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魔法覺醒同人:跨越星辰的命運

高塔與騎士

  “晚上好啊,年輕的先生和女士!想來點什么?”

  在一家燈光偏暗,卻有著典雅裝飾的餐廳里,與古老的磚墻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金屬拱頂和爵士樂。它們的存在,讓這個外觀上甚至有點中世紀的地方多了些年輕時尚的基調(diào)。身穿簡約暗色襯衫的服務(wù)員向落座的一男一女輕快地鞠了一躬。對于記性很好的服務(wù)員來說,眼前這位皮膚白得像雪,黑色短發(fā),身材高大,五官立體而精致,有一對暗灰色的、讓人印象深刻眼眸的年輕男士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但坐在他對面的,留著一頭金色的披肩長發(fā),容顏美麗得奪目的年輕女子,服務(wù)生小哥還是第一次見。

  “女朋友?”服務(wù)生笑瞇瞇地問道。

  “是啊?!蹦猩残χ卮鹚馈?p>  餐桌旁,恩希爾.蓋洛維將菜單緩緩?fù)频娇ㄉ旱吕?沃爾手邊,朝她眨了眨眼說:“你來點吧,想點什么就點什么?!?p>  一臉輕松笑容的卡珊德拉很“誠實”地接過了菜單,嘴上卻還是說道:“那怎么行呢,我要是隨著性子花太多了,你怎么跟蓋洛維夫人(恩希爾的母親)交代呀?”

  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身子在那把色調(diào)質(zhì)樸、做工卻十分精細的沙發(fā)上尋找著更舒服的坐姿。

  “出都出來了,就別糾結(jié)這些小事啦?!倍飨栃α诵卮稹?p>  “真是的,我都來你這里多久了,你才想起來帶我到這里最有特色的餐館吃頓飯….那,就要….”卡珊德拉簡單地翻了翻菜單后,扭頭對服務(wù)員說,“奶油鮭魚湯,豌豆泥沙拉,一份烤黑線鱈,還要….你吃什么,希爾(Hyr)?”

  “我就不吃海鮮了。”恩希爾接話道,“牛排,全熟的。甜品就….草莓蛋糕吧。”

  “好的,先生?!狈?wù)員一邊在小本本上奮筆疾書一邊說,“兩位需要喝點什么飲料嗎?”

  “我要黑啤….”卡珊德拉正要點一杯她最想喝的啤酒,沒想到對面的恩希爾突然插話制止了她。

  “兩杯檸檬汁,女生這杯可以多放點糖。”

  看著恩希爾向自己投來的嚴厲的目光,卡珊德拉先是無辜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他。但僅僅過了半秒鐘,她飛速轉(zhuǎn)動的小腦瓜讓她恍然大悟:啊,雖然身為巫師的他們?nèi)缃衲隄M十七歲已經(jīng)是成年了,但是在麻瓜世界,法定成年的年齡是18歲!他們還不能在麻瓜餐廳里點酒喝!

  “好的?!狈?wù)員說著便下了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了這對年輕男女獨處。

  恩希爾長舒一口氣,半癱坐在座椅上望著卡珊德拉說:“幸虧我反應(yīng)快,不然讓服務(wù)員問起來搞不好咱倆就出不了這個餐廳了?!?p>  “你不號稱是這兒的常客嗎,不能搞點特權(quán)啊?哎呀,這麻瓜世界真是復(fù)雜,各種和我們那邊不一樣的規(guī)矩,不遵守吧,還不行。就這樣你居然還跟他們混得這么熟。我問問你,你到底喜歡麻瓜世界的哪點?。繛槭裁醋罱@兩次帶我去你家過假期,你都要順便帶我上麻瓜世界玩兒一趟?”卡珊德拉一臉不滿地看著恩希爾,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抱怨道。

  “麻瓜世界沒你想象的那么糟呀,小珊(San)?!倍飨栕鄙碜樱槐菊?jīng)地勸道,“雖然他們和我們有所不同,但你只要待久了就會覺得他們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你看,這世界上這么多能給我們帶來快樂的東西不都是麻瓜創(chuàng)造的。我甚至覺得,沒有魔法的他們,對于生活的創(chuàng)造力可能還要強于我們呢?!?p>  “哼,就當(dāng)我信了吧。”卡珊德拉高冷地說。

  “誒,你可別這么說。我可是很少看到你能被什么東西吸引注意力,但是,剛才在電影院里,是誰看電影看得出神,爆米花撒身上都不知道的?”恩希爾嬉皮笑臉地“反擊”道。

  “你你你,你不許揭我短!”卡珊德拉生氣地說道。

  “哈哈哈,好好好,不逗你了。”恩希爾趕忙打圓場。

  “我這不也是第一次看那個……你們管它叫什么,科幻片嘛?!笨ㄉ旱吕柭柤纾罢O你別說,我還是第一次看恐龍長什么樣呢。我記得以前有人開玩笑說海格教授的骨架大的就像恐龍,我看就算是真的巨人也沒有恐龍大啊?!?p>  “哎呦,想不到你對這些感興趣啊。有機會我可以給你講,不過,可能會很無聊哦?!?p>  “你還懂恐龍?”卡珊德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略懂吧?!倍飨栁⑿Φ馈?p>  這時,服務(wù)員端上了兩人的檸檬汁。恩希爾輕輕吮了一口清甜而帶點酸味的飲料,滿意地哼了一聲。

  “我還是懷念三把掃帚的黃油啤酒。”卡珊德拉喝了一口檸檬汁后略微不屑地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倍飨栃Φ溃八浴@段時間在格拉斯哥,感覺怎么樣?”

  “嗯….還好吧?!笨ㄉ旱吕吽伎歼呎f,語氣中有那么一點點不確定,“我的意思是,這里很特別。天氣清涼,空氣清新,就是老下雨。我感覺在來的這段時間里好像這里就沒幾天不下雨似的….”

