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
白雨瀟迅速轉過頭,目光如箭,精準地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來源。
陸璟!
果然是他。
白雨瀟深吸一口氣,強壓猛然襲上心頭的怒氣,她用力舉起號碼牌,“1200萬?!?p> “1400萬?!标懎Z跟上。
“1600萬!”白雨瀟已經在磨后槽牙了。
“2000萬?!?p> 現場響起了人們的竊竊私語,已經有人在交頭接耳了。
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回憶起這兩人之前湊在一起就爭鋒相對的各種“盛況”。
“好,2000萬一次!”主持人聲音激動,停頓了十秒,“2000萬二次!”
白雨瀟的手用力捏了捏號碼牌,一咬唇,“2500萬!”
“各位,‘伉儷情深’已經被叫到2500萬了!”主持人激動得聲音都高亢了起來,“2500萬一次!”
白雨瀟看著陸璟的方向,他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頭。
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2500萬二次!”
白雨瀟心頭稍稍松了一口氣。
陸璟要再加價,她就不拍了,這個價格早就超過了她的心理預期值。
“2500萬……”
陸璟直接打斷了主持人的話,“3000萬?!?p> 他聲音很沉,叫價的過程中音調毫無起伏,裹著他慣有的冷靜平淡將白雨瀟的理智炸成灰飛。
白雨瀟陡然起身,直接往外走。
她知道她這么看上去毫無風度,肯定要被業(yè)內當笑話流傳很久,可是,去他NN的風度!
肺都要氣炸了!
陸璟看著白雨瀟的背影漸漸消失,視線還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
“陸璟?”坐在陸璟旁邊的林朵輕輕喚了一聲。
陸璟轉過頭冷著臉重新看向臺上。
直到拍賣會結束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
到家后,白雨瀟剛剛脫下外套往沙發(fā)上隨手一丟,鈴聲就響了。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母上大人”四個字,白雨瀟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
電話接通。
“喂,媽,嘿嘿?!?p> “嘿嘿什么嘿嘿,戒指拍到沒?”姜名姝問。
“哎喲,媽,你快看,今晚月色好美哦--”白雨瀟還分神看了看窗外。
姜名姝眼睛瞇縫了一下,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沉,“你沒給我拍回來?”
白雨瀟:“……被人搶了。”知女莫若母。
下一秒,她將手機迅速拿離自己耳邊半米遠,從手機里傳來了姜名姝的咆哮聲。
白雨瀟閉眼,似乎這樣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她恍如身處地獄。
先是被自己的母上大人咆哮了將近五分鐘,手機又被她老爸拿去,一直寵妻如命的白孟然也幫腔指責了她五分鐘,緊接著手機又回到她母上大人手上。
“白雨瀟,我生你還不如生塊扣肉,扣肉還能下飯,你呢,你除了氣我還能干什么,三十歲的人了,連個戒指都拍不回來,你說你還有什么用,啊?!”
“媽,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電話被姜名姝直接掛斷。
白雨瀟看著已經變成黑屏的手機,雙肩無力垂下。
她已經可以想象她爸媽環(huán)游世界回來,她將會面臨什么魔鬼般的境遇了。
都怪陸璟!
白雨瀟將手機往沙發(fā)上一丟,手一打開癱在了沙發(fā)上。
家政機器人方方貼心給她換上拖鞋。
“方方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卑子隇t現在連家政機器人都不想看到,感覺自己的腦仁疼得厲害。
“好的主人。”家政機器人退下。
白雨瀟在沙發(fā)上躺了將近半個小時,猛地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用手用力搓了搓臉,走進了自己的更衣室。
半分鐘后,她換了一身白色運動服走出來。
心情不太美麗的時候,她習慣出去跑幾圈。
運動,能夠讓人分泌快樂的多巴胺。
還有,遇見意外事件……
白雨瀟在夜跑的路上撿到了渾身是血的陸璟。
她的思想在助人為樂和就地滅口之間徘徊了五秒,最后還是一咬牙,認命地將人送到醫(yī)院。
因為陸璟的身份特殊,如果去普通的醫(yī)院,肯定會引人圍觀,說不準他車禍的消息明天會占領各大娛樂版塊頭條,所以白雨瀟就將陸璟送去了他們家有股份的一家保密性極好的私人醫(yī)院。
醫(yī)院晚上值班的醫(yī)生吳修杰,年近半百,認識白雨瀟多年,跟白雨瀟的父母是多年好友。
陸璟從手術室推到VIP病房后,吳修杰掃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陸璟,又看了看白雨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白雨瀟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吳叔,我跟他真的沒什么!”
“這位陸先生,經常在電視上出現吧?還真是個帥小伙?!眳切藿芡耆珱]理會白雨瀟的辯解。
白雨瀟說:“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放心,我懂我懂,是普通朋友,”吳修杰斜了白雨瀟一眼,語氣是明顯的不信。
白雨瀟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吳修杰便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愛管,他已經脫離危險了,麻藥過了就能醒,不過……”
“???”白雨瀟不由繃緊了身體,最怕醫(yī)生嘴里說“不過”兩個字。
“他的腦部受到重擊,剛才我給他檢查過,他腦部有小塊淤血,可能會給他造成一定影響。”
“什么影響?變呆?變傻?”白雨瀟雙目圓瞪,聲音都抖了抖。
當紅影帝一朝車禍變成傻子,這種情況比她沒拍到“伉儷情深”還可怕。
吳修杰說:“具體要等他醒來才知道,你要有心理準備?!?p> 聽著吳修杰這種事情似乎有些懸的語氣,白雨瀟吞了口口水。
吳修杰離開后,病房歸于安靜。
白雨瀟有些脫力地坐在病床邊上守著陸璟,一晚上都沒敢合眼。
黎明時分,當第一縷陽光破開夜幕從窗外投進,光裹挾著清晨的涼氣打在白雨瀟半斂著的眼皮上,白雨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唉,你怎么還不醒呢?”白雨瀟自言自語道:“早知道昨晚就不詛咒你了,戒指你拍去了就拍去吧?!?p> 白雨瀟有些沮喪地撓了撓頭,她齊耳的短發(fā)被她撓得有些凌亂,細碎的劉海調皮地散亂在額前,雙眸透著一絲疲憊。
她走到吊瓶旁邊看了看滴注的速度,又看了看吊瓶里頭的藥還剩多少,最后走回床邊。
一直都是沒什么表情的冷臉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有些蒼白,頭上包著紗布,顯出與他平時的冷峻完全不符的脆弱感。
像是一個易碎的骨瓷花瓶。
看著這樣的陸璟,白雨瀟心里的惡劣因子又有些蠢蠢欲動。
她微微彎腰,靠近陸璟清俊的臉,用耳語般的聲音小聲喊道:“喂,睡美男,你再不醒,小心我把你賣去偏遠山區(qū)挖煤?!?p>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