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針線活
錢樂面容疲憊,齜牙咧嘴,似乎半會兒功夫消耗了大半輩子精氣神,行將朽木。
他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椅子,緩緩的坐了下來。
緩了口氣,嘆息道:“哎,看著李兄弟生龍活虎,精神飽滿,真好。”
“挖苦誰呢?”
李牧倒了一杯蜜桃春遞給錢樂,淺笑道:“錢大哥,真那么甲?”
“可我怎么看著其他人出來,滿臉幸福,意猶未盡呢?”
錢樂微微皺眉,把早就準備好的腹稿說了出來:“門口蹭蹭就繳械投降能不意猶未盡嗎?哪能跟你哥哥們相比?!?p> “哦,對了,李兄弟,李大哥好像才去沒多久,要不我?guī)闳ビ^摩觀摩,也見識見識沒有一副好身體是如何的不行?!?p> 錢樂撐了撐身子,努力的想站起來。
“哪能呀,難不成哥哥們還能騙我不成。”
李牧看了一眼左右兩邊一個呼呼大睡,一個如爛狗的兩人,又看了一眼錢樂,他這刻真的信了。
醉香樓的姑娘真有一手,說不定還有獨門密方,你敢進去,她就敢讓你元氣大傷。
李牧嘴上雖然說著蹭蹭,實際上到那刻了,哪怕是要命,也絕對會破門而入,而他那小身板顯然經(jīng)不起折騰。
不然,李煜也不會如此擔心。
“哎,爭取一個月內(nèi)將氣感修煉至圓滿,到時候跟他們比比手腕,拉拉體內(nèi),確定自己沒問題,再來為幾位哥哥報仇雪恨,一雪前恥?!?p> 李牧嘆了口氣,目光盯著錢樂額頭上的刀疤,揶揄道:“錢大哥,你額頭上的刀疤真是被別人家男人給砍的?”
錢樂見李牧不繼續(xù)追問,松了口氣,接著開口道:“李兄弟,你今日也見著了,我呀除了帥外,還有一項本領(lǐng),那就是嘴滑。”
“這嘴滑就容易惹是生非,就拿我額頭上的刀疤來說吧?!?p> “我還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下地干活,路上碰見了村里同樣嘴滑的人婦,她一見著我就開口問道,錢蠻子,下田干活呀。”
“我當時就嘴滑了一下,回答到,是呀,不下田干活,還不餓死,哪像你針線活生意那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p> ‘“我就說了這么幾句,然后等到傍晚回到家,誰知道那人婦已經(jīng)在我家里,看著人婦衣服都脫了,我也不得不拿出針線給她縫縫補補。”
“可誰知道穿好針線,縫補之時,她男人追上門來了,手里還提著一把菜刀,一刀就朝人婦砍去,我一急,把她身子往里一推,然后菜刀就落了下來?!?p> “顧不了頭上的傷,就地把他止服,然后好說歹拿出了十兩銀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可那家伙拿了銀子,然后就去報官了。”
“本來,我以為這次怕是要栽跟頭,吃公家飯了,誰知道官府詳細盤問后,我竟然無罪,那家伙與人婦反而被押入了大牢,關(guān)押了半個月?!?p> “李兄弟,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
說實話,錢樂現(xiàn)在都還有些懵,銀子還了,醫(yī)藥費也出了,女人還被睡了,結(jié)果自己被關(guān)入了大牢。
女人也被關(guān)入了大牢,不過因為是女人,所以當天就放了,然后當天晚上就來找他了。
然后快快樂樂的過了半個月。
每次回想起來,錢樂都感覺做夢一樣。
“不奇怪,誰讓錢大哥那么有魅力呢?”
李牧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嘴滑,挺逗女人喜歡。
“哈哈哈,聽李兄弟怎么一說,困惑我這么多年的謎團,總于解開了。李兄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錢樂笑著摸了摸那棱角分明,剛硬堅毅的臉頰,憤憤不已道:“這該死的帥氣,讓我曾經(jīng)好生困惑?!?p> 李牧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那張臉:“哎,我也好生困惑?!?p> 兩人長吁短嘆了好一會兒,李牧才再次開口道:“那李大哥呢?有沒有像你那么驚人的經(jīng)歷?”
