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一,叫魂
一輛馬車在雨中襲來,夜秀的酒到了。
那個劍奴消失了,言三也去聽故事了,梟先生還是在打瞌睡,除了烏云還在,好似一切都沒發(fā)生一般。
主觀來說,夜秀有點無語,感覺李木木的那個后手沒啥用。
面前,一個身著紅服,胸口處有個很大酒字的人拿著一個匣子來了。
說來,言三曾說,若沒有他的邀約沒人能進這斜枝樓,想來,怕是假話。
白玉為匣,一飲萬金,身如浮萍,魂飛酒鬼城。
聽言三說,鴆毒酒乃是酒鬼城白家的鎮(zhèn)家之寶,其三年出一壺,一壺分九匣,一匣分三杯。
一請,二求,三飲。
沐浴更衣,柚葉掃身,請酒分杯。
手拭淚,口吐哀,一求在求。
舉酒一杯敬天地,舉酒一杯敬酒鬼,迎那春風酒入喉。
很奇特的酒,麻煩頗多,禮節(jié)繁瑣,一不小心酒還會自己跑路,不過真的很好喝。
酒入喉,以微醉。
一杯勝千杯,是好酒。
“叮咚……”
“惡意素材:懸劍。”
“任務獎勵:內息法,蘊氣決。惡意點:四百?!?p> 床上,夜秀的醉意突然消失。
宴安鴆毒,不可懷也。
他早該明白的,鴆毒鴆毒,明明就是毒酒啊,可他竟然還念念不忘。
扣嗓子,壓肚子。
“嘔……”
暗紅色的酒落在了木板之上,少許,祂就變成了一只鳥,拍一聲,那鳥被夜秀打散了。
一哭二鬧三歸西,這恐怕才是鴆毒的作用……吧。
“頭有一劍,懸而不下,是為懸劍。任務獎勵,蘊氣決,惡意點200(可用于明悟,商城購物。)。”
任務獎勵到手了,可惡意點卻被克扣了,想來其實不算克扣,若沒猜錯,這毒沒解,他不過吐出來了一點。
至于獎勵,恐怕都是系統(tǒng)看他可憐,所以才給他的。
“唉……酒是好酒,可卻有毒。”
搖了搖頭,夜秀有點失落,他覺得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道聽途說,誰言真假。
想來,他真該出去了啊。
“言先生留步?!?p> “白先生,好走,那小道就送到此處了?!?p> “甚好?!?p> 城中,言三看著遠去的人,這或許是最后一次了吧。
“叮當,叮當?!?p> 耳邊響起了有節(jié)奏了打鐵聲。
“唉,又是件麻煩的事啊!看來,不能獨善其身了?!?p> 斜枝樓,夜秀盤腿而坐。
周天運轉,以氣蘊身,內息不絕,生生不息,蘊氣決,這是一門養(yǎng)氣的法門,或者說是用來吊命的呼吸法。
夜色當頭,夜秀的氣息悠長平穩(wěn),想來,蘊氣決入門了。
小雨淅瀝,夜半三更。
“買把劍吧,買把傘吧。”
“公子救救我,請幫小生找回名字?!?p> “哇哇……”
氣息漸漸絮亂,夜秀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謂之以“邪”,說的是“念”。
“劍奴叫魂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他好像中邪了。
現(xiàn)在想來,這才是惡意吧。
存而不存。
這四個字清楚詮釋了惡意。
你說祂不存在,可祂卻折磨著你,你說祂存在,可你卻毫發(fā)無損。
想起那個藤條束發(fā)的男子,夜秀心里竟然有點害怕。
害怕他背簍里的劍,害怕那只疑似烏鴉的鳥……
言三恢復后,那人就消失了,或許是被他解決了,又或許是逃跑了。
“鑄劍師??!”
這是一種古老的職業(yè)啊。
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很多的詞匯描述著一把好劍。而,打造一把好劍需要卓越的手藝以及耐心……
有時一把傳世好劍,代表著著一段傳說,或者一段故事……
“利也利也。”
所謂利器逐利,其代表的故事在美,也不可避免的改變不了祂是利器的現(xiàn)實。
其實按照已知的消息不難猜出,夜秀要面對的鑄劍師恐怕是一個很固執(zhí)且極端的人。
劍奴叫魂,魂歸與器。
更確切的說,劍奴叫魂恐怕是為了“注靈”,那是一種能夠讓兵器具有特殊性的東西。
想來,夜秀要面對的那位鑄劍師所善長的恐怕就是“魂”了。
在這奇妙的世界里,夜秀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鬼的存在,可是,魂卻是存在的。
魂之本意,附著以身的精神或精氣,那是一種氣息。
簡單點來說,那個鑄劍師所打造出的兵器,恐怕帶有“人”的某種特性。
按照劍奴叫魂之舉推測,那個鑄劍師所造的兵器恐怕邪性很大啊!
畢竟,夜秀那時可是看到在那個劍奴的背簍里,有把劍讓他如浴春風。
那感覺就像是在春天里一般,是那么的讓人舒服,那么的讓人放松……
可是,如果讓你舒服的是一把劍,那么你的下場就可能就剩一個死字了。
劍啊!
