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場官司的委托人會是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兩年多的劉玥。
看著她隆起的孕肚，我努力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
“孩子是他的？”
程一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別用這種態(tài)度和客戶說話。
我頭一次沒有聽程一的話，皺著眉看著劉玥，
“這么難回答嗎？”
此時程一雖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但也發(fā)現(xiàn)了倪端，便也沒再阻攔我了。
我的左手在看到劉玥的那刻便已經(jīng)握成了拳，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絲慌亂。
我猛地捶了下會客桌，眼神逐漸凌厲，
“說話！”
“不是他的，是我老公的，也就是這次要打官司的這個人的?！?p> 我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不錯過她眼中的任何一絲情緒，不太相信這個答案。
劉玥瞇了瞇眼，開始回憶，
“他爸爸挺喜歡我的，不讓他去找你，給我們制造各種機會，
想讓他愛上我、娶我，那時的我也喜歡他，他那么優(yōu)秀，
得知他的父親認可我后，我便滿心歡喜地等他來娶我。
我以為只要時間到了，他自然就會對我日久生情?！?p> 她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但是我又怎么可能走進他的心呢，在那么多次‘偶然’之后，
聰明如他自然發(fā)現(xiàn)了他爸想撮合我們，他就果斷地搬進了醫(yī)院的員工宿舍，
聽他的同事說他每天都只睡兩個小時，拼了命地工作，就為了讓他爸不找他，
鐵打的也受不了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啊，我就去醫(yī)院里企圖勸他，可你知道他說了什么嗎？”
我和劉玥蓄滿淚水的眼睛對視，僵硬地搖了搖頭，劉玥卻笑了，
“他說我不是曦曦，我不配管他，
那是我見他的最后一面，那時的他黑眼圈很重，我當時很怕他就那么倒下了，
可誰知，一個星期后，他真的倒下了...”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聲音也忍不住顫抖，
“什么叫倒下了？他在哪個醫(yī)院？”
劉玥嘲笑般地眼神看著我，
“別自欺欺人了，你肯定聽懂了，孫斯辰，那個曾點亮過我們青春的男人，死了。”
我只覺得我的世界在崩塌，行尸走肉般地走在街上。
噴泉邊有一對情侶在互相倚靠，我停住腳步，腦海中不斷地循環(huán)劉玥剛剛說的那幾句話，
“孫斯辰死了，他死了！別傻了好嗎劉曦，
他猝死在值班室里，第二天來換班的人來時，尸體都涼了，
對不起...劉曦，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想逼死他的，我只是太愛他了....”
“我們兩家是鄰居，他從小到大都把我當妹妹看...”
“那次出去玩，他爸把他的手機沒收了，不讓他聯(lián)系你...”
“他爸說只要他配合拍一張照片就把手機還他...”
“他真的很愛你，辦公室抽屜里都是你的照片...”
我痛苦地捂住腦袋，蹲在地上，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嚎啕大哭，
“斯辰...我的斯辰...”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一道清冽的男聲，“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