要知道李煜可曾經(jīng)說過,要是粗眉小男人是女人的話,他非娶不可。
這樣不看外貌長相,喜歡站在背后的男人,必然會有一段非同尋常的精彩故事。
“李大哥,嗯,他是個比較有內(nèi)涵的人,以后有時間你親自問他吧!”
錢樂抬起頭,輕聲道:“李兄弟,叫醒他倆,時候不早了,吃點東西,等李大哥出來,我們就該回去了?!?p> “可李大哥才去沒一會兒呀!”
李牧一臉奸笑道。
“李大哥是個追求速度的男人?!?p> 錢樂也笑了起來。
兩人笑的相當?shù)年幮埃又菩蚜酥軇?,楊凌?p> “喝?!?p> 錢樂舉起杯子,壓低聲音道。
就在幾人舉杯時,李牧突然身子一僵,如芒在背,仿佛一支寒劍貫穿身體。
最可怕的是,李牧感覺不到那眼神來自何方,宛如剎那間掉入了別人眼瞳之中,整個醉香樓成了一只深淵般眼瞳。
瘋狂的吞噬著,使得他本能的想做出反抗。
李牧運轉(zhuǎn)氣感,強行壓制,即便如此,端著酒杯的手也輕微的頓了一下。
而幾乎剎那之間,那種陷入別人眼瞳的感覺全然消失,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錯覺。不過李牧清楚,那絕對不是錯覺。
“是誰?”
李牧心底冷哼一句,眉宇間不知何時掛起了冷汗。
飲了口酒。
李牧盡可能的裝著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即便裝的在怎么像,端起酒杯的手輕微的頓了一下,這一下必然落入了盯他那人的視線中。
可他們這一路壓根就沒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他也沒做任何過分的事,為什么會盯著他呢?
李牧邊與錢樂等人開著玩笑,便細細的思考了起來。
“難道與監(jiān)官之死有關(guān)?”
監(jiān)官被鬼魂所殺,處理這件事的也必然是一群特殊人群,按照他的分析,最起碼都是具有修為,或身懷特殊能力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具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可監(jiān)官之死不是已經(jīng)斷案了嗎?難道那群特殊人,在甬道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粗眉小男人是李牧的人,李牧有一百個把握,粗眉小男人不會將他們知道鬼魂一事告知出去,那么就只剩下那群特殊人在甬道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
李牧再次從第一次見著王大壯鬼魂開始回想,一幀一幀慢慢回放一般。
突然,他想起來了。
“車輪印?!?p> “對,就是車輪印。”
李牧跟著王大壯鬼魂,被拉長了行走的距離,而后周剛受王大壯鬼魂影響,拉著板車偏離了路線,地面上留下了車輪印。
拉著空板車,地面又是坑坑洼洼的石頭,一般情況,很難察覺車輪印,但要知道那可是一群特殊人,他們必然能發(fā)現(xiàn)。
他們發(fā)現(xiàn)車輪印偏離路線,尤其是周剛留下的車輪印前剛好是致命的坑,而周剛無事,那就足以說明有人救了周剛。
救周剛的人看見了王大壯鬼魂,或者他們不知道是王大壯鬼魂,但他們能確定西區(qū)三號甬道搬運工中有人能見著常人見不著的東西。
所以,剛才那道凌厲恐怖的眼神便是試探,并非針對他一人,而是三號甬道所有搬運工,而他練出氣感,本能的比別人感知能力強,所以受到了影響。
“原以為結(jié)束了,沒想到是開始。”
李牧心頭再次籠罩上了一層陰云,他不知道被那特殊人發(fā)現(xiàn)后會怎樣。不過,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提高修為,盡快的將這件事情告知粗眉小男人,讓他想出應(yīng)對之策。
“李大哥下來了,我們走吧!”
“嗯,我也覺得這地方怪怪的,早就想走了?!?p> 幾人雖然說不出到底怎么回事,內(nèi)心卻總覺得十分別扭,渾身有著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錢樂起身,走了過去。
李牧緊跟其后,剛轉(zhuǎn)過頭,他就看到了一道特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