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出發(fā)
驕陽如炎，烤的大地發(fā)燙。
十幾輛馬車滿載貨物整齊有序地在官道上走著，木制的轱轆骨碌碌的響，整個路面被車輪壓的煙塵四起，拉車的老馬低聲嘶鳴，鼻子里重重地喘著粗氣，馬車后面有著一隊穿著黑色鎧甲的騎兵在默默跟著。
這是楚源去解圍五原郡的部隊。
前一日，他們就從晉陽連夜出發(fā)。
按照計劃楚源要在七天的時間內(nèi)帶著這些馬車穿過朔方郡，朝著李建成被包圍的的方向前進。
他們只有一個模糊的坐標。
這出了朔方郡，他們還沒有走多久，漫長的官道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無盡的荒漠。
荒漠之中沒有路，沒有水源，沒有坐標。
誰人敢進？
隨著第一輛車緩緩停下，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便遲緩了下來，不少車把式將馬車都?？苛艘慌员г怪?。
“這都遠離了朔方郡很遠了，我們要去什么地方？”
“再走下去，可是沙漠了。”
……
這些從晉陽府雇傭過來的車把式都不知道目的地。
“什么情況？”
楚源見到前面隊伍慢了下來，當即皺眉，對著身旁的領(lǐng)兵吩咐，“你去前面看看，不準停，我們還要趕路！”
“是。”
令兵背部插著八面飛揚的彩旗，勒馬出列飛快地去了。
楚源坐在馬背上，一手拿著水囊，遠眺著前方的路。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地圖，知道已經(jīng)來到五原郡的南部的沙漠戈壁灘了。
穿過這個戈壁灘就是五原郡。
楚源眼眸中有著無限的沉思。
他穿越隋末。
這可是第一次帶兵遠征。
讓一個沒有帶過兵人的出征，這無異于是賭！
其實呢，楚源打心眼里不愿意直接和突厥交手的，玄甲重騎兵又不在他的手中，用幾千步兵去對戰(zhàn)馬背上的突厥，這不是打仗，是送死！
但是楚源兩個大舅子都被突厥包圍了。
其中的李二還是李唐未來的皇帝。
楚源只有硬著頭皮去營救。
只要他們快速穿過這荒漠，就可以見到五原郡和東突厥的邊界，基本上就可以遇到突厥的騎兵小隊了；只要遇見突厥的人，楚源還是有機會見到始畢可汗的。
這條路解圍五原郡最快的一條路。
楚源是要和東突厥做交易的。
必須要知道始畢可汗。
畢竟。
在荒漠中作戰(zhàn)，來自晉陽府的士兵不可能是突厥的對手的。
茫茫大漠，他們能夠不迷失方向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還想要擊敗突厥必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即便是劉武周麾下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邊軍也不行。
這馬車上全是一卷卷用來衛(wèi)生紙。
當然，馬車后面也是存儲著大量的飲用水和干糧的。水放置在羊皮水囊內(nèi)，這樣不容易腐敗變質(zhì)，干糧都是蒸熟的面餅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足以飽腹。
楚源也不知道他們要在這沙漠中走多久，也不知道和突厥的交易是否能成功。
這些都是必須的生活用品。
在荒漠中沒有淡水就是死路一條！
在這一次的軍事救援行動中，楚源只帶了八百騎兵，也是從劉武周麾下的精銳中挑選出來的。本來就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救援，帶多少士兵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畢竟，兵帶多了，所需要的水源，糧食就要更多。
后勤補給是一個大問題。
楚源本來想要李元吉跟著過去的，因為拯救的是李建成和李世民。
但是李元吉在臨出發(fā)前膽怯了。
畢竟，李家?guī)仔值芤呀?jīng)被突厥騎兵困住兩個了，生死未卜，能不能回來都是兩回事呢。
他再過去的話，似乎是一個不太明智的選擇。
李家要保留火種！
于是，李元吉向李淵稱病去不了，在李淵的委任下他留在了馬邑練兵。同時，李淵也放出話了，副手讓楚源自己去挑選。無奈之下，楚源選擇了投降才幾天的劉武周作為副手。
他雖然也不太信任劉武周。
不過他好像沒有更好選擇。
因為楚源不會在馬上砍人。
他也是最近跟李秀寧才學會騎馬，領(lǐng)兵打仗更是不在行了，能夠降服劉武周已經(jīng)是萬分僥幸的事情了。
要知道。
突厥的人可沒有這么好忽悠。
一次莫名其妙的簽到，一尊造反石人，直接改變了楚源在隋末的人生，他也有點在云里霧里穿行一樣。
接下來他要面對東突厥的始畢可汗。
這可是一個硬茬！
解圍五原郡本來就是一件沒有勝算的事情。
楚源不能拿著晉陽府僅有的本錢去冒險。
劉武周見到令兵過來，知道一定是楚源催促，當下便勒馬停住，一手按住腰間的長刀，看著眼前的荒漠，眉宇之間甚是焦躁，對著令兵的方向大聲嚷道：“告訴總管，到了沙漠邊緣了，已經(jīng)沒有路了。”
……
“走出朔方去五原郡自然是要走沙漠的路。”
楚源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的軟弓，這是李秀寧在臨行前給他護身用的。長弓極軟，是李秀寧找工匠專門制造的，隨便一拉就能夠輕易拉開，這軟弓所用的弓箭也是特制的羽箭，有著足足三百步的射程。
楚源帶出來的八百騎兵是從樓煩駐軍內(nèi)挑選的精銳，個個驍勇，他們雖然有和突厥交手的機會，但完全沒有在沙漠中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在平原上還好說，一旦到了沙漠就難說了。
更不用說這些重金忽悠過來的車把式了。
楚源提高了音量對令兵說：“回去告訴劉武周不得在這個地方停留，要車隊快速穿過沙漠！”
這令兵聞言，整個人一怔，便壓低了聲音，“總管，車隊馬上就要進入沙漠了，不讓兄弟們歇息一番？”
楚源道：“不可！”
令兵道：“為什么？”
楚源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地方危險……”
令兵愣了一下，他張了張嘴想要問為什么的時候，楚源已經(jīng)擺手示意他離開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懷疑總管的命令，作為士兵就是要做好執(zhí)行的事情。
劉武周接到命令當即眉頭一皺，他也搞不懂為什么不愿意在這個地方休整。目前而言，這個地方還是非常安全的。不過，劉武周還是選擇相信楚源，這種相信是無理由的，反正就是相信完事了。
他立即指揮士兵驅(qū)趕著那些車把式駕著馬車往大漠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