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守醒來的時候晴子和世界已經(jīng)不見了,他看了眼病房墻上掛鐘的時間,心想她們大概是已經(jīng)回家了,不過不出意外的話晴子應該會中午過來。
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請進?!绷际睾芷婀终l會來探視自己。
同樣穿著病號服的澪推門走了進來。
“我聽說你醒了。”澪慢慢走過來。
“嗯,還活著?!绷际卣f道,“你的情況看起來比我好多了。”
澪撇開眼睛。
“坐下來說話吧?!绷际赜醚凵袷疽獯策叺囊巫樱澳憧雌饋頎顟B(tài)也不好?!?p> 澪拉開椅子坐下,兩人離得距離近了,良守仔細觀察澪的鬢角,她的頭發(fā)還是黑色的。
“你在看什么?”澪感覺到他的目光,感覺有些不自在。
“你的頭發(fā),看起來不是很嚴重?!绷际貨]有掩飾,“后遺癥大嗎?”
澪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聽醫(yī)生說你損耗的生命不是很嚴重,而且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問題不大?”良守繼續(xù)問道,他真的很在意,澪到底承受了多少?
“你就不能先關心一下自己嗎!”澪咬牙說道,“你差點就死了!”
澪心里忍不住升起怒火,可是卻又不能發(fā)泄出來。
“我沒有什么選擇?!绷际氐拖骂^,“我沒辦法看著你死。”
他想了想,繼續(xù)說道:“你曾經(jīng)告訴我,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我承認,我一直都沒有這種決意,但是,至少我沒有辦法看著被人死在我面前而無動于衷?!?p> “就好像那個時候,我沒辦法看著你一個人拼命,我沒辦法逃避或者放棄,我想讓你活下來,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良守說道,“更何況……”
他頓了頓:“我當時只是想死得更有尊嚴一點而已……”
沒有得到回答,他抬眼望過去,澪的眼睛紅了,淚水噙在眼眶里,她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卻又仿佛卡在喉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情景,良守忍不住開口說道:“澪,雖然我知道現(xiàn)在的場景有些不合適,但是我……”
他猶豫著組織語言,最后終究想不出更好的方法索性把心一橫:“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p> 沒有回答,這讓他有些慌張,或許現(xiàn)在不是時候?
下一刻,一個身影撲到了他懷里。
澪抱住他,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對不起?!?p> 啊,好可惜,沒辦法反手抱住她。
這是良守內(nèi)心此時的想法。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晴子沉默地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她默默地關上門又退了出去。
……
古典的和風老宅。
房間里沒有點燈,一片陰暗。
“他們終于吧火車弄死了。”不知火抱著雙臂嘲弄地說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火車那家伙竟然真的會死,你們說,地獄的使者死了會去哪呢?地獄的使者下了地獄?”
猥裸看了他一眼,然后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問話,“文車妖妃和大天狗呢?”
“主人并不想?yún)⒓舆@次的會議,她找到了其它想要關注的東西。”帶著面具一身白袍侍立在空坐墊后的女人開口回答道。
“那大天狗呢?”猥裸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繼續(xù)追究,至少文車妖妃派了侍從前來表明態(tài)度,可是大天狗那家伙卻一言不發(fā)的直接消失了。
“哦,他似乎是去應了大峰山那一位的約?!辈恢鹦Φ煤荛_心,“你說這算不算是狗咬狗?”
“你可以試試在前鬼坊面前罵他是狗?!柄椼^鼻男人嘲弄道,“前鬼坊可不是好對付的家伙,希望他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p> “沒事?!辈恢鸷敛辉谝?,“野犬和家犬斗了幾百年了,也沒見誰真的會死?!?p> “夠了!”猥裸開口斥責道,“既然他們不想來,那就不管了?!?p> “事實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也不是你的下屬,難道就因為火車死了我們就需要像那些軟弱的人類一樣集合在一起默哀?”不知火毫不畏懼,“百鬼夜行圖,嗯,雖然是那個人類的作品,但是你可以數(shù)數(shù),上面有多少都已經(jīng)徹底消失,火車不過是又一個罷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那家伙在人類的世界里大搖大擺過了快一整年了,現(xiàn)在才死我甚至在懷疑那些陰陽師是不是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p> “人類變的軟弱?”猥裸嗤笑一聲,“那可不是,他們只是一葉障目罷了?!?p> “嗯?”白發(fā)白眉的老僧輕咦一聲。
“他們以為火車只是一部分,于是……”猥裸回答道。
“你……推波助瀾了?”老僧皺起眉頭。
“或許,但是我其實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他們自作多情?!扁阏f道。
“即便是沒有實質(zhì)性的線索,現(xiàn)在暴露自己也無疑是一件非常不謹慎的行為。”老僧搖頭。
“難道我們不主動暴露,他們就不知道了嗎?”猥裸滿不在乎,“與其一只藏頭露尾,不如好好利用起來?!?p> “嗯……”老僧想了想,“也不無道理?!?p> “好吧,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火車那家伙被你賣了,可是你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不知火直言不諱地質(zhì)疑道,“幫助人干掉本就不多的妖怪?”
