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小茜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不辭而別,左思右想都捉摸不透,我傻乎乎地欲哭無淚地說道:“天地良心,我就算得罪天皇老子也不敢得罪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品性?!?p> “正因為我了解她,才會一見到你就馬不停蹄地帶你去找她賠禮道歉。”嚴松說得真切,但是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于小茜來說他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朋友,卻為何每次都能這般地死心塌地對她,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嚴松一刻不敢停歇地將我拉到小茜的宿舍樓下,呵斥道:“你老實點在這里等著,我來打電話給小茜。”
我被他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到底什么事情這么十萬火急?
嚴松走到一旁神秘兮兮地撥通小茜的電話,離我遠遠地不知在說些什么。
掛完電話他又面目可憎地走到我的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在這里等小茜,我先回去了。”
我假裝擔驚受怕地拉住他,用祈盼的眼神看著他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我這心里被你攪和得七上八下沒個著落?!?p> 嚴松使勁全身的力氣,掙脫開我緊握他的雙手跑走,還不忘回頭說道:“你好自為之,我會負責替你收尸的?!?p> 待他走后我一個人閑來無事,仔細地回想著昨日和小茜在一起的種種經(jīng)過,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并未察覺到有何不妥的地方。
很快小茜穿著一件銀灰色的睡衣,頭發(fā)凌亂地走出來,見到我嘲笑道:“一日不見消瘦了不少,莫不是昨晚那頓飯吃得你堵得慌?”
我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這些有意無意的嘲諷讓我很不舒服,有些不耐煩地道:“找我到底什么事情?我這剛回宿舍,飯吃得正香,就被嚴松活生生地拉出來,能不憔悴?”
“這事你可不能怪我,”小茜為自己開脫道:“今天早上我一直聯(lián)系不到你,就打電話問問嚴松,我只是請他見到你轉(zhuǎn)告一聲盡快回個電話給我,誰知道他直接把你送上門來了。”
聽完小茜的陳述我不知是鄙視嚴松的古道熱腸,還是膜拜他的用情至深。后知后覺中不得不檢討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別說作為男朋友,我連別人的前男友都不如。
我站在小茜面前,意味深長地問道:“這么好的一個男人你就不再考慮一下?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p> 小茜用穿著拖鞋的腳后跟狠狠地踢在我的膝蓋上,翻著白眼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p> “沒人想改變你的決定,說話不要總是得理不饒人,小心再這樣下去連個朋友都沒有?!蔽液醚韵鄤竦?。
小茜根本不聽我的勸告,越說越激動,陰沉著臉道:“有沒有朋友是我的個人問題,不勞煩你這個外人操心。”
我氣得心肺差點破腔而出,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又何必與之斤斤計較,轉(zhuǎn)而試探性地問道:“昨晚上你為何不聲不響地一走了之,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
“能聽到什么不該聽的,還是你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她說得倒是輕巧,想從我口中探出一二。
只怕在和她周旋下去我會全盤托出我的那些過往,甘拜下風地見好就收道:“沒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回去了,早上胃里吐得干干凈凈,肚子空得實在難受。以后有事情直接聯(lián)系我,你也知道嚴松一直想在你的面前好好表現(xiàn),別再為這點芝麻大的事情搞得天翻地覆。”
小茜拎起我的耳朵教訓道:“難不成讓你出來還有意見?你以為我吃飽撐得想見你?!?p> 我不曾料到她會下如此重手,痛得哇哇直叫道:“沒有,沒有,我保證以后隨叫隨到,不會有半分怨言?!?p> 路上的行人聽到我凄慘的聲音,一個個都回過頭來看我的笑話。我輕輕地松開她的手哀求道:“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面子,旁人都看著,讓我今后還有何面目活下去?”
“面子是靠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闭f完她把手中的一個紙袋遞給我提醒道,“禮物記得幫我送給阿飛。如果我不主動找你,恐怕你會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我這才想起禮物的事情,正如她所說怕是要等到見到呂飛的時候才能想起,我大叫一聲賠禮道:“瞧我這記性,實在不好意思提前更年了,你莫要見怪。”
小茜對我又是一陣狂踢,我嚇得連連退后數(shù)步,“看在你年歲已老的份上不為難你,快點回去吃飯。若是餓出個三長兩短,你父母肯定唯我是問,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p> 我犯賤地笑道:“你放一百個心,臨死前我會寫好遺書,保證沒人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閉上你的烏鴉嘴,別一天到晚地胡說八道?!?p> 我從來不信這個邪,如果真能一語成讖,那我可比死神還厲害,天下之事還有何我所懼怕之處。說完我一路小跑一口氣爬上五樓,剛轉(zhuǎn)過彎遠遠地看到嚴松一個人落寞地趴在走廊的陽臺上,默默地看著遠方。
我已經(jīng)記不起初見他時的那張燦爛的笑臉,而今陪伴在他周圍的只有一聲聲無奈的嘆息。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長大成人,卻忘記了年少時自己最初的模樣,或是嚴松的真情,小光的天真,小帥的圓滑都已不復存在。
我走過去強顏歡笑地拍著他的肩膀問道:“在看哪個美女,那么入神?”
嚴松冷哼一聲,嘆口氣道:“她找你什么事情?”
“沒什么大事?!蔽翼樦劬Φ姆较蚩慈?,試探性地問道:“都這么久了你還是忘不掉她?”
嚴松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又是一聲嘆息:“我曾經(jīng)試圖忘記她從新開始,可是,她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能激起我心中強烈的欲望。我知道我們再無可能,卻總是幻想著有朝一日她還能再次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