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如此!”
回過神來的天一,轉(zhuǎn)頭見到?jīng)_虛那茫然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氣苦。
其實這徒弟也不差,只是見過那華山黃不麟的天資手段后...
唉...不說也罷!
搖了搖頭,天一真人才緩緩解釋:
“少林怕是沒有多的絕頂了!”
見沖虛要開口詢問,他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為師一直奇怪,少林此次的手筆為何如此粗暴,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文載急了!”
“除了寧清羽和黃不麟,華山還有個老邁的棄云一,連續(xù)三代都出絕頂,華山盛起之勢已不可擋,再加上一個已有兩年未顯的風(fēng)清揚?!?p> “少林這是怕了?。∷阅谴舜巍断忍旃Α分?,沒有當(dāng)年《葵花寶典》那般了無痕跡。文載怕是也不會想到,到那小子直接就打上了門,將少林的底牌都給給掀了!”
“黃不麟那小子雖入了絕頂,但怎么說都是江湖后輩,那少林竟只出了幾個一流高手試探之后,文載便親自下場,之前都沒留意,現(xiàn)在想來,少林這是沒人了啊!”
“也不知魔教那邊有沒有明眼人,不過就算沒看出來,此時的華山也有了防備,魔教真要攻打華山,怕是會吃大虧!然后...便輪到華山對少林下手了!”
經(jīng)過天一真人的深入解釋后,沖虛才恍然大悟,看向師父的眼中流露出崇敬之色。
“那華山不會大舉攻擊少林吧?”
“當(dāng)然不會!真要如此,華山那是自絕于武林。前番為師在華山試探過寧清羽,你仔細琢磨琢磨便明白了?!?p> ......
華山玉女峰.有所不為軒.主院書房
“本座接到消息,魔教已準備集結(jié)人手。”
書房內(nèi),寧清羽端坐案后,黃麟和岳不群立于案前兩側(cè)。
“掌門,到時候不麟帶人去截殺一番!”
他可是憋壞了,在少林不好下殺手,干干魔教中人沒問題吧?
“先看看再說,魔教此次,不一定會來我華山!”
寧清羽的話讓黃麟有些摸不著腦。
魔教不來華山搶《先天功》,難不成還會跑去少林搶《易經(jīng)筋》?
另一邊的岳不群也不太明白,不過他此時只帶了耳朵,不好開口詢問。
好在黃麟幫他問了。
“掌門的意思是?”
“本座得到情報,那魔教此次不說定會去摸摸少林的虎須!”
寧清羽下巴稍抬,臉帶笑意,摸著胡須一嘴的幸災(zāi)樂禍。
“?。俊?p> 黃麟和岳不群齊齊詫異。
魔教這是瘋了?
“還多虧了不麟,讓本座得知了少林虛實!”
寧清羽欣慰的向著黃麟,這家伙,要是不飛升,說不得真能像天一所說,能保華山數(shù)十年!
“呃...掌門,弟子不明白?!?p> 黃麟臉上大寫的懵字,魔教為什么可能會去打少林?他又怎么讓掌寧清羽知道少林虛實了?
沒做什么啊?當(dāng)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寧清羽見狀,笑容凝固,手搭在胡子上也不動了,怔怔的望著黃麟。
是本座想多了?這家伙就只是腦袋發(fā)熱,一時沖動?
不由疑惑的開口問道:
“不麟,你試劍少林,不是在試探他們?”
岳不群腦中瘋狂轉(zhuǎn)動,試探什么?當(dāng)中還有什么深意不成?
“試探他們做什么?弟子就是得知《先天功》這事后,想去踩踩他們的臉面警告一番,順便吸引少林的注意力,省得弟子散布的流言提前暴露?!?p> 黃麟一臉古怪的看著寧清羽。
這是腦補出啥東西了?
“你在少林時,他們上了幾個一流后,文載就親自出手了,你就沒點疑問?”
“呃...這里頭有什么說法嗎?”
不僅黃麟不明白,岳不群也好奇得看著寧清羽,等他解釋。
寧清羽默然無語,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也怪這黃不麟,平時讓人驚訝的地方太多,他不得不多想!
隨即搖頭輕笑一聲,才反問道:
“若是有人來我華山挑戰(zhàn),本座會隨意出手嗎?”
此話如一道閃電般擊中黃麟,不由脫口道:
“掌門是說,少林沒有多的絕頂了?所以那文載才會親自下場和弟子比試?”
隨后他便低著頭,在書房內(nèi)來回渡步,捏著下巴喃喃自語:
“這樣說來,少林只有一個文載是即時戰(zhàn)力了,假如魔教得知此事,又知道了《先天功》是少林散布的謠言,所以才有可能去打少林?!?p> “可魔教怎么可能會知道其中詳情?除非......”
想到這,黃麟倏得轉(zhuǎn)身看向?qū)幥逵穑种噶酥笘|北方向,不太確定的問道:
“掌門和那邊?”
岳不群腦子轉(zhuǎn)得很快,轉(zhuǎn)瞬便想了個通透,眼中不由得精光四射。
當(dāng)掌門,和做弟子果真不一樣!連魔教都可以勾結(jié)!
“隨手為之罷了,他們?nèi)ゴ蛏倭肿詈?,真要頭鐵來我華山,哼哼!”
寧清羽一臉冷笑。
黃麟臉上滿是贊嘆:乖乖,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寧掌門,你竟然也勾結(jié)魔教了??!
