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破云】
幾十分鐘后,醫(yī)生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告知了眾人爺爺?shù)那闆r。
“老人暫時度過危險期了,不過情況依舊不容樂觀,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p> 醫(yī)生一句話,差點把陸鯉的奶奶給嚇昏過去。
陸媽和小姑連忙把老人家攙扶住,也是瞬間鼻頭泛紅了。
陸鈴也不由挽住了陸鯉的胳膊,攥得很緊。陸鯉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眉頭緊擰著。
陸爸此時也是心情沉重,但他作為一家之主,他必須冷靜下來,詢問醫(yī)生后續(xù)該怎么做。
醫(yī)生也開始詳細跟陸爸說明情況。
老人年紀大了,身體的自愈能力很差,隨便受點什么傷,都需要很長時間的休養(yǎng)才能好起來。何況這次的是頭上的傷,縫了好幾針,老人也昏迷不醒。
加上老人本身身體也有許多毛病在,這些毛病,隨時有可能因為這次事故而惡化。
即使老人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的治療,也是非常困難。
可以說是非常兇險。
聽完醫(yī)生的描述,所有人的臉上都蒙上一層陰影。
陸爸陸媽更是感到自責(zé)無比。
畢竟爺爺和奶奶就是想去陸鯉家吃飯,才會遇到這種危險的,城衛(wèi)隊也不止一次警示眾人,關(guān)鍵時期少出門。
都是他們疏忽的結(jié)果。
而眼下,他們也只能先等老人醒來,再做后續(xù)的診斷了。
“總之,我們先把老人轉(zhuǎn)移到特護病房,你們?nèi)マk理住院手續(xù)吧?!?p> 醫(yī)生說完之后,便提醒眾人先去辦理住院手續(xù),以及后續(xù)的醫(yī)療費用。
陸爸則點頭,隨后去辦。
陸鯉安慰了奶奶和妹妹之后,便跟上陸爸一起去前臺。
陸爸雖然外表冷靜,其實心里比誰都慌,拿著單子排隊,排到他了都不知道往前走,怔怔失神。
“爸,輪到我們了。”
陸鯉提醒了老爸。
陸爸才回過神來,走上前去,道:“你好,繳費?!?p> ......
爺爺很快轉(zhuǎn)移到特護病房。
做完這一切后續(xù),陸爸和陸媽便勸走了其他親戚們,畢竟親戚們大多都沒吃晚飯呢,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等老人家醒來了。
待親戚們走后,陸爸便對陸媽道:“你先帶孩子和媽回去吃飯吧,我在這邊看著爸就行?!?p> 陸媽也點了點頭,道:“嗯,那我一會兒給你帶飯過來?!?p> “嗯,好。”
陸媽把陸鯉他們帶回家,簡簡單單做了一頓晚飯。
不過今晚眾人都沒什么胃口。
陸媽迅速吃完,隨后便打算去給陸爸送飯。
結(jié)果她剛出門,陸爸就自己回來了。
是小姑吃完了飯,上去接了他的班,讓他回家吃飯。
“我等一下吃完還要過去?!?p> 陸爸說完便自己盛飯,隨后吃了起來,見陸鯉奶奶吃飯吃得心不在焉的樣子,陸爸也只能出言安慰自己的老母親。
陸鯉和陸鈴吃完飯,便相繼去洗了澡。
輪到陸鯉洗澡的時候,就聽到浴室外面老媽吵吵嚷嚷的聲音。
陸爸陸媽似乎在客廳里吵起來了。
這種時候,每個人心中都是壓抑的,情緒會被放大,很容易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吵起來。
陸鯉只得迅速洗了澡,出了浴室。
就見自己的老媽正氣沖沖的在打電話,自己老爸則單手撐著額頭,一副很自責(zé)的樣子。
陸鈴和奶奶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又是關(guān)機!我看你要怎么把那三十萬討回來!”