“你又不是我的下屬,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全部的計劃?”猥裸反唇相譏,“我們難道不是僅僅只是一群被逼到邊緣茍延殘喘的互助會?”
“你……”不知火身邊亮了起來,似乎隱隱有火光在燃燒。
“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召集我們?!笨∶赖哪腥寺_口,“說吧,猥裸,你想要做什么?!?p> “要開始了?!扁阏f道。
“什么?”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不知火幾乎立刻忘記了剛才的爭執(zhí)。
“是的,大幕拉開,鑰匙已經(jīng)到了。”猥裸顯得自信昂讓。
……
房間里的眾人已經(jīng)消失,只剩下猥裸和白衣女人。
“你還有什么事情嗎?”他看了眼對方。
白衣女人沒有說話,她只是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卷軸在地上展開。
“哼,如果你還是來了,為什么又要用這種方式呢?”猥裸低聲道。
“看你們吵架的話,沒有必要親自到場?!鼻謇涓甙恋呐寺曇魪木磔S里傳出,“你先退下?!?p> “是,主人。”白衣女人躬身一禮,退出了房間。
“你的計劃,遇到阻礙了。”卷軸里傳出的女聲玩味道。
“是嗎?”猥裸不置可否。
“就像每一個故事里的魔王都會遇到命中注定的勇者一樣,你也一樣不是嗎?”女人笑道,“所以,要不要我?guī)湍闳グ延抡咴谶€沒有覺醒前就抹殺掉?”
“呵呵?!扁憷湫σ宦?,“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可要走了?!?p> “都是假的對嗎?”女人的聲音嚴肅下來。
“什么假的?”猥裸仿佛不明白。
“所謂的新時代,所謂的鑰匙,都是騙人的。”女人說道,“根本就沒有。”
“……”猥裸一陣沉默。
“不知火是個傻子,寺清手只有仇恨?!迸苏f道,“他們不過是站在了那個不屬于他們的層次,甚至根本就不明白。”
猥裸還是一言不發(fā)。
“白藏主迷失了自我,而彭侯……他只是個想要回家的孩子?!迸死^續(xù)說道。
“……”
“在乎的不明白,明白的不在乎,這就是你想要的?”女人自顧自地說著,“你想要的東西,沒有那么簡單?!?p> “那么,你想要退出嗎?”猥裸終于開口。
“事實上我很迷茫呢?!迸说穆曇衾镅陲棽蛔⌒σ猓袄^續(xù)留在這里有什么意義嗎?是研究一些不知所謂的‘弗蘭肯斯坦’,還是說幫助火車走上歧路?既然你想走那一步,那么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這些都沒有任何價值呢。”
“我可以幫你。”猥裸說道,“幫你達成你的愿望?!?p> “哦?”女人哈哈大笑,“猥裸啊猥裸,該說你是自大狂妄,還是無知可笑呢?幫助我達成我的愿望?”
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沒有世人可以做到!”
“我可以。”猥裸的聲音非??隙?,“只要我可以成功,你就能達成愿望?!?p> 卷軸里沒有回應的聲音。
過了良久。
“這可……”女人猶豫著開口了,“真不是個好主意啊……”
“呵?!扁阈α艘宦?。
“怎么辦呢?”女人仿佛陷入了猶豫,“這可真是令人為難呢,為什么我會對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愿望產(chǎn)生拒絕的想法呢?”
猥裸沒有回答。
“好吧好吧,你贏了?!迸说穆曇羲坪跤行┚趩?,“所以說,實現(xiàn)愿望并不是什么好事對嗎?”
猥裸沒有回答。
“命運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愿望的實現(xiàn)方法也總是出乎意料,反正它總是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讓你得到不完美的完美?!迸说穆曇麸@得很慵懶疲倦,“既然這樣的話,我恐怕需要提前做些準備了?!?p> “隨你?!扁阏f道。
“即便是不小心弄死了與魔王對抗的勇者也無所謂?”
“你做不到的。”猥裸說道,“命運就是這樣,不論你怎么做,不論你怎么去反抗它,它只會以更強勁的方式反擊?!?p> “不無道理?!迸苏J可了,“所以,注定失敗的成功,也是成功對嗎?”
猥裸這一次沒有回答她。
“既然如此,就讓那孩子去玩玩吧,她可是渴望了好久了呢……”
卷軸慢慢自己合了起來。
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斯卡文薯條
第二更會很晚,建議起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