  “恩哼,這兒的天氣是挺煩人的?!倍飨柋硎举澩?p>  “我不是說我不喜歡這里,希爾。這里很好,不像其他大城市那樣喧鬧….人們都很友善,生活也非常愜意。這里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逛逛。只是….”卡珊德拉說,“這里好像永遠是灰色的,有點陰沉。好像….好像….”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珊。”恩希爾邊看著服務(wù)員送上了前菜邊對卡珊德拉說道,“格拉斯哥就是這樣,一年中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陰雨蒙蒙的。有時候這樣陰郁的景象的確會勾起一點悲傷的情緒,可能,尤其是對于現(xiàn)在的咱們來說?畢竟去年我們經(jīng)歷了這么多….”

  恩希爾把手伸進腰帶上的小袋子,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有著黑色長發(fā)的女人,正抱著一個皮膚潔白如雪、黑色頭發(fā)、深灰色眼眸的男孩。恩希爾一直覺得,這張照片不是完整的。他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一言不發(fā)。

  “你后來有嘗試跟他聯(lián)系嗎?”卡珊德拉關(guān)心地說,“雖然我對于他的事情知之甚少,聽你說的時候也感覺再找到他會相當(dāng)困難。但是,總要試一試的,對吧?”

  “我….”恩希爾心情復(fù)雜地說道,“我想,此時此刻,他應(yīng)該正在某顆我們不知道的星球上吧?”

  “女士,先生,你們好。這是您的烤黑線鱈魚,還有牛排?!狈?wù)生禮貌地端上來了二人的主菜。

  “謝謝。”恩希爾彬彬有禮地答謝道,拿起刀叉準備和自己點的“牛排”奮戰(zhàn)一番,結(jié)果在刀刃剛剛割破軟嫩的牛肉的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厚厚的肉層的中間還泛著鮮艷的紅色。

  他皺緊了眉頭,轉(zhuǎn)過身招呼剛剛給他上菜的服務(wù)生:“弗蘭克,這牛排不是全熟的,連七分熟都沒有!弗蘭克?弗蘭克!”

  但是服務(wù)生此時正在忙前忙后地準備另一桌客人的菜品。看來是今天生意太好了,不光菜品出現(xiàn)失誤,就連人手都有點不夠。卡珊德拉四下環(huán)顧了一番,確認其他客人們都沒注意到自己,便輕聲叫住了恩希爾:“希爾,我來吧?!?p>  說完,她偷偷地拔出了別在牛仔褲褲腰間的魔杖,對著恩希爾的牛排小聲念道:“火焰熊熊?!?p>  吱….輕微的炙烤聲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恩希爾看到那牛肉從鮮紅色變成了他想要的淺粉色后,朝卡珊德拉跳起了大拇指:“棒!”

  “嘿嘿,小意思?!?p>  “所以,我們什么時候回(你家)去?”

  “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不著急?!?p>  深沉的夜幕下,寂靜的克萊德河畔,卡珊德拉輕輕地挽著恩希爾的胳膊,陪他在河邊散著步。雨后的格拉斯哥,空氣中混著淡淡的泥土和青草的香氣,夜空清澈得就像這河水,散落在空中的星星點綴著黑夜。女孩很陶醉,雙眼微閉,感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感覺,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過這么安寧的時刻了?!迸⑤p聲說道。

  “是啊,很久了….”男孩喃喃地說,“希望以后這樣的時間會多一些吧。”

  “哦對了,羅賓前兩天給我發(fā)消息了。她說她和凱文計劃要在畢業(yè)后環(huán)游世界,還問我們要不要一起?!笨ㄉ旱吕瓛Y了扽恩希爾的衣角問。

  “環(huán)游世界?他們怎么想到要環(huán)游世界了?”

  “不好嗎?這個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等著被我們發(fā)現(xiàn),兩個人一起去看一看,多浪漫啊。”卡珊德拉眨眨眼說。

  “嗯…如果你特別想去的話,那咱們一畢業(yè)就去。不過我們可以不跟著凱文和羅賓,來一場就我們兩個人的旅行吧。”

  “真的?”

  “真的啊?!?p>  卡珊德拉摟緊了恩希爾的胳膊。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此時此刻,言語是多余的,無聲的微笑,是他們彼此間最好的交流。

  忽然,恩希爾抬起頭來。他皺緊眉頭,警惕地環(huán)顧起四周??ㄉ旱吕南聫埻瑓s看不到哪怕一個人影子。

  “怎么了,希爾?”她擔(dān)心地望著恩希爾問道。

  “小珊,你有沒有覺得,天氣一下子變冷了?”恩希爾說著,不自覺地抽了下鼻子。

  “你要這么一說,”卡珊德拉漸漸察覺到了異樣,感受到了正在急劇下降的氣溫,她本能地靠在恩希爾的肩膀上尋求一絲絲的溫暖,“好像還真是。怎么突然這么冷了,而且….還沒刮風(fēng)?”

  “我有點不好的感覺,小珊。”恩希爾倒吸一口冷氣,“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我們快走?!?p>  “嗯?!笨ㄉ旱吕硎举澩H欢驮诙藴蕚潆x去的時候,一股詭異的風(fēng)掠過了靜靜的河面,劃過了二人的背影。頓時,刺骨的寒意讓他們在那一瞬間動彈不得。恩希爾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寒意,這力量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壓抑,讓他心口發(fā)沉,喘不過氣來。

  “希爾?怎么回事?”卡珊德拉凍的直打哆嗦,緊緊地貼著恩希爾,不安地問道。

  而后,沒等恩希爾做出回答,她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只見原本水流潺潺的河面,在此時此刻居然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那冰層散發(fā)著煞白的寒氣,幾乎要將空氣都凍住了似的。遠處,在早已凍結(jié)的河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細長的黑影。那個身影朝著二人的方向漸漸靠近。讓人局促不安的寒意越發(fā)劇烈。隨著他不斷前進的步伐,愈來愈大的身形,卡珊德拉終于看到了他的全貌:

