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完血氣值,下方的戰(zhàn)場也到了尾聲。
只留幾人,在不停的補刀。
其余人,則是在收斂戰(zhàn)友們的尸體。
方才殺得有多殘忍,現(xiàn)在就有多么的悲傷。
低泣聲,在戰(zhàn)場上零零散散的響起。
顧天見狀,心中嘆息一聲,可這種事情,永遠是無法避免的。
人族,想要掌控自身的命運。
想要在蠻荒上立足,那么,這樣殘酷的戰(zhàn)事,是不會少的。
而現(xiàn)在這場,只是開胃小菜。
“趙力,將所有鼠仆尸體收攏,用火焚燒?!?p> 顧天傳音趙力。
隨后消失在了天空中。
這可是老鼠,無論在穿越前的世界,還是在這里,用火焚燒掉,是最妥當?shù)奶幚怼?p>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蠻荒世界的老鼠,帶不帶病毒的。
萬一,這病毒,比穿越前的還要毒,豈不是要發(fā)生一場瘟疫?
燒了,就是最好的選擇。
趙力雖然看著滿地鼠尸感覺有些可惜。
在以前,那可是食物??!
不過,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他還是照做了。
況且,現(xiàn)在的部落,也不缺食物,也有點挑食,老鼠肉,想來也沒人會吃。
這或許就是首領說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吧!
處理戰(zhàn)場的事,足足忙了三天三夜。
趙力拿著一本冊子,神情沉重的來到了自己的堂主屋前。
小心敲門。
屋里傳出聲來。
“進來?!?p> 趙力推門而進,彎腰恭敬道:“首領,戰(zhàn)場之事已處理妥當,一應鼠尸皆已焚燒,埋土。”
顧天揉著眉心,平淡道:“做得不錯?!?p> 見首領神色難以掩飾的萎靡、疲憊,趙力擔憂道:“首領,您受傷了?”
“無妨?!?p> 抬手擺了擺,顧天說道:“休息幾天就可,無需擔心。”
話雖如此,但顧天還是小看了精神力損失的嚴重性。
三天,也只是恢復了一些。
可距離痊愈,還有一段距離,尤其是恢復的速度極慢。
導致這段時間,他的精神一直處于混沌、萎靡的狀態(tài)。
甚至,還影響到了肉身上。
對肉身的掌控,不如以往的圓潤,完美。
“咳咳......”
低聲咳嗽兩聲,顧天抬手道:“武堂武者的死亡情況,可統(tǒng)計完畢?”
趙力臉上的擔憂難消,但還是將手中的冊子遞上前。
“已統(tǒng)計完畢,整理成冊?!?p> 顧天伸手接過,靠在椅背上,低眸看向翻開的冊子上。
那一頁頁的名字,讓顧天的眸光微顫。
“咳咳......”
捏著不薄的冊子,不由得咳了起來。
“首領......”
趙力一臉擔憂的上前。
顧天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咳咳...無妨!退下,門外候著?!?p> “這......”
對上首領平淡的目光,趙力心一顫,低頭道:“是,首領。”
轉身離去,將門帶上,如一顆松般的佇立在門口。
見門掩上,不透一絲亮光。
顧天的眼眸低垂,看向冊子上的第一頁。
一個個名字,年齡等等,印入眼中。
何二,歲:十八,無妻、父母尚在。
戰(zhàn)績:斬殺一千三百二十頭鼠仆。
蔣羽,歲:二十三,家有妻、兒,兒:蔣非凡,三歲。
戰(zhàn)績:斬殺一萬五千七百三十五頭鼠仆。
......
一個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顧天一個個看下去,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一頁結束,顧天想要翻過,卻發(fā)現(xiàn)手指在微顫。
自嘲般的笑了一聲:“呵...說得心硬如鐵呢?!”
他能殺成千上萬頭荒獸而不眨一眼,可卻連翻一張紙的勇氣都沒有。
一張紙,重如千萬鈞。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現(xiàn)在只剩下名字被記載。
何等的......
