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自兩儀閣出來后便迷了路。
半路上,她好不容易碰上了巡邏的禁軍郎中令左衛(wèi),在他的引領下,這才找到了位于中楚皇城最幽深靜謐的竹制小院。
“這司天監(jiān)班房如此原始古樸?”楚七偏頭看向左衛(wèi),一臉的不可置信。
“神知大人是中都城里榜上有名的禁欲系美男,住的遠些,總能少很多不必要的打擾吧!”
“宮女?還是宮妃?”楚七沒來由的八卦道。
“以前倒是聽聞,出過幾次宮女摸黑上門的事情。
不過后來據(jù)說,涉事的宮女被先帝處了幽閉之刑,自那后,便也無人再敢對神知大人起色心了!”
“幽閉?!”楚七滿臉僵笑,對著左衛(wèi)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去忙吧………朕自己進去!”
當楚七靠近小院門廊時,便看到一眾人等,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立在檐下,一言不敢發(fā)。
楚七有些疑惑的上前,推開房門,便看到廖機正黑臉抹著眼淚兒。
“這是怎么了?小師叔!”
楚七立刻飛奔到廖機身旁,圈住廖機的胳膊,安慰道:“誰這么大膽,還敢將小師叔欺負哭,朕打他屁股!”
懷因嘆了口氣,道:“今日重建太乙虛時,發(fā)現(xiàn)了先孝辰皇后和賢德淑貴妃的遺體,被制成了尸干兒……”
“這有何可哭的呢,這不是朕曾與你們提過嗎?”
楚七有些不解地看向懷因。
“被這大蔥辣的!”
廖機又掉了兩滴淚珠兒,將切了一半的大蔥推到蘊陽帝的面前,又道:“懷因想吃蔥餅!打他!”
“呵呵,想吃蔥餅吩咐朕呀,何苦要勞累這中都城鼎鼎有名的禁欲系美男子呢!”
楚七接過刀,快速的切好了大蔥。
三人圍坐在灶臺旁,楚七烙著蔥餅,懷因和廖機吃著蔥餅,三人一塊開始商討先帝的國葬。
“要這么多錢呀?”
楚七聽著廖機報出的數(shù)字,突然有些后悔,為啥要辦國葬。
“那這場葬禮,我們能賺……籌集到多少錢呢?”
廖機又曝出一個數(shù)字。
“十倍的進賬!也還算可以吧…那這些錢就拜托兩位,幫朕在中都城里多置辦些商鋪了,特別是東市集的老城區(qū)附近!
朕想把那條街再重新規(guī)劃,弄成類似中央大街般的第二條商業(yè)街。”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圣上,民間有句話,叫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積累財富得先從黃金入手!”
“啊……朕要開發(fā)商業(yè)街的國策都不好用嗎?”
“試試看咯!”
“要不這樣,朕看看先收幾個金礦?”
楚七的收自然不是用錢買!
“食不言!”
“小師叔,是你先挑頭說話的!”
“……”
“朕錯了,吃餅!吃餅!吃完了咱們去賺錢!”
“……”
三人就這么圍坐在一處,說是討論先帝的國葬,但大家張口閉口聊的都是生意,楚七想賺錢,最好是能搭上她改革的春風,賺快錢~
……
……
景儀宮,楚遇溫著一壺酒,在月下溜達了一圈又一圈。
“這些書也就這樣了!真沒勁兒!”楚遇叫醒正犯困的小豆子,問道:“什么時辰了?”
“回公子,快子時了!”
“這圣上到底什么意思!”
“?。?!”
楚遇灌了一口悶酒,實在憋不住了,也不管小豆子是不是皇庭起居郎,便道了出來:
“今早,出門時圣上都約好了,晚上回來…這都子時了,她人呢?!”
“……”
楚遇嘀咕著,又灌了一口悶酒:”她派人送這么一堆書來,人卻不來……這是在懲罰我么?”
“……”
楚遇煩躁,看著小豆子肥嘟嘟的,便直接上手捏住他的臉皮,兇道:”別寫了,陪爺聊會兒天!”
“公子,您是不是得罪了圣上呀?”
“怎么說?”
楚遇給小豆子倒了一杯酒,示意他喝。
小豆子是中楚皇庭出生的家奴,自幼規(guī)矩多,又年紀小,酒這東西早就好奇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嘗試。
小豆子學著楚遇的模樣,一口灌下,只覺一股通透之感,直沖天靈蓋……他揉搓兩下肥嘟嘟的臉頰,感覺楚遇在他的面前越來越小,離得也越來越遠……
“啊——真辣!”
小豆子啪嗒一聲,將紙筆拍到石桌上,翹起蓮花指,開始了胡咧咧。
“我跟你說……我們御史司的前輩們都說了,皇城里的女人貫是些口是心非的!她說不要就是要,她說要就是想要更多!
縱觀歷史,所有的男歡女愛中……什么欲擒故縱、忽冷忽熱、患難與共、一點靈犀都是屁!贏得永遠都是先耍流氓的那個!
嘿嘿!”
小豆子邊說,邊比劃著……然后,哐當一聲直挺挺的醉倒在地。
“……”
楚遇看著暈倒的小豆子,琢磨著:”耍流氓?怎么耍?”
楚遇悵然,楚遇無措,楚遇想再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內廷苑再遇到楚七,但如今的景儀宮已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
還住著很多太監(jiān)、嬤嬤……雖說熱鬧的狠,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熱鬧呀!
楚遇這一等,便是天亮了!
他開始折騰自己,不吃飯裝胃疼結果來的是洪太醫(yī)!
他大冷天夜里非要冷水浴……結果快凍僵了,來的還是洪太醫(yī)……
楚遇開始在景儀宮里上躥下跳,拿白綾掛脖?!Y果左衛(wèi)來了,二話不說將景儀宮堵了個水泄不通。
每一步都有人盯著……
楚遇終于老實了……他盯著檐下那“后宮不得干政”既舍不得后宮兩個字,又不滿不得干政四個字!
夜里楚遇想去內廷苑碰碰運氣,他使出了殺手锏……一個一個將所有人都敲暈了……
結果,好不容易敲到最后一個,那第一個被敲的人就有醒轉的跡象……
楚遇就這么敲了一夜,精疲力盡也沒出的去。
這幾日下來,楚遇把自己折騰出了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也頹廢了許多。
“公子,再忍耐幾日,再有兩日,相信無垢郎君就能將整個后宮散干凈了,到時候公子想去哪里逛都可以!”景儀宮聽喚太監(jiān)匹亥安慰道。
“無垢郎君?這是什么封號?”
“郎君乃是儲秀宮的嬤嬤們新想出來的封號,跟先帝時期的美人大約一個等級!”
“等等!圣上近幾日都跟無垢在一起?”楚遇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暴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小子就不知道了,畢竟小子都跟公子在一起!”
“那……我是什么等級?”
“公子就是公子呀!沒有等級!”
楚遇聞言,一個不好的念頭浮現(xiàn)腦海,難道楚七這兩日在準備成婚事宜?!
“走!去涵月宮!”
“公子,您再忍忍吧,要是沖撞了后宮內還未清散的宮妃,這就不太好!”匹亥阻攔道。
此刻,楚遇恨不能對天嘶吼一聲:“再晚!我媳婦都跟別人洞房啦!”
“啊……”
當楚遇再次見到楚七時,已是十日后,他躲在議政殿的偏殿,而楚七則一副熬了幾個大夜般,神色頹然……
被一眾大臣堵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