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我結(jié)初見(復活啦)
第二天上午。
余舜驅(qū)車來到一處公園,這里是沈見我告訴他的拍攝地。
剛一下車,戴著口罩的余舜就看到了扛著大炮的VJ,還有他身后的幾位工作人員……以及他們手里的測溫槍和消毒水。
“阿尼哈塞喲!”
余舜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主動伸出手讓測體溫并且消毒,“防疫意識很好啊?!?p> “阿尼哈塞喲,我是PD姜弓,這位是作家、VJ……”
姜弓看著余舜一一和工作人員握過了手,“余舜XI作為宗國人的防疫意識更到位啊,還帶著這么大的口罩。”
“要注意安全啊。”
余舜眼角勾起一絲神秘的笑意,“那個……我之前沒有做過綜藝,接下來要請各位多多指教。”
“這個沒關(guān)系,當攝像機不存在最好,我結(jié)越真實觀眾越喜歡?!?p> “啊~是這樣嗎~”余舜點點頭,“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你的夫人現(xiàn)在正在公園中心等你?!?p> “直接去就好了?今天還有點下雪……”
“快點去吧……”姜弓有點無奈地催促,“下雪天見面是最浪漫的,沈顧問不是在電影里說過,下雪天初見的情侶會一輩子在一起,因為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就一起白頭了?!?p> “哇太土味了哥?!庇嗨纯粗鴶z像機的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嫌棄,“窮邁心臟都要吐出……”
「叮咚~」
“哦!”聽到這個提示音,余舜眼里的嫌棄瞬間變成了愉悅,從懷里摸出手機打開了短信,“夫人的訊息……”
「?????~」
“啊~讓快點過去呢?!庇嗨聪驍z像機展示了一下手機界面,手指朝位于屏幕左側(cè)最下方的那條信息點了點,“后面還加了Heart……得出發(fā)了啊,夫人好像等不及了?!?p> 他放棄了和制作組繼續(xù)互動,一邊回復著短信一邊朝公園中心走去,只不過口中還在自言自語。
“一般Heart不都是紅色的嗎?但是這個Heart是藍色的”
“提示真是一點都不吝嗇地在提供啊”
“藍色Heart的話,和我一直猜的那個人完全對應得上……”
“都三月份了怎么還下雪啊,夫人會不會冷?”
走在VJ后面的PD和作家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同時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們確實沒怎么想到余舜是一個有點話嘮的人……當然這樣更好,《我結(jié)》被沈見我買了版權(quán)安排重啟,現(xiàn)在也只有1對夫婦,計劃每周放送45分鐘左右,分量肯定多多益善。
如果余舜是個悶葫蘆,作家就要絞盡腦汁給這對夫婦安排任務了。
“什么啊哈哈哈?!?p> 余舜隔著老遠就看到一片空地上放著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每個上面還綁著象征這是禮物的絲帶,“是要讓我猜在哪個里面嗎?”
他快步走到一堆盒子前,站定后嘀咕道,“還是說比較大的幾個里面分別藏著一個真假夫人?然后要我來猜誰是……”
「啪嗒~」
一個極輕極輕的聲響傳進余舜的耳朵里,聽起來像是紙殼落在混合著石塊的泥地上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霎時間禁了聲,輕手輕腳地朝聲音的來源走去,每一步都像貓一樣落在上一步踩過的位置……最終在一個綠白相間的大盒子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半米高的小洞,以及明顯很隨意地擋在洞口的小紙板。
“啊~”
余舜了然地點了點頭,扶著額頭在心里大笑著預演小黑屋采訪,“Pabo啊哈哈哈這門關(guān)得也太隨意了,好像生怕人不知道躲在這里面一樣……
“不過看起來只有這個盒子有進去的地方,應該就在這個里面了,其他盒子等和夫人見面后,在她面前打開就可以了吧……
“嗯,從這里鉆進去的話,那么對面應該就是正面了?!?p> 他繼續(xù)用貓走路的方式挪了兩步,只不過是站在了盒子的一角,然后上半身側(cè)著探出去看著正面,整個人仿佛雕塑一般靜止。
……
柳智敏蹲在盒子里,從聽到余舜的聲音起她就感覺自己緊張得不行,剛剛還因為腿麻摔了一個屁股蹲,把原來放得好好的紙板撞到了。