陸媽把手機甩在沙發(fā)上,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也頭疼的揉起腦袋。
“怎么了?”
陸鯉用浴巾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問道。
陸爸陸媽都是沉默,不說話。
還是陸鈴道出了事情:“爸他把三十萬借給徐耀叔叔了,現(xiàn)在徐耀叔叔的電話打不通?!?p> 陸媽此時氣頭上,聽到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道:“當(dāng)然打不通了,騙到錢就跑路了,還會給你打通嗎?陸振海,你真行啊,那三十萬是我們家辛辛苦苦攢出來的,以后給小鯉小玲上大學(xué)用的。結(jié)果你連問都不問一句就借出去了。現(xiàn)在爸后續(xù)醫(yī)療費還差五十萬,你說我們上哪去找?”
原來,剛才陸鯉他們離開后,醫(yī)生找到陸爸,大概預(yù)估了一下這次老人家的醫(yī)療費。
由于老人是被靈力波動波及的,城衛(wèi)隊會有傷員補貼。
不過,就算用上傷員補貼,最少最少,也還需要一百五十多萬左右。
老人的情況不比年輕人,這已經(jīng)算是最保守的治療方案了。
這個數(shù)字,原本對于陸鯉一家來說,跟小姑家湊一湊,再跟親戚借點,還是能湊出來的。
畢竟前段時間城南老房子才拆遷過,有一筆補助。
但因為去年陸爸把三十萬借給徐耀,一下子把全家人的壓力都提上去了。
陸爸也是嘆氣,道:“我會想辦法跟朋友們借點的?!?p> 陸媽卻是潑了冷水,道:“你的朋友們不也被那個徐耀騙了錢嗎?他們現(xiàn)在就是有錢也不會借給你的?!?p> 說著,陸媽的眼眶也不由泛紅。
要說委屈,她比任何人都委屈。
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這么多錢,陸爸一聲都不跟她商量,就借出去。
原本前些天拆遷得來的八十萬,加上陸鯉開始變得有出息了,讓她開心了好一陣。
結(jié)果,開心還沒開心多久,就遇到了這種事。
如果不是這事,她估計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
陸爸聽著陸媽的抱怨,也是沉著臉,無言以對。
他哪里知道跟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學(xué),會真的連他也騙。
或者說,不能叫騙,徐耀是真的想拿這筆錢去羊城做生意的,一開始陸爸也總是跟徐耀打電話,從他那里得知很多好消息。
如果徐耀把生意做起來了,那他得到的回報,就不只是三十萬的還款,還有額外的分紅了。
誰知,就在一個多月前,徐耀卻杳無音信了。
沒有人知道徐耀在羊城發(fā)生了什么。
或許是生意失敗了,無力承擔(dān)債務(wù),玩起了失蹤。
無力如何,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人能找到徐耀,更別說追回那三十萬的借款了。
“我和你爸,倒是還有五萬七千八百塊的存款。你爸退休后的退休金我們都攢著的?!?p> 這時,一旁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奶奶開口了,她對自己的兒子道:“剩下的你和你妹妹再湊點,你妹她嫁了人,夫家可能拿不出多少錢。剩下的再跟你小叔公他們借吧,他們在城南的老屋也拆遷了,有七八十萬呢,應(yīng)該愿意拿出來點?!?p> 陸爸聞言,鼻頭更酸。
想到最后還要用到二老自己的棺材本,身為人子,心中也是無比自責(zé)。
奶奶說的對,小姑已經(jīng)嫁人了,她就是有心想拿錢出來,夫家那邊也拿不出來多少。
陸媽本來還想質(zhì)問丈夫,兒子馬上要上靈武大學(xué)了,學(xué)費怎么辦?后續(xù)的生活費怎么辦?
但現(xiàn)在,她也問不出口了。
“一百五十萬嗎?我有辦法?!?p> 就在全家人都籠罩在愁云慘淡之中時,陸鯉的聲音,卻兀的自一旁響起。
打破了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