  深灰色,人形,高得像一尊巨塔。他全身覆蓋著狀如骨骼、線條分明的鎧甲,肩上聳立著數(shù)根猶如炸裂的樹冠般畸形的金屬巨刺。他的頭盔,是一個巨大橢圓狀的金屬物體,星星點點的窟窿下,是深不見底的暗黑。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背著的一把巨大的、連形狀都分不清的奇形怪狀的尖銳武器,那駭人的金屬物體足有一個普通人長,有一個人的大腿般粗,背負在那神秘人的背上,好像蝎子長而帶著毒刺的尾巴。

  “那是….”恩希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狂獵。為了查找這個詞匯,恩希爾和卡珊德拉曾一起翻遍了整個校圖書館,但最終他們找到的也只是少得可憐的只有幾句話的記載。他們出現(xiàn)于虛空,形狀奇異,伴隨著狂風(fēng)與恐懼現(xiàn)身,好像天上掉下來的、死掉的星辰。這些描述形容眼前的這個家伙簡直再合適不過了。這個古老到幾乎要被世界遺忘的存在對于二人來說十分陌生。他們唯一見過的——甚至是,只有卡珊德拉一人“見”過的狂獵,有且只有一個。

  “老爸?”眼看著神秘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恩希爾緩緩走上前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身邊的卡珊德拉卻突然拉住了他,滿臉的驚恐:“那不是你的父親,希爾!你父親的盔甲和這個可以說完全不一樣!”

  “什么?”

  “而且他好像比你父親矮那么一點。”

  “這重要嗎?他看著仍然像個巨人啊!”

  就在這時,遠處的狂獵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大得夸張的手槍,毫不猶豫地瞄準了岸上的恩希爾和卡珊德拉。這回恩希爾的反應(yīng)相當(dāng)及時,他迅速抽出了魔杖??ㄉ旱吕姞钜糙s緊拔出了自己的魔杖。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狂獵扣下了板機,就見一發(fā)閃爍著火紅色光芒的光彈朝二人飛速射來。

  “統(tǒng)統(tǒng)加護!”恩希爾和卡珊德拉同時喊出了咒語。天藍色的光芒順著魔杖四散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亮得耀眼的屏障!

  然而,那枚飛彈在擊中屏障的一瞬間,就產(chǎn)生了巨大的爆炸!猩紅色的火光在肉眼完全看不到的短暫一瞬中,把魔法護盾轟得粉碎!

  轟!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將恩希爾和卡珊德拉震飛出去數(shù)米遠!卡珊德拉身上摔得生疼,她拼命想要站起身,但這時恩希爾卻撲過來,一下將她壓在了身下!

  “危險!”他大叫道。

  嗖嗖嗖!數(shù)枚血紅色的光彈從兩人的頭頂上飛過!顧不上遠處傳來的刺耳爆炸聲,恩希爾一下子躥起來,一把拉起卡珊德拉,拽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前跑。

  “現(xiàn)在怎么辦?”卡珊德拉驚魂未定。

  “硬碰硬我們就是找死!我看看能不能甩開他!”恩希爾說罷,立即帶著卡珊德拉幻影移形。

  一陣短暫的眩暈后,兩人落在了一片空地上。不遠處坐落著一座半球形的巨大建筑物,以及一座半螺旋形的沖天高塔。恩希爾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靠,怎么瞬移到科學(xué)中心了?”

  “科學(xué)中心?”卡珊德拉滿臉疑惑。

  “沒事兒,這個時間點科學(xué)中心已經(jīng)閉館了,沒有游客。正好在這里甩掉他?!倍飨栕孕艥M滿地說。

  結(jié)果,二人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了一陣刺耳的響聲:在他們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光門。緊接著,從那亮得讓人無法直視的門中沖出了一大團刺骨的冷氣。伴著不斷讓地面結(jié)霜的寒風(fēng),那外形恐怖的狂獵從門中緩緩走出。

  “我看咱們好像沒甩掉他!”卡珊德拉害怕地叫道。

  “那就接著跑吧!”

  二人頭也不敢回地向科學(xué)中心跑去。身邊是急速飛過的光彈,但凡有一發(fā)擊中他們,就足以將他們炸得灰飛煙滅。

  轟隆!科學(xué)中心的玻璃外墻被豁開了無數(shù)個大窟窿。恩希爾和卡珊德拉一邊伸手擋著從天而降的玻璃碎屑,一邊奪門而入。

  “不許動!舉起手來!”

  正準備追過去的狂獵卻在此時聽到了手槍上膛的聲音。他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幾個科學(xué)中心的保安正拿槍對著自己。盡管有手槍,但面對這個他們前所未見的恐怖生物,保安們也是嚇得瑟瑟發(fā)抖??瘾C沒有一絲遲疑,以幾乎瞬移的速度迅速沖上前,一把掐住一個保安的脖子,拎小雞子似的將他提到了空中!

  砰砰砰!幾名保安立刻開火,但子彈打在狂獵的盔甲上,居然都被彈飛出去!狂獵的手一使勁,咔嚓一聲扭斷了那個保安的脖子,又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用一拳一個的速度把幾個保安全部打倒,那足有上噸力量的鐵拳砸在幾個普通人的頭上,頓時打得他們的頭支離破碎。

  而恩希爾和卡珊德拉那邊,他們隱約能聽到身后傳來了麻瓜的叫喊聲,和細碎的槍支開火聲,但沒過多久,這些聲音就歸于寂靜。

  狂獵望著滿地的安保人員的尸體,就像在看一堆毫無價值的廢品一樣。他踏過血泊,繼續(xù)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大廳內(nèi)….二人跑得氣喘吁吁,而身后那詭異的身影卻離他們越來越近。望著錯綜復(fù)雜的條條通道,卡珊德拉慌了神:“接下來干什么?”

