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脫桎梏,狗男女以命償
春枝將準(zhǔn)備好的原主生前的衣物捧出,朝著長仙城的方向擺在木堆之上,后又潑了幾魂酒上去。
善柔拿過火折子,將它們點(diǎn)燃,最后將那張臉皮和斷骨,放進(jìn)了大火之中。
‘善柔’我借用了你的身軀,善家和外祖母我定會守護(hù)好。
如今我能還你的,只有這張臉皮和斷骨。玉莊是你殞命的地方,若有冤魂怨魄,過了今日便散吧!
‘咚咚咚’她跪在火堆前,磕了三個(gè)響頭,后起身看向在場的人。
“諸位今日為鑒,藥引與圣女之說如今已破。本屬于我身體的骨、血、皮皆已毀。所謂‘長生藥引’之事,至此結(jié)束。望諸位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傳于江湖族派間。善柔在此謝過?!?p> 面色臘黃,身型瘦弱的她,此時(shí)在眾人眼中卻像是光芒映照之下的沉靜水面,不動亦晃人眼眸。
魄歸最先打破沉靜。
“姑娘放心,我等定會將今日事,如實(shí)講與他人聽?!?p> “我們會如實(shí)相傳的...”
“姑娘放心...”
善柔心中大石落下,目光看向秦逸。
秦逸回以微笑,大聲道:“拿罪狀來?!?p> 一分罪狀先遞到善潔面前。
秦逸:“簽字畫押,是死是活西亁律法自會給絕斷!”
善潔看著那罪狀紙,在原地呆傻片刻,摁上了手印。
玉成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見善潔認(rèn)罪,他竟大笑起來。
善潔呆呆看向他,忽然間眼露兇光,撿起地上的劍發(fā)瘋一般刺進(jìn)玉成胸膛。
玉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若不是你,我怎會成為幫兇。你不但騙我,還與我娘......你該死、該死!”
話落她拔出劍,血像翻滾的水從玉成的胸膛汩汩冒出,他通紅的眼瞪著天,漸漸斷了呼吸。
一切來得太突然,場中之人全被震住。
玉牡丹正要沖上前,善潔一劍割破了自己的咽喉,血濺一地。
善柔看著血泊中的玉成與善潔,心中并無快意,只有無盡凄涼。
仇人已付出代價(jià),卻無法償還善柔慘死的過往。
春枝將她扶至一旁休息。
秦逸對著人群中一男子拱手行禮。
“勞煩先生將今日之事,稟報(bào)給賀知州。物證稍后我會派人送去府衙?!?p> “將軍放心,事情來龍去脈我已做好錄供。回長仙城呈于知州大人即可。人證物證口供皆齊,善大小姐日后可安安心心與將軍過日子了。在下就此別過?!痹捖涿藢⒂癯膳c善潔的尸體搬走,同時(shí)架著玉牡丹及玉媚離開了。
各大族、派至此才明白秦逸要玉成與善潔給善柔的交代,是何模樣的。
眾人紛紛離場,空曠的馬場內(nèi),只留下一地亂斗的痕跡。
善柔有些恍惚,秦逸揉亂了她的額前發(fā)。
“別發(fā)愣了天色不早,我們回家?!?p> 秦逸扶著善柔走出玉莊。卻見得貪婪之心未死的魂回,去而復(fù)返。
“將軍請留步!”
“何事?”秦逸語氣十分不好。
魂回看著善柔:“敢問姑娘,這醫(yī)修羅在何處?”
善柔看他一眼不說話,由著秦逸將她抱上馬車。
魂回未得到答案,心不死的守在原地不走。
秦逸冷漠又威嚴(yán)的聲音自車內(nèi)傳出:“好狗不擋道?!?p> 魂回看著長長的將士隊(duì)伍,擰著眉退開去,直到馬車從視線消失,才收回陰惻惻的目光。
嘚啵嘚啵的馬蹄聲,讓善柔想起剛魂穿過來時(shí),便是這聲音喚醒了她。
再后來是坐著秦逸給她準(zhǔn)備的馬車,去小院中養(yǎng)傷。那時(shí)他還說此生不往。想到這里,她不自主的笑了。
他若是知道她就是雪地里的女人,會怎樣?
