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晏子賓三人看到桌子上那張紙,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指著李鴻業(yè)“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只聽李鴻業(yè)繼續(xù)說道:“我大哥和方將軍原都是軍中之人,只是現(xiàn)在軍隊之中,貪腐嚴重,把士兵的軍餉都裝進了自己的腰包,普通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這年年天災(zāi),百姓饑不果腹難道是皇上的錯嗎?不,定時朝中出了奸臣,奸臣誤國,所以我們才要清君側(cè),請三位大人與我等聯(lián)名吧”李鴻業(yè)說完,大大方方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遞給了李自成。
李自成此刻正看著三個官驚懼的表情樂呢,見李鴻業(yè)把紙遞過來,接口說道:“對對對,縣令大人,你難道覺得是皇帝的錯嗎?定是奸臣?!闭f完也簽字按手印了。
接著就是高立功、李過和方廣志,方廣志一萬個不愿意,但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按上手印后心想完了,這條賊船上了下不去了。
檄文遞回給李鴻業(yè),李鴻業(yè)在上邊動手寫上了縣令三人的名字,說道:“來人,幫三位大人按上手印,再取三位大人的官印來。”
立時有兵丁過來,按住三人,這三人拼命的掙扎,文人又怎有武夫的力氣大呢,抓著三人的手在各自的名字上按下了手印,按完松開之后,這三人委頓于地,眼中一片死灰。
“三位大人,從此以后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以后要多多扶持啊”李鴻業(yè)笑呵呵的把紙張折起來收入懷中。
猛地,縣令晏子賓跳了起來,用腦袋向旁邊的柱子撞去,幸虧有兵丁手疾眼快把他抱住,要不然肯定就是個萬朵桃花開了。
李鴻業(yè)走到晏子賓跟前冷冷的說道:“晏大人,你可不要想不開啊,如果你死了我立刻把這篇檄文廣傳天下,到時候是滅三族還是滅九族你可說了不算,如果你們好好的幫我們做事,那這張紙就爛在某的心中了?!?p> “你待怎樣?”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晏子賓惡狠狠的盯著李鴻業(yè)。
“簡單的很,先請縣令大人出面安撫城中百姓,然后把城中的大族富戶都請到縣衙來飲宴吧,我大哥在酒宴上有事相商?!?p>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另外莫要傷害我等家小”晏子賓現(xiàn)在也認命了。
“一言為定,以后你還是米脂縣令,不過城中大事我大哥說了算?!崩铠櫂I(yè)與晏子賓擊掌盟誓。
現(xiàn)在也不怕他們跑了了,你就是放他們跑這幾個人也都不敢跑了,真的要是把檄文發(fā)出去,即便皇帝不要他們的命,滿朝的文武非得把他們家的祖墳刨了不可。
于是命王家興跟著縣令在城中安撫百姓,李鴻業(yè)樂呵呵的坐下來開始吃早餐“怎么不見巡檢司的那個官呢?”
“昨天也不知道誰,在亂兵之中給了他一刀,死了”高立功解釋道。
“哦,死了就死了,大哥你們也吃??!”李鴻業(yè)嘴里塞著包子,抬頭看了一眼眾人。
“老二,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的心眼挺黑啊,哈哈,是不是你們讀書人都這么陰險啊?”李自成帶著調(diào)侃的笑著。
“大哥說啥呢,這叫智謀。晚上還有更好的招呢,你就擎好吧?!闭f完三口兩口吃完早飯,站起身來“我去查驗一下官庫,下午咱們再碰頭,你們一會干啥?”
