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異域

　　“他醒啦！他醒啦！葵兒姐姐，蘇蒙哥哥醒啦！”小楠開心的喊道。

　　其實葵兒就陪在昏迷的蘇蒙身邊，只是此時正打著瞌睡。小楠的叫喊讓她立刻握緊了蘇蒙的手：“蘇蒙，親愛的，你聽得到嗎？小楠，麻煩你去教一下弗爾森醫(yī)師?！?p>　　小楠嗯了一聲，就大叫著跑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人就都知道蘇蒙已經(jīng)醒過來了。

　　“葵兒，是你嗎？”他的手下意識的更加用力。

　　“是我，我在這兒！”葵兒激動的握緊蘇蒙的手。

　　“你的？”

　　“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彼悴裂蹨I便點著頭。

　　“我們的兒子呢？”

　　“弗爾森醫(yī)師說孩子很好。”葵兒輕撫著自己的大肚子說。

　　蘇蒙看著愛妻隆起的腹部，想伸手去摸。但是疼痛讓人動彈不得。他看向天空，但是光亮卻讓他睜不開眼睛。“我在哪？”蘇蒙瞇著眼睛問道。雖然他的意識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但他腦袋還是眩暈得厲害。

　　“我們在……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總之，你現(xiàn)在還不用在意這些，安心養(yǎng)傷就好。”

　　“傷？我哪里受傷了？”蘇蒙有些糊涂的想起身查看，但換來的卻是渾身的酸痛與右眼的灼燒。他下意識的向右眼摸去，胳膊卻抬不起來。他這才意識到：『我的右眼……睜不開了……身體，身體好像也還動不了…啊，疼疼疼！』

　　“你…終于醒了…太好了……”葵兒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

　　蘇蒙也能模糊的感覺到許多人都興高采烈圍了過來?！澳銈冎档眠@么激動嗎？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大概…有20天了吧。也許一個月？我也不太清楚…這里的天一直亮著，但卻沒有太陽。我們只能從自己憑自己的感覺和吃飯的次數(shù)來估算時間。小楠，去給他拿點湯來。”

　　『20天！』蘇蒙聽出來這是弗爾森醫(yī)師的聲音。

　　“你斷了三根肋骨，右臂有灼傷和嚴重的瘀血，然后就是一直高燒昏迷。”

　　“我的右眼，怎么了？”

　　弗爾森醫(yī)師用手在蘇蒙的右眼前晃了晃。“大概是中了魔血的毒，眼球一直是通紅的。如果你右眼看不到東西的話，怕就……”

　　『我的先祖呀，我瞎了一只眼！』

　　“哦，他醒了！我們的英雄他真的醒了！感謝先祖！”奧利特匆匆忙忙的擠開人群湊了上來。

　　“大師兄？”蘇蒙有點疑惑，因為大師兄奧利特從沒對他——確切的說是他們五個“火隼”露出過如此喜笑顏開的表情。

　　“許多人都擔心你再也醒不過來了！甚至還曾有人提議說將你仍在半路上。好在被我阻止了！加祖爾慈悲，沒有讓你去見先祖?zhèn)儭！?p>　　周圍的人對奧利特的舉止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雖然我們現(xiàn)在處境堪憂，但是你醒了終究是個好消息！”他轉(zhuǎn)向眾人，“大家說是不是！好了，蘇蒙醒了，但是他還需要休息。大家也需要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散了！散了！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奧利特帶來的幾個人開始驅(qū)散人群。圍著的人雖然并不情愿，但還是離開了。

　　奧利特湊近蘇蒙壓低聲音說：“蘇蒙，你知道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來，快點告訴我吧?！?p>　　“離開這里？……我們在哪？”

　　“在哪？我的胡子啊。我寧愿不知道這個鬼地方究竟是哪！這里到處都是惡魔！那名惡魔人類在臨死前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我…我不知道……”

　　“或是說，你做了什么？”奧利特再次試探性的問。

　　“我…我也不知道……”

　　“哈，都不知道？真的？”奧利特打量了蘇蒙一會兒，“看來是真的。我早就說過，他不一定知道答案。這更不可能是他干的，他也不可能有這種力量。這下好了，還不如早按我的計劃去做！”

　　“你不要這么大聲嚷嚷！”羅戴德會長制止道?！疤K蒙，在你殺死那個混沌大酋長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你還記得嗎？那個大酋長在最后是否說了些什么，比如咒語？”羅戴德會長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發(fā)生了什么？”蘇蒙皺緊眉頭使勁思索著，“好像…沒有…我真的不太清楚……那家伙應該只是在狂叫，并不像是在念咒……我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就拼盡全力刺過去一劍……然后，然后是一陣光…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吧，我就說過！他醒了也于事無補！”奧利特再次抱怨道，“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有這種幻想！”

