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與飛機
在道路的盡頭處,有一座巨大的院子,院子中坐落著一棟兩層樓高的、銀灰色的別墅。別墅的街對面,幾名身穿著深色風衣的人正警惕地望向周圍。他們的衣袖里,露出了魔杖那鋒利的尖端,儼然一副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樣子。
屋內(nèi),卡珊德拉不緊不慢地舞動她自己的魔杖,將凌亂的餐桌一下子變得干凈整潔。然后,她獨自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兩眼望著前方失神。樓上,年幼的孩子們還都在各玩各的,對他們當前的處境絲毫不清楚,雖然客觀時間上他們僅僅被關(guān)在家里了不到兩天,可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此時此刻,他們的一舉一動,正在被無數(shù)雙陌生的眼睛窺視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因為乏了,卡珊德拉緩緩地站起身來,準備到沙發(fā)上小憩一會兒??删驮谶@時,她的全身上下被一陣說不上來的寒意定住了片刻。她心中一驚,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襲上心來。幾乎是無意識地,她將魔杖攥在手中,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整座屋子的大門。
然后,門鈴就在這時非常配合地響了。
“誰?。俊笨ㄉ旱吕驹谠夭桓襾y動,握住魔杖,緊張兮兮地問。
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消了她的顧慮:“卡珊德拉,是我!”
她松了一口氣,趕忙跑去開門。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中等個子、長頭發(fā)、身材清瘦、小麥色皮膚的女人。
“嗨,洛蒂?!笨ㄉ旱吕f著,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而洛蒂也抱了抱她。
“抱歉,我實在不想打斷這么溫馨的場面,但是時間不等人?!?p> 說話的,是不遠處站在院子門口的一個穿著黑色夾克和深藍色牛仔褲、身材健壯、黑發(fā)寸頭、方形臉、留著小胡子的男人。
“嗨,迪恩!好久不見!”卡珊德拉松開洛蒂,和男人微笑著打招呼。
“我也很高興在見到你,卡珊德拉。但是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串門?!钡隙饕槐菊?jīng)地說。
“你趕緊帶上孩子們,跟我們走?,F(xiàn)在!”洛蒂說。
“啊?!”卡珊德拉登時呆住了。
“沒時間解釋了,現(xiàn)在就帶孩子們走。我們車都開過來了。”洛蒂催促道。
“哦哦哦,好的?!笨ㄉ旱吕f著,立刻轉(zhuǎn)身回屋,一邊上樓一邊對著樓上的孩子們叫道,“阿什利!蘭伯特!科恩!帶上你們的東西,我們要出遠門了?!?p> “媽媽,怎么了?”離走廊最近的屋門打開了,走出來了一個身材瘦長,長臉金發(fā),有暗灰色眼眸的男孩,他的身高已經(jīng)超過卡珊德拉的肩膀了。
“阿什利,你弟弟們呢?”卡珊德拉著急地問。
“媽媽,我在呢?!?p> 不遠處,走廊兩側(cè)的房間門都打開了,兩個男孩急火火地跑了出來。其中一個男孩—-三兄弟中的老二蘭伯特,長得黑發(fā)綠眸,皮膚蒼白得嚇人,長著細嫩的皮膚和一張娃娃臉,但身材高大。三兄弟中最小的科恩卻身材矮小,和大哥阿什利一樣是金發(fā)灰眸,皮膚卻像二哥蘭伯特一樣慘白得可怕。
“我們要和迪恩叔叔還有洛蒂阿姨出門旅游,你們仨趕緊收拾東西?!笨ㄉ旱吕愿赖?。
“旅游?”蘭伯特皺了皺眉。
“是啊寶貝,我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所以多帶點東西啊。”洛蒂跟在卡珊德拉后面說。
三個孩子立即返回屋內(nèi),不一會兒就開始拿出背包整理起了東西。
“洛蒂,到底怎么回事兒?”卡珊德拉降低音量問洛蒂。
洛蒂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正對著她的在屋內(nèi)埋頭收拾東西的蘭伯特,然后對卡珊德拉小聲說:“是恩希爾,他讓我們帶你們離開這兒。”
“希爾聯(lián)系你們了?”卡珊德拉驚訝地問。
洛蒂低下頭,抿了抿嘴唇:“準確的說,他是用的美國那邊朋友的電話打給我的。他還說,我們現(xiàn)在都有危險,所以必須趕快離開蘇格蘭,去隨便哪都行,而且咱們只要離開就好,具體去哪里不能告訴他?!?p>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卡珊德拉抱住雙臂,一臉疑惑,“那達米安和娜塔莉怎么辦?”
