù)師，你看怎么樣？”

　　“紅色魔術(shù)師嗎？的確挺有意境的。”小娜贊同地點了點頭，好像也很贊同這個答案。

　　“咳咳咳咳……”賽安差點一口氣沒咽下去，紅色魔術(shù)師是什么玩意？怎么不叫白金之星呢！貝恩你可真是個起名鬼才！

　　他被這驚世駭俗的名字嗆得咳嗽不止，雖然記憶會模糊，但有些東西是會寫在基因里的。

　　“那個……就叫它混沌魔法吧，畢竟它顛倒時間，逆轉(zhuǎn)了生死，如果說虛空的使命是吞噬萬物，那么希望就應(yīng)當(dāng)從混沌中誕生吧。”

　　說起來，在上一世最后的時光中，《旺達(dá)·幻視》的劇集還沒有放送完呢。

　　貝恩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紅色魔術(shù)師好聽一些……不過你的法術(shù)，還是你來決定吧。”

　　“咳咳……忘了那個名字吧。”賽安的咳嗽已經(jīng)完全停不下來了，“那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別說這個了，走，我請你們?nèi)コ詪寢屪龅挠衩桌?！?p>　　“去去去當(dāng)然去?。?！”貝恩高興地喊道，在她心目中，塔莉阿姨的飯菜已經(jīng)算得上是鎮(zhèn)族之寶等級了，自然沒有理由錯過。

　　“好好，小娜也去么？”賽安相當(dāng)不解風(fēng)情地發(fā)問。

　　“那……也算我一個吧，真是打擾了?！毙∧葲]有貝恩那么厚臉皮，答應(yīng)得有點扭捏。

　　“那就出發(fā)吧！目標(biāo)——晚飯的餐桌！進(jìn)軍！”

　　“好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