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月,星
下一瞬,兩人都動了。
一桿方天畫戟自鐘戚掌間浮現。
戟尖上紅纓似火,帶著滾滾烈焰,朝唐羅所在的位置席卷而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祭出了他的絕技。
與此同時,唐羅啟用了他的重瞳神通。
面對鐘戚這等強者,他不敢留手,重瞳施展,宛若有無數粒光塵浮現其中。
那雙重瞳便是上天贈與重瞳者最好的禮物,蘊藏了無盡威能。
只是那一瞬,對方的速度便慢了很多倍,唐羅也捕捉到鐘戚手中長戟的進攻軌跡。
身形微動,躲開了對方的強勢一戟。
鐘戚略一皺眉,手中方天畫戟一抖,再次朝著唐羅刺去。
然而他的每次進攻,都被唐羅輕松避開。
感覺每一擊都是打在棉花上。
鐘戚站定身子,目光看向唐羅:“若你只會用身法躲閃,日后如何才能接本侯三招?”
唐羅不以為意:“今日僅是切磋,并非是履行約定,鐘侯不必激我?!?p> “哼?!?p> 鐘戚不再言語,冷哼一聲,繼續(xù)持戟沖殺過來。
一桿厚重的方天畫戟,在鐘戚手里卻如臂使指,加持火之道意,每一擊都似乎要將空氣撕裂。
“差不多了。”
唐羅輕聲自語。
經過這段時間的交鋒,他借助重瞳之威,已經掌握了對方的出招節(jié)奏。
避開迎面而來的一記重戟,將左手微微張開,掌心間藏有無盡星辰光影,星辰之光凝聚,揮掌斬去。
“終于肯還手了嗎?!?p> 鐘戚早就察覺到了唐羅的用意,嘴角微揚。
火之道意凝聚在手中的方天畫戟上,一揮之下,輕松將那記星辰之光磨滅。
“星辰之道,這就是你的道么,不過如此。”
他緩緩出聲道。
他自幼便與人為戰(zhàn),從軍后便與妖魔為戰(zhàn)。
論天賦,他在同輩中屬于拔尖水準。
論戰(zhàn)斗經驗,他不輸于任何人。
一步踏出,腳下燃起了無盡火焰。
“如果你只有這點實力的話,要想勝過我兒,怕是沒有可能了?!?p> 唐羅沒有被對方的言語干擾,雙眸緊閉,道意在體內運轉。
“你的道,我已經看到了你的極限,而我的道,你永遠看不穿……”
當他睜開雙眼時,身上的氣息發(fā)生了變化。
至陽之日,至陰之月,浩瀚之星,日、月、星,三種不同的道意浮現。
察覺到此番變化后,鐘戚目露奇異色,望著不遠處的唐羅。
他在唐羅身上感受到不同于星辰之道的另兩種道意,其中一種的氣息,讓他不自覺地煩躁。
這怎么可能?
一個人身上怎么會同時擁有三種道意!
踏入武道四十多年,聞所未聞。
但他巋然不懼,仗戟而出,
“殺!”
熾熱的烈火之道,在他手里釋放出獨屬于火的玄妙。
唐羅面色凝重,左手為日,右手為月,身披星辰,勉強招架著鐘戚的猛烈攻勢。
到了這時,唐羅沒有兵器的缺陷就顯現出來了。
以前的他在對敵時,只需憑借這對拳掌,便可輕易碾壓絕大多數對手。
但是現在,面對實力、經驗遠超于他的鐘戚,便力有未逮。
更別說對方還有神兵在手,陷入被壓制的狀態(tài)。
唐羅面色不變,心里卻在思索應對之法。
又是十幾招過去,唐羅完全處于被動。
重瞳此時也無法體現神異。
“不如試試那一招。”
唐羅心中思忖,隨后急速后撤,與鐘戚拉開距離。
隨后三種道意同時浮現出來。
三者以特殊的方式凝聚為一體,轟然攻出。
面對這種未知的招式,鐘戚遲疑片刻,方天畫戟往回一收,以火勢做盾,擋在身前。
“轟隆??!”
火盾轟然炸開。
鐘戚皺眉。
太弱了,跟氣勢完全不符。
抬頭看向唐羅,看到唐羅的表情后,頓時明了。
合著這小子也不知道這招管不管用,是在拿本侯試招?!
鐘戚氣極反笑。
好小子,好膽色。
自從踏入山河境后,便沒有再被人如此戲弄過,沒想到今日被這小子得逞了。
“你的招式用完了,接下來,就請你領教本侯的天火大道吧?!?p> 長戟貫穿火焰,以橫掃之勢,卷席無盡火焰,朝著唐羅瘋狂轟殺過去。
整個演武場的空氣都在飛速升溫,連防護陣外的人都被此間的火焰波及到。
鐘府的護衛(wèi)都知道自家侯爺的性子。
看到他如此模樣,都知道侯爺是真的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叫“唐羅”的家伙如何激怒自家侯爺,不過他們很樂意看見對方吃癟。
昨天侯府門口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他們很愿意看唐羅出丑,以泄心頭之恨。
場內,唐羅身形急速后撤。
然而鐘戚釋放的火道之焰,鋪天蓋地,幾乎充滿了半片空間。
熊熊火焰逼近,瞬間將唐羅淹沒。
鐘戚立身于唐羅不遠處,手持方天畫戟,傲然屹立,淡淡道:“你若承受不住,可以認輸,本侯不會借此取你性命的?!?p> 身處火焰中的唐羅輕吐一口氣,重瞳中爆發(fā)出神光。
與此同時,周身浮現出無數道耀眼的金芒。
“陽之極?!?p> 隨著唐羅催動日之道意,一股不遜色于火之大道的氣息,朝著周身快速擴散。
星辰之道跟月之道被盡數收斂起來,而在日之道的庇護下,周身火焰對他的危害被降至最低。
烈焰中許久沒有回音,只能隱約看見里面的身影。
鐘戚皺眉。
他沒有想取唐羅性命的意思,可火焰是不可控的,如果對方再不認輸,他也無法保證,對方能在他的天火炙烤下安然無恙。
正當他要動時,道火瞬間被撕裂開來,一名全身散發(fā)著金光的重瞳男子大步踏出。
“這個家伙!”
饒是以鐘戚的心性,此時也不由睜大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道火有多猛烈,溫度之高,足以將金鐵熔煉。
可是看唐羅的模樣,除了臉上沾了灰、身上的衣服被燒毀外,便再無其他傷痕。
這怎么可能?
“還是,他身上有什么水屬性的異寶……”
鐘戚心中猜測道。
唐羅看向沐浴在火海中的鐘戚,臉上無悲無喜。
“鐘侯,到此結束吧?!?p> 鐘戚不由皺眉。
全程被壓制的唐羅,怎么敢說出這種話的?
莫非對方還有什么后手?
面對只存在于記載中的重瞳者,即便是他,也不敢有任何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