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有久,在北地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李牧名為上級,其實不過就是他的兄弟。有久置辦了宅院,內(nèi)設(shè)一個燒鍋釀酒。他怕狼神報復(fù),就留下了十七只金雕保護自己。沒事就帶著惠姬、侍女、五十個六首護衛(wèi)、十七只金雕出城游玩?,F(xiàn)在匈奴已經(jīng)徹底消停了,在北地,有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天氣不好的時候他就在燒鍋里釀酒。心情好就整點糧食釀點酒,心情一般時就直接往酒壇子酒缸里灌滿水,然后點水為酒。他家的酒酒香濃郁,味道醇美,深受北地達官顯貴,巨賈富戶青睞。賺了錢有久也不貪心,一成自己留著用,偶爾接濟一下災(zāi)民,九成都給了李牧。至于李牧怎么分配,有久可不管。
一時間,北地有錢人有美酒佳釀飄飄欲仙,軍隊有錢有糧訓(xùn)練有素,底層百姓安心種地,一片繁榮景象。有久在底層百姓中得了個尊號:北地財神爺!
有久此時真不想回去,雖然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不過這樣有家,有錢,有朋友,有安全感的日子卻是屈指可數(shù)。恰逢惠姬有孕在身,于是跟使者說道:“如今匈奴初敗,北地初定,還不安穩(wěn),有久打算繼續(xù)在此為趙國戍邊。另外惠姬懷有身孕,不宜長途勞頓,請將軍準(zhǔn)我在北地多住些時日。請先生轉(zhuǎn)告將軍,北地將士支持將軍。趙王任用魏冉為相,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怎么可能信任外人。趙奢將軍乃國之柱石,盡人皆知,必然不會埋沒。請將軍靜待時日?!?p> 使者帶著有久的口信南歸。
有久過上了太平的小日子,美得很。不過有件事讓他心里不踏實。當(dāng)初把狼神嚇跑,匈奴慘敗,狼神必然懷恨在心。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有久樂于廣交朋友,卻不愿樹敵。過了幾個月的快活日子,有久決定去找狼神,給他一杯神仙酒,算是補償。趁孩子出生前,把后患都解決掉。
“什么,先生,現(xiàn)在匈奴沒人敢來侵擾,你還去找狼神干嘛?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崩钅聊X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有久笑道:“這次不會時間太久,狼神必定就在附近。我向北至多百里,見不到狼神我就回來?!?p> “那還是太危險,那狼神能操縱野狼,攻擊你怎么辦?”
有久抬頭指了指天空,“我?guī)唤鸬袂巴?,留下七只在此護衛(wèi)。狼神縱有法力,在金雕面前卻無法施展。將軍放心,有久不日便歸?!?p> 有久回家跟惠姬告辭,只說是去臨郡販酒?;菁в性性谏?,也沒多想,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安穩(wěn)富裕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第二天一大早,有久駕著馬車來到城門,李牧早在此迎候,跟上次一樣,為有久準(zhǔn)備了三匹馬和裝備。
有久笑道:“謝將軍美意,不過還是這販酒的馬車最舒服,有棚子可以遮風(fēng)擋雨,還省去了搭帳篷的麻煩。這三匹馬我都帶著,到時候換換腳力。”
李牧還是一臉愁容,“先生,我派一千人跟先生同去吧。”
有久搖搖頭,壞笑道:“將軍要是不放心,咱倆一起去?”