　　“可他畢竟殺死了那個惡魔人類，他是我們的英雄?！?p>　　“英雄？英雄又怎樣？殺死了那個惡魔人類又怎么樣？我們落到這個滿是惡魔的地方還不是必死無疑？！說不定不殺死那個惡魔人類反倒有逃出去的機會?，F(xiàn)在可好，我們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們該怎么辦？”

　　“等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蘇蒙疑惑的問。

　　“??？我的胡子啊～我沒時間在這里耽擱了。我得去想想怎么向大家解釋這件事！請葛朗尼賜予我智慧！看來只能按照我的方案試一試了?！闭f完，奧利特沒好氣的走開了。

　　“這是…怎么回事？”蘇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畢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現(xiàn)在……呃，該從哪說起呢？”羅戴德有些猶豫，“哦，蘇蒙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瓦拉婭慈悲。瞧，你媳婦已經(jīng)把湯端來半天了。趕快吃點吧。我之后再跟你說?！?p>　　蘇蒙看得出老會長窘迫的神色。他也能察覺到周圍環(huán)境明顯的異樣。天空是藍色的，但并不是正常的藍色，它似乎本身自己就發(fā)著光，而且經(jīng)?？梢钥吹饺绮ɡ税愕母魃€條。天空上沒有云，看不見星星，也沒找到太陽，一切都顯得那么的詭異。遠處有飄在空中的小島，巨大的有色水晶鑲嵌在聳立的巖壁上，每當光線變換都讓山形的輪廓產(chǎn)生變化。那邊那顆似是樹的東西，似乎是在兀自的扭動著……而越仔細觀察，難以理解的異常事物也越發(fā)的難以用語言形容……

　　蘇蒙沒有看到惡魔，但他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即便是沒有在夢中知曉答案，只要見到這里的矮人們都能意識到——這里就是混沌魔域——一片屬于惡魔而并不存在于凡世的領(lǐng)域。

　　“混沌魔域”這個原本只是古稀學者們在回答“惡魔來自何處”時創(chuàng)造的詞匯，如今真真切切的擺在他的面前。學者們對這個地方并沒有進行過任何描述，因為沒有矮人來到過這里，甚至連想象都不敢……

　　或是說，從來沒有矮人從這里出去過……

　　這個事實讓蘇蒙神情黯然，以至于對葵兒伸到嘴邊的湯勺都遲遲沒有反應。

　　“哦，抱歉。我走神了?！碧K蒙喝下一口湯。然而食物下肚之后，他卻感覺身體有一種麻癢的灼燒感?！斑@湯是…怎么回事？這里……這里怎么會有湯？”

　　葵兒的眼神驚了一下，小心的回答說：“這湯味道是不是有些怪？”

　　“不……我的意思是，對，但不止是味道怪……而且，在混沌…在這種地方，怎么會有湯呢？”蘇蒙的腦海中突然顯現(xiàn)出一些讓他不寒而栗的想法。他看到旁邊的傷員也在喝著同樣的湯。那就說明他并不是在被區(qū)別對待，眼前的愛妻應該也并不是變化魔幻化而成的……亦或是，他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奸奇制造的幻象？這湯里究竟是什么？然而疼痛與僵硬讓他無法挪動身體。

　　“你別緊張。這個沒關(guān)系的……我們也吃這個好些日子了，沒問題的。”葵兒有些緊張的回答道，“我們…早就沒吃的了…所以，所以就只能就地取材。雖然這里的生物樣子都怪了些。但似乎還是可以吃的……大家開始時也都不習慣，有些人一開始也不打算吃……但是弗爾森醫(yī)師、諾貝克會長、還有你師父巴德尼大師他們都說沒問題的。之后大家吃了也的確沒事。只是…味道…只要你不要去想像它們的樣子，你就不會感覺味道很奇怪了?！笨麅耗樕蠑D出溫柔的笑容。

　　聽了這話蘇蒙有些錯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實際上他腦子里一團漿糊，什么都無法思考。也許他在試圖想像這鍋湯在活著的時候究竟是怎樣一種樣貌，但另一個念頭阻止了他，畢竟他不太敢想像這只混沌生物的樣子——你不可能想像出一只無法想象的生物究竟是長得什么樣子。

