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身邊之人的腳步一頓,葉輕晚心嘆不妙朝白嫣然看去,果不其然白嫣然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所謂的胸口碎大石的表演現場,而后轉過頭來無言的對她眨眨眼。
葉輕晚感到無奈又好笑,這法子對她再三使用也不說沒用,只是她可不想再湊這個熱鬧了,而后便露出一副“打住,不要試圖拉我去看”的表情。
白嫣然會意,有點小失望,還是帶她直直地路過了那個賣藝的地方。
幾人相繼走著,白嫣然又一次頓住步子停在了一個小攤面前,臺子上面都是一些精致的小配飾。
見生意來了,那百無聊賴的小販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熱切的道:“幾位姑娘隨便看隨便瞧。雖然我這小鋪子比不上瑯御軒里的那些,但也都是做工精巧且質量一絕!”
葉輕晚倒是沒什么興趣,潦潦掃了幾眼后看向白嫣然。
只見白嫣然精挑細選后挑中一根銀色劍穗,道:“就這個吧?!?p> “姑娘真是好眼光!”不管客人挑中什么小販都是那套說爛了的言辭:“想來是要送給心儀的公子吧?真有心,那位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然而白嫣然還是被小販說得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見此葉輕晚突然來了興趣,打趣說道:“原來你已經有了愛慕之人?怎的都沒聽你提過。”
白嫣然支支吾吾的道:“不…不是,不過是個朋友罷了?!?p> 葉輕晚笑笑,不再追問。
收起打包好的劍穂后她們繼續(xù)朝燈會之處所去。
穿過人潮人海,總算是抵達了。燈會舉辦的地方是靠近瑯御軒一片還算寬闊的空地,不過現在空地憑空多了一架高臺,應該是舉辦燈會的人臨時搭建,而高臺上此時正站著一名女司儀,正在主持著燈會的進行。
女司儀端正的站在臺上,對臺下眾人介紹此次的燈會活動:“往年都是猜燈謎,今年我們決定換一個玩法?!?p> 聞言,葉輕晚仰起頭一眼看到了司儀身后的弓箭和草盤把子,心想今年她們決定換的應當是步射了。
“想必各位今日都是與心儀之人來到此處,那么我們決定…”
女司儀的話還沒說完,卻見臺上突然闖入一個侍女,而后那侍女貼近司儀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儀微微頷首面色一變,道:“眾位抱歉。計劃臨時有變,原先我們決定是讓男子上臺以步射進行比試,但方才我們軒主傳話來說,將步射改為飲酒,誰的酒量最好,拔得頭籌,那么今年瑯御軒特制的獎勵便歸那人所有?!?p> 話畢,瑯御軒的人抬了一張海青石四方桌與幾把梨木鐫花椅上臺。
臺下許多男人眼睛一亮。有好酒喝,還有獎勵拿,何不樂乎?
司儀不屑地掃了一眼那群男人,接著說道:“當然,只能女子參與?!?p> 臺下一片唉聲嘆氣,好沒意思。
“獎勵呢?今年的獎勵是什么?”
人群之中有人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聚向高臺之上。
司儀聞聲也不賣關子了,回過身與身后的人私語了幾句后,只見那人向后臺跑去,再次出來之時手上端了個白玉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盞蓮花燈。
臺下一片嘩然。
“往年都是些新奇玩意怎么今年是花燈???”
“瑯御軒的花燈能跟普通花燈比嗎?”
“可是那花燈除了比普通花燈好看了那么點,制材好了那么點,逼真了那么點之外沒什么差別呀?”
葉輕晚抬眼望去,仔細打量著那盞花燈,花燈的形狀精致小巧,每一片蓮花瓣都做得薄如蟬翼,栩栩如生,宛若一朵真正怒放的蓮花。
的確,瑯御軒的東西與市面上普通的東西比不得,若非要比,只能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旁的不說,光是價錢就是普通一家人五年的膳食費。
她猜,這盞花燈不一樣的地方應當是花燈里的那簇火苗,因為她發(fā)現,有風吹過時那簇火苗竟紋絲不動不受任何影響。
待到下面的喧嘩聲漸漸平息下來后,司儀才繼續(xù)說道:“這是瑯御軒里最好的師傅花了三天三夜趕制出來的,僅此一盞。它的奇特之處便是,若保存得當,它里面的火永遠都不會熄滅?!?p> 話音剛落,臺下人皆是一愣,旋即響起了各種質疑的話。
“什么?我沒聽錯吧?”
“……騙人的吧?”
“真的有不會熄滅的火嗎?!”
司儀微微一笑,清朗的聲音在一片質疑聲中清晰可辨:“請永遠不要懷疑瑯御軒的能力?!?p> 白嫣然垂眸低首道:“好可惜,我不會喝酒?!?p> 緊接著,幾名侍女依次端著幾壺酒擱置于桌上。
“這可是我們軒主珍藏了數年的桃花醉?!彼緝x揚了揚眉心,倨傲地道:“那么,誰先來?”
頃刻間臺下一片死寂,不少人在心底暗罵這個軒主真是個混蛋。非得讓姑娘喝酒干什么?再者又有哪個姑娘家能喝那么多酒?
眾人緊緊地盯著高臺,等待第一個上去挑戰(zhàn)的女子,白嫣然也不例外,以至于都沒發(fā)現身旁的人已悄然不在。
“我來。”葉輕晚從容走上前去。
白嫣然猝然回過神來,想做阻攔卻發(fā)現葉輕晚已經走進人群。
臺下挨肩迭背的人們發(fā)現來人是葉輕晚后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招惹到這個惡劣的少女。
司儀認出了葉輕晚,露出鄙夷的目光。
“你確定?這酒可是后勁十足的?!彼坪跸氲绞裁此盅a充道:“你喝了酒不會砸我們場子吧?”
葉輕晚笑道:“確定,不會。”
司儀松了口氣,還算恭敬地道:“那么請先就坐,稍等片刻?!?p> 葉輕晚俯視臺下,底下的人都睜大雙眼的回視她,更有一些與她曾有過節(jié)的名門貴女世家小姐們,正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等著她出丑,再往后看去,就是一臉惶然的白嫣然和她的兩個丫頭了。
于此,她以輕蔑一笑回應她們。
想看她出丑的人多了去了。
當然,她也曾順過那些想讓她出丑的人們的意。
不是她想,是她那時真的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