器也,利器也。
想著,想著……天漸漸放亮了。
雖說是朝露,可夜秀卻并未起身,他還是窩在床上……
“撲哧撲哧……”
午時,那只烏鴉來了。
祂在窗前看了一眼又飛走了。
少許,言三就來了,帶著食盒來的。
“公子,身體可還好?!?p> “咳咳……想來沒有多少日子了吧?!?p> “……”
言三離開了,走時眼里好像帶著解脫。
鏡子里,白暈照面……那感覺就像是死人。
“哈哈……”
“原來如此?!?p> 有時候很多事情,一個機緣,一個明悟就可以達到一種通明之態(tài)。
關于這具身體的信息,他有了幾種猜測。
第一言三所說,私生子之論。
第二鴆毒所依,犯錯之人。
一個地位特殊的私生子,因為犯了錯,或者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然后被人被抽取了記憶。
可能又因不好明著殺死,后用特殊的毒,打算一點點毒死或者控制他。
有句話這么說的,放眼天下皆是我的敵人。
當然,因信息不充足,這也只是猜測罷了。
不過,夜秀知道,目前來說,他是幾伙人的博弈棋子,是繡娘,儒生,世家還是權貴的棋子,這些他不感興趣。
若是有足夠的實力之時,這些不過是嫁衣罷了。
“唉,實力??!”
蘊氣決已經初入門徑了,可這功法是養(yǎng)氣的法子呀。
突然的又煩惱了起來。
突然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無趣。
突然……
“啪……”
夜秀使勁打了自己一巴掌,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他怎么會突然消極起來。
“哇哇……”
窗邊,梟先生又來了。
那豆大的眼珠是那么的明亮,感覺能看透本質一般。
夜秀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體內蘊氣決也加快了運轉。
“劍奴叫魂,無一生還,麻煩了?!?p> 夜秀抬頭看去,說話的正是梟先生,果然,這烏鴉可能是“妖”。
“梟先生……”
“等言三回來,就把此事解決一下吧?!?p> 看著窗子邊的烏鴉,夜秀覺得有點奇怪,不知為什么祂身上有著熟悉的味道。
那感覺……就像三良才的那個溫字。
言三回來的很晚,看著有點疲勞,不知是不是蘊氣決的緣故,夜秀在他身上感覺到了“血”的氣息。
“公子,要開始了,記住,請您保持清醒?!?p> “……”
此刻的夜秀,一頭的霧水,他根本搞不清要干什么?
“不言有三:身死,魂起……”
夜秀的意識漸漸昏睡,等醒過來時,他已經漂在了斜枝樓的頂空。
“買把劍吧……”
“哇哇……”
亂人心神的聲音襲來,他感覺到身體要被撕扯成了碎片,也就是此時,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那是言三的手,那手很溫暖,感覺靈魂得到了安撫一般。
“敬酒不吃吃罰酒,此地也是你一區(qū)區(qū)劍奴能來之地的嘛。”
“買把劍吧……”
夜秀看向了聲音所在之地,只見哪里有一把灰色的長劍在顫抖著。
“那是……?”
“劍奴,不鳴人的走狗?!?p> “愁起,破。”
一道白光從言三手里射出,那柄灰色的劍就那么碎了。
“惡意素材:叫魂(以收集)”
“任務獎勵:攝魂鈴,惡意點200?!?p> 聽著腦海中的信息,夜秀懵了。事情這么容易解決的嗎,是不是太簡單了些。
身測,言三拉著他一點點向樓里游去。
這一夜,夜秀睡了個好覺。
枯樹下。
“梟先生,那個書生到底留下了什么?”
“浩然正氣。”
聽著那四個字,言三沉默了。
難怪此事解決的那么順利,難怪梟先生會被那小劍擊中,甚至差點死掉。
繡娘的巧織之技,書生的浩然正氣,這些應該都是奔著梟先生來的吧。
次日,夜秀的腰間多了個紅色的小鈴鐺,那鈴鐺的聲音很小,可它卻能讓蘊氣決加快運轉。
最讓夜秀覺得驚奇的是,經過鈴鐺的振動,它的氣在經過任脈,心臟之時,他察覺到那兩處有異物存在。
所幸的是,那兩東西正一點點被氣磨滅著。
隨著異物的磨滅,夜秀突然跟斜枝樓產生了一絲絲聯(lián)系,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一個名為,囚技:畫地為牢的詞。
“畫地為牢……”
“惡意點,使用……”
“明悟開始,惡意點200?!?p>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秀對于所謂的囚技有了很大的了解。
囚也,禁也。
所謂囚技是術,那是一種詛咒之術,畫地為圈,出之即死的術。
夜秀所中的是以鴉為術源,以如意之術為運轉機能的囚術。
看著樹枝上的烏鴉,看著樹下的言三,夜秀五味雜陳。
他倆應該是救了他一命的,可是,那應該算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吧,就像,看守犯人的人要保護犯人不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