　　“其實……其實在你昏迷期間，我已經(jīng)給你喂了很多這種湯了……”葵兒小心翼翼的說，“你需要吃東西，你需要恢復體力……來?！闭f完又盛了一勺喂給蘇蒙。

　　“稍等……稍……我還需要緩一下?！碧K蒙大口呼了幾口氣，“你剛才說‘師父’？師父陛下現(xiàn)在情況如何？已經(jīng)康復了嗎？”他試圖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陛下他……他受了傷……”

　　“我好得很！”正是巴德尼老國王的聲音。“女娃娃總是不懂事，我們矮人堅韌的很，蘇蒙也一樣。你看，他不是從大山低下又爬上來了嗎？唉～”老國王說著說著又有些中氣不足，但仍然竭力提高嗓門，“我這點傷就更算不得什么了?！?p>　　蘇蒙想起身，但終究還是失敗了。他看到師父被人用轎子抬了過來。雙腳裹著滿是血跡的紗布。師父的身形看上去依舊疲憊，但是精神似乎比之前在山洞里時好了不少。

　　“師父陛下，您的腳是？”蘇蒙想起在內(nèi)層交戰(zhàn)中，師父的雙腳被巨大的鐵砧壓住了。

　　巴德尼皺了皺眉?！耙粡埧诰蛦栃┎蛔屓烁吲d的事?！崩蠂跤謬@了口氣，故作堅強的說，“雙腳的腳掌都截掉了……”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沉默了一會兒?！艾F(xiàn)在該說說你的情況了?！?p>　　“是！我…我好像還不太動得了……”蘇蒙又試了試，但是身體只是用疼痛回應了他。

　　“唔～你還是多休養(yǎng)幾天吧。我聽說我們的屠魔英雄終于醒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吹侥銢]去見先祖，我就放心了……女娃娃，你是他的爐妻，可要細心的照顧他，也要好好照顧肚子里的孩子，這是作為爐妻的職責，知道嗎？……雖然我們已經(jīng)沒有壁爐了……”老國王話雖然說的很輕松，但顯然是心事重重。

　　蘇蒙又定睛觀察了一些老國王的侍從們——都是新人。老國王身旁站著也不再是鮑爾，而是他的兒子鮑克。這讓他回想起了鮑爾最后英勇犧牲的駭人場景。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起。

　　“師父，這里是……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糟糕，糟糕透了。不過，還好先祖慈悲，沒有帶走你……還好，沒帶走你……”老國王念叨著，“你繼續(xù)休息吧，養(yǎng)好精神。我們還有希望，還有希望，不是嗎？你休息吧?！?p>　　蘇蒙不敢再問，只能看著師父坐在轎子上轉(zhuǎn)身離開。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身邊每個人的異樣——在這個異樣的環(huán)境中，精神異樣似乎才是正常的，一切如常的話才是怪事。

　　在確定老國王遠去之后，葵兒湊到蘇蒙耳邊小聲說：“你千萬別在老國王陛下面前提到巴拉格殿下的事?！?p>　　“巴拉格殿下的事？什么事？”蘇蒙發(fā)覺自己醒來之后的確沒見過巴拉格殿下的身影。

　　“呃……巴拉格殿下他…不在了……”

　　“他死了！”蘇蒙驚呼道。

　　“噓～你小點聲！”葵兒趕緊拍了蘇蒙一下，“唔，巴拉格殿下還不一定是死了，他只是失蹤了而已?！?p>　　“失蹤？在這種地方……”在這種鬼地方失蹤怕是比死了更讓人擔心，蘇蒙對此心知肚明。

　　“不，不是在這里失蹤的。確切地說，巴拉格殿下可能根本就沒來到這里？”

　　“沒來到這里？……你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在你殺死那個怪物的時候，他就突然變成了光，所有人都被晃得睜不開眼睛。然后等我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確切的說是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這里了。對了，連剩下的那幾只怪物也被傳送到了這里。但是他們醒來之后好像也對這里很驚奇。見找不到他們的首領(lǐng)，沒再戰(zhàn)斗就跑遠了?！?p>　　蘇蒙試圖想象著那時的場景?！爸蟀l(fā)生了什么？”