  “分頭跑。”恩希爾當(dāng)機立斷地說。

  “不行,太危險了!我不想離開你!”卡珊德拉用雙手攥緊了恩希爾的手臂,眼神炙烈地說。

  “小珊,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恩希爾掙脫開卡珊德拉,嚴肅地說,“如果咱們一起行動,結(jié)果可能會是一起死。不如我們分散開,這樣可以牽扯他的注意力,讓他分心。”

  “可是….”

  “沒時間了,快走!”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恩希爾趕忙推開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看了眼恩希爾,不舍地說了聲“你不許出事”,就轉(zhuǎn)身逃走了。

  “不會的。”恩希爾說著,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黑暗的、滿是工業(yè)時期機械的模型的展廳里,恩希爾伏下身子,屏息凝神。

  咔噠、咔噠….沉重的腳步聲讓他神經(jīng)緊繃,陰森的殺意幾乎讓空氣凝結(jié)。握著魔杖的手已經(jīng)出汗了,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全神貫注,感官不停地捕捉著狂獵的動靜,同時緩緩地挪動,盡量不發(fā)出聲音來。

  聲音,停止了。

  恩希爾正納悶?zāi)强植赖臄橙巳ツ牧耍乱幻?,他身旁的展臺突然爆裂開來!炙熱的氣流撕破了他的袖子,只差不到一毫米就會劃破他的皮膚!在他面前站著的是那惡魔一樣的身影,那柄一人長的奇形怪狀的兵器在他的揮砍下直接將合金制造的臺子一分為二!狂獵舉起了那金屬怪物,從上至下,卷起一股灼熱的氣流斬向了恩希爾!

  咣當(dāng)!恩希爾一個滾翻躲開了這致命的劈砍,大理石地面碎裂的聲音告訴著他剛剛死里逃生得多么驚險。他站起身沒命地奔跑,左躲,右閃,跑過一個又一個的機械展臺想要利用這里復(fù)雜的地形擺脫那可怖的惡鬼!他的身后早就塵土飛揚,聽這聲音,狂獵那巨大的身軀在展品密集的展廳里怕是要吃一番苦頭了。

  然而,身后的狂獵一只手用力一掀,就將一個兩米來高的大型金屬儀器扔出了三米來遠!那少說得有八九百公斤的鐵疙瘩翻著跟頭地飛上天去,好像一個被隨手一扔的布娃娃??瘾C又是一抬手,打出了一道無色的力場,將攔住他去路的又一臺大型儀器擊飛出去。噼啪作響的爆炸之中,狂獵那毫發(fā)無傷的身影越來越快。恩希爾聽著后面震天響的碎裂聲音,冷汗止不住地流。忽然,他的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片將他整個籠罩住了的巨大陰影。

  他抬頭望去,只見一臺老式飛行器的模型正嗚嗚慘叫著向他砸了過來。恩希爾趕忙一個飛撲躲開了這將近一噸的重物,但沒有任何準備的他愣是整個胸膛朝下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被爆炸震的還是摔的,他嘴里是一股惡心的銅臭味兒,溫暖的液體充滿了口腔。他本來以為這是口水,吐出來一看才知道,是血。

  “靠!”他不禁破口罵道,用手將嘴角的血抹干凈。

  就在他想要起身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那巨大的黑影早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那怪物的胸膛一起一伏,仿佛在宣誓著他的勝利。

  “聽著,如果你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才來找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對我父親的事情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倍飨柪淅涞卣f道。

  然后,從狂獵那碩大的金屬頭盔下,發(fā)出了一陣低沉的、嘶啞的、如同野獸嘶叫一般的可怕聲音:

  “哈哈哈,你的父親?不不不,小子,你錯了。我們對你的父親不感興趣,我們要找的,是你?!?p>  他那鋒利的、枯樹枝般的長手指指著恩希爾,就好像要將他刺死一樣。

  恩希爾聽了之后更迷茫了:“我?為什么是我,我只不過是個剛17歲的巫師???”

  “這些東西,你就等著下輩子再想吧!”

  說完這些話,狂獵的兵刃寒光一閃,那金屬巨物高高舉過了頭頂,懸在空中。那一刻,恩希爾的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無盡的黑色深淵,從深淵中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要將自己拉入黑暗,歸于黑暗。

  “我操….”恩希爾呻吟道,閉上了眼睛。

  “Atmospheric Charm(氣象咒)!”

  正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恩希爾從那讓人絕望的幻象中拉了出來。此時,展廳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瘾C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一看,卻見自己的上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團烏云。下一刻,無數(shù)道雷電同時向他招呼過來,剎那間,閃電擊在那灰黑色鎧甲上,發(fā)出了嘶嘶啦啦的尖銳響聲!狂獵的行動好像被麻痹了似的,他巨大的身軀停在原地不斷抽搐,頭盔上的空洞中傳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吼聲。

  恩希爾回過頭,看到卡珊德拉正用魔杖對著狂獵,眼神中滿是堅決。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學(xué)了那么多魔咒還是這個最好使。”卡珊德拉一邊說著一邊費力地拉起恩希爾,“快走!”

  兩人踉踉蹌蹌地逃出了展廳。恩希爾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對卡珊德拉說:“不是告訴你分頭跑嗎?你怎么就是不聽我的話呢。”

  “不用客氣。”卡珊德拉說道。這么多年來,兩人早就心照不宣,建立起了一種特有的默契。

  “壞了!”恩希爾突然大吼一聲,一把將前面的卡珊德拉抱緊了懷里。

  卡珊德拉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刺耳的光亮就讓她停止了思考。剎那間,火光沖天,巨大的爆炸將兩人直接扔道半空中甩了出去!卡珊德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充斥著碎玻璃和碎木屑,嗡嗡的鳴叫聲充滿了她的腦袋。慌亂之中,她隱約覺得兩人好像是在空中急速墜落。來不及多想,她揮舞著沒脫手的魔杖,拼盡全力念出了咒語:

  “盔甲護身!”

