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選擇拿起放在案幾的毛筆,習(xí)慣性地撩起白色袍衫的袖口,露出白皙纖細(xì)的胳膊,在硯臺上輕輕地沾了沾。
于此同時,她唇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當(dāng)毛筆尖剛沾到白娟紙的那一刻兒,她卻選擇了停下。
緊接著,她將毛筆輕輕地放在了硯臺邊緣,整理了下白色袖袍的袖口,雙手環(huán)胸,一臉平靜冷傲地閉目養(yǎng)神。
學(xué)堂里,剛剛的離秋作為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琊錳此時還并沒有注意到司徒皓月。
琊錳湊近離秋,“離兄,真不知道這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放著學(xué)堂里這么多經(jīng)驗豐富的大師傅們不用,非要用這乳臭未干,還在吃奶的娃娃們。
若是真出了問題,保不準(zhǔn)你我二人烏紗不保呀!”
離秋聽后,不以為意地笑了下,撫摸著胡須,“這主意是太子出的,這設(shè)計圖也不是我們出的,跟我們能有什么關(guān)系。
既然太子敢用,那我們有什么不敢的!
你說我說的對嗎?”
語落,二人看向彼此,略顯詭異的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也同一時間將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穿著白袍白冠閉目養(yǎng)神的司徒皓月身上。
琊錳不自覺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唇角的笑意加深,“這司徒皓月可是一直都想成為我們這學(xué)堂里的名人,這眼看著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就要出現(xiàn)了,她可倒好,怎么還睡上覺了!”
聽到琊錳的話,離秋看向司徒皓月的方向瞅了瞅,像聽到了什么驚天大笑話,“奶還沒斷干凈,就想出來統(tǒng)領(lǐng)江山,真是可笑!
真拿這里當(dāng)成她的游樂場了!”
聽到離秋的話,琊錳不自覺挑了下眉,靈機一動提議,“離兄,讓她當(dāng)成游樂場也不是不行,既然她想玩游戲,那我們何不陪她玩下去。
只不過,這最后她這腦袋還能不能呆在脖子上,可就要看她自己的宿命了?”
二人語落,陰險的笑聲環(huán)繞在二人周身。
......
考核很快結(jié)束。
學(xué)堂外,日漸黃昏,夕陽西落。
學(xué)堂內(nèi),司徒皓月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遠(yuǎn)處,離秋和琊錳二人漸趨漸進(jìn),緩步走上前,二人一臉嚴(yán)肅地雙手背向身后,拿出身為老者該有的氣場。
琊錳看著閉目的司徒皓月,先是露出輕蔑的笑,緊接著,笑容消失,恢復(fù)平常,清了清嗓子,“司徒皓月......”后面的話還沒等琊錳說出來,司徒皓月連忙伸出一根手指,豎放在嘴前,做噤聲狀,“噓,小點聲,別打擾我!”
離秋和琊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點摸不著頭腦。
“司徒皓月,你在做什么?”離秋耐不住性子開口道。
聞聲,司徒皓月身體向后一靠,閉目時頭來回晃動,有意無意地蹙著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薄唇輕啟,粉嫩的雙唇嬌艷欲滴,“噓,我正在找靈感!”
“找靈感?”琊錳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的大笑話,不自覺輕笑了下,“那我想知道你找到了你所謂的靈感了嗎?”
就在他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司徒皓月同一時間睜開雙眼。
漆黑如黑曜石的雙眼隱約間閃過一抹寒光,光芒稍縱即逝,很快恢復(fù)平常,抬頭,掀了掀眼,看向二人,冷傲道:“這個設(shè)計圖,很長很復(fù)雜,我得見到我想見的人才能動筆畫出來?!?p> 聽后,離秋抹著胡須仰面大笑,“大言不慚!”
琊錳也不約而同地面上帶著笑,這笑容甚是嘲諷!
長得還沒幾塊豆腐高的娃娃,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效果圖。
大概率只會讓他有想撞墻的沖動。
聽到這樣的評價,司徒皓月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笑容直達(dá)眼底,是那么的自信與孤傲,“什么大不大、言不言、慚不慚的,只要你帶我去見到我想見的人,那么你們所擔(dān)憂的問題也將會迎刃而解。”
語落,司徒皓月星眸微轉(zhuǎn),看著面前兩個老狐貍的眼睛,看穿了他們在她身上打的鬼主意。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愿者上鉤的。
只不過,這一世,她要把游戲規(guī)則改一改......
離秋和琊錳二人各看了彼此一眼,微微蹙了下眉,有些猜不出這鬼丫頭想玩什么花樣?
琊錳盯著她看,“那你說你想見誰?”
聽到這句話,原本偽裝出來的笑徹底僵在臉上,這游戲里的第一個人看樣子馬上就要登場了。
思及此,司徒皓月低頭間眼底氤氳著戾氣,再抬頭時,恢復(fù)如初,緩緩?fù)鲁鏊膫€字,“太子荀逸!”
不知為何,原本想嘲笑她的二人,在看到她眼睛里的篤定與堅持,更被她眼睛里那抹寒光所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