　　“呦，小伙子，大英雄，感覺怎么樣？抱歉我們剛才正在忙著修理武具?！?p>　　“戈多師傅、睿克特，是你們來了?！碧K蒙感覺身上的酸痛已經(jīng)些許緩解，身體也可以些微活動了?！捌鋵嵨乙膊恢谰唧w的好壞，不過能醒過來終究是好事?！?p>　　“對，沒錯。你能這樣樂觀就好了。祖神一定會幫助我們的。當然作為祖神的優(yōu)秀子弟，蘇蒙，你也要出力才行?！?p>　　蘇蒙略微抬起僵硬的手臂，苦笑了一下：“這已經(jīng)是我現(xiàn)在的全力了?！?p>　　“沒關(guān)系，休息休息，休息休息就會好起來的。雖然我不應該在現(xiàn)在就說這些的。但是蘇蒙，你要清楚一點，你現(xiàn)在是大家心里的希望。你明白嗎？‘希望’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在我們矮人族看來并不具有價值，但它現(xiàn)在比施里普黃金【注15-1】還要珍貴。因為我們需要它，需要它變得看得見摸得著，那就是你?！?p>　　“我…不…不太明白?！?p>　　“哦，先祖在上，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是你殺死了那名惡魔酋長，而且使用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不是嗎？大家現(xiàn)在都把你視為英雄。當然，也有人認為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們才會來到這個噩夢之地的。有些人說自己來到這里后經(jīng)常做噩夢。其實我覺得在這里醒著的時候同樣像是在做噩夢！哦，跑題了。我們雖然來到了這里，但是沒有人知道怎么才能回去！有些人認為你知道回去的辦法……”

　　“不……我其實……”蘇蒙趕忙否認。

　　戈多制止了他的打斷。“也有很多人不認為你會知道離開的方法。但他們認為只要用相同的方式就能回到我們的世界?！?p>　　“相同的方式？”

　　“對。就是再殺死一只混沌大魔，再引發(fā)一次爆炸。但是奧利特并不贊同這個計劃。他認為只要穿過一道傳送門就可以回去。但這里多得是傳送門，哪一扇是回到我們那里的？在奧利特的帶領(lǐng)下我們盲目的試過一次，雖然沒能回去，索性也沒帶來什么太大的災難，但之后就不同了……他不知道這道門應該去哪里找！唉，再這么盲目的嘗試只會遇到災難。但奧利特始終堅持這種方法。畢竟他認為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能力擊殺一只混沌大魔。切，如果繼續(xù)損失偵查隊的話，早晚有一天就真的如此了！”戈多皺著眉頭說，然后他換上試探性的語氣問道，“不過，擊殺大魔這個提議確實也有些問題。比如在抗擊混沌的大戰(zhàn)爭期間，列位祖神和許多矮人英雄都曾有過擊殺大魔的記錄，但是并沒有出現(xiàn)過那種爆炸，也沒導致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至少我們從未聽說過曾經(jīng)有發(fā)生這種情況……因此，很多人——包括我在內(nèi)，都認為你才是關(guān)鍵……”

　　“我……？”蘇蒙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不知道這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

　　“對，也許只有你擊殺大魔——而且是用同樣的手段擊殺大魔，才能制造出相同的爆炸——帶我們離開這里?！?p>　　『難道真像他說的一樣？』蘇蒙尋思著老鐵匠所說的“同樣的手段”。

　　“而能做到這點的，只有你！”老矮人堅定的指了指他，“不過奧利特似乎并不喜歡這種……該怎么說呢，‘屬于你’的策略。所以他可能一點兒都不喜歡你醒來。畢竟之前你一直陷入昏迷，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F(xiàn)在你醒了，是時候嘗試一下新方案了！呵呵，蘇蒙，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那一招確實是開山裂地。有你在，我們肯定能輕松殺死一只大魔！”

　　“戈多師傅，”蘇蒙叫住老鐵匠，“其實…其實我也不能保證自己能用…能做出相同的事情。而且說我能擊殺大魔也太……那只是一次巧合，其實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辦到的……”

　　『你不需要用同樣的方式。你現(xiàn)在很強大了，自信一點兒！』腦海中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是那個年長者的聲音。

　　“你說什么？”戈多挑著眉頭看著他，那是一副失望但并不感到驚訝的表情。

　　“我……”蘇蒙被剛剛頭腦中的聲音所擾亂，“我感覺我還是需要先休息一下比較好……”