“我們要整編一下隊伍,再仔細查看一下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你先把庫房整理出來,下午要給兵卒們發(fā)賞銀,這是我之前說好的,咱不能說話不算話。”李自成叮囑著李鴻業(yè)。
答應(yīng)一聲,李鴻業(yè)招呼人帶著縣丞、主簿和師爺?shù)热艘黄鹑ゲ轵灻字Z倉和武庫等地。
再說知縣晏子賓,晏子賓山西長治人,其人不到四十,中等身材,長的有些消瘦,父母親族都在老家山西,近前只有一妻一妾和一雙兒女。十年寒窗中了進士,因為朝中無人在京中等了兩年后才實放陜西米脂縣令,現(xiàn)在在任上已經(jīng)是第三年了,米脂本就是窮縣,加上連年的災(zāi)荒,升遷基本無望,只盼得九年三任期滿調(diào)離這窮鄉(xiāng)僻壤。
可是現(xiàn)在這個想法破滅了,來到縣衙門口,晏子賓強打精神對對王家興說:“王捕頭,召集本縣胥吏吧,本官有話要講?!?p> 王家興答應(yīng)一聲,命人敲響梆鼓,不多時,衙門各口差役齊聚縣衙門口,晏子賓站在臺階之上,看著下邊的人,無奈的開口:“昨夜,有匪類進城,已經(jīng)被守備兵馬和鄉(xiāng)勇剿滅了,眾員分散沿街告知百姓,無需害怕,可正常生活,只是城門暫時關(guān)閉,以防匪類再次偷襲,開放之時本官會再行通知,本官今天就坐在大堂,如有百姓擔憂,可來縣衙見見本官。都去吧。”
晏子賓實在編不下去了,簡單的吩咐幾句,轉(zhuǎn)身回到大堂之上端坐,又吩咐王家興持自己的名刺去通知縣中豪商、大戶晚上來縣衙飲宴。做完這一切晏子賓好像被抽干了力氣,緩緩的閉上眼睛。
縣中百姓到時好相與,衙門胥吏稍作安撫也就穩(wěn)定下來,又為一天的生計開始忙碌,而縣中大族卻不同了,米脂有這個說法“常一千、艾八百、高杜各占半條街”,說的就是四姓大族,常家據(jù)說是開過大將常遇春的后人一支遷到這里定居的,其他三家也都有考中舉人進士在各地為官的。
這四家接到縣令名刺后都是心中不住的打鼓,昨夜動亂,就都有派人悄悄地前去查看,回來的家丁說賊人已經(jīng)沖進了縣衙,怎的今天縣令就又出來安撫百姓了,聽著送信之人的說辭,也不敢相信,縣令從賊的可能性應(yīng)該不大吧,不過宴無好宴是肯定的,指不定今日要出血了。
父母官召喚不得不去,送走差人,命人準備些禮物,準備晚上前去赴宴。
李鴻業(yè)此時在縣庫中看著慘淡的庫房在發(fā)愁,翻翻賬冊上邊清楚的記著:存糧一萬七千石,可看著眼前的東西,李鴻業(yè)真想罵街,這里邊的存糧能有七千石就燒高香了,李鴻業(yè)一臉憤怒的拽過師爺來:“糧呢?這里怎么才這么點,最少還差了將近一半多!”
師爺哆哆嗦嗦的回“大王饒命,確實只有這么多,賬冊是假冊為了應(yīng)付朝廷考核的。連年災(zāi)荒縣中能有這些存糧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李鴻業(yè)松開手,接著問:“那其他的存銀、生鐵、兵器這些呢?”
“這些倒是相差不大,縣中存銀七千三百兩,生鐵一萬斤,兵器刀盾各五百、長槍三百,鐵甲一副,棉甲二十,馬五匹,縣小就只有這些東西了?!睅煚斎鐢?shù)家珍的報著數(shù)字。
李鴻業(yè)算了算,別說養(yǎng)全縣的百姓了,這些糧食就是養(yǎng)手下的兵都吃不了多長時間,光銀錢今天后晌要發(fā)餉銀和獎賞,這7千多兩銀子得用去大半。
看來今天晚上要狠狠的宰這些富戶一刀了,李鴻業(yè)咬著牙想。
“好吧,來人通知各隊來糧倉領(lǐng)糧食,生火做飯,王大川你帶人守在這里,配合師爺分發(fā)糧食,每隊只發(fā)三天的糧食,不能多發(fā)了知道嗎?”
“知道了,二爺”王大川領(lǐng)著自己的小隊守住了糧倉。
李鴻業(yè)又帶人把銀庫和武庫都清空了出來,全都抬到了縣衙,下午不僅要發(fā)餉,還要都武裝整齊了。兵才是自己這些人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