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庫斯特和他的手下們在戰(zhàn)場上進展順利,把敵軍的進攻徹底粉碎,并一路把他們趕到了郊區(qū)之外,德軍被包圍的形勢不再明顯。
但遠方柏林傳來了一個看起來不好,可又挺不錯的事。
庫斯特接到一封信,上面寫著:
“我,魯?shù)堑婪?,與興登堡元帥將于星期一發(fā)動對現(xiàn)任參謀長法金漢的政變,屆時我們將接管部隊。望你能看在共同作戰(zhàn)的情誼上,幫我一把。”
雖然庫斯特對這倆人的印象并不好,但那是德國人自己的事,管他干什么呢?
他親自接通奧地利的電話,把信上的事如一稟告給了維也納方面,順帶問候了幾句皇帝的健康問題。
確保自己的祖國知曉此事后,他又去忙活其他事。
為了不讓士兵知道影響士氣,各種渠道被封閉,就連陣地都不讓出去。
一部分知情或是參與其中的軍官被嚴格限制,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將在庫斯特的眼皮子底下。
在前線,他加強防御,因為他覺得,政變時期所帶來的風波對前線戰(zhàn)事影響很大,特別還是在指揮官的調(diào)動,這一期間內(nèi)軍隊近乎沒有主動作戰(zhàn)的能力,不能進行任何戰(zhàn)略活動。
不過庫斯特還是樂觀的,畢竟他們占優(yōu),不是嗎?
然后不久,他就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土耳其在北非遭到協(xié)約國聯(lián)軍的聯(lián)合進攻,遭受慘敗被迫放棄北非廣大領土,向蘇伊士撤退。即使德國殖民地軍隊吸引了不少仇恨,但掌握蘇伊士運河的土軍才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土耳其戰(zhàn)敗也不是很恥辱,它也有理由的。
他打的是什么人?是裝滿美式裝備的協(xié)約國聯(lián)軍啊,他那破拖鞋隨便配把步槍就能擋住嗎?擋不住。
庫斯特也不是沒見過他們的簡陋,能夠失敗情有可原。而且最近法軍的裝備也越來越好了,這無疑是有了個好干爹保養(yǎng)。
兩件糟糕事融合在一起,從而讓同盟協(xié)約兩陣營之間,主動權互換。
不過換的地方只有北非,同盟國在歐洲的勢力根深蒂固,而且還有戰(zhàn)敗俄國源源不斷送來物資,人民的不滿情緒也成功被壓制下去。
值得一提,俄國人為了湊齊戰(zhàn)敗物資的運輸,在和平年代縱兵搶糧,把自己的同胞親手殺死,然后把幾百條人命和幾斤糧食一塊交到德國人手里。
這導致了俄國境內(nèi)的饑荒不斷,叛亂四起,但駐扎在那的德軍主動幫忙鎮(zhèn)壓,一些投降的二鬼子也參與其中,一起剝削者俄國農(nóng)民。
許多殃國殃民的事例迫使這個國家的百姓跑出俄國,哪怕是跑到西伯利亞也比國內(nèi)城鎮(zhèn)待著好多了。
恐怕離革命的到來不遠了,但前提是要能打得過駐扎在那里的德軍,沒有這個前提條件,就不要妄想任何反帝政權建立的可能性。
這些事情與庫斯特都毫無關聯(lián),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專心打好自己的仗,把勒芒的那些軍隊解圍出來就行了。
不過有一個承諾著實吸引了他,讓本處于中立的他也傾向于興登堡二人。
要是有哪個人愿意為利益搭上生命,這個時代除了庫斯特應該就沒有別的人了。
興登堡告訴他,倘若政變成功,他們二人將會在奧地利的政壇中堅決的站在他一邊,無論是與誰作對。只要庫斯特打算行動,即使是德皇威廉不滿他們也會勸阻。
并且,他們說出了上臺后的打算:加強?;庶h勢力,順帶削弱皇帝的專制權力;他們將會提議去議會制、去獨立化、去選舉制;鞏固軍人地位,重申“軍人擁有國家”的傳統(tǒng)。
“軍人將控制國家,將軍將進入政治,政治也將進入軍隊?!边@是他們的原話。很明顯,他們的軍隊將要政治化了。
政治化的軍隊會嚴重降低作戰(zhàn)力,就像是安插政委一樣礙事,身為職業(yè)軍人的庫斯特相當不會喜歡。
不過還是那句話,庫斯特不再是個簡單的職業(yè)軍人了,他的半只腳已經(jīng)邁入政治中了;那套改革只會在德國境內(nèi)施行,軍隊政治化也是德國的事,德國人的困難與他何干?
何況,德國的削弱并不完全是壞事?
他望向?qū)⒁R近地平線的落日,余暉仍然能掃除黑暗,但命不久矣。恐怕他的一生也如那落日一樣,浪漫的燃燒自己照耀大地,然后徹底墮入黑暗中吧。
他命令軍隊除了解救勒芒之外,一切行動必須停止,直到戒嚴令解除為止。
離美麗的阿基坦還有多遠,誰也不知道;庫斯特已經(jīng)讓所有軍隊不再往南進攻,全線往盧瓦爾河北岸撤退,只留幾處橋頭堡作為日后再次突破的重要地點。
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去營救他的四個師后,他便投身于支持興登堡二人的政治活動中。
推舉他倆進入總參謀部,并以法金漢“身體不適”為由,建議德皇辭退他,哪怕是帶薪休假也可以,畢竟他還有一個大臣爵位,再來一個總參謀長就有點引人恨了,何況在他的任職期間內(nèi),西線進展微乎其微,只打到了距離巴黎五公里外的地方,而東線二人組則是把俄國打沒了。
五公里,這是德法兩軍之間的距離,也是法金漢與總參謀長這個職位的永久距離。
德國內(nèi)閣中,許多人借此為由,主張彈劾法金漢,不斷上書勸告德皇。
德皇雖然平日里與法金漢相性甚好,可關鍵時刻,他也實在不知道應該支持哪一派,自作聰明的在左右橫跳,都向兩面妥協(xié),以換取和平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同時向兩面妥協(xié),等同于同時向兩面開戰(zhàn)。
在這種波及到兩個方面的事務中,只能滿足一方要求而侵害另一方,這是不可避免的。
德國國內(nèi)也不支持法金漢,因為興登堡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可以說成是德國的庫斯特,可能有人說他們有名無實,但不得不否認,他們就是受歡迎。
無論是內(nèi)閣還是群眾,法金漢都不占優(yōu),這場宮廷內(nèi)斗,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以他失敗為告終的。
德皇迫于民眾的要求,需要表現(xiàn)出一個親民的統(tǒng)治者形象,不得不宣布讓其進行“休假”,等風波過去再說。
法金漢當然不滿意,但他個人的意見不算什么;更致命的是,其余內(nèi)閣成員也十分不滿意德皇的方案,宮廷中出現(xiàn)了不少反對的聲音。
很顯然,威廉二世再次什么也沒得到,反而還惹火了兩邊人。只能希望這種大事件未來能少一點吧。
迫于壓力,德皇最終宣布,在1916年9月18日,也就是今天剛過,撤銷法金漢的總參謀長一職,興登堡將代替其來指揮新的作戰(zhàn)。
興登堡這個忠實的?;庶h,將會如何處置德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