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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面赤心打灰人

18. 你在害怕什么?

魔面赤心打灰人 常異存同求 3604 2021-12-02 23:26:25

  人總會怕些什么(非貶義)。

  在上輩子,李迦束害怕過很多事情。

  如何與監(jiān)理相處?遞煙喝酒吃飯洗澡是基操。

  如何與工人相處?隊伍里鬧矛盾了便拿著鐵鍬打架也是有的。

  如何寫日志記錄和臺賬?關鍵節(jié)點的數(shù)據(jù)必須保真,繁瑣的細部數(shù)據(jù)則幾成為真,幾成‘不·可·以·真’?

  鋼筋場的損耗能控制住嗎?有沒有哪個生兒子沒有**的在偷偷倒賣?

  土石方的供應商是誰?他家生意正經(jīng)清白嗎?

  工人的安全管理如何?有多少人愿意聽安全部的話,又有多少人在冒險施工?

  上級的資金流怎樣了?施工隊、機械租憑方、材料供應商、還有綠化,哪個欠了錢都要堵上門,拖到過年,大門一堵干架還算是輕的了。

  這么多事情,有幾件真的敢放在公共平臺上大肆傳播?

  相比之下,臟兮兮且累人的工作已經(jīng)是‘最小’的事情了。

  但再害怕也沒用,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抱怨是生活,打灰是責任。

  有時是為了錢,有時是為了信仰。

  總而言之,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一做對比,李迦束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點小爽的。

  監(jiān)理?老子就是監(jiān)理(笑)。

  工人?自己去培養(yǎng)隊伍,培訓人才。

  臺賬?沒有上級的壓力,當然可以百分百保真。

  供應商?敢耍領主老爺,不要命啦?

  安全管理?呃,這個就盡力而為吧。

  資金流?嚯,初陽的國策樹才剛開始點亮呢!

  對于李迦束來說,

  ‘這樣的體驗從未有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p>  除非,

  那些天殺的冒險者,又雙叒叕捅出要命的簍子。

  ......

  城堡,二樓餐廳。

  裁罪騎士的手上漂浮著金色的光球,

  初陽身后3米外,先前一直未出聲,負責沉默站崗的護衛(wèi)哈莫,手臂肌肉微微繃緊,已隨時準備抽出腰間的飛斧。

  “是這樣的,據(jù)我所知,我們家族的地牢已經(jīng)至少60年沒使用過了?!蹦贻p領主把盛著蜂蜜的銀質湯勺放下,笑著對胡安娜搖了搖頭。

  “我的領地雖然不如王國本土富庶,但多少能算是民風淳樸,城里的小矛盾一般由治安官就能解決,惡性事件更是從未發(fā)生過。所以城堡的地牢,我爺爺,我父親,還有我,都是未曾使用過的?!?p>  “托萊多修士,我向你保證,我們家族的地牢里不存在什么‘骯臟的小秘密’?!?p>  “除非父親對我隱瞞了什么事情,把秘密帶進墳墓里去了?!?p>  初陽平靜地說道。

  真言光球依舊是金色的。

  胡安娜點點頭,然后問道:“那么,費疊列什閣下,你能否親自說出,‘我沒有隱瞞什么邪惡骯臟的秘密’此句話?”

  護衛(wèi)哈莫的肌肉緊繃,就等老爺一聲令下,讓自己和藏在暗門后的士兵們動手,把那些客人細細地剁成臊子了。

  初陽喝了一口自釀的葡萄酒,隨后笑著說道,

  “有啊,我當然對修士你隱瞞了一點點骯臟的小秘密。”

  胡安娜一愣,“你......”

  初陽從主座上起身,背著手走到窗邊,背對著客人,看向窗外,淡淡地說道:“哪家貴族,敢說自己的家里沒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哦,抱歉,阿爾卡蒂奧男爵,也許你的家族是‘純潔’到可以直接上無罪天堂的?”