　　“唉，你剛醒我的確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但是對于我們而言，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大家的忍耐力都已經(jīng)接近極限了。你醒來之后民眾會變得更加焦急…或者說興奮。所以說沒多長時間了，也許是下頓飯之后，也許下次睡眠之后，奧利特應該就會再次召集會議，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崩翔F匠語重心長的說，“蘇蒙，你現(xiàn)在還是好好休息吧。但還有些話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話語已經(jīng)和以前不同了，你不再是一個小符文學徒，而是一個屠魔英雄。你的話語現(xiàn)在包含力量，更寄托著眾多人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已經(jīng)有不少人因為失去希望而發(fā)瘋了……所以你的話語一定要謹慎。尤其是面對奧利特的時候……現(xiàn)在這里他說了算，畢竟現(xiàn)在只有他可以運用符文鐵砧。雖說他的確幫我們贏得了不少戰(zhàn)斗，不過這家伙最近越來越囂張了，簡直快把自己當成國王了！唔…總之，現(xiàn)在隊伍的狀態(tài)有點復雜，大家的精神更是如此，所以那些會讓人失去希望的話，最好還是先別說了。明白嗎？愿瓦拉婭保佑你康復?！备甓嗯牧伺乃募绨?，示意讓他躺下休息。然后嘆了口氣，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時，一直在后面乖乖站著的?？颂刈呱锨皝?。“蘇蒙大哥，祝你早日康復。小楠現(xiàn)在可是你的忠實崇拜者。啊…她要是回來了，麻煩幫忙轉(zhuǎn)告她一聲，說我已經(jīng)來過了。就這樣……我還要去修理武具，雖然我們已經(jīng)盡量避免戰(zhàn)斗力，但是損耗依然大的嚇人。蘇蒙大哥你多休息，大嫂也是。我先走了，再見。麻煩幫我和小楠打個招呼。再見?！闭f完便跑開了。

　　“他倆吵架了？”蘇蒙下意識的問了一下身邊的愛妻。

　　葵兒輕笑了一下：“咱倆以前不也是一樣？”

　　蘇蒙也會心一笑，但他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回憶美好的過去了。他回憶著剛剛所有人說的話，包括那名神秘老者的聲音。不知不覺中，蘇蒙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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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小楠又一次在興奮的叫喊中向遠處跑去。

　　這一次，蘇蒙感到自己的身體輕松了不少。饑餓的感覺讓他不再深究葵兒端來的湯里究竟燉了些什么。他剛喝了一半，就看小楠帶著佛吉趕了過來。

　　“很高興你醒了，蘇蒙。今天感覺身體如何？”佛吉面無表情的客套說，“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大師兄希望你能立刻去參加今天的會議。很重要的會議，關(guān)于我們未來去向的會議。許多人都期待你能說些什么。就是這樣。你會出席嗎？”

　　蘇蒙似是早有預料：“當然，我會去的。不過我還需要準備一下?？麅喊盐业囊路褪终饶脕??！闭f著，蘇蒙用力撐起身體準備從床上下來。

　　“看到你能走路了真好。可惜現(xiàn)在會議已經(jīng)開始，我們直接抬你過去吧?！闭f罷他做了個手勢，他身后的兩名矮人向蘇蒙小跑過來。這時蘇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床原來只是一個大型擔架而已。他匆忙從葵兒手中接過外套和手杖，然后就在擔架上一晃一晃的快速向別處趕去。

　　他努力撐起身體，想盡量多觀察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但相比于那些長著水晶的山石和詭異扭動的植物，他發(fā)現(xiàn)自己應該更在意一下那些路途兩邊的矮人們。很多人在向他圍過來，向他歡呼，佛吉和他的隨從們則極力呵出一條通路來。也有很多矮人默不作聲，有些人悲傷，有些人興奮，有些人的眼神中在尋求希望，有些人的眼神則依舊迷茫，有些人明顯受了傷，有些人則已經(jīng)蓬須垢面……而幾乎所有人都是面容憔悴。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會議地點。這并不是一個隱秘的適合安靜開會的地方，而是營地當中一塊突出的土臺。民眾們正在向這里圍攏過來。

　　但真正與會的人數(shù)并不多。最顯眼的是坐在轎椅上的老國王，穿著一雙奇怪的鐵靴——靴筒是兩片被皮帶勒緊的鐵片，但底下卻沒有腳掌的部分，而是被一套類似牛蹄的奇怪構(gòu)造所取代。老國王的身邊還站著獨臂的胡格林和新侍從鮑克。還有代表礦工工會的羅戴德、石匠公會的奧瑞克、鐵匠行會的戈多、游俠兄弟會的卡溫、銅盾家族的首領(lǐng)麥爾威、采牧公會的諾貝克、商人瑪高穆。其他幾位符文學徒也都在此，奧利特、古考德，還有帶他來此的佛吉。但是老司庫達薩各、金匠協(xié)會、寶石行會的代表人卻并未與會。數(shù)量銳減的精靈也只是呆在那里默不作聲，人類則并未列席。

