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冷眼球轉(zhuǎn)了一周,呼出一口氣,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說的是方牧天的事,你該不會?”
他的話令黛沁頓悟,她在心中發(fā)怵:“怎么把方牧天的事給忘了,我真是……”
下意識的真實自嘲,給了她自己。
黛沁敷衍翻篇,便與顧無冷一同出了庭院。
行走途中顧無冷問向黛沁,道:“這種事情,找執(zhí)法一派就能解決吧?”
黛沁搖了搖頭,開口道:“沒那么容易,方牧天身為外門長老,而且是前碧譚峰長老,此事事關(guān)重大,這一次,恐怕得驚動宗主?!?p> 顧無冷眨了眨眼繼續(xù)問道:“你指的是凌天宗的內(nèi)門宗主?他是位怎樣的大人物?”
顧無冷自然好奇這位在眾弟子口中流傳的強者,重生這一世,他還真沒遇到過真正意義上的強者,或者這名宗主的實力能讓自己大開眼界。
提到宗主,自己曾經(jīng)的老師,黛沁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老師他……真的很強,他是我至今為止見到過實力最可怕的天玄境強者,離天上神仙,一步之遙。”
“天玄境巔峰?”顧無冷驚道。
黛沁搖頭,道:“不清楚,不過巔峰之詞對于老師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種境界,他更像是一種寂寞,一種絕世的寂寞。”
沒有對手,那可不就是寂寞,沒有了對手,成了神仙又有何滋味。
顧無冷似乎有些渴望見到黛沁口中的這尊大佛,看看此神圣,是否神圣的真實。
他掠起手臂,抓住黛沁的手腕,直徑朝內(nèi)門方向奔去。
黛沁整個無語,邊隨著顧無冷跑,邊喊道:”臭小子,給我撒手,這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了會被誤會的。”
顧無冷平靜道:“黑燈瞎火的,你怕什么?”
黛沁淌了淌四周,勉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抵達內(nèi)門,突兀出的山峰彰顯著威嚴,內(nèi)門的山峰矗立,比起外門四峰,要高上許多。
青石臺階一如既往樸素,只是配上顧無冷手中冰花形成的寒燈,在這暗暗昏夜中,令人眼前一亮,附帶神秘感。
踏著層層階梯,顧無冷與黛沁齊朝前,步步相同,默契自如。
片刻后,二人踏上內(nèi)門最后一層青石階梯,顧無冷感嘆了一聲:“內(nèi)門的階梯足足多了九十九階,還真挺累人的。”
黛沁淺笑嫣然,道:“既知道累人,為何不隨我御劍飛行?”
顧無冷表情有些難看,責怪道:“為何你剛才不早說,害的我們多走那么多岔路!”
他的這聲責怪,并非一氣之下,而是帶有玩笑話的語意。
聽到顧無冷這么說,黛沁小翻了下白眼,隨意道:“剛才不知是誰,硬拉著我的手,走了幾里路,真不害臊!”
顧無冷陷入尷尬,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我們?nèi)フ易谥靼?,你帶路?!?p> 就這樣,黛沁帶路,二人很快到達了宗主所在處。
整條夜路,沒幾人,途中見到了幾名內(nèi)門弟子與黛沁打了打招呼,叫她師姐。
黛沁先前本就是內(nèi)門的核心弟子之一,在這內(nèi)門之中,地位也算不低,年紀輕輕,能執(zhí)掌一峰,擔任長老一職,她也付出了艱辛。
顧無冷也好奇地問她,問她為什么不繼續(xù)留在內(nèi)門修煉,而是去當一名長老,失去了修煉自由呢?
為此,黛沁的解釋很簡單。
“老師的命令?!?p> 她這輩弟子,尤其是像她這種好弟子,為宗門爭光的弟子,更是要遵守宗門內(nèi)的大大小小宗規(guī),而不是翅膀硬了,換地飛,在宗門中,你越是優(yōu)秀,越要保持品性,因為有小人巴不得你好,甚至巴不得你去死,這些小人會抓住你的失誤,攻擊你,因此,如若想避開小人的糾纏,必須沒有任何把柄,不發(fā)生一點糾葛,這就是內(nèi)門的殘酷,所以她黛沁并不希望顧無冷那么早就進入內(nèi)門。
顧無冷切心感受,心中嘆道:“這個世界,與我先前生活的環(huán)境有著天差地別,或者沒有任何差別,只是前世修煉帶給我的自傲太多,讓我認為在這個世界一切還是那么順利,路還是一樣好走?!?p> 一直以來,黛沁帶給他的是一副冰冷面貌,氣質(zhì)灑脫的美人形象,而在此刻,卻是有些凄慘,凄慘的令人心疼,凄慘的令人醒目。
內(nèi)門之上,仙颯飄蕩的強者氣息不斷,環(huán)繞于空氣中,與其說是氣息,不如說是一層屏障。
沒有提前飛鴿傳書的黛沁,匆忙之下,算得上怠慢,但此時的確是非同小可,相信老師也是能理解。
她單膝跪地,將一只手放在胸脯,另一只手則是搭落于膝蓋,將頭放低了幾分。
這是對于老師的尊重,也是對于宗主的禮節(jié)。
她戰(zhàn)氣外涌,透過那層能量屏障傳聲道:“弟子黛沁,拜見宗主,深夜來訪,望宗主海含。”
傳聲片刻,大殿出現(xiàn)了動靜,一股無形威壓涌現(xiàn),但很快又消失不見,隱約中出現(xiàn)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
“沁兒何事啊?”
這道聲音體蘊雄厚,充滿了鏹鏹力道,同時具備了滄桑。
面對黛沁的唐突來訪,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卻無半點責怪,由此可見,他對黛沁,非常寵溺。
黛沁見狀,低聲沉穩(wěn)道:“弟子有要事稟報,昨日……”
黛沁剛要開口說,便被打斷。
只聽大殿內(nèi),雄厚聲音再度傳來,語氣不再是先前的淡然,而是質(zhì)問和憤怒。
“你就是在踏入戰(zhàn)技閣七層的年輕人?見到我,為何不行禮啊?”
顧無冷此時納悶,自己正半弓著腰,行著最基本的禮數(shù),哪里有沒行禮之說。
黛沁見狀使了使眼色,她的意思是讓顧無冷同她一樣,行跪禮。
顧無冷自然是一眼便懂,但心會神意,并不代表他就要執(zhí)行。
在他眼里,沒有跪拜之禮,只有敗將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