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會說話?!?p> 守虛道人捧著茶杯,半是嘆息半是微笑地說道。
“對了,聽說你昨天連夜下山,回家參悟清靜經(jīng),不知道可有所悟?!?p> 守虛道人帶著期待地看向李長青,自家恐有絕世道法,但是自他以下,卻無一人能夠參透,不然他何至于帶著《清靜經(jīng)》來龍虎山。
李長青笑容收斂,神色鄭重地說道,“回稟師叔,弟子來正是要說此事,我已經(jīng)悟出了清靜經(jīng)內(nèi)的道法?!?p> “當(dāng)真?!”
守虛道人手中茶杯晃動,碧綠的茶水蕩出紅陶杯口。
“自然是真?!?p> 李長青一手指向那晃出杯口的茶水,本來凌空應(yīng)該快速跌落的茶水卻仿佛在瞬間被抹消了重力,在半空中緩緩浮動,就像是半透明的碧云。
“這是?”
守虛道人即使靜功了得,見到此般場景,仍舊難以自持。
“這是動靜之分?!?p> 李長青手掌托著守虛道長拿著茶杯的手,將那半空中的茶水一滴不漏地接到杯中。
守虛道人望著茶杯,久久不語。
片刻之后,他看向李長青,“《清靜經(jīng)》我也看了,但是卻資質(zhì)淺薄,無緣領(lǐng)悟,師侄可否細(xì)說?”
聽到這話,李長青頓了一兩秒。
“守虛師叔,道可道,非常道啊,這《清靜經(jīng)》乃是天下絕頂?shù)牡婪?,即使不是道祖親書,也是真正的大能所寫,就算如書上說,是西王母聽道祖講道后傳下我也不覺得奇怪?!?p> “但這道法偏偏奇特異常,若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立馬從絕頂?shù)奈恢玫?,只算的是第一流的入道之法?!?p> “因此老君山的祖師們才沒有傳下關(guān)鍵點,就是不想要自家道法跌落絕頂?!?p> 《清靜經(jīng)》的一大要義就是自得清凈,自悟大道。
“這樣啊······”
守虛道人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過一兩秒鐘就恢復(fù)了自若的神態(tài)。
如此氣度,反而讓李長青有些發(fā)愣。
他哈哈一笑,“我之前著急,是因為怕先祖?zhèn)儌飨碌臅r候遺漏了什么關(guān)鍵,但你這一說,我反而不著急了,自家道法為絕頂,我若為一時之快將之降為第一流,恐怕死了之后也無顏面去見祖宗?!?p> “現(xiàn)在,我只需要守好老君山,將這份祖業(yè)傳下去,自然會等到再出一位真正得悟大道的人?!?p> “師叔好氣度!”
李長青比了個大拇指。
隨后他斟酌道,“說到《清靜經(jīng)》的傳人,弟子倒是有一個人選?!?p> 守虛道人再次將茶水晃倒,沾濕了衣裳。
他拉著李長青的袖子,“何人?!”
“師叔,你剛剛不是還要守好老君山基業(yè),等著傳人上門嗎?”
李長青眼中憋著笑意。
“好小子,還開涮呢。”
一直以來氣度自若的守虛道人反手就敲了李長青的頭一下,“還不快說!你若是讓人跑了,我就···我就賴在你龍虎山不走了,將老君廟搬到你龍虎山,以后你龍虎山弟子須得分一半給我!”
李長青拱手討?zhàn)?,“他跑不了,不過卻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你倒是快說?。 ?p> 守虛道人一點都沒有之前的從容,自家功法雖然是絕頂,剛剛他也見識了那如若神跡的動靜之分,確實是老君大道。
但奈何功法實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傳人比功法還難找!
“他現(xiàn)在不能親自前來拜師,須得日后,機(jī)緣到了,才能夠上老君山拜見列位祖師?!?p> “不能親自拜師·····”
守虛道人握住李長青衣袖的手放開,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想,“可是現(xiàn)在投了其他門派?”
李長青趕忙說道,“師叔,弟子敢保證,他無門無派,身世清白?!?p> 那為何不能夠現(xiàn)在拜師?
守虛道人盯著李長青直看,不過他并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他還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
那就是機(jī)緣。
自家門派功法玄妙,李長青又是唯一能夠看懂的,說不定現(xiàn)在不讓其親自拜師,就是涉及到某種玄妙的機(jī)緣呢?
他沉吟了片刻,“人品如何?”
“我已與其義結(jié)金蘭?!?p> 守虛道人微微點頭,李長青這位師侄他自然是認(rèn)可的,對方的結(jié)義兄弟,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那天賦呢?”
李長青回想昨夜孫炳虎面對萬分之一的幾率,仍然堅定求道的神情,沉聲道,“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生猛之人,而且他領(lǐng)悟《清靜經(jīng)》的機(jī)會要比其他人多幾分?!?p> 孫炳虎不是此世之人,不知道《清靜經(jīng)》傳自道祖,眼中無道祖,自然領(lǐng)悟的機(jī)會就要多幾分。
守虛道人眼睛一亮,再次拍了李長青的頭一下,“那你還等什么,還不快把我門內(nèi)典籍傳下!若是放跑了,我定要將你吊在房梁上抽,看你師父敢不敢攔。”
李長青雖然知道師叔說的是喜急了的瘋話,但還是忍不住神色幽怨地看了一眼。
之前自己還是小甜甜呢,才一眨眼就變成了牛夫人。
李長青嘆了一口氣,“我那義弟俗家名字喚作孫炳虎,這次我雖然代師叔收徒,但師叔總得賜個法號?!?p> “孫炳虎,好名字,好名字?!笔靥摰廊伺氖纸泻茫氨?,日月之明也,當(dāng)可光耀我門楣,而‘大人虎變,其文炳也’,又正合這大世變革之意,與你的‘長青’二字相比也不遑多讓!”
李長青看著眉飛色舞的師叔,在心里嘆息一聲。
自己現(xiàn)在就算說名字叫做孫蛔蟲,師叔都可以給我引經(jīng)據(jù)典解釋一番吧。
“嗯,這法號須得好好起?!笔靥摰廊寺耦^苦思了一會兒,抬頭說道,“他是元字輩的,法名就叫做元符如何?符者,令也,號令鬼神,無有不從?!?p> 得,這都開始無有不從了。
李長青從懷中取出一件事物,放在桌上,“師叔,拜師須得有拜師禮,這是我那義弟的拜師之禮?!?p> 守虛道人從驚喜之中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桌上,一方暖玉晶瑩,有青牛酣然入睡,即使他沒有入道,也知曉這物貴重,與修行有益。
趕忙推了過去,“這東西你拿與我干什么,快自己拿回去!”
李長青卻不接過青牛暖玉,“當(dāng)年佛祖?zhèn)鞣ǎ热~二位侍者去富人家傳經(jīng)書,只得了三缽盂金沙,佛祖都笑輕慢了他的佛法,我老君一脈傳法,自然不能比佛法還輕,若師叔想要重新傳下這玉,我那義弟回山門之時,您再親手交給他吧?!?p> 說罷,起身對守虛道人一拱手,推門而出。
守虛道人望著李長青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半晌,然后感嘆道,“當(dāng)真是神仙風(fēng)骨?!?
火鍋粉多加醋
道號是自己取的,法號是師門傳下的,對別人自稱的時候用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