手忙腳亂地扶好了紙板把小洞擋住后,她才發(fā)現(xiàn)到盒子外面已經(jīng)沒了動靜,嚇得她抱著腿縮成了一團,臉頰肉因為屏著呼吸又鼓了起來。
又過了好久,柳智敏實在是憋不住氣了,小口小口地捋順了呼吸,兩只手扶在盒子內(nèi)壁上,緩緩地朝上直起身子,用腦袋把盒蓋一點點頂了起來,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鬼鬼祟祟地搜索著什么。
“找到了?!?p> 聽到這幾個字,柳智敏感到自己的精神好像回到了坡州的那個晚上,眼珠子下意識向上轉(zhuǎn)動,對上了那雙仿佛在那晚就給她下了蠱的眼睛。
那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的景象飛速變換,時而是黃沙彌漫的沙漠,時而是硝煙四起的雨林……
迷茫與堅定,痛苦和欣喜,都混雜著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來。
“?。 ?p> 柳智敏驚得縮回了盒子里,兩手捧在雙頰,只覺得渾身都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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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埃及,尼羅河上游流域。
雨林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水氣,天邊已經(jīng)泛起一絲魚肚白,大呼小叫的人聲借著無線電波來回傳播,配合著十余架直升機帶來的嘈雜將雨林原本的寂靜蒸發(fā)地一干二凈。
這些直升機代替了不便通行的消防車,不斷地從這條非洲母親河中抽取著河水,噴向依舊燃燒著的多處明火。
無數(shù)破碎的尸體散落在雨林各處,這些尸體保留著部分人型的同時,有的布滿鱗片,有的生出利爪,有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化成了蛇形。
他們身上的服裝繪著詭異的蛇頭法老,耳廓被金質(zhì)的蛇身纏繞著,蛇吻中的尖牙刺穿耳垂,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銜尾蛇盤繞著他們的腰身和脖頸。
身著制式作戰(zhàn)服,但膚色面孔不盡相同的士兵井然有序地打掃著戰(zhàn)場,將一具具尸體運送到各個指定地點的同時,搜尋著漏網(wǎng)之魚。
在雨林各處,多個本來被樹林和巖石遮掩洞口被掘開,露出了掩藏在周圍地下那密密麻麻的銀白色金屬管道。
其中一個洞口的不遠處搭起了一處明顯規(guī)模更大的臨時據(jù)點,帳篷中的人們——還要加上一只黑貓——幾乎都站在監(jiān)視屏前方,坐在控制臺上的幾位士兵不斷地通報著進入洞穴的先遣部隊傳回的信息。
余舜閉著眼昏睡在行軍床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配合著縫合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傷口。
“C-11區(qū),所有房間掃蕩完畢,未檢測到生命特征?!?p> “已接通八臺?;述幇l(fā)電機,地下設(shè)施電力基本恢復?!?p> “最后一處房間電力暫未……指揮部,已找到原生的備用電源,正在檢測可用性……”
“檢測通過,可以啟動。”
“已部署霸下支撐架。”
“通道強度檢測通過,可以承受2000%當前深度因意外導致的地質(zhì)崩塌所產(chǎn)生的壓力。”
“……準備啟動備用電源?!?p> “各單位警戒,小心陷阱,這里……應該是「蛟神教」最后的地下區(qū)域?!?p> “檢查防爆裝備,啟動備用電源后……”
“咳咳……還是我來吧,讓他們都退出來?!?p> 余舜睜開眼的同時出聲阻止了先遣部隊的突入,一絲淡淡的黑氣從他唇齒間溢出,瞬間又被一朵無根的火苗燃盡。
等著醫(yī)生給他腰上纏好了層疊的繃帶,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一個翻身從行軍床上跳了下來。
“穩(wěn)定住了嗎?”Pluto回過頭看著余舜,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嗯?!庇嗨袋c頭,抄起床頭的一件迷彩外套披在被繃帶裹滿的上身,“「介十七」已經(jīng)可以再用了,出什么意外我也能第一時間出來……有發(fā)現(xiàn)蛟法老的余孽么?”
