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葉曉晚問道:“千舟,你這么急著找我,有什么事?”
“曉晚,是這樣。
上一次見面,你跟我說如果有身世清白,人還可靠的就安插進櫻機關(guān)。我現(xiàn)在就有這樣一個人,你看通過什么辦法,把他送進去?!?p> “這個人什么背景?進入櫻機關(guān)的中國人,背景調(diào)查是很嚴格的,不能有一點瑕疵?!比~曉晚道。
“曉晚,你說的,我當(dāng)然知道。這個人叫王萬恒,代號‘銀蛇’,是姑蘇小有名氣的江洋大盜?,F(xiàn)在以躲避追捕為由,藏匿于SH市井,與我單線聯(lián)系?!?p> 聽了沈千舟的話,葉曉晚眼前一亮,道:“這個背景不錯,正是櫻機關(guān)需要網(wǎng)羅的人。你讓他在SH市轄區(qū)做件大案,走投無路后逃到公共租界。這樣,加入櫻機關(guān)就合情合理了。等他進到櫻機關(guān)后,我會先安排他在外圍搜集情報,找機會我再把他留在身邊?!?p> “好的,曉晚,就這么定了。
盡管這個安全屋還算隱秘,可時間久了,我們經(jīng)常見面的話,還是有可能被敵人發(fā)覺的。有王萬恒在,聯(lián)系起來就方便多了。另外,王萬恒除了為你我傳遞情報外,我還安排他在公共租界尋找黨組織,爭取查到黨組織在公共租界的線索?!?p> “我也和你想到一起了。
最近,利用日本陸軍和日本海軍的矛盾,我這里得到的有價值情報越來越多。這些情報已經(jīng)轉(zhuǎn)交給了我的叔叔葉春風(fēng),可國民政府會不會把情報原原本本傳達給黨組織就不清楚了。嘴上說‘停止內(nèi)戰(zhàn),一致對外’,可國民政府中不少人還是以我黨為敵。很多時候,也不得不防。
所以,尋找黨組織已經(jīng)刻不容緩。即便短時間無法甄別清楚我們的身份,可該做的,我們還是要做,這些有價值的情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交到黨組織手里?!比~曉晚有些焦慮道。
聽了葉曉晚的話,沈千舟想到了梅花,便問道:“曉晚,最近有梅花的消息嗎?”
“沒有。
最近,我去海軍情報總部見了山田佑一兩回,他都沒跟我提過地下黨要犯被捕的事??磥恚坊ㄍ窘?jīng)受住了日本人的嚴刑,日本人并沒有問出他的真實身份。不過,海軍情報總部守備森嚴,想把梅花從里面營救出來,幾乎沒有可能。”葉曉晚嘆聲道。
“曉晚,夜長夢多,我們還要想辦法盡快將梅花營救出來?!?p> “這個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千舟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葉曉晚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道。
沈千舟真想讓葉曉晚多留些時間,哪怕片刻也好??墒?,身上的重擔(dān)讓自己和葉曉晚根本無法沉溺于這個年齡本該有的花前月下,于是說道:“曉晚,我沒法送你,路上你要小心了?!?p> “放心吧,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會被尾巴跟上的?!比~曉晚淺笑道。
“可是,你畢竟是個姑娘,真要是遇到了危險,就算你能提前發(fā)現(xiàn),也是力有不逮,還得要小心。”沈千舟憂心道。
葉曉晚知道沈千舟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輕聲道:“別忘了,你還教過我功夫。你教的那些小擒拿太管用了,別看我是個姑娘,在日本的時候,每次格斗比賽都是名列前茅,一兩個人我還是能對付得了的。”
“那也小心些好?!鄙蚯е壑?,葉曉晚是個很要強、很有本事的姑娘,自己沒必要說的太多。不過,關(guān)心的話還是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口。
“我知道了。”葉曉晚應(yīng)聲道。
……
上海軍統(tǒng)站,第五行動組,江海辦公室。
這個聯(lián)絡(luò)點與御品軒古董店不同,是第五行動組在SH市轄區(qū)的公開聯(lián)絡(luò)點,散布在上海各處的行動五組特務(wù)有了情報都會來這里匯報。
在上海軍統(tǒng)站,江海名義上是站長段天偉手下的行動組組長,實際上是受軍統(tǒng)上峰胡長官直接領(lǐng)導(dǎo),很多秘密任務(wù),胡長官都會繞過段天偉,而直接下達給江海。
三年前,上峰把江海從天津軍統(tǒng)站調(diào)到上海,本意是讓他擔(dān)任上海副站長,有朝一日接任段天偉的職位。
不過,江海是個孤狼,不喜歡與太多人接觸,更不喜歡太多了利益糾葛。于是,上海站便為江海成立了行動五組,由他親自組建。緊急行動,無需上報,可以自行決斷。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江海的行動五組越做越大,自然會引起同僚的嫉恨。上峰為了平衡關(guān)系,就在今天任命了一名副組長,來行動五組報到。
昨天晚上,江海和宋嬌嬌折騰到了天亮。
與往常不同,宋嬌嬌今天就要到山田佑一在公共租界為她準備的公寓去住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宋嬌嬌不想留下什么遺憾,江海也是一樣,于是,再沒有之前的顧忌,江海也徹底放縱了自己,直到宋嬌嬌心滿意足、無欲無求了為止。
還在回味著昨晚一夜風(fēng)情、為宋嬌嬌隱隱擔(dān)心的江海,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說道:“進來?!?p> 這時,一名三十五六歲,個子不高,長得精瘦的男子走了進來。來到江海近前道:“報告江組長,新任上海軍統(tǒng)站行動五組副組長寧廣勝來此報到?!?p> 江海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問道:“寧廣勝?我看你的簡歷上寫著,你是那邊投靠過來的?”
寧廣勝見江海一臉質(zhì)疑,心頭一緊,生怕他對自己的過去有懷疑,忙道:“報告組長,五年前我就棄暗投明,加入組織了?!?p> “五年前?我看你的檔案,五年前你應(yīng)該在省城吧?”江海問道。
“是的,江組長。五年前我在省城加入了地下黨,負責(zé)省城地下黨外聯(lián)工作,代號‘沙雁’?!?p> 聽了寧廣勝的回答,江海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五年前,獨立旅、就是現(xiàn)在的獨立師是不是在省城駐軍???”
寧廣勝努力回憶后,道:“是,五年前獨立旅確實在省城駐軍,這個我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