　　與會者們圍成了一圈，除了受傷的老國王和蘇蒙外，其他人都坐在石頭上。奧利特起身走到中央，并未做過多客套，單刀直入的向蘇蒙說道：“蘇蒙，我們已經(jīng)等了你很久了。你能及時醒過來實在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又會睡上一個月呢。雖然前天你曾跟我說你不知道回去的方法。但是很多人仍然希望親耳聽到你說出了。好了，現(xiàn)在親口告訴他們吧。”說完話，奧利特仍然站在中央，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蘇蒙從擔架上坐起身來，緩緩說道：“尊敬的師父陛下，以及各位會長，抱歉，昨天我才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對我們目前的狀況還并未十分了解……等等…大師兄剛剛你說前天？”

　　“沒錯，你第一次蘇醒之后我們還以為你就康復了。誰知道你一睡就又睡了兩天。大家要是都像你這樣，我們就不用為食物發(fā)愁嘍！”佛吉說完還挑釁性的輕笑了幾下，麥爾威則是直接笑出了聲。戈多和羅戴德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其他人的則顯得有些失望和無奈。而老國王，只是默不作聲的坐在那里。

　　蘇蒙瞬間意識到了變化，他們已經(jīng)不是那個被迫暫時離開山堡的移民隊伍了。他們現(xiàn)在是一群落魄的流民，就像冬天里的狼群，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世家等級，只有強者才能領(lǐng)導大眾。而現(xiàn)在的隊伍領(lǐng)導，對他并不友善。

　　奧利特收起上翹的嘴角，嚴肅的繼續(xù)道：“蘇蒙繼續(xù)講吧。我們必須盡快消除疑慮，這樣大家才能齊心協(xié)力?！?p>　　蘇蒙回身將目光轉(zhuǎn)向臺下的民眾，他在尋找著民眾的表情，但其實他并不能看清那一張張面容。他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尊敬的各位中途堡矮人們，我，蘇蒙，巴德尼符文大宗師的學徒，你們現(xiàn)在口中的屠魔英雄，在此向大家致意！”他將對話的目標從臺地上的與會者擴展到了所有能聽到的聲音的人。

　　奧利特并未反對，應為他將會議地點選在此處，本就是為了所有人都有機會聽到會議內(nèi)容。

　　“但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我昏迷了太久了，讓大家多經(jīng)受了不少磨難?！?p>　　所有人都期待著他后面的話，因此變得格外安靜。

　　“我聽說，很多人認為我知道我們是怎么到達這個噩夢之地的，也有很多人認為，我可以重復一次擊殺那名惡魔人類酋長的過程?！彼D了頓，繼續(xù)說道，“但是我必須誠實的告訴大家，我并不知道我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我也無法使出相同的招式……”

　　蘇蒙的發(fā)言被臺下的呼喊聲、哀嚎聲、咒罵聲所打斷。

　　蘇蒙并沒有制止這種混亂，而是裹好外套，拄著他那根黑曜石手杖靜靜的從擔架上站了起來。

　　奧利特則似乎對這個場面感到有些欣喜。他不緊不慢的走到蘇蒙旁邊，張開雙臂向臺下的眾人示意安靜?！鞍察o！安靜！”奧利特見示意已經(jīng)不起作用，忍不住大喊道，“都安靜！”

　　當奧利特終于平息了嘈雜準備開口時，蘇蒙卻搶先發(fā)言了。

　　“但是各位！我知道離開這里的方法！”蘇蒙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

　　臺下一時鴉雀無聲，顯然眾人并未能消化這個巨大的轉(zhuǎn)折。就連奧利特和其他與會者也都驚訝的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的確，我不知道我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但是我知道能讓我們回去的方法！”蘇蒙捎帶解釋的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臺下重新開始騷動。

　　“說出來！我們怎么才能回去！快告訴我們！”臺下有不少聲音追問道。

　　蘇蒙剛想開口，卻被奧利特攔在身前?！澳愀闶裁垂?！”奧利特滿臉通紅的低聲責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不知道嗎？”

　　“我當時的確不知道?！碧K蒙低聲回答道。然后他繞過奧利特，繼續(xù)向臺下朗聲解釋道：“其實就像我的大師兄奧利特所說的那樣，傳送門，我們只能通過傳送門才能回到我們的世界！”

　　愣在原地的奧利特一聽這話扭頭看向蘇蒙，他沒想到蘇蒙所說的方法竟是在贊同他的方案。他發(fā)現(xiàn)蘇蒙也在看著他，并且示意讓他來接上后面的發(fā)言。他對此感到欣喜，但又滿腹狐疑，不知道蘇蒙到底賣的什么藥。

　　“大家，剛剛，我們的屠魔英雄蘇蒙，已經(jīng)贊同了我的方案。我知道，此前有些人并不認同這個方案。你們期待蘇蒙能夠提供出其他的選擇。但是現(xiàn)在蘇蒙已經(jīng)認可了我的方案，大家還猶豫什么，讓我們齊心協(xié)力將這個計劃貫徹到底吧！”