“咳咳咳......既然是我的選擇,那么,咬著牙也要看下去?!?p> “以后,這種事不會少,難道你還能逃避不成。”
顧天質(zhì)問著自己,伸手翻開,一頁又一頁。
一百...二百...一千三百四十二人?。。?p> 合上冊子,顧天背靠椅子,仰頭閉著雙眼,可眼皮微顫,表示他的心并不平靜。
后悔嗎?
有一些,如果自己出手,這些人并不會死!
一個個尚好年華,最年輕的十七歲,最大的三十歲。
“咳咳...咳...什么時候,我也會如此的悲天憫人了,這不是早有預料的結果嗎!”
顧天咳嗽著,睜開雙眼,眸光變得堅定。
“趙力?!?p> “在?!?p> 趙力推門而入,候在他桌子前。
“一切撫恤翻倍,所有貢獻點,可由至親繼承?!?p> “是?!?p> “凡戰(zhàn)死者,皆為部落英勇之士。”
“三日后,收斂遺體......舉行厚葬,一切最高規(guī)格舉行,所有人,必須參加?!?p> “違者,以違反律令罪處置?!?p> 顧天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肅殺。
“是?!?p> 趙立領命。
三天后。
舉部落所有人與葬陵之前。
葬陵之中,一千三百四十二人的親屬,面帶悲傷,哭泣不已。
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死去的人戰(zhàn)績有多少。
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兒子、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親,死了,再也回不來!
一股悲愴之意,在眾人心中彌漫開來。
臉上的神情變得默然。
就連天空從晴轉陰,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好像也在為死去的人哀悼。
一位位親人,捧著骨灰盒,眼眶泛紅,手掌撫著骨灰盒。
不舍的放入墓地之中。
死人火化,這不是顧天定下的規(guī)矩,而是老頭子,顧滄所定。
在以前,部落中有人死去,那時炎熱,尸體不出三天就腐壞,產(chǎn)生大量細菌。
不少人感染死亡。
顧滄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他也不傻,明白死去的尸體腐壞,會使人感染。
這也就讓他定下了規(guī)矩,凡死去者,必以火化,葬之。
顧天很認同,也就沒有去更改這個規(guī)矩的打算。
再說,在鼠潮中,有不少人,尸骨無存,殘尸如土,還不如火葬了呢!
部落所有人,都沒有太大的抗議。
畢竟這個規(guī)矩,很早就有了。
淋著小雨,顧天沒用氣血隔離,目光環(huán)視整個面積寬廣的葬陵。
很大、很大,三天時間,由趙力帶領所有武堂武者在部落后方開辟出來的。
這也是顧天的吩咐,他明白,這樣的事,以后必然不會少。
或許,這么大的葬陵,也無法全然安葬下死去的亡靈。
“咳咳...趙力?!?p> “在?!?p> “于你在武堂前,佇立起兩塊碑?!?p> “一為功勛,二為英烈?!?p> “功勛者,凡為部落建立卓然功勛者,皆刻于功勛碑上?!?p> “英烈者,凡為部落犧牲者,皆刻于英烈碑上?!?p> “為部落后輩所瞻仰,為加入武堂武者樹立信念。”
顧天語氣沉重,卻是不容置疑。
趙力眸光閃動,低頭恭敬應道:“是,首領。”
“唉......”
幽幽的嘆息聲響起。
顧天回頭望著葬陵外的所有人,嘴唇微動,卻沒有開口。
“就這樣吧!”
“我累了,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p> 話音落,顧天的身影,在原地化作一縷氣血消散。
趙力看著氣血消散之地,默然嘆息:“唉,首領,也才十七歲?。。 ?p> 是??!
首領的老成、穩(wěn)重、霸氣,讓他下意識的忘了,他才只是十七歲的少年??!
以稚嫩之肩,扛起部落重擔。
想來,首領會比他們更累吧!
這次的死亡,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重責吧!
“首領放心,俺老趙,一定會為您分擔的?!?p> 趙力呢喃,語氣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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