“送到迪恩朋友家了,放心吧。”洛蒂點點頭說。
兩人說完,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然后,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突然,阿什利輕輕拉了下卡珊德拉的袖子:“媽?”
“怎么了,孩子?”卡珊德拉沖大兒子溫柔地笑了笑。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是老爸出什么事兒了嗎?”阿什利嚴肅地看著卡珊德拉,那眼神出奇地沉著,簡直和他爸爸年輕時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寶貝?!笨ㄉ旱吕p撫著阿什利的頭發(fā)說,“但這些確實和你爸有關(guān)。你爸正在等我們?nèi)フ宜??!?p> “他沒事就好?!卑⑹怖f,目光很堅定。
“快去收拾東西吧?!笨ㄉ旱吕牧伺乃募绨?。
“朋友們,我真的很討厭這么說,但是….我們得快點了。”迪恩站在樓梯中央對兩人說道,“讓孩子們用魔咒收拾吧,管不了那么多了?!?p> 片刻后,卡珊德拉帶著三個孩子跟在迪恩和洛蒂后面走出了院門。街邊停著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ㄉ旱吕闷娴貑柕隙鳎骸澳惆迅浇切┒⑸业陌亮_搞定了?”
“對啊?!钡隙黝^也不回,一邊用車鑰匙打開車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
“怎么做到的?”
“靜置咒?!钡隙髌届o地說,給卡珊德拉和孩子們打開車門,“暫停他們的意識,讓他們像機器一樣短暫待機一段時間。不過持續(xù)時間不會太久,人越多有效時間越短,所以….”
說著,他發(fā)動了車,搖開了一點窗戶,然后踩下了油門:“我才會那么著急?!?p> “你要是沒去魔法部工作,高低得當個黑魔王?!笨ㄉ旱吕蛉さ馈?p> “可別那么說,沒準哪天他真這么干了?!甭宓傩χf道。
一小時前,美國堪薩斯州,斯摩維爾小鎮(zhèn)….
一輛老舊的皮卡停在了路邊,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明媚而溫和的陽光,清澈無云的藍天,嘰嘰喳喳的三兩鳥兒在空中輕盈地舞蹈,街道兩旁,是平平整整的鄉(xiāng)村房屋,道路上幾乎沒有車子,三五行人互相打著招呼,在這一切都好想放慢了的小鎮(zhèn)上,悠然地閑逛著。恩希爾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很不真實:大概一天前,他還在一節(jié)火車上躲避著外星怪物的追殺,但現(xiàn)在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鎮(zhèn),只不過這里比其他的家鄉(xiāng),更溫暖、更明亮。身旁,只有恩希爾自己可以看到的銀白色的幽靈發(fā)現(xiàn)他嘴角上揚——他很久、很久沒做出這個表情了,就湊上前問:“你還好嗎?”
“還好?!倍飨栒铝四R,閉上眼,做了個很深很深的呼吸,“我只是,很久沒看到這么安逸的景象了?!?p> “是嗎?”幽靈暗暗說道。
“吉姆,”恩希爾回過頭看了看幽靈,“去找家咖啡店坐坐?走了這么久的路,也該歇歇了?”
“是啊,該歇歇了。”幽靈點了下頭。恩希爾裹緊身上的夾克衫,順著街道慢慢地往前走。剛走到第一個路口,他看到在道路的斜對面就有一家咖啡廳。
推門進去,里面不是很大,色調(diào)很溫暖。恩希爾環(huán)顧四周,最后坐到了一個靠窗的沙發(fā)座上?!跋挛绾?,先生,請問喝點什么?”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年輕服務(wù)生走過來禮貌地問。
“拿鐵,不加糖….”恩希爾習慣性地說出了他要的東西,但就在服務(wù)員轉(zhuǎn)頭要走的那一剎那,他改了主意,“等等,還是加一塊方糖好了?!?p> “換口味了?”幽靈坐在了他對面。
“就當是為了換換心情了?!倍飨栃÷曊f。
他看了看周圍,確定店里還有那么一兩個顧客在,于是掏出了手機——瑞塔特給他準備的——放到耳邊,假裝打電話似地跟幽靈說起話來:
“所以….有什么頭緒嗎,關(guān)于尼克給我的那個地址?你覺得我需要找什么?”
“老實說,沒有。莫里森醫(yī)生讓你來這里,說明這里有和你的夢境,還有天啟魔相關(guān)的東西。但這座小鎮(zhèn)上的一切似乎和這幾樣?xùn)|西完全搭不上邊….莫里森以前還跟你說過什么其他的事情嗎,在你接受治療的時候?”
