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頭發(fā)?”
吳洵此話一出,萬太后身邊的太監(jiān)、宮女無不嚇得一哆嗦……
這還是世上第一個敢問萬太后要頭發(fā)的人。
“正是!見發(fā)如見人,卑職相信,以太后鳳絲歃盟,勝過萬兩黃金,良田千頃,對東廠上下的激勵將是無與倫比的!”
“哈哈哈哈……”
一陣瘆人的寂靜之后,萬太后放聲大笑。
“果然是江湖中來的,喜歡江湖上那一套,好,哀家準(zhǔn)了!”
說罷,她命人拿來剪刀,利落地剪下了自己鬢邊的幾縷青絲。
吳洵顫顫巍巍地舉手,從宮女手中接過。
此刻,他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
就在他將將把頭發(fā)放入懷中時,胸口莫名涌起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很快,幾縷青絲仿佛融進(jìn)他身體一般,消失不見了……
【叮!青絲已獲得!】
【萬簡筠奪化任務(wù),第一階段完成:1/3】
【獎勵:期限延長15天!】
【剩余時間:45天!】
意外之喜!
吳洵沒想到,拿到一樣?xùn)|西還能讓期限延長,這樣就相對從容不少了。
“起來說話吧?!?p> 他緩緩站起,躬身道:“太后的信任,卑職及東廠的所有人萬死以報!”
“哀家可不想讓你萬死,而是要讓你去讓那些跟哀家作對的人萬死。”她摸了摸手背,“不過短短幾日能將馬猴兒幾人訓(xùn)練得如脫胎換骨,足以證明你是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p> “謝太后夸獎?!眳卿卸Y道,“太后,卑職斗膽請問,灰鹡營解散之后,原本的軍士將如何處置?”
“遣散唄,有能力的就編排到其它隊伍當(dāng)中?!?p> “那胡九峰幾人呢?”
“他們四個么……雖然替哀家找到了你,算是有功,但多年來不思進(jìn)取,可謂瀆職,先在牢里呆著吧,等這陣兒忙完了,再做審判吧……”
“卑職斗膽,能否懇請?zhí)髮⑺麄兘o卑職使用?”
“你想編他們進(jìn)東廠?”
吳洵嘴角一斜……
邪惡的念頭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后,他還是搖頭道:“不不不……他們幾個有家有室的,進(jìn)東廠不太合適。卑職是這樣想的,既然東廠要取代灰鹡營,那么必須要有幾個對這方面差事熟悉的人,卑職想將他們編成東廠的外圍人員,潛藏于江湖,做真正的暗夜之眼?!?p> “既然你看中他們幾個,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好了……”萬太后伸了個懶腰,“對了,一會兒別忘了去看看九離,她雖然能走動了,但傷口好像還是挺疼的,你去看看要不要換藥什么的。”
“是……”
“九離不在身邊,哀家還真是不習(xí)慣呢……”她扭了捏身子,“算了,今日既然你在,就你吧……”
吳洵微微抬頭……
“伺候哀家沐浴吧……”
問情閣是咸陽城中有名的風(fēng)月之地,與其它地方簡簡單單的交易不同,這里主打感情牌,如果你和姑娘之間取得不了感情,那便不在受歡迎之列。
這一噱頭之下,無數(shù)富豪顯貴紛至沓來,以至于一時間,咸陽城的有錢人,個個都以為自己是情圣。
他們卻不知道,很多時候,情有多堅取決于金有多堅……
雖然問情閣中大部分都是用金子堆出來的感情,但也有一些例外。太府寺丞霍奕風(fēng)清新俊逸,有才多金,與問情閣的幾位頭牌可是情真意切,心心相印。
一番對月當(dāng)歌,縱談人生之后,他似乎有點(diǎn)乏了,一個人在小院之中獨(dú)飲,面色頗是嚴(yán)肅。
一杯又一杯,不知多少杯后,酒壺之中只剩零星幾滴。他晃了晃,正想喊人再溫一壺時,背后一陣?yán)滹L(fēng)突至……
他兩眼一睜,未及反應(yīng)時,頸邊已被一道冷鋒抵住。
很快,絲絲暖流順著脖子躺下……
“不要動?!?p> 聲音和氣息都很熟悉,他驚極反笑:“陶近圣……這是何意???”
他剛一轉(zhuǎn)眼,便看到霍經(jīng)綸坐到了自己對面。
“四哥……你這是什么意思?”霍奕風(fēng)瞇了瞇眼睛。
霍經(jīng)綸示意之下,陶聰收回利劍,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摸了摸脖子上的口子,霍奕風(fēng)不悅道:“四哥,多日不見,這見面禮太過了吧?”
“啪!”
他剛一說完,便見霍經(jīng)綸將桌上喝空的酒壺重重扔向遠(yuǎn)處,一聲脆響驚了他一跳。
“九弟,我找了你幾日,為何躲著?”霍經(jīng)綸拿出自帶的一小壇酒,給兩人各斟了一杯,“是我托人傳的話沒送到嗎?”
霍家有一條規(guī)矩,同輩之中,無論親疏遠(yuǎn)近,一律根據(jù)年紀(jì)以兄弟姐妹相稱。
“呵呵,是這件事啊……”霍奕風(fēng)從袖中掏出白帕按住傷口,輕笑道,“四哥也不用動這么大的氣吧……”
“我是問你,我托人傳的話,沒送到嗎?”
看著雙眸之中,寒氣逼人的霍經(jīng)綸,霍奕風(fēng)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極力用面上的微笑掩飾心底升起的恐懼。
“送到了,送到了……小弟這邊不是一時事忙,忘記了嘛……”
霍經(jīng)綸自飲了一杯,良久,才緩緩開口:“既然收到話了,總得回個音,是不是?”
“對對……小弟疏忽了,四哥莫要見怪,呵呵……”
“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在太府寺還習(xí)慣嗎?”
霍奕風(fēng)一凜,不知道對方為何會突然這么問。
“挺好……各方面都挺好的……”
“挺好?不見得吧……”霍經(jīng)綸放下酒杯,搖頭道,“你在太府寺也有兩年了吧?據(jù)我所知,沒有太多建樹,作為霍家子弟,這樣的表現(xiàn)可不合格?!?p> 不待霍奕風(fēng)開口,他繼續(xù)道:“所以我打算讓你動動位置……”
“四哥的意思是……”
“狄道縣令日前病故,我打算讓你去那里掌管一縣之地,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歷練。”
霍奕風(fēng)驚嚇而起,連退數(shù)步。
“四哥……不用做這么絕吧……”他劍眉扭在了一起,驚懼的語氣中含著絕望。
不怪他這種反應(yīng),狄道地處西北極偏之地,原是西戎故居,盡管已歸入秦地千余年,但發(fā)展落后,民風(fēng)彪悍,可謂不毛之地。
“太府寺的重要性對于家族來說不可小視,這件事情,四哥跟族里商量過嗎?”
“太府寺的位置自有人頂替,你不必操心?!被艚?jīng)綸站起身來,冷道,“身為霍家之主,有些事情,我是可以自己決定的,不是嗎?”
他走到霍奕風(fēng)身后,半側(cè)過頭:“不過你就不同了,很多事情你是不能自作主張的,比如,借著我的名義去慎刑司見吳洵……”
霍奕風(fēng)癱坐下來,緩緩閉上了雙眼。
“記得告訴你身后那位,有我在,霍家不允許內(nèi)斗。下一次,動的可能就是他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