李牧一聽,知道這是有久開玩笑,拍了有久后背一巴掌,“你還是自己去吧。好好玩,別給我整個匈奴娘們兒回來?!?p> 有久笑道:“整回來一個也不能給你啊,我自己留著多好。”
兩個北地頭面人物就這樣毫無顧忌地開著玩笑。
有久駕車,沿著上次北上的道路慢悠悠慢悠悠走去。
遠處山坡上,一只野狼趴在草叢里,緊緊盯著有久的車馬,嘴里發(fā)出輕微的嗚嗚聲。
突然天上傳來幾聲鷹唳,幾只金雕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盤旋。
野狼哆嗦著在草叢中轉(zhuǎn)了個身,慢慢向北方爬去。
有久坐在馬車上,一路觀光一路喝酒,很快就來到了當(dāng)初超度亡靈的營地。天黑了下來,有久攏了一堆篝火,用酒水灑出了一個大圈,這樣就能安枕而眠了。不過有久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往北走了,今晚可能是個不眠夜。
篝火尚未燃盡,營地周圍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叫聲。有久從車里望去,哈哈,漫山遍野熟悉的綠光。
有久站在車轅上,高聲喊道:“狼神,出來吧,有我在,這些金雕不會傷你。我?guī)砹松裣删?,就?dāng)是為上次的事賠罪了?!闭f完,有久打開一壇酒,斟滿了一杯,頓時酒香四溢,一道白光從酒杯中射向天空。
“酒仙,別來無恙啊?!币粋€渾厚的聲音搭話了。話音剛落,一道金光落在有久的圈子里,現(xiàn)出一位金盔金甲的兇神惡煞,正是狼神。
有久忙跳下車轅,舉著酒杯疾步向狼神走去?!坝芯孟蚶巧褓r禮道歉,愿化干戈為玉帛?!?p> 狼神見地上站著的十只金雕,還是身體一顫,沒有向前,而是站在原地。他不擔(dān)心有久耍詐,上次大戰(zhàn),自己落荒而逃,有久也沒使用法術(shù)幫助趙軍,而是退回城內(nèi),作壁上觀,倒是說話算話。狼神返回草原后,發(fā)現(xiàn)只有單于部損失最大,其他受有久恩惠的部落安居樂業(yè),都感念百獸之神的恩德。因此狼神對有久的恨意漸漸消散,自己護佑匈奴,不也就是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嗎?他也沒客氣,伸手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頓時七竅通透,心神蕩漾,飄飄然,熏熏然。一縱身直沖云霄,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zhuǎn)瞬間,有久就聽見山坡上一個人哈哈大笑。仔細看時,竟然是狼神回來了,還挽著一個女子。此刻狼神通體發(fā)出白光,照的周圍數(shù)丈猶如白晝。有久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眼睛就挪不開了。
女子皮膚白皙,黑色頭發(fā),鼻梁高挺,眼窩較深,臉部輪廓立體,笑容甜美。身材高挑健美,穿一身匈奴女子大婚吉服。在白光照耀下,猶如仙女一般。
狼神帶女子走到有久近前,見有久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
有久也緩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訕笑道:“狼神老兄,法力提升了也不能這樣炫耀?。 ?p> 狼神笑道:“不炫耀了,那我可走了?!闭f完挽著女子扭頭就要走。
有久忙道:“再來一杯如何?”
狼神忙轉(zhuǎn)過身,兩步就跑到了有久身前,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翱靵恚靵??!边@狼神生死成神都在草原上,性子豪爽的很,此刻也不顧那女子,坐在地上就要酒喝。
有久受狼神性情感染,也席地而坐,斟滿了三杯酒,一杯雙手敬給了狼神,一杯端在手里看著女子。
狼神端到嘴邊的酒并沒馬上喝下,而是偷看著有久,卻不說話。
有久端了一會酒,終于忍不住問道:“請嫂夫人共飲一杯?!闭f罷,示意站在狼神后面的女子喝一杯。
那女子俏臉飛紅,卻不答話。
狼神卻哈哈大笑,“酒仙啊,我這肉身都沒了,還咋娶媳婦。不吊你胃口了,這位是匈奴單于同父異母的妹妹胡姬?!崩巧耖_始介紹起了這位身世不俗的女子。
胡姬母親是樓蘭國公主,嫁給了老單于,深得老單于寵愛。老單于歸天后,胡姬的母親被老單于的閼氏害死,胡姬年齡幼小,沒人把她當(dāng)回事,免于一死。盡管年齡小,但她很聰明,在老仆人的幫助下,偷偷騎馬射箭,舞刀弄劍,練就了一身本事,也出落成匈奴第一美女。今年剛成年,幾十位貴族就來求親,單于都沒答應(yīng)。不是因為他多愛這個妹妹,他希望這些貴族由此產(chǎn)生矛盾,方便他控制。然后待價而沽,把胡姬嫁給他最想拉攏的貴族??墒侨怂悴蝗缣焖悖瑔斡诒鴶?,不知所蹤。直屬部落死傷慘重,被其他部落攻打,四處逃命。胡姬趁亂手刃了老閼氏,然后女扮男裝,單人獨騎一路向南。
說到這里,狼神頓了頓。“胡姬一路向南,投奔百獸之神!”說完,舉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有久聽聞心頭一震,那不就是來投奔自己的嗎!怪不得這胡姬一身匈奴裝束,卻不似匈奴長相,儼然一身西域風(fēng)情。
“怎么樣,她不是你嫂子,是我嫂子還差不多?!崩巧裥Φ馈?p> 有久聞言,連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酒,雙手端到胡姬面前,“有久何德何能,敢勞煩仙女來投奔?!?p> 胡姬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甚是豪爽,“我不是仙女,就是一個女人。喝了這杯酒,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你是百獸之神,在草原對匈奴人好,在趙國對百姓好,你這樣的男人我喜歡。”
有久聽了一時竟無言以對,于是舉起手里酒杯,在胡姬手中空杯上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定了定神說道:“有久必不負姑娘。請坐,你我二人敬狼神一杯?!?p> 說罷二人坐在狼神對面,有久再次斟滿酒杯,雙手敬給狼神,隨后又敬給胡姬一杯,人神仙三位共同舉杯,輕輕一碰,狼神笑道:“今日我托個大,給二位證婚如何?”