  坐在裁罪騎士身旁的貴族青年咳嗽了兩聲。

  “咳咳,吾罪甚?!?p>  阿爾卡蒂奧先是詠頌了【贖罪圣主】教會的箴言,然后對胡安娜講道:“修士,您應該聽過一句諺語。”

  “每戶凡人家的櫥柜里,都有一具骷髏?!?p>  “修士,您大可不必如此逼迫費疊列什閣下。換做是我,也不敢說家族里一丁點兒的罪惡都沒有。”

  裁罪騎士沉默了半晌,隨后看了看兩人,

  “汝等,當常常自省,勿讓罪惡堆積于身,避免死后永墜煉獄?!?p>  阿爾卡蒂奧的臉上堆著笑容,

  “自然,我們布恩迪亞家族每年都會派人去圣城【瓦蒂坎】朝圣,向大主教們自述今年犯下的過錯,并虔誠地跪在【三字之結】圣樹前,洗刷家族的罪惡?!?p>  【贖罪圣主】教會的神跡之一,

  數(shù)百年前,初代圣座臨終前,留下三字遺言‘吾罪甚’,

  其尸身化作了一顆扭曲螺旋生長的大樹,滾燙的熱油源源不斷地從其光禿的樹干中流淌而下,教會稱之為【三字之結】,并成為了修士們和貴族信徒們朝圣時必須跪拜的贖罪象征。

  教會告訴信徒們,常詠頌三字箴言,勿忘自身罪惡。

  來圣城【瓦蒂坎】朝圣,虔心跪拜,罪惡便會部分洗刷。

  當然了,如果諸事繁忙,實在沒法去朝圣,教會也提供了其它的贖罪方案。

  找王國各地的主教,根據(jù)自身罪惡的不同,獻上不同份額的捐贈,便可由主教們作為中間人,向圣座冕下尋求‘大赦’。

  一般來講,過了數(shù)周或數(shù)月之后,捐贈者便可以收到一張由一名圣城大主教簽發(fā)的證明券,茲以證明捐贈者的罪惡已由圣座冕下準許‘大赦’。

  買了這張贖罪券,死后不用下煉獄。

  那么,問題來了,

  捐贈者【害怕】的,真的是下煉獄嗎?

  “嗯,我會的,托萊多修士?!背蹶栟D過身,看向裁罪騎士,“因為領地離圣城實在路途遙遠,我們家族一般是每年委托王國本土的主教,向圣座冕下尋求‘大赦’的。”

  “如果您想檢查,我可以現(xiàn)在就讓仆人去書房,搬來一箱子的證明券?!?p>  裁罪騎士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必了,還請費疊列什閣下直接講正題吧?!?p>  “關于‘五首大白鵝’的傳聞,以及島上的自然奇景,或者古代遺跡,望您能提供一些有用的隱秘信息?!?p>  金色的真言光球依舊漂浮著,胡安娜并未消散掉神術。

  情報的真?zhèn)魏苤匾?,不能不防一手?p>  阿爾卡蒂奧開始愜意地用刀叉切起烤羊排。

  “哈莫,去書房給貴客們拿一份島嶼地圖過來?!背蹶枌ι砼缘睦献o衛(wèi)吩咐道。

  哈莫放松了肌肉,向領主老爺點點頭,小步跑走了。

  紫絨綢衣的年輕領主坐回主座上,吃了一勺蜂蜜,潤了潤嗓子,然后才緩緩開口。

  “唔,從哪里講起好呢......”

  胡安娜:“您從頭講起,我們慢慢聽便是。”

  她伸手在自己面具的下顎處一按、一拔,組合式面具的下半部分被她取下。

  接著她拾起一顆橘子,戴著鐵手套開始剝起來,把一瓣橘肉送進嘴中。

  初陽愣愣地看了幾秒對方的朱唇,隨即回過神來,講述起家族的故事。

  數(shù)百年前,西牙里的開國者,與他的部下們平定四方,南拒薩拉森沙盜,北與法葡士王國聯(lián)姻求和,在封建領主吃雞大賽中獲勝,成為了西牙里王國的初代雄主。