“喔….我得好好想想….他之前倒是提到過一些他家鄉(xiāng)那邊的軼事….等等,喔前些天見到他的時候和他聊天,他說過曾經(jīng)有一個斯摩維爾的記者寫過一篇關(guān)于核試驗的報道,結(jié)果斯摩維爾公報被政府強制關(guān)停了….但也僅限于此了?!倍飨査妓髦f。
“斯摩維爾公報曾經(jīng)風靡一時,但被強制關(guān)停后就被改造成了一家小博物館?!庇撵`難得一見地皺了皺眉頭,“你確定莫里森醫(yī)生當時是在和你’聊天’?只是聊天而已嗎?”
“我確定啊,不然呢?總不可能是在治療吧?”恩希爾笑了笑。
“從我們掌握的信息看來,莫里森醫(yī)生這么說也許有他的目的。誒,你有多久沒去逛過博物館了?”幽靈突然問道。
“我經(jīng)常去好吧?!在家的時候沒少帶孩子們逛博物館,他們喜歡看古生物化石。怎么了?”
“去逛逛吧,反正我們應(yīng)該還有時間。”幽靈建議道。
恩希爾想了想,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大老遠跑到這里原來是為了參觀博物館,真有你的,尼克?!?p> 看到服務(wù)員端著自己的咖啡走過來,恩希爾放下了手里那個其實根本沒開機也沒有電話卡的手機。服務(wù)生將拿鐵咖啡擺在恩希爾面前,然后有點出乎意料地向他問道:“先生,您是來旅游的嗎?”
“???”恩希爾被這一問給問住了片刻,急忙擺了擺手說,“不完全是,我是來走親戚的,順便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p> “恕我冒昧,但我剛剛聽到您提到了博物館?我可以給您一點建議嗎?”
“當然!”
“如果您的時間不是很充足,建議您先不要去報刊博物館。在小鎮(zhèn)的最東邊有一個老農(nóng)莊,那是肯特家族博物館,是每一個斯摩維爾人都去過而且都愛去的地方。”
“哦?肯特家族?”
“那是幾十年前住在斯摩維爾的一家人??梢哉f沒有他們,就沒有如今的斯摩維爾。”
“是這樣啊….”恩希爾摸了摸下巴。
“您會喜歡那里的?!狈?wù)生微笑道,“請享用您的咖啡吧,先生?!?p> 十分鐘后,恩希爾走出了咖啡店。他伸了個懶腰,雙手插在夾克衫的口袋里,慢慢悠悠地沿著路漫步。身邊,幽靈仍然保持著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空中飄著一樣跟恩希爾并排前進。
“你怎么看,吉姆?”恩希爾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那個小伙子都給了你不錯的建議,你就聽他的吧。入鄉(xiāng)隨俗嘛?!庇撵`平淡地回答道。
“想不到你還知道’入鄉(xiāng)隨俗’這個說法。”
“恩希爾,在成為幽靈之前我是個人,我當然知道?!庇撵`說,“哦對了,小心你背后,有麻煩來了?!?p> “啊?”恩希爾驚叫了出來,但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就感受到從背后傳來了一股讓他打哆嗦的寒意。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別動!”
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他在多年前曾經(jīng)聽到過這個聲音,陌生是因為,這聲音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他轉(zhuǎn)過身,望著眼前這個衣著干練、身型高挑而健美、褐色頭發(fā)的女人。那女人正握著一根看上去像是楓木制成的魔杖,直視著他的雙眼。街道上的行人們仿佛看不見他們,都在自顧自地走著自己的路,恩希爾只是問了問空氣中的氣味,就知道他此時正身處一個屏蔽了所有麻瓜的魔法屏障中。
“你好,埃琳娜。好久不見了。”他只好苦笑著和面前的女人打招呼。
緊接著下一秒,他就被埃琳娜拽著領(lǐng)子拖到了一個小巷子里。埃琳娜.德雷克斯一只手揪著恩希爾的領(lǐng)子一把按在墻壁上,一只手舉起魔杖對著恩希爾的胸口,她那雙泉水般的眼眸很是閃亮。她離得很近,近到恩希爾都能聽到她喘氣的聲音。
“嘿嘿嘿!多年不見不用這么粗暴吧?”恩希爾沒好氣地抱怨道。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煩嗎還敢在大街上閑逛?我告訴你,美國魔法部那邊已經(jīng)正式接受了英國魔法部協(xié)助辦案的請求了,而你,這個頂著’蓄意謀殺麻雞’和’襲擊并殺害米萊平格羅布巫師’罪名的大’逃犯’,如果撞上傲羅,可能連被逮捕的機會都沒有,而是就地處決,你懂嗎?”埃琳娜的聲音很小,但那斥責的話卻像連珠槍一樣往恩希爾的耳朵里一個勁兒地開火。
“那不是我干的,你知道的!”恩希爾無奈地向埃琳娜解釋他感覺已經(jīng)說了一千遍的話。
“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你干的!”埃琳娜氣得頭發(fā)都豎起來了,“你去根美國傲羅解釋啊,看他們聽不聽你說的話?!”
