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高俅見勢不妙,急忙假裝沒看到。
可惜,李明遠已經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干笑一聲,高俅嚇得一哆嗦,道:“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p> “沒跟你說這事,本宮想找塊地安置這些親衛(wèi)。”
李明遠也有些尷尬,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辦正事要緊。
眼下這五百多親衛(wèi),這么一大幫人不可能住在武德殿。
聞言,高俅松了口氣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你看他們一個個那么有力氣,整天練功也是浪費,本宮打算讓他們自給自足,種地養(yǎng)豬啥的?!崩蠲鬟h嘿嘿一笑道。
高俅嘴角抽搐,無語道:“殿下,那可是您的親衛(wèi),種地養(yǎng)豬有失身份??!”
“這你別管,我要一塊地,最好是有山有水,近一點的?!?p> 李明遠自有打算,現(xiàn)在沒想解釋太多,到時候他們自然就會明白。
這有山有水的地可不好找,京城郊外或許有合適的地方,但李明遠不是很熟,因此猜想讓高俅幫忙想想。
還別說,高俅恰巧知道一塊地,便笑道:“殿下,屬下還真知道一個地方,很符合您的要求。”
“那還等什么,直接過去!”
李明遠拍了拍高俅的肩膀,直接改變行進路線。
本來是要回府的,但現(xiàn)在改道去西郊,那些親衛(wèi)也是一臉懵,不知道殿下要帶他們去哪里。
馬車里,欣兒捂著臉不敢看李明遠,到現(xiàn)在心還在怦怦直跳。
殿下剛剛肯定是一時沖動,絕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她如此安慰著自己,想要平靜下來,但當李明遠寬大的手握著她的手時,她的身體和心皆是顫動了一下。
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李明遠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伏在李明遠的胸膛,欣兒本想掙扎離開,但看到他的笑容時,她竟是有些不舍,因為殿下這是自娘娘去世后第一次發(fā)自內心的笑。
半個時辰后。
皇城西郊外。
李明遠帶著欣兒和高俅來到了目的地。
此處有一座崀山,山腳下有一大片良田,幾百畝有余。
山里有一條小澗,水流可不小,因為這條小澗和山上的蒼藍湖是相連的,根本無需擔心水源問題。
“嗯,這里很不錯。”
李明遠點頭,對這里很滿意。
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良田幾百畝,簡直不要太好。
可欣兒卻表情怪異,看了看李明遠,而后又看著腳下,似乎有話要說。
李明遠笑了笑,問道:“欣兒,你這是這么了?難道這里有什么不好嗎?”
“殿下,其實……這里原本就是您的,可兩年前以二十萬兩銀子賣了?!毙纼簼M臉苦笑,道出了一個驚人消息。
笑容一僵。
李明遠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刮子。
太特么坑了。
這七皇子壓根不干跟人沾邊的事??!
賣地的事他還記得,只是沒想到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
當時七皇子缺錢花,便以低價賣掉了少說也值百萬兩銀子的田地,如今他想買回去怕是很難。
買下這塊地的是武安侯的公子王全,他在京城的地產可不少,全都是以低價買入缺錢公子哥出手的田地。
一想到這么大一片地只賣了那么點銀子,欣兒的心就滴血,觸景生情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這可都是殿下的產業(yè),也是德妃娘娘留給殿下的。
可她沒能幫殿下守好,自責和內疚讓她很不好受。
李明遠拉起欣兒的手,笑道:“欣兒姐不要難過,我會把曾經失去的東西,連本帶利拿回來。”
“嗯,我相信殿下肯定能做到。”
欣兒抹了抹眼淚,露出一抹笑容。
這些年真的苦了她了,若不是遭受太多的委屈,又何至于只是看到被賣掉的地就傷心落淚。
如今自己雖然不想當太子,但也必須發(fā)展壯大勢力,否則根本沒有話語權,他所想的一切都是笑話。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再讓欣兒受委屈。
“求求你們行行好,再寬限幾日吧!”
“欠下的地租,我一定想辦法還上,不要拔我的菜苗?。 ?p> “我家男人幾個月前傷了腰,沒法下地干活,這塊菜地就是我們的命根子……”
突然,遠處傳來了女人凄厲的聲音。
李明遠和欣兒循聲走去,發(fā)現(xiàn)山腳下的一塊田地里,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正給穿著青衣的男人下跪。
田地里散亂丟棄著剛拔掉的菜苗,應該就是這個青衣男人命人干的。
兩個奴仆裝扮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將菜苗拔掉,還在地上踩上幾腳,那青菜苗顯然已經無法再栽種。
“沒錢不知道去賣?我看你也有幾分姿色,若是讓小爺開心了,我倒是可以寬限你幾天?!鼻嘁履腥艘荒樢Γ焓窒肴ッD人的臉。
誰知婦人性格剛烈,竟是一口咬了上去。
“啊”
驚叫一聲,青衣男人啪地一巴掌將婦人打倒在地。
婦人清秀的面龐頓時高高腫起,嘴角的血液觸目驚心。
“不要打我娘!”
一個半大的孩童護著婦人,哪怕眼里滿是驚恐,但還是倔強地擋在母親身前,爹爹說過他已經是男子漢了。
所以,他要好好保護娘親。
那青衣男人看了眼被咬的手,眼神一冷,一腳踹開孩童,揪起婦人的頭發(fā),揚起手就要再次打下去。
然而,他還打下去,一只大腳便印在了他的臉上。
“噗”地一聲,青衣男人被大腳踹飛,一頭栽進旁邊的水田里。
在一旁拔菜苗的兩個奴仆見此情形,直接沖了過來,揚起手里的木棍,就要對行兇的人動手。
可惜,兩人還未到近前,便被一只大手抓住腦門提了起來,然后猛地一丟直接在水田里來了個倒栽蔥。
“大姐,你沒事吧!”
欣兒將孩童抱起放到婦人身邊,又為婦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婦人面如死灰,眼神無光,顯然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的希望,唯有看到自己孩子的時候才會露出心疼的表情。
“娘,疼嗎?”
孩童摸著婦人腫起的臉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但他很堅強,硬是沒有哭出來,看得讓人心疼。
欣兒咬著嘴唇自責不已,如果不是殿下賣了田地,他們也不至于受到這樣的虐待,這都是她的錯。
“我可是侯府的人,你打了我就是挑釁武安侯……”
青衣男人從田里爬起,像個水猴子一樣,但表情卻充滿狠毒。
惹了侯府的人,眼前的這個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李明遠眼皮一抬,一臉平靜道:“掌嘴!”
“是!”
高俅嚇了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殿下這般模樣。
拎起那青衣男人,啪啪幾耳刮子便把他扇成了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