　　臺下傳來了歡呼，但也有一些不滿的噓聲。

　　戈多忍不住站起身來，走上前詢問道：“蘇蒙，你知道那個傳送門能讓我們回去？”

　　奧利特也好奇的看向蘇蒙。

　　蘇蒙見狀點點頭，但他沒有向戈多回答問題，而是轉(zhuǎn)向了臺下的矮人們：“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就是傳說中的混沌魔域。雖然此前我一直處于昏迷之中，但我清楚大家已經(jīng)在此經(jīng)歷了不少艱苦的戰(zhàn)斗。我也知道，這里有很多魔法傳送門，但通常這些傳送門只是把我們傳送到混沌魔域中的另一片區(qū)域而已。而且這些傳送門既不穩(wěn)定也不可測，我知道大家已經(jīng)見證過此種悲劇了。這里的傳送門詭秘莫測，有的進去之后還可以返回，有些則是只能進不能出，有些則可能在不經(jīng)意之間突然關(guān)閉，有些則會突然出現(xiàn)，還有時里面會沖出來一小隊惡魔……在幾次嘗試穿越這些傳送門的過程中，我們遭遇了不小的損失，英勇的賽爾林、射熊貝卡尼爾、大鼻子胡莫克、鐵腿喬吉……這個混沌魔域中充滿了魔法之力，因此變幻無定。傳送門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陷阱。但是很遺憾，即便我們付出再大的努力也無法成功，因為這里沒有一座傳送門是通往我們的世界的?！?p>　　臺下的民眾開始議論紛紛，奧利特則有些焦急氣憤的來找蘇蒙討說法：“你在說些什么！沒有，怎么可能沒有？如果沒有通往我們世界的傳送門，惡魔是怎么入侵我們的世界的？”

　　“惡魔已經(jīng)有幾百年沒有出現(xiàn)了。你沒想過是為什么嗎？”蘇蒙反問道。

　　然后他用手推開奧利特，用黑曜石手杖狠狠戳了一下地面，隨即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臺下騷動的民眾也因此安靜?！叭绻?，如果我們想回到我們自己的世界，我們就要親手創(chuàng)造一個連接我們世界的傳送門！”

　　臺下的人似乎還等待著后續(xù)內(nèi)容，并不敢大聲說話，只是交頭接耳的跟身邊的人小聲嘟噥著。

　　但蘇蒙只是呆在原地，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奧利特按耐不?。骸白约褐圃靷魉烷T？我的胡子啊，你開什么玩笑？你以為是你爐廳的木門嗎？”他扭頭看向幾名精靈，“你們精靈有制造傳送門的魔法嗎？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因塔索也正跟身邊的女法師莫卡小聲討論著。見奧利特質(zhì)詢，因塔索立刻回應道：“萬分抱歉，奧利特閣下，以及我的矮人朋友們，我們精靈并不知曉有此種魔法。不單是我們幾個，我們也從沒聽說過精靈族中有過如此行為?！?p>　　“也就是說這樣的魔法并不存在嘍？”奧利特聽罷點點頭，然后回過身來向蘇蒙質(zhì)問道：“蘇蒙，精靈們也從沒聽說過能制造傳送門的。你趕快把話說清楚。先祖在上，當著我們山堡所有族人的面，你可不能用胡子鍛鐵啊?。ㄐ稳葑龀鰺o法實現(xiàn)的承諾。）”

　　“我當然知道如何制造這個傳送門?！碧K蒙毫無波瀾的語氣顯得十分堅定。

　　臺下的民眾的議論聲更大了。奧利特在驚訝之余又有些憤怒。還沒等他開口，佛吉率先上前質(zhì)問道：“你會曉得制造傳送門？師父陛下可是從來沒教過我們這些！精靈們也不會，難道是你的人類朋友交給你的？你不會是因為昏迷了太久在這里做夢說胡話吧？”

　　“對，我就是在夢中了解到的。我在夢中聽到了一名老者的聲音，是他告訴我的?！碧K蒙平靜的說。這句話的音量不高，但似乎在場及臺下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里誰會幫我們？”“這會不會是惡魔的陰謀？”“老者？難道是某位先祖？”人們交頭接耳的嘀咕著。

　　隊伍中的很多矮人都已經(jīng)把蘇蒙的“夢”當成了一種“黃金”——畢竟那些他曾經(jīng)提到過的夢中情景幾乎都應驗了。而這種“黃金”正是矮人們在變幻莫測的混沌魔域所急需的精神支柱。

