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看著眼前穿著新嫁衣的大小姐,笑是那般的好看,翠竹動動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聽到小丫鬟道秦媽媽來啦,趕忙出去迎接。
秦媽媽看著眼前花兒一樣的女兒笑開了嘴:“大小姐一定是最美麗的新嫁娘了?!闭f著上下大量了一番,錦衣坊的手藝真是不錯。
夏樂尋眼里閃亮亮的,她一直就覺得古代大紅色的鳳冠霞帔比現(xiàn)代純白的婚紗要好看多了,奶奶知道后還為她親手繡了嫁衣,漂亮極了,就等她結(jié)婚時穿,誰知道她都二十七了還是母胎單身。
夏樂尋很生氣,自己長得不說美若天仙也算是鶴立雞群,是怎么在男人滿地跑的軍隊里單身到死的?
簡直想不通!
秦媽媽看著大小姐好像突然被雷劈的小樹一樣蔫了,還以為她累了,怕她又在床上躺個七八天,趕忙將手里的嫁妝單子遞上去,“這是老夫人給大小姐擬的嫁妝單子,請大小姐過目?!?p> 夏樂尋打開厚厚的嫁妝單子,隨意一瞥便覺得非常漲知識,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應(yīng)有盡有,田莊商鋪宅子也不少,更是把所有御賜的東西都寫進去了,從現(xiàn)在帶的首飾衣服到孩子的紙尿褲的布料再到她死后用的壽衣棺材板都有--老太太,你還記得我只能活半年嗎?
雖然我一年半載內(nèi)不打算死遁,你這些東西瞎不了,但我早晚都要走的,你就不怕這些東西白送給了宣王府?還是這段時間真的跟她處出了祖孫情誼?
夏樂尋陷入沉默。
秦媽媽笑道:“大小姐可還滿意?”
夏樂尋木木點頭,何止是滿意,我都當(dāng)真想給夏老夫人當(dāng)孫子,哦不,當(dāng)孫女--這家里是有金礦啊!
秦媽媽樂呵呵:“那老奴就先回去了?!?p> 翠竹送秦媽媽出去,回來看著沉默的大小姐,心里一團亂麻,這究竟怎么回事?難道將先夫人的陪嫁都還給了大小姐不成?
青山院里,安氏看著嫁妝單子,很想去壽安堂問夏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知道的以為國公府嫁女,不知道的以為公主和親呢!
趙媽媽勸道:“夫人想想前些日子宣王府送來的聘禮,比當(dāng)年宣王世子成親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大小姐的嫁妝太少,魏國公府的臉上怎么能好看?”趙媽媽想起宣王府世子來下聘時堆的滿院的聘禮,心里嘆氣,老夫人也是不得已。
安氏心里冷笑不止,從宋氏的嫁妝里出了六成,余下四成都是出自魏國公府公庫,還當(dāng)老夫人多看重那個小賤人,不照樣沒出一分錢?也不知道老夫人抓著自己和宋氏的嫁妝準(zhǔn)備留給誰,難不成帶到地下去?
趙媽媽見安氏還有心思想別的,趕緊提醒道,“夫人啊,大小姐嫁妝單子上的花瓶字畫有些都被當(dāng)了,您看怎么辦?”
老夫人定是故意的,安氏咬牙,“還能怎么辦?拿錢去贖!”
趙媽媽腦門冒汗,“前兒奴婢去贖過了,吉羽閣要價太黑心了,比市面高了三成,那就要多花兩千兩銀子!”這么多錢,誰敢做主,誰舍得,“要不然買些贗品?”
“不行”,安氏一口否決,“老夫人對小賤人的嫁妝極為上心,專門請了人查看,豈能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安氏灌了一杯茶敗火,“兩千兩就兩千兩吧,趕緊整好,把那小賤人送走才是。”
趙媽媽應(yīng)聲離去。
夏芳菲滿腦子都是夏老夫人給夏樂尋擬的嫁妝單子,比其他國公府嫡女的嫁妝都要豐厚一些,又有宋氏的六成嫁妝,已經(jīng)能讓夏樂尋出盡風(fēng)頭了,誰知宣王府竟下了那么最多的聘禮,讓祖母追加了許多,這一切歸根究底是因為宣王府。
哪怕夏樂尋要嫁給一個廢人,祖母都安排的如此妥當(dāng),權(quán)勢果真是好東西,夏芳菲站在門口,看著熱鬧非凡、滿目喜慶的魏國公府,雙手握拳發(fā)誓:她一定要嫁給這世上最有權(quán)勢的男子!
七月初七七巧節(jié),傳說這一晚喜鵲在銀河上搭橋讓牛郎、織女在橋上相會,盛京城的百姓不知道牛郎織女能不能相會,只知道今天魏國公府大小姐和潁川郡王顧烈是定要相會的。
長樂園里,慕靈卉在安氏‘成婚禮節(jié)太繁瑣大姐兒身子弱禮節(jié)能免就免否則突然暈倒了沒辦法解釋’的方針下安然睡到日上三竿,才在翠竹等人的伺候下起身沐浴、梳妝打扮。
魏國公府權(quán)勢正盛,宣王府皇親貴胄,盛京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人家,無論私底下怎么想的,都派出了最優(yōu)秀的子弟和當(dāng)家夫人前去慶賀,且分的也很是均勻,你來了魏國公府,那我就去宣王府。
反正兩家是姻親,都一樣,都一樣。
前廳內(nèi),安氏忙的腳不沾地,帶著夏芳菲照應(yīng)一眾女眷,夏芳菲心不甘情不愿,卻也知道這是露臉的好機會,打起精神招呼客人,處事得當(dāng)進退有度,很是受到眾位當(dāng)家夫人好評,結(jié)識好幾位手帕交。
夏老夫人培訓(xùn)班,進步的班,可靠的班。
夏樂尋打扮妥當(dāng),在一眾婆子丫鬟緊張不已的目光中,晃晃悠悠來到正廳,拜別父母親人。
正廳內(nèi),夏老夫人、魏國公端坐在椅子上,案幾上擺放著夏樂尋母親宋氏的靈位,夏樂尋接著蓋頭遮掩飛快的別了安氏一眼,見她臉色心中大爽,這就是妾室扶正的下場--一日為妾,終身為妾。
榮華富貴雖然好,忍字頭上一把刀。
嘶,看著都疼。
安氏氣的臉色發(fā)青,夏芳菲也臉色不好,可母女二人也不敢大吵大鬧,只能強顏歡笑。
感覺若有若無的視線飄來,夏老夫人和魏國公的臉色也不好,可他們實在擔(dān)心夏樂尋當(dāng)場來一句‘祖母/父親,母親的靈位呢?難道要讓安姨娘代母親與我送別,女兒不孝’之類的話,與其到時丟盡臉面不如主動出擊,還能得一個念舊的美名。
早知道就不教她《女則》《女誡》了!
至于安氏母女,只能委屈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