“埃琳娜,聽我說!埃琳娜!”恩希爾只好攤開手,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對她說道,“我不是來閑逛的,我這次來是有事要辦。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慢慢說?”
埃琳娜看著恩希爾一副無辜的樣子,點了點頭,松開了恩希爾的領(lǐng)子:“去我家說,現(xiàn)在。”
幾分鐘后,斯摩維爾郊外的一棟小別墅里….恩希爾坐在一張四人座的方桌旁,捧著埃琳娜給他沏的茶,慢慢喝了一口。茶很熱,里面加了幾種清甜的果子,進到胃里很舒服,很暖和。
“所以,肯特家族博物館,哈?這就是你要做的事?大老遠跑過來了解風土人情的?”埃琳娜喝了口茶后盯著恩希爾嘲諷道。
“我真不是大老遠跑過來找麻煩,埃琳娜,而是莫里森醫(yī)生給我的坐標就是這里。他告訴我這里有很重要的東西。”恩希爾搖搖頭說。
“什么東西?”埃琳娜坐到恩希爾對面,翹起二郎腿問。
恩希爾放下了茶杯:“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博物館看一趟,沒準去了之后就知道了?!?p> “一些舊日用品,一些報紙,還有一些農(nóng)具,你能從它們身上知道什么?”埃琳娜表示不屑,也放下了杯子,“要我說,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找點證據(jù)證明那些人不是你殺的,否則拖到最后,全世界的巫師都要來抓你,到時候你就哪也去不了了?!?p> “埃琳娜,看在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倍飨枒┣蟮?,“給我一下午的時間,就一個下午,找不到東西我就從這里消失還不行嗎?”
“你不會是真的傻吧?”埃琳娜皺著眉頭說,“你以為我是要趕你走?我是怕和你扯上關(guān)系所以讓你趕緊離開好避嫌嗎?我是擔心你的安危,朋友!”
“那就求求你幫我一把?!倍飨栒f,“我就是去肯特農(nóng)場一趟,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沒有,我就撤。就這么簡單。”
沉默了一會兒,埃琳娜嘆了口氣說:“好吧,那就看看那棟老房子和那片已經(jīng)荒了的地能藏著什么好東西。不過,我得跟你一起去?!?p> “你永遠是我的朋友,埃琳娜?!倍飨栒f著,站起身,朝門外走了。
“見鬼,恩希爾。”埃琳娜披上外套朝恩希爾跟了過去。
英國,倫敦,魔法部,部長辦公室內(nèi)….
赫敏.格蘭杰憤怒地將茶杯摔碎在地上,瞪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格瑞吼道:“就抓一個人,一個人!你們米萊平-格羅布不是號稱閃電部隊嗎?為什么抓一個啞炮都抓不???我問你,你是怎么做到,讓恩希爾.蓋洛維一個人炸了一輛貨車、殺了你們十來號人后全身而退的?”
“我們低估了他的危險等級?!备袢痣p手插在口袋里,低著頭,郁悶不已,“看來我需要增加人手,按照洛克伍德那個危險級去布置兵力了?!?p> “你最好這么做。”赫敏仍然十分氣憤,“我可不希望英國魔法部的名聲因為一個啞炮而被敗光,我想你們也是一樣的。所以你最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p> “我一直在非常認真地對待蓋洛維,格蘭杰?!备袢鹂嘈σ宦曊f,“倒是你,英國魔法部不是洛克伍德時期了,我相信你們的人手也不至于連像樣的增援都拿不出來吧?我的部下在流血,而你的人在干嘛?在監(jiān)視一個女巫和她三個考OWLs的年齡都不到的小孩?”
“卡珊德拉.蓋洛維是我們相當重要的人質(zhì),我們必須對其進行控制!”