  咚!她和恩希爾從三樓掉下來砸在了地上。盡管有盔甲咒的保護,但殘留的沖擊力還是讓她渾身劇痛。那一剎那,她仿佛聽到了身體內(nèi)骨骼咔嚓作響的聲音。

  客觀時間過去了十幾秒鐘,主觀時間則好像過去了數(shù)個小時,卡珊德拉腦袋里那煩人的鳴叫聲終于停了下來。她的視力漸漸恢復(fù),鼻子也慢慢捕捉到了空氣中嗆人的硝煙味兒。她環(huán)顧四周,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而方才還護著她的恩希爾卻不見了。

  “希爾?”她著急地叫喊著。

  這時,她才看到不遠處正吃力爬起來的恩希爾。她想站起身,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腿腳還聽使喚,但現(xiàn)在,她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真疼啊….”恩希爾捂著脖頸抱怨道,還不忘看看卡珊德拉。剛才還疼得不得了的他居然沒心沒肺地笑了。

  緊接著,輕快的笑聲,就轉(zhuǎn)變?yōu)榱丝ㄉ旱吕募饨小?p>  只聽噗的一聲巨響,一條巨大的鋼鐵利器從背后貫穿了恩希爾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卡珊德拉雙手抱緊了頭,發(fā)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她雙眼瞪得老大,萬分恐懼地看著男孩被那畸形的怪物挑了起來。身后,狂獵只用一只手握著那畸形的兵器,就像舉起一只破枕頭一樣輕輕松松地將恩希爾舉到了空中!

  恩希爾雙眼瞪得幾乎要奪眶而出,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胸膛早已被血色浸沒,那足有一個人大腿粗的利器也被染成了紅色。他的嘴不停地動著,想要說什么,卻根本發(fā)不出聲來。

  那一刻,卡珊德拉就好像自己的胸膛被刺破一樣,捂著衣領(lǐng)痛苦地哭嚎。她寧可是自己被那怪物挑起,也不愿看到那個男孩變成現(xiàn)在這般慘狀。

  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目睹死亡。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在禁林深處,她的兩個跟班弗雷兄弟被施了奪魂咒,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她引到了躲藏在禁林的黑巫師們的面前。而看到卡珊德拉出現(xiàn)之后,黑巫師當(dāng)場用索命咒奪走了兩兄弟的性命,并差一點也殺死了卡珊德拉自己。她記得,那天,是恩希爾等人拼命保護了她,恩希爾更是用她前所未見的咒語將數(shù)個黑巫師當(dāng)場擊殺。

  而這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個曾救了自己的命,和自己產(chǎn)生了超越友情、甚至愛情的情感的男孩,那個融化了她內(nèi)心中最寒冷的堅冰的男孩,那個保護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家”的男孩。

  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涌上了她的心頭。不是憤怒,不是憎恨,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想和男孩一同去死的悲涼。

  結(jié)果,她的這種情緒還沒過幾秒就被打消了:

  恩希爾的軀體突然發(fā)出了金色的亮光,并隨著好像是時針滴答作響的聲音逐漸幻化。最后,他的身體居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卡珊德拉疑惑,狂獵也很疑惑。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了狂獵的注意力。

  “沒想到吧,鐵腦袋!”

  卡珊德拉和狂獵同時順著聲音看過去。在狂獵的左手邊,恩希爾完好無損地站在三樓的平臺上向他嘲諷地揮著手。而卡珊德拉則看到,在他的手中,攥著一個懷表似的東西。那個東西對她來說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時間轉(zhuǎn)換器!

  狂獵剛轉(zhuǎn)過身,恩希爾舉起另一只拿著魔杖的手,打出了一道無聲的魔咒。而后,狂獵正后方傳來了金屬斷裂的嘎吱作響聲。

  狂獵扭過頭來,看到自己身后那有三層樓高的金屬架隨著轟隆一聲向自己砸了過來!

  咚!

  霎時間,煙塵四起,少說也有十幾噸重的金屬高架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將狂獵壓在了下面。

  等到砂塵散去,卡珊德拉才看到向自己小跑過來的恩希爾。

  “你沒事兒吧,小珊?”恩希爾關(guān)切地拉著卡珊德拉看上看下,生怕找到處傷口??ㄉ旱吕瓍s淚汪汪地看著恩希爾,突然一頭扎進了他的懷中。

  “嗚嗚嗚….我以為,我以為你….我以為你死了呢….你嚇死我了你…..”她一邊哭一邊輕輕捶打恩希爾的胸膛。

  “別怕,”恩希爾捋著卡珊德拉已經(jīng)凌亂的金發(fā)安慰道,“我死不了,我命硬著呢。”

  但是沒等這對年輕人親密完,金屬架就發(fā)出了難聽的吱呀吱呀的響聲。二人仿佛被凍住了一樣,緩慢地扭過頭,發(fā)現(xiàn)那金屬架子居然開始一起一伏地動起來了!

  “我去,他還沒死?!”恩希爾驚恐地看到狂獵居然在試圖將那壓在身上的金屬架推起來。

  “希爾,怎么辦?”卡珊德拉也嚇傻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強悍的東西。

  恩希爾再次拽住卡珊德拉:“這玩意兒控制不了他多久了??炫馨?,繼續(xù)跑!”

