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你是第幾次來找我嗎?”
“第幾次?”這個問題把卡西奧給問住了。
難道不是第一次嗎?
不等卡西奧開口,謝爾曼接著問道:“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
哪一年?
2322年啊,難道……不是?
“??!”卡西奧突然捂著頭發(fā)出了一聲慘叫,他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一陣劇痛。
剛才謝爾曼的那幾個問題就像是把他的傷疤給揭開了一樣,讓他潛意識地感覺似乎有什么極為恐怖的事要發(fā)生了。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卡西奧甩了甩腦袋,不再想剛才的問題,而頭痛的狀況也有所緩解。
謝爾曼見卡西奧痛苦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忍心,他就這么靜靜地站在,看著卡西奧,目光里滿是憐憫。
強大的恢復能力使卡西奧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卡西奧也看向了謝爾曼,目光里有疑惑,也有堅定。
卡西奧沒有開口,不過謝爾曼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就算是死要知道。
沉默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最終謝爾曼開口了,他又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你進來多少年了嗎?”
謝爾曼的聲音不大,但是這個問題就像是一聲驚雷炸在卡西奧的腦袋里。
“我進來……多久了……”
一時間卡西奧的腦袋里回蕩的全都是剛才的問題。
難道我不是第一次來找他了?
難道現在不是2322年?
難道我來這里很久了?
這三個問題就像是一浪接著一浪的洪水,瞬間將卡西奧的心理防線沖散。
卡西奧的記憶中先是出現了幾個毫不關聯的零星的畫面,有一幕是他和巴迪并肩站在輕癥區(qū)的操場上,其他人都離他們遠遠的,好像很害怕他們。和前一段時間他的經歷差不多,但是有一處不同,那就是巴迪要年輕許多。
還有一幕是他在澡堂里,藍白色的病號服上滿是血污,但是他的身上沒有傷口,他的周圍躺著一個又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那些人正在痛苦地呻吟,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卡西奧衣服上的血應該都是他們的。外面還有一些人在觀望,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過來。
卡西奧一個眼神過去,那群人直接作鳥獸散了。
這一幕和他在澡堂里跟梅森打斗相似,不過卡西奧卻沒有看到梅森的身影。
卡西奧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多,有跟夢境中的那個女孩戰(zhàn)斗,還有跟謝爾曼打在一起的,有一幕似乎還跟院長菲婭動上手了……
卡西奧也漸漸明白了,這些畫面都是以前發(fā)生過的,是自己的記憶啊。
不過這些記憶過于洶涌,把卡西奧的腦袋都快要撐爆了。
巨大的痛苦將卡西奧淹沒,他捂著腦袋跪在了地上,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地嘶吼聲,想要從這個狀態(tài)中擺脫出來卻又做不到,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想要落地卻身不由己,還隨時有被風吹散的風險。
如果是身體受了傷,卡西奧完全不必在意,但要是精神受到了傷害,卡西奧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只能任憑它蔓延。
謝爾曼見卡西奧跪了下來,悄悄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他用復雜地目光看著卡西奧,有憐憫、有期待、還有擔心……
不過馬上,這種復雜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種,那就是恐懼。
因為卡西奧的身上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