“是啊,在不惹毛蘇格蘭工會的前提下?!备袢鸫驍嗟?,“容我提醒你,上次我出面幫你是因為我們之前的合作十分愉快,再加上我私下里拿你當朋友。但如果你后面再做什么不冷靜的事,我可不不會再幫你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才不會幫你對付蓋洛維夫人?!?p> “做好你的工作就行,別的不用你操心?!焙彰舨豢蜌獾卣f,但格瑞能聽出來,她的語氣已經(jīng)軟了下來。
就在她剛坐回位子上時,部長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走進來了一個穿著大衣、身材中等、戴著眼鏡的中年黑發(fā)男巫。他火急火燎地走到赫敏的辦公桌前,眉頭緊鎖地說:“赫敏,卡珊德拉.蓋洛維跑了?!?p> “什么?”赫敏“騰”地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迪恩.莫里斯和洛蒂.莫里斯也不見了?!蹦形酌嫔氐卣f。
赫敏氣得臉通紅,雙手止不住地發(fā)抖。突然,她大叫一聲,猛地轉(zhuǎn)過身去,掏出魔杖一道咒語將身后的地球儀擊得粉碎。
“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幾個人給我找回來!”她凌亂著頭發(fā),咬著牙說。
“那,那三個孩子….”
“我說了,不惜一切代價!”
“….好吧,如你所愿….”
美國,堪薩斯州,斯摩維爾鎮(zhèn),肯特家族博物館外,谷倉….
這是坐落在肯特農(nóng)莊東邊角落里的一處小倉庫。原本來的時候恩希爾沒注意到那個四四方方還有點破爛的小房子,可是在博物館里轉(zhuǎn)了一圈后他壓根沒發(fā)現(xiàn)什么。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開始下落,落日的余暉碰巧照在了那個不起眼的小屋的屋頂上。恩希爾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打算再去碰碰運氣。而為了不讓朋友被保安發(fā)現(xiàn),埃琳娜也只好給幾個麻瓜保安念了迷惑咒。
“你最好有所發(fā)現(xiàn),不然你死定了。”埃琳娜沒好氣地用胳膊肘杵了下恩希爾的胳膊。
“辛苦你了,埃琳娜?!倍飨柌缓靡馑嫉卣f。
突然,身旁的幽靈停下了“腳步”——雖然恩希爾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腳,而他也一直在用好像是在半空中飄的方式移動——神情嚴肅地低下了頭。
“等等!”恩希爾叫住埃琳娜,望著身旁的幽靈。他知道埃琳娜看不到幽靈,所以沒有直接問幽靈發(fā)生了什么。
“底下有東西,就在我正下方?!庇撵`說道。
“怎么了,恩希爾?”埃琳娜一臉疑惑。
恩希爾指著幽靈正下方的那塊地板對埃琳娜說:“這下面好像有東西,你試試能不能打開它?!?p> “這下面?”埃琳娜聽了后更迷糊了,“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地板???!”
“埃琳娜,相信我?!倍飨栆荒樅V定地說,他抬起頭看著幽靈,而幽靈也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真是瘋了….”埃琳娜說著,掏出了魔杖念道,“阿拉霍洞開?!?p> 咔噠!那塊地板突然發(fā)出了一聲脆響。只見方形的模板一下子塌了下去,地面上塵土飛揚,在那片灰塵之下的,居然是一個足夠一人進去的黑洞。恩希爾一臉興奮地看向埃琳娜,得意地說:“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不一會兒,恩希爾順著洞口的梯子一點點爬進了小黑洞中。里面是一個密室,不大,可能剛好夠放一輛小的農(nóng)用拖拉機。埃琳娜跟著恩希爾走進了小密室,舉起手中的魔杖。
“熒光閃爍?!彼畹溃缓?,一律淡藍色的光綻放在她的魔杖尖上,“這里真夠黑的?!?p> “沒事兒,我能看得一清二楚?!倍飨栃÷曕止镜?。的確,即便埃琳娜不用咒語,他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因為幽靈那家伙發(fā)出的光簡直比任何燈都亮。他一眼就看到了平躺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小物件——這東西差不多有一個暖水壺大,四四方方的,像是金屬制品,形狀像個鑰匙。這個小物件的底部有一圈符文一樣的東西,像是文字,又像是某些象形圖。他握住鑰匙想把它拿起來,但就在他使勁向上提的一瞬間,他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重得匪夷所思,自己使勁全身的力氣,居然絲毫搬不動它!
“我去!”恩希爾吃力地叫出聲來,自己不但沒有挪動這東西一絲一毫,還差點被它那不知道有多少的重量帶得摔倒。一旁的埃琳娜看他那副狼狽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喂,你小子白長那么大的塊頭了?這么個小東西都搬不起來….”說著,她伸出手去拎那個東西,但下一刻,她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怎么了?”恩希爾壞笑著問。
埃琳娜松開手,用魔杖對準了那個四四方方的東西:“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紋絲未動。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仍然一動不動。
“見鬼,”埃琳娜的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羽加迪姆,勒維奧….”