  卡珊德拉一腦子的空白,像是不聽使喚一樣被恩希爾拉著,憑著自己的本能玩兒命奔跑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朝著什么方向逃,也根本沒注意身邊一閃而過的景物,只是感覺到硝煙味逐漸散去,清冽的空氣沁入鼻腔。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根本不想停下來。

  正在這時,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沒用的。”

  轟!一道閃電炸裂在他們的身旁!二人一個急剎車停下腳步,卻見天空中烏云密布,剛剛還四處可見的點點星星早已被籠罩得消失不見。滾滾天雷不停地劈打在兩人身旁,無盡的能量似乎要撕裂空間一般。不僅是他們的周圍,就連那巨大的科學(xué)中心和上百米高的格拉斯哥塔也在遭受著雷電的攻擊,碎玻璃,碎石頭,碎金屬漫天飛舞。他們除了站在原地幾乎沒有什么選擇。

  遠處,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他張開雙臂,頭微微向上揚起,仿佛在享受著這漫天的驚雷。雷電在他周圍交錯盤旋,最后,那從天而降的陣陣落雷竟為他列成了一條閃電長廊。他一步一頓地向恩希爾和卡珊德拉靠近。

  “卑劣的人類?!彼梢牡卣f道,“你們自以為很了不起,實際上,你們的魔法和我們比起來,就像是一粒塵埃之于茫茫沙漠,一團篝火之于噴發(fā)的火山?,F(xiàn)在,我會讓你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然后,讓你們在絕望中去死!”

  “我說鐵頭人,”恩希爾站上前說道,“你要的人是我,跟她沒關(guān)系。讓她走,咱倆的事自己解決。”

  “哦?有意思?!笨瘾C說著,隨手一揮,那漫天的閃電居然消散了,“體內(nèi)流淌著上古之血的居然要為了救一個卑賤的人類而送死?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小子。不過,看在你馬上就要沒命的份兒上,我就滿足你吧!”

  說完,他又一抬手,用那無色的力場將卡珊德拉打飛了出去!

  “小珊!”恩希爾大喊道。

  卡珊德拉飛躍而出,在空中滑行了十好幾米,摔在了地上。撕裂般的劇痛讓她疼得叫都叫不出來。

  恩希爾很想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但片刻后,理智讓他不得不轉(zhuǎn)過身面對這強悍的敵人??瘾C揮舞著他的兵器,用那讓人不安而立的聲音說:“告訴我,小子,你還有什么花樣?也許你會和你那懦弱的父親一樣選擇拔腿就跑?他是個懦夫,不是嗎,一個拋棄了自己的妻兒,只顧自己性命的懦夫。我倒想看看,有其父是不是真的必有其子?!?p>  專注,專注。恩希爾緩緩地踱步,和狂獵不停地周旋。他努力屏蔽著狂獵那刺耳的聲音,全神貫注地鎖定著目標。突然,他迅速舉起魔杖,對著狂獵,喊出了他最熱切的希望:

  “Claymorous!(這個魔咒來自于英文單詞claymore,自創(chuàng)的,實在不知道該翻譯成什么好)”

  只見空氣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柄接近十米長、七八米寬的劍頭!那劍頭閃耀著銀色的光芒,以極快的速度向狂獵發(fā)射出去,并且越變越大,越變越大!兩年前在禁林,恩希爾曾用這個可以說是家傳的——由他母親傳給他的家族絕學(xué)瞬間擊斃了兩名黑巫師,并給禁林留下了一道上千米長的扇形溝壑。這道魔咒威力之大、范圍之廣,就算是再強大的守護咒也根本抵擋不住它的鋒芒。然而,對面的狂獵雙手擎起兵器,在那金屬兵刃和銀白劍鋒碰撞的一瞬間用力向上一挑——他腳下的石地都因他強大的力量而碎裂開來——竟將那劍鋒的角度偏轉(zhuǎn),擦著他的頭頂打偏了!

  轟!隨著身后傳來的巨響,狂獵挑釁地搖了搖頭。

  “可惜,你沒打中啊?!彼麑Χ飨栒f道。

  恩希爾卻自信地回答:

  “不,我打的很準。”

  嘎吱….嘎吱….

  巨大的聲響讓狂獵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轉(zhuǎn)過身,看到身后那一百多米高的巨塔正因為基底被斬斷而搖搖欲墜!無數(shù)的金屬碎塊和石塊跌落,那參天的格拉斯哥塔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轟隆著朝狂獵和恩希爾倒了下來!

  狂獵心想這人類真愚蠢,等這么大的東西砸下來,我早就躲到一邊去了。正想著,忽然,背后傳來了男孩的喊聲:“鎖縛絞殺!”

  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纏繞住了他的后頸!那剎那間險些讓他窒息的力量,就好像一個彪形大漢給他來了個裸絞。不,不僅是脖子,與此同時,狂獵的雙臂傳來了陣陣劇痛,好像一只手臂被無形的人鎖住來了個十字固,另一只手臂被同樣無形的人反關(guān)節(jié)來了個木村鎖!狂獵試圖掙脫,但他的胸膛也承受著強力的擠壓,就像被一個壯漢使用了熊抱;雙腿無力地倒在地上,就像是被摔角手的鎖腿卡住了膝關(guān)節(jié);就連腳踝都像是在被人用力地擰著一樣疼!

  “唔啊!”狂獵癱倒在地上,雖然從其他人的視角看,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但在他自己的感受下,他好像被數(shù)十個來自不同位面的摔角手和格斗手鎖住了一樣,劇痛無比,還動都動不了。

  恩希爾長舒一口氣。他想起這個魔咒還是不久前他從離家不遠的一個土耳其浴的那個胖頭大臉的老板那學(xué)到的咒語。那個一臉兇神惡煞的大胖老板看到恩希爾就眉開眼笑的,后來還得意地說這個魔咒比鉆心咒還厲害數(shù)十倍。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那個老板當(dāng)初用這招差點送走了一個殺害了不下十個傲羅的黑巫師。現(xiàn)在的恩希爾,也用這個咒語糾纏住了強大的狂獵戰(zhàn)士。

  看到頭頂那緩緩倒下來的遮天蔽日的陰影,恩希爾急忙一個幻影移形躲開。在格拉斯哥塔砸下來之前的那一刻,狂獵居然用自身的魔力震開了束縛!但是,為時已晚,坍塌的格拉斯哥塔在他面前,好像一棵轟然倒下的參天大樹之于一只螻蟻!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顫,格拉斯哥塔直接砸中了狂獵!