  而費疊列什家族的老祖,

  【弗朗索瓦·普勒拉·費疊列什】,

  是開國雄主的智囊團里,一位功勞不小的煉金術師。

  在論功行賞分封領地的時候,老祖表示,自己喜歡看海,國王陛下把西南沿海地區(qū)分封給自己一塊即可。

  國王大筆一揮,西南沿海一片地區(qū)加上一座島嶼,全都是費疊列什領了。

  而后,不知老祖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把家族城堡的選址,定在了這座島上。

  接著,以王國本土領地的人力物力,前前后后13年時間,終于建成城堡。

  同時,這13年間,固斯城的雛形也隨之誕生。

  勞工們乘船來到島上,他們需要吃,需要住,需要娛樂,

  于是,開拓者的營地慢慢變成村子,村子慢慢變成小鎮(zhèn),小鎮(zhèn)慢慢變成海港小城。

  費疊列什老爺出錢,物資供應源源不斷。

  還是那句話,項目帶來需求,需求帶來項目。

  待城堡建成之后,一些勞工拖家?guī)Э谠诠趟钩抢镒∠?,做自耕農(nóng)或做小生意,而老祖則是帶了一批農(nóng)奴和家眷,在島上常住了下來,偶爾回王國本土的領地管理下瑣事。

  有諺語曰,‘富不過三代’。

  老祖逝世后,領主之位傳到第四代人時,惹到了當時的西牙里國王。

  國王聯(lián)合其它大貴族,拆解了費疊列什家族在宮廷內(nèi)的影響力和實力,成功地削了藩,逼迫第四代費疊列什老爺放棄掉王國本土的領地(由國王分封給新生的小貴族),體面地退出宮廷斗爭,當個小貴族養(yǎng)老。

  不肯體面的話,我們就要幫你體面全家了.jpg

  到了現(xiàn)在,初陽,他是第【九】代領主。

  ‘踏踏踏’的腳步聲,是護衛(wèi)哈莫取來了島嶼地圖。

  初陽把牛皮地圖在原木直桌的中央攤開,貴族青年、兄弟護衛(wèi)、裁罪騎士四人,紛紛靠過來觀看。

  “這份島嶼地圖就送給你們了,希望對你們的冒險有幫助?!背蹶栒f道。

  阿爾卡蒂奧搖了搖頭,“這可不成啊,親愛的費疊列什。”

  “繪制一份地圖的花費,以及地圖本身的價值,你我同為貴族,想必是明白的?!?p>  “你開個價,免得讓我感覺欠你人情似的。”

  在古代封建時期,技術不發(fā)達,信息流通慢。一份較為精確的地區(qū)地圖,其繪制的難度,其蘊含的價值,聰明人都明白。

  “呵呵,你倒是矜持,親愛的布恩迪亞?!背蹶柕哪樕蠏熘鵂I業(yè)微笑,對貴族青年說道,“10枚金幣如何?”

  阿爾卡蒂奧淡定地點點頭,從腰包里摸出20枚金幣,排在桌面上。

  “麻煩再多給一張吧,作為備用的。僅一張地圖的話萬一不小心弄丟了,挺麻煩的?!?p>  初陽:“......”

  干,失算了,這些狗大戶!

  早知道就要價30金幣了。

  于是領主老爺對護衛(wèi)哈莫吩咐了一句,后者又跑去書房了。

  “嗯,講正題?!背蹶柨戳丝疵半U小隊4人,手指點在地圖上某處。

  “諸位在酒館內(nèi),聽領民們講述的那個異聞傳說,說是在七八十年前,有一些獵戶,以及好事的閑人,去了島嶼中央的山谷深處探險,對吧?”

  胡安娜點點頭,“是的,酒館侍應生說,在小半個月后,那伙人驚慌失措、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p>  初陽沉吟了片刻,

  然后緩緩開口道,

  “時間會埋藏很多秘密。對于城里的領民來說,七八十年的時間,足以遺忘許多重要信息了。”

  “但我們領主,當然會用各種方式,把一些秘密保留下來。”

  “諸位有所不知,這些份島嶼地圖其實是六十多年前,我爺爺那輩人,才繪制出來的?!?p>  “數(shù)百年前,城堡和固斯城初建之后,我們家族的老祖【弗朗索瓦·普勒拉·費疊列什】,他其實給領民和家眷,立下過一條規(guī)矩?!?p>  年輕領主抬起頭,左右看了看4名冒險者。

  “不許任何人,深入島嶼內(nèi)部!”

  此時應有吟游詩人彈琴提供背景音樂.BGM

常異存同求

我斷章越來越熟練了呢(躺平   信息量逐漸增多,設定逐漸鋪開(興奮   謝謝讀者朋友們對我更新速度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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