啪!埃琳娜的魔杖突然開裂出一條縫,從縫隙中噴出了幾道火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她直往后退。她看了看自己的魔杖,又看了看仍然平放在地上的那個詭異的“金屬”物品,臉上寫滿了驚訝。
“這….這是什么東西?”她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語道。
“壓縮的小行星?!庇撵`對恩希爾說,“質(zhì)量大約在兩萬億噸?!?p> “這東西很重啊….”恩希爾抱緊雙臂,盡量假裝是對埃琳娜說,但其實他是在和幽靈對話。
“重到足夠讓恐龍滅絕了?!庇撵`點頭道。
“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才能把如此重物壓縮成這么個小玩意兒放在這里。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恩希爾不禁說出了聲。
“你在跟誰說話???”埃琳娜被恩希爾這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嚇了一跳。
恩希爾急忙擺了擺手說:“沒事,我瞎嘀咕呢。”
“奇怪….”埃琳娜抿了抿嘴。
“等一下?!倍飨栐俅螠惿锨叭ィ@次,他的目光鎖定在了那串奇怪的符號上,“這些東西,好像是文字….”
“你在說什么,恩希爾?”埃琳娜一頭霧水。
“是的,是文字,不過很抱歉,我不知道它們寫的是什么,因為它們不是地球上的文字?!庇撵`也抱著雙臂對恩希爾講道。
沉默了片刻后,恩希爾站起身,對埃琳娜說:“謝謝你了,埃琳娜。你先上去吧。”
“???”
“你去看看有沒有人過來。我再在這里待一會兒,馬上出來?!?p> “好吧,那你快點?!卑A漳日f著,順著梯子爬了上去,臨走前還不忘瞪著那個物件看了兩眼。
“好吧,所以,這東西來自外星?”看到埃琳娜離開后,恩希爾才放心地面向幽靈。
“是的?!庇撵`點點頭說,“它不屬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種文字,但我看到這上面有幾處很明顯的類似于標點符號的分割線用的符文,所以我推斷,這一長串東西是文字?!?p> “好吧,也就是說你也看不懂它說的是什么。”恩希爾有點失望。
“抱歉,這我實在是幫不上忙?!庇撵`第一次露出了一種難過的表情。
恩希爾原本想安慰他兩句,可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痛終止了他的一切行動。這股劇痛好像一個鉆頭直扎進了大腦中,疼得他捂著頭趴在了地上,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他隱約能聽到幽靈的聲音,但這難以忍受的疼痛讓他只能抱著那青筋暴起的頭在地上打滾,根本沒法將注意力放在任何事情上。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茫茫的白雪。他隱隱地感受到了刺骨的嚴寒,那冰冷的空氣直戳進他的五臟六腑中,讓他喘不過氣。這時,他的視線又一次回到了那個金屬物件上,然后那物件不斷地放大,不斷地放大,直到將他的視野吞沒??山酉聛恚陬^痛欲裂中,他又看到了那片茫茫白雪。盡管疼得要死,但恩希爾仍然努力地睜開雙眼,盡力地看,最后,他看到了一座高得直沖云霄的冰山,在冰山腳下,有一頭….一頭巨大的動物在跑動,一頭雪白色的動物,一頭….一頭白熊?!
疼痛天戛然而止,如獲新生的恩希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幽靈急忙湊上前,伸出手想觸碰恩希爾,但他的手卻透過了恩希爾的胳膊。幽靈愣了兩秒鐘,最后,無奈地將手縮了回來。
“感覺怎么樣?”他關(guān)切地問,聲音有點顫抖。
“我….我知道下一站去哪了。”恩希爾說,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外套都被汗水浸濕了。
“什么意思?”
“北極….那東西讓我們?nèi)ケ睒O….”
銀河系的另一端,一顆未知的行星上….正對著地平線即將落下的蒼藍色太陽的,是一座由無數(shù)巨龍的骨骼搭建起來的高臺。那高臺有數(shù)百米高,通體漆黑。在高臺之上,是無數(shù)十只天啟魔,它們發(fā)出“咯咯”的低吟聲,抱著手中那足有一個普通人大的、畸形的槍,齊刷刷地盯著同一個方向看。之后,在天啟魔注視著的方向出現(xiàn)了一道天門。從門中走出的,是一個皮膚漆黑色的、肌肉發(fā)達、穿著金色盔甲的巨人。巨人的皮膚好像石頭一樣龜裂粗糙,頭顱大而丑陋,在那看起來已經(jīng)裂開無數(shù)條縫的臉上,有一雙閃爍著猩紅色火光的眼睛!他一只手拎著一柄巨斧,斧頭長而薄,形狀有點像鐮刀;另一只手,拖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灰黑色的、狀如骨骼的盔甲,從盔甲下,滲出了汩汩鮮血。那個“人”好像在呻吟,但那被巨人死死掐住的脖子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巨人像扔一只破布偶一般,將那“人”扔飛出去十幾米遠,直到砰地一聲摔在了一個高有一座由成百上千人頭骨搭建起來的恐怖的王座上。
骨骼狀的頭盔掉落,露出來的是一張蒼白的臉。他是一個古老的物種,是一個歷史可以追溯到數(shù)萬年前的艾恩-艾爾族精靈,他有一個讓全宇宙的生物都聞之色變的稱號:狂獵??涩F(xiàn)在,這個狂獵已經(jīng)奄奄一息,四肢骨頭盡斷,他只能無助地看著那黑色巨人一步步朝自己逼進。那大鼎一般巨大而厚實的腳一下踩在他的胸膛上!狂獵吐出一口血,灰色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巨人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洪亮:“告訴我,夢行者在哪?”