  震蕩波夾帶著煙塵差點將卡珊德拉吹飛出去。但她根本顧不上這帶著飛沙走石的狂風(fēng),一個勁兒地向著那倒在地上的巨塔廢墟跑去。

  煙霧散去,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xiàn)在卡珊德拉的視線中。

  是正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的恩希爾。

  沒等女孩說話,恩希爾先開口了:

  “沒傷到你吧?”

  卡珊德拉看著灰頭土臉、渾身衣服破爛不堪的恩希爾,又好氣又好笑地反問:“我?”

  然而恩希爾還是注意到了卡珊德拉蹭破了的衣袖,還有一條條淺淺的傷疤。他心疼地把卡珊德拉拉過來問:“我的天哪,疼的厲害嗎?”

  “沒事,不疼?!笨ㄉ旱吕倘灰恍Γ翱瘾C,他死了嗎?”

  “嗯,我想應(yīng)該是死透了?!?p>  “那就好?!?p>  兩人凝望著彼此,眼神中充滿了火一樣的炙熱。然后,不約而同地,他們緊緊抱住了彼此,在夜色中,擁吻在了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九月….開往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的列車上….

  滿面春風(fēng)的羅賓.西爾維斯特拉著凱文.費雷爾,坐在了正埋頭看著報紙的丹尼爾.佩杰,和望著窗外風(fēng)景的艾薇.沃林頓對面。

  “嗨,丹尼爾,艾薇!”羅賓熱情艾薇熱情地打招呼。

  “羅賓!凱文!好久不見!”艾薇親切地說道。

  而一邊的丹尼爾則是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哈嘍”。

  “真讓人傷心呢,丹尼爾?!绷_賓壞壞地說,然后一把奪過了丹尼爾手中的報紙,“看什么呢這么認真?還沒開學(xué)呢就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了?”

  “別鬧,羅賓。”丹尼爾氣呼呼地叫道,“我在看上個月關(guān)于那次恐怖襲擊的報道呢?!?p>  “你說的是在恩希爾家門口發(fā)生的那起?”凱文感興趣地問,“我聽說格拉斯哥最高的建筑物——格拉斯哥塔在那天晚上突然塌了,格拉斯哥的科學(xué)中心也遭到了破壞。好像還死了幾個麻瓜保安呢?!?p>  “我也聽說了,可嚇人了。”艾薇煞有介事地說,“聽說腦袋都碎了,可慘了。”

  “哦,真惡心?!绷_賓嫌棄地放下報紙說,“我猜又是可惡的恐怖分子。這年頭麻瓜世界跟要打仗似的,那群叫什么‘泰坦’的家伙就開始煽風(fēng)點火,唯恐世界不亂。”

  “不過魔法部好像一直在封鎖消息。那次事件的更多細節(jié)沒有被披露出來?!钡つ釥柹衩氐卣f。

  “我估計后面另有隱情,但會是什么呢?”艾薇好奇地發(fā)問,“什么消息會讓魔法部都不敢公之于眾?”

  “是啊,好奇怪?!绷_賓附和道。

  “我說,”這時,車廂外的洛蒂.特納突然拉開門,探頭進來說,“咱們問問恩希爾不就完了?!?p>  “說到恩希爾,”丹尼爾接過話茬,“他人呢?”

  “他家就在蘇格蘭,而且他母親還是開公司的,專門造魔法改良汽車。所以他自然是坐私家車過來啊。”凱文回答,“話說,我之前一直好奇恩希爾家是干什么的,直到那次知道他家是制造魔法汽車的,我都驚呆了。據(jù)說他家的車在世界各地的巫師圈賣的相當(dāng)火爆,各種檔次的車都有。好家伙,我那天才知道,原來他這么有錢啊!”

  “可是這小子摳門到自己的拂星者都不讓我騎一下?!钡つ釥柋г沟馈?p>  “嘿嘿,你怕是不知道,恩希爾的拂星者,除了他自己,還讓卡珊德拉騎過呢!”洛蒂嘻笑著說道。

  “什么?不會吧!”丹尼爾叫道。

  而一旁的艾薇則是生氣地別過頭繼續(xù)看起了風(fēng)景。

  “懂得都懂?!绷_賓眨眨眼說出了那句她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

  “話說,卡珊德拉好像也沒在列車上?!眲P文若有所思地說。

  “?。俊北娙水惪谕暤亟谐隽寺?。

  晚上,霍格沃茨禮堂….

  “你看到恩希爾了嗎,丹尼爾?”艾薇好奇地小聲問,環(huán)顧四周想找那個高大的、熟悉的身影。

  丹尼爾搖了搖頭,同樣以極小的音量回答:“沒。早些時候我也沒在宿舍里碰到他?!?p>  “晚宴都要結(jié)束了,他去哪了?”艾薇嘟囔道。

  “也沒看到卡珊德拉。”丹尼爾擰著眉頭說。

  “什么?”艾薇差點叫出聲。

  丹尼爾急忙比劃手勢讓艾薇安靜,畢竟此時臺上的麥格校長還在講話。過了一會兒他才壓低聲音和艾薇講:“但是我早些時候看到卡珊德拉了。她好像火急火燎地出去了,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壞事?!?p>  “不會是她把恩希爾變沒了吧?”

  “你想什么呢?”

  幾小時前….校長室….

  “啊,蓋洛維先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丙湼窠淌谕@個突如其來的年輕訪客說,雖然她保持著一貫的端莊和肅穆,但從口氣重能聽出來,她著實是吃了一驚,“你會有什么事呢,畢竟,這個學(xué)期都還沒開始呢!”

  “麥格教授?!倍飨栠呎f邊將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麥格教授,“我來,是向您遞交休學(xué)申請的?!?p>  一陣短暫的沉默。

  “為什么?”麥格教授不解地問。

  “我想您大致也猜到是為什么了?!倍飨柶届o地回答。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是因為你的父親。”

  “是啊教授。您知道我父親是誰,他的出現(xiàn)讓我的生活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狂獵,他們并沒有繼續(xù)追逐他,而是找到了我?!倍飨柍林氐卣f。

  麥格教授倒吸一口氣,驚訝地叫道:“什么?”