要不要告訴他?
“想什么?”秦逸問道。
善柔回神,還是別告訴他。這么座大靠山,眼下可千萬不能弄丟了。
“今日的事,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處理的是家事,并非江湖與道門之事。有府衙的人在場作證,一切都在西亁律法之內(nèi)進(jìn)行。即便將來真有麻煩,也沒什么好怕的?!?p> 他秦逸十三歲便跟隨父親四處征戰(zhàn),所遇到的從不是麻煩,而是一次次的,無數(shù)戰(zhàn)士的性命之憂,他皆未怕過,江湖算什么?邪魔歪道的道門,又算什么?
善柔咬著唇?jīng)]接話。
秦逸靠近她輕聲道:“怎么擔(dān)心我?”
善柔抬頭就墜入他明亮亮的眼神之中。心咚個(gè)不停,今日的秦逸已經(jīng)讓她的心防土崩瓦解好幾回了。
“你堂堂戰(zhàn)神,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彼励喿幼煊病?p> 秦逸笑了。
“你知道戰(zhàn)士出征,最希望家人如何嗎?”
“如何?”
“如你這般沒心沒肺?!?p> “你這是在罵我?”
“戰(zhàn)士出征若家人哭啼,心中必牽掛擔(dān)憂。心中有牽掛,戰(zhàn)場殺敵便有所顧忌,會更怕死,殺敵便失了無畏生死之勇。而戰(zhàn)場之上,勇敢無畏的人才更容易活下來?!?p> 秦逸語氣穩(wěn)沉,雙眼堅(jiān)定的看著前方。仿佛此時(shí)他就將踏馬出征一般。
善柔看著他眼中的光芒,仿佛看見戰(zhàn)士征戰(zhàn)沙場的悲壯畫面。他已征戰(zhàn)十多年...定是看過太多這樣的分別吧!
“我不想給你日后戰(zhàn)場殺敵埋下隱患?!?p> 秦逸輕笑出聲,所以她明明是擔(dān)心他的。
夕陽紅著臉掛在天邊,車廂內(nèi)善柔沉沉睡去。秦逸看著她的臉龐,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
——
京都玉昭王府,蕭南啟正在院中逗弄鳥兒。
“主子?!?p> “說!”
“屬下查到近日醫(yī)修羅的名聲,在江湖中傳開,但仍無人知曉她是何人,來自何處?!?p> “難道此人上天了不成,繼續(xù)查。”
“是?!?p> “還有秦逸出京都后,去了哪里?”
“秦將軍去了無雙城的玉莊。對了,主子秦將軍未婚妻,也曾被醫(yī)修羅救治過?!?p> “秦逸未婚妻,被醫(yī)修羅救過?”
“是的,我們的人親耳所聽?!?p> 蕭南啟‘呵呵’笑了兩聲:“秦逸啊秦逸,我跟你還真是緣份不淺吶!去查他未婚妻的身份,事無俱細(xì)都要查。”
“屬下這就去辦?!?p> ——
清早,仙凝與柳惜月一同走出明月樓。
仙凝:“為何不昨日走?”
柳惜月面色冷冷的:“怎么你想看秦逸與善柔,舉案齊眉的模樣?”
仙凝咬唇,她怎么可能想看,她只相沖上去手撕善柔。
“自然是不想?!?p> 柳惜月沒再搭話,先一步上馬車。仙凝緊跟著也上了馬車。
仙凝看著柳惜月:“你當(dāng)真不喜歡秦逸?”
柳惜月挑眉看向她:“你覺得呢?”
仙凝一直覺得柳惜月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
“秦逸可是西亁女子的夢,你竟然不喜歡?為何?”
“你不用再試探,我不喜歡秦逸,時(shí)候到了,我自會回月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