“我說了……我不知道什么夢行者……我真的不知道!”狂獵艱難地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來。
巨人憤怒地哼了一聲,那只大腳在狂獵的胸口上用力地擰。狂獵疼得閉緊雙眼,嘴里不斷涌出鮮血。他痛苦地哀嚎,雙手使勁抓住巨人的腳想把它掰開,但巨人就像是看一只將死的狗一般鄙夷地盯著狂獵,那只踩在他胸口的腳加大了力道。
“只有艾恩-艾爾才有可能在夢中看到未來,而這個宇宙中剩下的艾恩-艾爾應(yīng)該也不多了。你不是夢行者,但你一定知道夢行者是誰。我不想再問第三次,所以,趁著你的胸骨還沒有完全碎掉,快點說。”巨人一字一頓地說,并更用力地折磨腳下的狂獵。
“我真的不知道!”狂獵吐出嘴里的血叫道,“艾恩-艾爾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出現(xiàn)過夢行者了!只有擁有上古之血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夢行者,我……我……等等,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
“是誰?”巨人松開了狂獵,逼問道。
狂獵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說:“是一個混血,是艾爾度·蓋洛維的兒子!他在地球,就在地球!”
咔!狂獵的胸膛被巨人一腳踩穿。他驚恐地望著那面無表情的黑色巨人,眼睛里那僅存的光芒,也在幾秒鐘后熄滅了。
這時,巨人身后的天門傳來了一聲響動。
“你還是那么愛殺戮,格雷文?!鄙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巨人拔出鮮血淋漓的腳,回過身,看著站在天門門口的一個戴著兜帽、枯瘦如骨、皮膚像蜥蜴一般的瘦長人型生物。那家伙盯著黑色巨人,嘆了口氣,繼續(xù)說:“散落在這個宇宙各地的先鋒軍折了好幾路??磥?,你的路并不是很順啊。”
“這里不用您操心,我自會應(yīng)付。您應(yīng)該留在父親的身邊繼續(xù)幫他完成他的計劃?!本奕苏f,“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要去哪了。”
“真是因為你知道,所以你父親才會讓我叮囑你,這個宇宙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征服。燈俠們正在集結(jié),他們會從宇宙各處聚集在一起,然后做好準備來阻止你?!?p> “那就讓他們來吧?!本奕藢⒏^扛在肩上,自信地說,“等到他們真的過來的時候,我便會碾碎他們的骨頭,讓他們在恐懼中看著我將夢行者的大腦取出來。然后,我會在夢行者的指引下摧毀這個宇宙中的一切,為了他,和他至高無上的偉大目標?!?p> 人型生物點了點頭,然后一步步地,退回到天門中。它看著這個名叫格雷文的巨人,輕聲說:“為了達克賽德?!?p> “為了達克賽德!”巨人也堅定地回應(yīng)道。
天門消失了,巨人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天啟魔們,深吸了一口氣,命令道:“準備好艦隊,我們前往地球?!?p> 聽到巨人的話后,天啟魔紛紛張開了翅膀,發(fā)出了一陣陣凄厲的嚎叫。而這叫聲仿佛有魔力般直傳向天邊剎那間,世界都在顫抖,陣陣隆隆聲此起彼伏,無數(shù)艘數(shù)百米長的黑色飛船噴吐著血紅色的火焰從地面上升起,那滿目瘡痍、巖漿滾滾的地面這才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到處是斷壁殘垣,從遙遠的地平線傳來了一聲颶風般的呼號聲,隨后,大地上所有的黑色都在那一刻活了過來,數(shù)百萬頭天啟魔紛紛從焦糊的巖石上飛了起來,震動雙翼,直沖天空,那場景,好像鋪天蓋地的蝗蟲掠過失去了生氣的世界,遮蔽了天空,將恐懼與悲慘播撒在這顆星球的各個角落。
巨人高舉雙臂,享受著這象征著毀滅的瞬間。他瞇起雙眼,胸膛一起一伏,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在這恐怖的景象中,逐漸凋零。
此時此刻,地球,北極,近極點處……
狂風中,弱小的身軀在緩慢地蠕動,而蠕動的身軀卻在這徹骨的嚴寒中依然堅強。盡管穿著防寒外套,可恩希爾還是被凍得舉步維艱。他伸出手試圖擋住撲面而來的風雪,但漫天的白色帶著那零下負幾十度的低溫從他露出的每一點皮膚滲透進他的身體。他感覺呼吸困難,四肢僵硬。從他踏入這白色世界的那一刻起,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著他,朝著某個特定的目的地前進。即便是已經(jīng)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他的雙腿仍然在條件反射似地向前邁進,而那座他腦海中的冰山此時此刻就出現(xiàn)在他視線范圍內(nèi)的不遠處。他感覺自己就要到了,然而,實際的路途,還有數(shù)公里遠。
