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請?zhí)?/h1>
昌永長進(jìn)入到柳曼芝地閨房中,見柳曼芝正襟危坐。
柳曼芝的容顏雖然算不上出眾,可是長期受詩書的熏染,她的舉手投足間皆是文雅,即便是這般安靜地坐著,昌永長也能感受到她身上一種蘊(yùn)而自發(fā)的文氣。
柳曼芝問道:“不知昌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昌永長將門房一合,說道:“現(xiàn)在外面沒別人,就別擺出這副模樣了?!?p> 柳曼芝掩嘴一笑,說道:“那好?!?p> 昌永長說道:“明日就是我大娘的四十歲壽辰,我爹邀請你的爺爺赴宴。”
柳曼芝說道:“你便是使者了?!?p> ...
兩人沉默許久,無話可說。
昌永長伸手拿過擺放在柳曼芝眼前的書,只見是一本名為《武穆》小說。昌永長翻開第一頁便見到一首詞,道“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歌。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赫然便是岳飛的滿江紅
此時(shí),柳曼芝說道:“我們的婚事...你和長輩提到過嗎?”
昌永長說道:“我和我爹講了好幾遍了說不會與你成親,可他就是打定主意要我娶你?!?p> 柳曼芝說道:“婚姻大事,講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爺爺也提到多次,可他卻是萬般中意你?!?p> 昌永長說道:“我要文沒文,要武不武,成天游手好閑,府丞怎么就偏偏看上我呢?”
柳曼芝說道:“爺爺看重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身份?!?p> 昌永長說道:“這個(gè)我豈能不知。柳家和昌家兩家聯(lián)姻,在江寧城內(nèi)便可呼風(fēng)喚雨。只不過為了這點(diǎn)利益讓我娶你,我做不到?!?p> 柳曼芝掩嘴輕笑,隨后眼角流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說道:“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比起我來,我猜你是想讓軍使大人身旁的小丫環(huán)當(dāng)你的枕邊人吧?!?p> 昌永長笑道:“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娶你過門。”
柳曼芝笑著說道:“簌簌柳葉無別意,依依秋風(fēng)偏成癡?!?p> 就在兩人交談期間,見到柳華才的管家?guī)г捛皝恚f道:“昌公子,老爺有請?!?p> 說完,管家便在屋外候著。
昌永長對著柳曼芝說道:“我與你爺爺說去。”
跟著管家出了園子,穿過一段長廊,又繞了兩個(gè)院子,昌永長終于來到柳華才的屋前。
“老爺,昌公子已經(jīng)在門外了。”管家說道。
“老李,你先下去吧?!蔽葜幸坏缆曇魝鱽?。
管家退下后,昌永長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待屋中的聲音響起。
等待片刻后,柳華才說道:“永長,進(jìn)來吧。”
“是?!辈篱L應(yīng)了一聲后,便推門而入。一推開門,一股子苦澀的藥味便撲面而來。
昌永長用右手用力地在鼻子前揮舞了兩下。
柳華才見到昌永長后,欣喜地笑了一下,隨后說道:“永長,聽聞明日是昌夫人的四十大壽,可喜可賀?!?p> 昌永長將袖口中的請柬取出,說道:“我爹交代我要親手將這封信和請柬交到您的手上。”
柳華才咳了兩下,說道:“永長,拿來給我看看吧?!?p> 昌永長將請柬信件遞過,柳華才取來打開一看,先是眉頭緊縮,隨即嘴角又勾出一抹微笑。
柳華才讀完信件后,將它放在燈燭點(diǎn)燃,直到這白紙黑字灰飛煙滅。
柳華才笑著說道:“明日壽宴,我會參加的。”
柳華才喝了一口湯藥,隨后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永長啊,方才與曼芝見過面了吧?!?p> 昌永長回道:“見過了?!?p> 柳華才說道:“看來你們倆關(guān)系不錯(cuò)啊,一進(jìn)府中邊想著去見曼芝”
昌永長說道:“這個(gè)...其實(shí)我對曼芝小姐沒那么喜歡?!?p> 柳華才呵呵一笑,說道:“多處處就行了。你們年輕人我是知道了,性子急,思想也不成熟,對感情之事也缺乏認(rèn)知?!?p> 昌永長急忙辯解道:“我是真的對曼芝小姐沒有感覺,況且我心中已經(jīng)有傾心的對象了?!?p> 柳華才依舊呵呵笑道:“今日就不談這些了。永長啊,你娘離家也有十五年了吧?!?p> 昌永長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起自己的娘親,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說道:“是的。”
柳華才嘆道:“你爹沒有好好對待湘蘭?!?p> 說完后,柳華才獨(dú)自感傷了一會兒。他沒有言語,只是朝著昌永長的面容看去。
“永長,你的相貌有你娘的影子?!绷A才略有感傷地說道。
昌永長在這段話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地意味,于是急忙說道:“柳伯,信件和請?zhí)家呀?jīng)帶到,我也就不打擾您休息了?!?p> 柳華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永長啊,有空就多來府中坐坐,與曼芝說說話。”
昌永長抱拳,說道:“會的?!?p> 離開柳府后,昌永長長舒了一口氣。
身旁的阿亮問道:“少爺這是怎么了?!?p> 昌永長搖搖手,說道:“沒什么。正好來到秦淮,我們?nèi)ヅf館逛逛?!?p> ...
一曲唱完,鄭妥娘請忘秋與柳逸上樓一坐。
“趙五娘果真好風(fēng)骨,守得糟糠盼夫婿,就如妥娘一般?!绷菪Φ?。
聽過柳逸的玩笑話,鄭妥娘哈哈一笑,說道:“鄭妥娘不是趙五娘,鄭妥娘也更無趙五娘那般骨氣。我若是久久盼不得丈夫歸,十天半月吃不得飯,我早就與太守的兒子跑了?!?p> 鄭妥娘一句話惹得三人都哈哈大笑。
玩笑話后,就是正事。
鄭妥娘問道:“今日逸哥穿了一身差服,想必是在衙門里當(dāng)差吧。”
柳逸說道:“正是,現(xiàn)在只是衙門里的一個(gè)小吏,一個(gè)小小的鐵牌捕快?!?p> 鄭妥娘說道:“當(dāng)今世道,衙門當(dāng)差可是不容易啊。”
柳逸說道:“這個(gè)我知?!?p> 鄭妥娘說道:“按逸哥這本事應(yīng)當(dāng)看不是這小小的捕快,為何今日卻要吃這碗飯嘞?”
柳逸笑道:“欠了別人錢,不得不還罷了?!?p> 鄭妥娘哈哈大笑,說道:“還有人敢向你逸哥討債,這真是我今日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p> 柳逸說道:“妥娘可就別取笑我了?!?p> 鄭妥娘笑得合不攏嘴,許久之后才消停下來,說道:“逸哥想問的是陳舉公子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