“白澤圖沒有接收到新的靈氣來源?!?p> Pluto頭頂浮現(xiàn)出灰黃古樸的卷軸,自動展開后亮起了海藍色的地球投影,可以看到他們身處的位置附近沒有任何標識——此前這里是密密麻麻的紅點,“蛟法老應該是……總之,安全起見,隨時準備「金蟬脫殼」吧?!?p> 余舜沒有在意Pluto沒有說完的話,只是看著屏幕里的先鋒隊伍已經(jīng)開始撤退,就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中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出去。
十分鐘后,余舜已經(jīng)來到地下二十米一扇禁閉的大門前,他的身后漂浮著一架搭載著攝像機的無人機,機翼高速而無聲地旋轉(zhuǎn)著。
“余先生,準備好了嗎?”
聽著身后無人機上傳來的詢問,余舜呼出一口濁氣,背后玄武圖騰閃過,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頓時布滿了六邊形的龜甲印記。
「介二十一·靈龜守護」
“啟動吧?!?p> “收到……所有人遠離洞口,準備啟動備用電源……3、2、1,啟動。”
「嗡~」
……預想中的爆炸沒有發(fā)生。
余舜看著大門似乎是因為系統(tǒng)斷電重啟而自動向兩邊展開,保持著靈龜守護的狀態(tài)緩緩邁步朝房間內(nèi)走去。
「嗒~嗒~嗒~」
房間內(nèi)的照明隨著余舜的腳步聲一盞一盞地亮起,無人機將房間內(nèi)的景象盡數(shù)傳輸?shù)蕉纯谕獾膿?jù)點監(jiān)控屏中。
藍綠色的透明液體注滿了一個個柱形培養(yǎng)艙,每一個培養(yǎng)艙中都是一個姿態(tài)與神情都無比扭曲畸形的人蛇混合體……越往房間深處,畸形的程度就愈加嚴重。
帳篷內(nèi)的人們一看到監(jiān)控屏顯示的內(nèi)容,女性大都沖出帳篷找了個地方嘔吐起來,男性臉色鐵青,不約而同地用上自家的語言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焯塔瑪狗日的蛟法老……都是他媽惡心人的瘋子,就算用白磷彈都死不足惜的瘋子!”
“What fking is that!這里究竟有多少個培養(yǎng)艙?外面那些蛟神教信徒究竟是多少次迭代后的產(chǎn)物?”
“邪教背后都是唯物主義的狗shake it……地上的神廟里全是雕刻的獅身蛇首像和金字塔,而地下是高科技xiba雜交實驗場!”
“每一個都是七竅流血……全都死了,蛟法老死前停掉了它們所有的維生裝置?!盤luto語氣平靜地跳下控制臺朝帳篷簾走去,“看來是沒有后手了,下去吧。”
……
余舜在這個房間的盡頭站定,眼前是橫向擺放的一個巨大球形培養(yǎng)艙——里面死死地蜷縮著一條人體般粗細,通體漆黑,雙角四足的蛇形生物。
無數(shù)的軟管從外部接入培養(yǎng)艙,小指般粗細的針頭掀開鱗甲,刺進了心臟和膽囊。
“蛟……”
他臉上的皮膚和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顫動,僵硬地轉(zhuǎn)過脖子看向盤坐在身邊沉默的黑貓,朝他伸出發(fā)抖的右手。
Pluto緩緩搖頭,“白澤圖沒有反……”
“未檢測到生命特征……”
“白澤圖沒有接收到新的靈氣來源……”
余舜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這兩句話反復地在腦海中播放,他雙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頭發(fā),拖著自己的頭一次又一次地撞向身前的球體,死咬著的牙關(guān)將鮮血從牙齦中擠了出來。
他拼命地運轉(zhuǎn)著萬靈秘法,頭手并用著想將眼前的東西打碎,但此刻卻沒有一絲力量被牽引進他的身體。
失去了萬靈之力的余舜只是凡人之軀,唐吉訶德般向風車不斷地發(fā)起著沖鋒,結(jié)果只是鮮血染紅了他粗糙的面孔和拳頭。
「嘭!」
「嘭!」
「嘭!」
空曠的實驗室中,只剩下一道道血肉撞擊的聲音在回響。
前來接應他的眾人只能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他,對現(xiàn)在的情形束手無策。
蛟法老已死,但這個年輕人討伐蛟法老的理由也因為那個瘋子最后的瘋狂蕩然無存了。
“舜……余舜!”