頭還會時不時地疼,提醒著他,還沒到目的地。與此同時,這痛感也在告訴他,自己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你還好嗎?”幽靈幫不上任何忙,只能干著急。
“快了,我的朋友。就快了….”恩希爾低聲安慰幽靈??上乱幻?,他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他再也感覺不到寒冷,取而代之的,是將他全身上下的寒氣都驅(qū)散走的溫暖。那感覺,就好像冬日里的火爐,就好像陰冷湖水中燃燒起來的火苗,就好像….好像太陽的光茫,播撒在他的身上。幽靈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四周的景物逐漸被金色取代。在恍惚中,恩希爾好像看到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那不是鳥,不是飛機,而是一個天使,一個長著雙翼的天使。
“我看到了….”恩希爾說著,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農(nóng)場中。四周是一望無盡的金色麥浪,每一株麥穗都顆粒飽滿。恩希爾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撫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在這溫暖的麥田中,他穿著襯衫和休閑長褲。微風吹過他的面頰,很溫和,很暖。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空氣帶著淡淡的香甜。抬起頭,望向上方,他看到了那金色的太陽。
“吉姆?”恩希爾下意識地呼喚幽靈,可是,沒有應(yīng)答。
他只好往前走,奇怪的是,他似乎知道方向,朝著前方堅定地走去。忽然,他的腦子又是一片空白,可這次頭沒有痛。他閉上雙眼,等待著著白色消散而去,而后,順著那個他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是正確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過了大約幾分鐘,他走到了麥田的盡頭。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還沒蓋好的小木屋,在屋頂上,有一個農(nóng)夫,一個正扛著兩人長的木板的、非比尋常的老農(nóng)夫。那個農(nóng)夫十分高大,身體異常強壯,頭發(fā)黑白相間,好像還有一搓胡子。他穿著背帶牛仔褲,光著上身,露出了粗壯而健美的肌肉。那農(nóng)夫站起身,扛著木頭,然后,在恩希爾的驚愕中,輕輕一跳,懸浮在了空中!然后,他慢悠悠地從屋頂上飄了下來,落在地上。農(nóng)夫放下木頭,緩緩走到一旁一輛綠色拖拉機前,而后,低下身子,一只手托住拖拉機的車底,不費吹灰之力地單手將它舉過了頭頂!
“我的天吶….”恩希爾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檢查了一番車子后,農(nóng)夫?qū)⑼侠瓩C放在地上,就像放下一片羽毛一般輕松。雖然離著十幾米遠,但他似乎聽到了恩希爾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這個陌生人。
恩希爾有些慌亂,看著農(nóng)夫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一時間竟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一根木樁子。農(nóng)夫走到恩希爾跟前,恩希爾這才看到他的模樣:他幾乎和自己一樣高,但股價更寬大,身材更健壯;他的臉方方正正,五官像雕塑一樣棱角分明;那雙眼睛,是天空一般的湛藍色,一眼望去,深邃無比。
農(nóng)夫開口了,聲音出乎意料地吻合:“感覺怎么樣?”
“還好,還好….”恩希爾磕磕巴巴地回答,“你….救了我?”
“是的。”農(nóng)夫簡明扼要地說。
“非常感謝你,先生….可我還是不明白,我這是在哪?我剛才明明還在北極啊….還有,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是誰?”
“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農(nóng)夫說著,一只手拍了拍恩希爾的肩膀,那只大手厚實而有力,好像往恩希爾的體內(nèi)傳入了一股暖流,“你現(xiàn)在還在北極,只不過是在我的….算是住處里吧。第二個問題,我叫卡爾.艾爾,你也許對我的另一個名稱非常熟悉——‘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