有久舉杯道:“求之不得,感激不盡?!?p> 胡姬則連忙跪在地上,虔誠地向狼神磕了一個頭。
狼神連忙扶起胡姬,“這可使不得,你現(xiàn)在是酒仙夫人,就是我的嫂夫人了,在下可受不起。”
胡姬看了看有久,疑惑地問道:“酒仙,他不是百獸之神嗎?”
狼神笑道:“就是他,百獸之神是草原部落對他的尊稱,直到兩軍對壘那天,我才知道這位上仙是酒仙。”
胡姬還是有些不解,“您為何管我叫嫂夫人,他比你大嗎?”
狼神看了一眼有久,放下酒杯,抱拳施禮道:“小神有眼不識上仙,喝了今日之神仙酒,提升了我十倍的法力,我確信您不會撒謊,您說見過盤古大神,封神之戰(zhàn)時我也就剛剛開始修煉,必然晚于上仙,稱您為兄長都是我高攀了?!?p> 胡姬這才恍然大悟?!鞍佾F之神,原來你真的是大神??!”
“是酒仙!”有久和狼神齊聲糾正道。
“百獸之神多威風(fēng)?。【葡陕犞缴裢恋夭畈欢??!焙财沧煨Φ?。
狼神怕有久生氣,忙出來打圓場,“胡姬年少,見識少,上仙莫怪?!?p> 有久哪會生氣,得了個天仙般的媳婦,高興還來不及呢!百獸之神就百獸之神,這稱謂確實比酒仙威風(fēng)。
胡姬又提出了第三個問題,“你是神仙,能娶妻生子嗎?”
這次沒用狼神解釋,有久忙點頭道:“我的妻子惠姬有孕在身,在雁門郡等我回去?!?p> 胡姬得到了滿意的答復(fù),微笑著說道:“我會敬惠姬為姐姐,侍奉你們二人的。”
有久舉杯道,“胡姬有心了?!?p> 狼神見大事已定,舉杯道:“祝二位百年好合。”隨即三人將酒水一飲而盡。
狼神一邊回味一邊語重心長道:“酒仙兄,我是匈奴主神,護佑匈奴是我的職責(zé)。半路上遇見了胡姬,讓我看到了匈奴再次崛起的希望。未來幾十年匈奴不會侵擾華夏,咱們和平相處。請您善待胡姬,來日如若華夏不容你,便來匈奴找我,必為我匈奴上賓。這些野狼今晚就留給您做護衛(wèi),我就不打擾了,后會有期。”說罷,狼神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向北飛去。
狼神徑直向狼居胥山飛去,他要在那里繼續(xù)修煉。不過他現(xiàn)在不用操心了,匈奴人的未來就在有久一家!
有久此刻有美人相伴,對飲了一杯又一杯。
篝火即將燃盡,有久道:“公主上車休息,我在車下?!?p> 胡姬笑道:“有車你不睡,這地上怎么睡???”
有久看了看四周,“直接躺在草地上是不太好,我叫來幾只野狼,擠在狼堆里不會冷的。”
“你覺得抱著狼睡比抱著我睡更香嗎?”胡姬上前一步,看著有久媚笑道。
有久搖頭道:“你是匈奴公主,我要正式迎娶你,不可如此草率?!?p> 胡姬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抱住有久的肩膀,隨即一個別摔把有久仰面放倒,順勢騎到有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