  “雖然搞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想必我體內(nèi)流淌著的那個叫什么上古之血的東西,應(yīng)該很重要吧?!倍飨柶届o地說道,“它不僅僅讓我身處險境,還開始威脅我身邊的人,我在乎的人,我愛的人。您一定知道,那些家伙有多危險,我不愿意因為我自己的猶豫,讓整個學(xué)校面臨被毀滅的危險。而且,我也想利用休學(xué)的這段時間出去走一走,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p>  “嗯….”麥格教授面露難色,不過還是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蓋洛維先生,你的情況可以說整個巫師的歷史上都絕無僅有。雖然我也很難理解你身上那獨有的特質(zhì)究竟是什么,也從主觀情緒上不希望你離開。學(xué)校永遠是你的庇護所,而且你也永遠是霍格沃茨的一員。但你已經(jīng)是一名成年的巫師了,所以我不能干涉你的決定?!?p>  說完,麥格教授輕輕一揮魔杖,在那張羊皮紙上留下了自己的簽名:“祝你好運,蓋洛維先生。”

  “謝謝您,教授?!倍飨栂蛐iL鞠了一躬,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等等,蓋洛維先生。”

  一個渾厚的男巫的聲音叫住了恩希爾。恩希爾看到了那幅正在對他講話的魔法畫像,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花白的頭發(fā)和胡須,智慧而帶著一絲幽默的眼神,他就是曾經(jīng)被譽為世界上最偉大巫師的,前霍格沃茨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您找我,鄧布利多先生?”恩希爾急忙禮貌地回答,聲音中帶著一點點激動。

  “關(guān)于你的事,我也是有所耳聞。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這里有一個小小的建議,可能會對你之后的旅行有幫助:我在很久以前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現(xiàn)在仍然活著,而且就在華沙。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著去拜訪他,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编嚥祭嗾UQ壅f。

  “太好了。謝謝您,鄧布利多先生!”

  此時此刻,銀河系的另一端,一顆未知的行星上….

  一座由無數(shù)巨龍的骨骼搭建起來的高臺上,數(shù)十名狂獵整齊地列成兩隊。這時,他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道天門。從門中走出的,是四名身材幾乎一樣高大,但盔甲外形各異的狂獵士兵,他們正抬著的,是一具已經(jīng)被砸扁的不成形的狂獵尸體。高臺上,有一座由成百上千人頭骨搭建起來的恐怖的王座,王座之上坐著的,則是狂獵們的領(lǐng)袖——狂獵之王。

  “大人,我們將凱蘭崔德的遺體運送回來了?!?p>  “嗯….”

  狂獵之王從王座上站起身來,他的個子比所有的狂獵都要高。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歲月帶來的衰老痕跡。一陣微風(fēng)吹過他那灰白色的長發(fā)。他臉上的表情,是捉摸不透的平和。他開口了,聲音滄桑而有力:“是艾爾杜的兒子嗎?”

  “是的,是那個叛徒的兒子,大人?!?p>  “凱蘭崔德是可敬的狂獵戰(zhàn)士,他的英靈將與我們并存。”狂獵之王用他那毫無波瀾的平淡語氣繼續(xù)說,“告訴領(lǐng)主,我們的獵殺要開始了?!?p>  “是,蓋爾大人。”

  狂獵之王蓋爾雙手背后,凝望著遠方,凝望著,那天邊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一輪蒼藍色的太陽。

  “上古之血,必將屬于艾恩.艾爾?!彼匝宰哉Z道。

  晚上,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校門口….恩希爾趁著全校的學(xué)生都在準備參加開學(xué)典禮的空檔溜了出來。此刻,整個學(xué)校都燃起了通明的燈火,寂靜的石橋上,只有他一個人。他這次休學(xué),除了自己的母親和麥格教授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經(jīng)歷了八月的那件事,他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因為他的事情被卷進來,他打算獨自一人出發(fā),面對只屬于他自己的命運。

  沒想到,在石橋的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抱著雙臂、靠著石墩子等著他:

  是穿著一身黑色行頭——黑色夾克、黑色皮褲,還有一雙黑色小皮靴的卡珊德拉。

  “所以,接下來要去哪?”她微笑著看著恩希爾問道。

  “等一下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恩希爾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

  “我其實早就到學(xué)校了。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往校長室走,我大概就猜出來你要干什么了。你想要拋下我,獨自一人去冒險,對吧?”她擺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我告訴你,恩希爾.蓋洛維,你不可能甩掉我。就算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著你一起?!?p>  “小珊!”恩希爾有點生氣地說,“這不是耍小孩子氣的時候。你不明白,我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比之前更危險的境況。我不想讓你跟我一起身處險境,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傷了?!?p>  “別說了,希爾。”卡珊德拉收起了笑容,走上前去,凝望著恩希爾的雙眼,“我不在乎。我?guī)缀跏チ艘磺校何业呐笥?,我的家人。我什么都沒了,我只有你了。這一次我是下定決心的,哪怕天塌下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所以,別離開我,好嗎?”

  恩希爾的內(nèi)心經(jīng)歷了一番搏斗:一方面他真的不希望自己在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因為他而面臨危險,但另一方面,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勸說他不要離開面前的姑娘。

  在一陣思想上的掙扎過后,他終于點了下頭,說:“好。我們走吧。”

  兩人并肩走在靜謐的路上。過了一會兒,卡珊德拉才想起來了什么,好奇地問:“所以,我們接下來到底去哪?”

  “華沙?!?p>  “華沙?太好了,我還從來沒去過波蘭呢?!?p>  “我估計我們要在那待一段時間了?!?p>  “那我們怎么去呢?”

  “老法子——門鑰匙唄。”

  在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夜晚,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對年輕的男女,踏上了屬于他們自己的旅途。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