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兇手
“噔噔噔?!?p>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在磅礴的雨聲中,這敲門聲顯得異常微弱,但依然能清晰地傳到江晨的耳朵里。
此時,外面的雨下得正大,如同天塌了一般,雨點(diǎn)如豆粒般砸在地面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這樣的天氣,誰會來找他呢?
江晨已經(jīng)從腳步聲判斷了來人,他打開門,看到了一個濕漉漉的身影,其手中一把大傘已經(jīng)收了起來,拿在手上,不住地往下滴水,顯然,如此惡劣的天氣,打不打傘,已經(jīng)意義不大了。
“林叔?!?p> 來人正是林子豪。
只是,站在江晨門口的是林子豪的話,那么,死在西林大市場里的那個人,又是誰?
西林大市場內(nèi),道道微弱的燈光打在地上,昏暗而斑駁。
地上的尸體已經(jīng)被許文杰翻轉(zhuǎn)過來,不是別人,正是烏鴉派去殺林子豪的吳天。
這個本該是殺人兇手的人,竟離奇地變成了被害人!
一時間,西林幫幫眾三五湊著腦袋,竊竊私語,顯然,這個幫主的左膀右臂,眾人眼中萬中無一的絕頂高手,竟然神秘死在自己大本營前,帶給他們的沖擊感簡直太強(qiáng)烈了。
烏鴉顯然難以接受眼前的場景,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悲痛,難以置信地開口詢問起許文杰來。
“你怎么看?”
聞言,許文杰深吸了幾口大氣,稍稍恢復(fù)了幾分情緒,有些不確定地分析起來:“不好說,您不過是半個小時左右前臨時起意,除非林子豪那個莊稼漢,是個大隱于市的高手,想想他那個力大無窮的兒子,似乎也并非不可能?!?p> 烏鴉不置可否,示意許文杰繼續(xù)往下說,他知道許文杰絕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推斷。
“另一種更大的可能,出手的人并非林子豪!”
許文杰看著吳天那張平靜的臉上睜著的眼睛冰冷得似乎沒有絲毫感情,沒來由打心底一陣發(fā)怵:“吳天是尾隨林子豪出門伺機(jī)做掉他的,一路尾隨到這里不過十分鐘,根本不可能存在跟丟林子豪的情況,現(xiàn)在看吳天尸身是前撲的,更大的可能是從后面被人偷襲致死的?!?p> 許文杰這番推敲,顯然更得烏鴉的心,他是個中高手,深諳其道,心里明白不管殺吳法的人是不是林子豪,都絕無可能從正面如此輕易擊殺吳天。
“只是,動手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許文杰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微芒,他在吳天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傷口。
烏鴉顯然早已經(jīng)檢查過吳天的尸身了,聞言只是眉頭一挑,半蹲下身子探手朝吳天頭上一提,一束紅白之物忽地飆射而出,血腥之氣馬上彌漫開來。
“這是……”許文杰借著弱光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烏鴉的雙指上捏著一根三寸來長的鐵釘子,兩頭尖尖,其上還掛著黏糊糊的血液。
烏鴉甩手一揚(yáng),那根鐵釘子激射而出,只聽一聲悶響,穩(wěn)穩(wěn)扎在了五六米遠(yuǎn)出一塊豬肉鋪的案板上,沒入了兩寸些許。
許文杰后知后覺,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豬肉鋪的木架的案板邊,掛著好幾排屠戶用來掛肉的鐵鉤子,兩頭尖尖,只是被彎成了一個S形。
“嘶~”
許文杰倒吸一口冷氣,他怎么也沒想到殺死吳天的是一根隨手從豬肉鋪上取來的鐵鉤子,而且竟被人硬生生掰得筆直。
而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兇手竟能在吳天這種高手的身后,悄無身息出現(xiàn),一擊必殺,連整個鐵釘子都全部沒入堅(jiān)硬的頭骨中,隱藏在頭發(fā)中,絲毫不露丁點(diǎn)血跡。
這種手段,簡直是駭人聽聞,而更恐怖的是,這種人就可能隱藏在西林,甚至可能就潛伏在自己身邊。
“是個難得的高手!”
烏鴉陰沉的目光落在那枚鐵釘子上,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會不會是猛虎幫的那個人?”
許文杰回過神,壓下心中的恐懼,想到今天接觸到的猛虎幫那個壓著吳天打的年輕人,他似乎就在暗中保護(hù)著林子豪一家。
烏鴉沒見過吳亦楠,只在許文杰的描述中知道有這么號人存在,聽到許文杰如此說,隨即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會是他,這人身手充其量只比猛虎幫的那幾個頗有身手的堂主高上一線,就算偷襲,也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殺掉吳天?!?p> 對于拼殺斗勇,許文杰并不專業(yè),聞言也只是皺了皺眉,繼續(xù)說道:“既然不會是他,會不會出手的,是猛虎幫的真正的高層?”
猛虎幫的高層,有這身手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為了一個小小的林子豪,請動這種人,烏鴉心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這整件事情,都透著一股古怪。
“我記得你說過,那個年輕人被稱作少爺,懷疑是高朔的小兒子吧!”
許文杰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他!”
“難道說?”
經(jīng)烏鴉這沒來由的一提醒,許文杰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西林大酒店,喃喃道:“莫非,他們盯上了那件事?”
烏鴉久居西林多年,深知猛虎幫勢力范圍在城東城北,幾乎從不涉足城西,更別說是城西最窮的西林了,如今,高家的小少爺竟然在這個關(guān)口,在西林幫的地盤上高調(diào)露臉,本身就透著一股莫名的味道。
“不管吳天的死,是不是猛虎幫干的,高朔的手,如果敢伸到西林,我都會直接卸掉他的胳膊!”
烏鴉抬眼冷冷的掃視了一遍西林幫的眾人,斬釘截鐵地說道:“今天的事,所有人,都給我爛在肚子里,不管是酒店里發(fā)生的,還是酒店外發(fā)生的!”
“是!”
在幫主陰翳的眼神下,眾人哪敢交頭接耳,甚至連對視也不敢,都低頭應(yīng)和道。
烏鴉冷哼一聲,心知場上大多數(shù)是烏合之眾,對這幫廢物手下無法寄予厚望:“文杰,安排收拾一下這里,我不希望驚動到高隊(duì)那邊?!?p> 許文杰知道其中厲害,忙點(diǎn)頭應(yīng)是。
莫說別驚動到高陽那邊,他甚至?xí)幚淼讲惑@動到巡防大隊(duì)那邊。
“殺死吳天的人,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烏鴉的背景在燈光中慢慢拉長,漸漸消失在雨幕中,只有冰冷的話語留在了眾人心頭。
而在這個磅礴的雨夜中,關(guān)于吳天的離奇死亡,似乎所有的答案都已經(jīng)被雨水沖刷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