“行了,魔教那邊還是得盯著,以防萬一,你們最近都別出山游歷了,在山里隨時待命!”
“是!”
......
自市面上流言四起后,各地寺廟便處于緊張狀態(tài)。
某些寺廟的一些不為人知之事,更是早早歇手。
當(dāng)朝皇帝親自下令徹查京城保國寺,沒幾天,便被西廠之人拷問出詳情。
卷宗多達近二十箱,經(jīng)年累月下來,受害婦人竟有近千之多!
其中甚至有三品大員的家眷!
禮部右侍郎當(dāng)廷昏厥,其同僚各個義憤。
朱見深罕見的大發(fā)雷霆。
當(dāng)天,京城緹騎四出。
朱見深嚴令各地衙門協(xié)助西廠審理周邊寺廟淫穢、及私藏朝廷欽犯之事。
一時間,各地寺廟皆盡風(fēng)聲鶴唳。
少林寺,大雄寶殿
“方丈,西廠提督汪直已到滎陽,派人前來告知,明日正午上我少林。”
“阿彌陀佛...可有說因何而來?”
文載一臉愁苦。
難辦了!
江湖上的事,他并不擔(dān)心,可如今朝廷插手,可能會搞得整個佛門動蕩。
少林寺一向戒律森嚴,他自信不會有什么淫穢之事,可那朝廷欽犯...
“回方丈,來人沒說,只是說奉皇命前來?!?p> “阿彌陀佛,文玄?!?p> 文載轉(zhuǎn)頭叫向戒律院首座。
“文玄在!”
盤坐于左側(cè)的一位臉像威嚴的僧人,行了個單掌禮。
“去告知文通、文運、文空......方濟、方能等人,這幾天莫要離寺?!?p> 文載一連說了十四個名字。
“方丈,真到了如此地步?”
文玄眼中不忍,不由開口問道。
“昨日因,今日果,他日種種...唉...阿彌陀佛?!?p> 見文載決心已定,文玄也只得唱了聲佛號,起身離去。
“方證?!?p> “弟子在?!?p> “讓知客院以欽差規(guī)格準備好一應(yīng)接待之事?!?p> “是!”
...
次日,巳時剛過,文載便已攜少林眾首座在山門處等候。
此時正值酷暑,眾僧都有內(nèi)力在身,倒還無妨。
可慘了那知客院的迎客僧,被曬得滿頭大汗。
遠遠望去,一片光頭在日光下閃閃發(fā)亮。
午時三刻,少林寺的一眾僧人便見到山下有蹄聲傳來,隱有旌旗飄蕩。
汪直帶人到達少林山門時,剛好正午!
“阿彌陀佛,少林文載,攜寺內(nèi)眾僧,見過汪大人?!?p> 文載雙手合什上前一步,當(dāng)先行了一佛禮。
身后眾人齊唱佛號。
“有勞文載大師久候,本督奉命前來少林查探,望大師配合,莫鬧得大家臉上不愉快?!?p> 汪直也不下馬,就那樣坐在馬上直接開口,隱帶威脅。
“少林豈敢抗命,大人請!”
文載見他這姿態(tài),便知來者不善,不由雙眼微合,臉色愈發(fā)愁苦。
汪直沒理會文載的邀請,而是身體微仰的騎在馬上,拿著馬鞭在手上輕輕拍打,一邊的嘴角翹了翹,盯著文載看了半響,才說道:
“本督就不進去了,大師先看看這份名單吧?!?p> 這話說完,旁邊便有人從懷中掏出一本折子,手一揮,那折子直射文載。
文載已有猜測,輕描淡寫的將其接下后,低眉嘆了一聲,才將其打開。
“文通,男,原名沈堂,生于永樂十九年,湖廣武昌府人士。景泰二年四月,與江夏劉府門房口角,是夜,沈堂夜闖劉府,將其滿門上下二十三口屠盡。當(dāng)?shù)匮米凡度掠杏啵浜蟛恢??!?p> “文運,男,原名趙歡,陜西漢中府人士,生于......”
“文法......”
“文空.....”
文載越看越驚,額頭竟有汗珠隱現(xiàn)。
這折子上所載,與寺中所錄分毫不差,甚至更為詳細。除了他早前所報的十四人外,還有不少已經(jīng)圓寂的少林僧人也在其上。
汪直高坐于馬上,見差不多了,便淡淡開口說道:
“大師,將人都帶出來吧,大明歷代先皇都對少林封賞有加,莫要讓汪某折了少林顏面!”
“大人,這些人都已出家為僧,常年青燈為伴,苦修佛經(jīng)懺悔過往,非要...”
聽到此處,汪直雙眼怒睜,身體微微前傾直視文載,低沉的開口說道:
“出家了,就不是大明百姓了?就不用受罰了?是你少林寺規(guī)大,還是我大明國法大?”
說到此處,他身體又向后仰了仰,才接著道:
“還是說,你這少林,不是我大明的少林?”
“嗯?”
話音剛落,左右俱踏進一步,頗有動手之勢。
“阿彌陀佛?!?p> 文載呆立半響,才閉目將折子遞給身側(cè)的文玄,之后雙手合什念了聲佛號,身影竟頗顯凄涼。
那文玄拿著折子欲言又止,最終嘆息一聲,一臉悲憤的轉(zhuǎn)身上山而去。
細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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