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然嘴角翻出苦澀的笑。
她怎么會不明白?
難道她喜歡自己的丈夫總是惦記著別的女人嗎?!
蘇嫣然看了他一眼,杏眸里帶著不知名的笑意:“凌云,我覺得你還是先處理好自己和陸詩容的關(guān)系吧,我有點累,上樓休息了?!?p> 說完,她從他懷中掙了出來,轉(zhuǎn)身上樓。
晏凌云看著她上樓,進(jìn)房間,關(guān)了門,目光收回。
他走到沙發(fā)處坐下,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胸腔里,四處亂竄,想要發(fā)泄出來卻找不到出口。
最終,晏凌云想到唯一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辦法,是抽煙。
他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濃厚的香煙味很快充斥口腔以及鼻息,同時也侵襲著他的嗅覺和味覺,這種味道,似乎讓他煩悶心緒得到了暫時的舒緩。
麻木的舒緩。
……
第二天。
蘇嫣然像往常一樣早起,做好了兩份早餐。
她剛把早餐在餐桌上擺好,就聽到了晏凌云下樓的動靜,抬眼看過去,準(zhǔn)備和他說“飯做好了”。
只是,尚未開口之際,一道手機(jī)鈴聲率先響起。
她看見晏凌云從西褲口袋拿出手機(jī),瞥了眼來電顯示后接通電話,淡漠沉穩(wěn)的嗓音隨之響起:“什么事?”
“晏總,董事長約了陸小姐在我們公司碰面。”
聞言,晏凌云眉頭不可避免地皺了起來,語調(diào)微揚(yáng);“現(xiàn)在?”
“是,剛才我看見陸小姐進(jìn)了董事長辦公室。”
“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的眼神不自覺凌厲了幾分。
數(shù)秒之后,男人的目光朝餐廳的方向看去——
晏凌云一抬眼,就對上了蘇嫣然瞧過來的視線,四目相對時,女人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而后收回目光,若無其事般低頭擺弄面前的餐食。
他面色深沉,下完最后一個階梯,朝餐廳走去。
蘇嫣然沒想到,晏凌云在自己對面坐下了。
看他剛才眉頭緊皺的樣子,她還以為他會直接離開家去處理事情。
以前就是這樣,如果早飯時間他接到助理電話,有急事要處理,就會連飯都不吃就離開。
那些時候,家里剩下的另一份早餐,她會打包帶到學(xué)校當(dāng)午餐吃。
其實很多時候,蘇嫣然都覺得晏凌云對她是平和耐心的,但她始終認(rèn)為,他偶爾表露出來的那些不在意,才是最真實的他。
其他時間,他只是在扮演她的丈夫。
但是今天,他接完一個電話還跑到餐廳來陪她吃早餐,讓她分不清他此刻的心境。
“今天去學(xué)校么?”晏凌云喝了口豆?jié){,放下杯子的時候出聲問。
“嗯,今天開始上班。”蘇嫣然看著他的杯子,不自覺想起剛結(jié)婚那會兒,她不懂他的喜好,煮好牛奶當(dāng)早餐的時候,他從來都不碰,但也不會說不喜歡。
還是后來有一次,他們一起回老宅,蘇嫣然從那邊一個在晏家工作多年的阿姨口中得知,晏凌云討厭牛奶的味道,后來她就把早餐換成了豆?jié){,那天他看了眼手邊的杯子里不是牛奶,眉梢微挑,而后不動聲色地拿起嘗了嘗,似乎覺得味道不錯,那頓早餐吃完的時候,他喝完了一整杯豆?jié){。
當(dāng)時蘇嫣然心里可高興了,于是每天給你打豆?jié){,成為了她的日常。
“你可以再休息幾天,畢竟……”晏凌云的聲音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蘇嫣然不等他話說完就打斷:“沒事的,我已經(jīng)休息了兩周,如果一直拜托同事幫我上課,會過意不去?!?p> 提起那“兩周”,他的臉色有些冷。
男人重新端起豆?jié){,一口氣喝完而后放下,淡聲道:“公司有事,我先走了?!?p> 說完,不等她回復(fù),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
蘇嫣然隱隱覺得,他又不高興了。
是因為想起了那個“孩子”嗎?!
她不想讓他一直記恨她,現(xiàn)在這個婚也離不掉了,有關(guān)孩子的真相,要不要告訴他?!
……
晏時集團(tuán),董事長辦公室。
晏天業(yè)在沙發(fā)上坐著,面色嚴(yán)肅深沉,手里還拿著那支木制拐杖,年過七旬的老爺子行走商場多年,不禁讓人覺得那長在臉上的紋路都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陸詩容坐在他的對面,沒來由地緊張。
片刻之后,她輕聲開口:“晏爺爺,您找我來是什么事?”
晏天業(y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陸小姐,我不記得有你這么個孫女,也沒有亂認(rèn)親戚的愛好,你還是叫我董事長比較好?!?p> 陸詩容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卻還是開口:“是,董事長?!?p> “你和凌云以前發(fā)生過什么我略有耳聞,但那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你應(yīng)該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對我現(xiàn)在的孫媳婦也十分滿意,所以我希望陸小姐高抬貴手,不要再打擾我孫子和我孫媳婦?!?p> “晏……董事長,我和凌云是真心相愛的,他也和我說了馬上就要離婚,不會辜負(fù)我,他雖然是您的孫子,可也是獨立的個體,他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quán)力?!?p> 陸詩容說話時,有些迫切,好像急于證明什么。
相比較她的躁動和不安,晏天業(yè)顯得沉穩(wěn)老練太多。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你說得對,不過,現(xiàn)在的晏太太不也是凌云的選擇嗎?他說他會離婚,可不也還沒離嗎?”
“您明明知道他結(jié)婚是為了替云冉報恩,還要這么說,您……究竟什么意思?”
“直白點說,只要你肯離開凌云,不破壞我孫子和孫媳婦的婚姻,你能從凌云那里得到的,我可以雙倍給你?!?p> 陸詩容面對晏天業(yè),明顯地緊張,底氣更是不足。
一個是在商場上混跡多年早就處變不驚的老爺爺,一個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她自知根本不是對手。
可陸詩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董事長,我愛的是他的人,并不是想從他那里得到什么?!?p> 晏天業(yè)神色寡淡地看著她:“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凌云一旦離婚,我會收回他在晏時集團(tuán)所有的權(quán)力以及股份,讓他淪為只能靠自己雙手吃飯沒有家族勢力加持的普通人,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