Pluto等著余舜宣泄了許久,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停止的意思,于是猛地躍起,漆黑的尾巴染上一層乳白色的光芒,狠狠地往他臉上一甩。
「啪!」
余舜歪著頭,幾個踉蹌間癱坐在了地上,怔怔地望著Pluto發(fā)了會兒呆后,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每一任萬靈行走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承載著靈種之末的悲哀?!?p> Pluto黑金色的雙眼平靜地看著他,“如果所有的行走都像你這樣失敗一次就發(fā)一次瘋,那么會有越來越多的靈種像這樣滅絕,得不到安息……你是末代行走,必然會承受得更多,記住現(xiàn)在痛苦的感受,不要再經(jīng)歷下一次?!?p> 他尾巴再次一甩,培養(yǎng)艙應聲而破,黑蛟蜷縮著的身體伴隨著奔涌而出的培養(yǎng)液滑到了余舜面前不遠處,“哭夠了,就把臉收拾好,帶蛟回倏忽之地安葬,然后去下一個……”
Pluto話沒說完,原本緊縮著的蛟身突然一松,一顆拳頭大小的蛇卵咕嚕嚕地朝余舜滾了過去,輕輕地在他還沾著泥土和草屑的皮靴上一碰變了方向,滑到他的小腿前停住。
余舜瞬間止住了大哭,雙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將混合了鮮血的涕泗拭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這顆蛋捧起。
「咔~咔~」
伴隨著幾下輕微的破殼聲,一個烏黑橢圓的小腦袋頂開了一片蛋殼,那小小的縫隙中間,一雙同樣烏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余舜,對視幾秒后就仿佛受到驚嚇般縮了回去。
一瞬間,余舜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涌出,他伸出手想觸碰一下小蛇,沒想到一道黑光閃過,還沒他手掌那么長的小家伙就已經(jīng)死死地纏住了他的食指,蛇吻也咬在了他的指腹上。
“他的毒對你沒用?!?p> Pluto的貓臉湊上來仔仔細細地瞧了瞧,發(fā)現(xiàn)小家伙沒有像他母親一樣生有四足,更別提蛟那標志性的四爪,只剩下腦袋上兩個尖尖的小角證明著他的血統(tǒng),“退化了啊……”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嘿嘿嘿嘿?!?p> 余舜對指尖上傳來的一絲絲痛感毫不介意,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小家伙細密光滑的鱗片,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嗚嗚嗚嗚……”
Pluto躍到旁邊一個柱形培養(yǎng)艙的頂端,把貓爪上附著的培養(yǎng)液甩掉,揣著手趴了下來,朝門口待機的眾人點了點頭,看著聯(lián)合部隊開始一個一個地搬運培養(yǎng)艙后回過頭,靜靜地望著下方又哭又笑的余舜。
“已經(jīng)十年了啊……但不管怎么說,終究還是個小孩子?!?p> ------
“?。 ?p> 聽到這一聲輕呼,余舜猛地從入神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探出了右手,扶在了面前這個綠白相間的大盒子上。
昨晚在知道了是她之后的輕松與坦然剎那間消失,余舜瞇了瞇眼,心里默默地打定了主意:
“是真是假都給我去他媽的,我的小蛇……我一定要帶回家。”

毛羽介
差不多一周沒更了,一方面是工作日比較忙,另一方面是一直在重復看aespa物料,還有各種我結(jié)cut,實在是太多了…… 還有就是確實慢,這本書只有一個開頭和結(jié)尾和基本故事走向的時候就開始寫了,劇情都是現(xiàn)想,然后我碼字實在是太慢了,斷斷續(xù)續(xù)地五小時2000字是基本操作…… 我結(jié)的開頭考慮了比較久,最終還是選了一個類似回憶殺的初見,不然照搬星宿實在有點呆,后面應該可以稍微寫快一點……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