　　奧利特啞口無言，他沒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苦心經(jīng)營得來的地位，竟然被蘇蒙的一席“夢話”就給侵占了。然而面對蘇蒙的“夢話”，他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畢竟，離開這里的正確方法誰也不知道，他也只是瞎猜而已?，F(xiàn)在蘇蒙給出了“可行的”方案，任誰也找不出質(zhì)疑的理由?；蚴钦f，任何反對的理由都會被“你有更好的方案嗎”所擊破。

　　“那么，我們具體應該怎么做？”奧利特勉強松開牙根問道。

　　蘇蒙看了一眼大師兄，點了點頭，然后對臺下的眾人說道：“各位，祖神在上，只要大家團結(jié)一心，不負先祖的教誨，我們就能創(chuàng)造出離開這里的機會！”

　　臺下的民眾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喜悅神色。

　　“我們現(xiàn)在不需要這些套話。我的胡子啊，你至少也要說出個一二三四吧？”奧利特急切的問道。

　　蘇蒙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有冷靜的口吻說道：“我們需要擊殺一只高階混沌大魔?！?p>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安靜了，因為畏懼和擔憂不敢出聲。“為什么需要是高階大魔？”戈多師傅有些略微顫抖的問。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老弱殘兵，但如果充分發(fā)揮先祖的教誨的話，還有機會勉強殺死一只大魔……、

　　“你的胡子是往上長的嗎？竟然說出這種胡話！高階大魔？高階大魔可是連先祖?zhèn)兌家M盡全力才能擊殺的?！狈鸺粷M的吼道，“難道你所說的回去的方法就是送死嗎？”

　　蘇蒙回頭用銳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佛吉馬上畏縮的閉上了嘴。

　　“諸位！”雖然此時臺下根本沒有需要蓋過的嘈雜，但蘇蒙的聲音異常洪亮，“我知道大家的疑慮，我也很清楚高階大魔那無可限量的力量，甚至我像你們一樣也心存恐懼。但這是我們?yōu)榱嘶厝ァ钕氯ァ坏貌幻鎸Φ奶魬?zhàn)。在這個扭曲的魔域之中，只有仍未屈服于恐懼的人，才能昂首邁向希望之門。我們要戰(zhàn)勝的，不是惡魔，而是我們自己內(nèi)心對于惡魔的恐懼。只要我們不畏縮、不恐懼，我們就已經(jīng)勝利了！”

　　“說得好！”臺下已經(jīng)有不少人重新振奮了起來。

　　“但是…擊敗一只高階大魔是極為困難的事情…殺死它則更是難上加難。而以我們隊伍現(xiàn)在的實力來看……”奧利特盡力用平緩的語氣問道。

　　“有人認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能力戰(zhàn)勝惡魔了。不！經(jīng)過了長期的戰(zhàn)斗，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先祖在上。雖然巴德尼大師陛下在此前的戰(zhàn)斗中受了傷，但是現(xiàn)在大師兄奧利特已經(jīng)可以運用符文鐵砧；即便是在魔法能量異?？癖┑拇说?，二師兄古考德仍在戰(zhàn)斗中奮力的瓦解著惡魔們的魔法，雖然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還是挽救了眾多同伴；格瑞姆對于指揮作戰(zhàn)的方法也日趨熟練，多虧了他我們才能在一次次勝利后走到今天；卡溫對于尋路與偵查的技巧也與日俱增，讓我們規(guī)避了數(shù)次劫難；瑞格德爾的勇猛無畏已經(jīng)多次救我們于危難之中；庫爾干和?？颂囟烁莿e處新材，不斷利用這里從沒見過的東西來制作有用的工具與武器；還有楓葉女士，她不但證明了女矮人也能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揮作用，甚至武藝可以不輸于男性?！?p>　　“我也干的不錯！”麥爾威急切的從座位上探起身子自夸道，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佛吉的白眼。

　　“我們已經(jīng)比以前更加強大，因為我們在危難中不斷進步?！碧K蒙繼續(xù)說，“只要我們牢記先祖的教誨，發(fā)揮出我們每個人最大的才能，我們就可以發(fā)揮出遠超從前的力量。當然，我也會全力以赴！”說罷，蘇蒙又用手杖重重的砸向地面。瞬間，暴烈的火焰在手杖頂端燃起，筆直的沖向天空，如同一把數(shù)十米長的利劍一般。

　　矮人們被這個場景徹底震驚到了。許多人，比如奧利特都并不能理解蘇蒙是如何獲得這種力量的。但更多的人，則被這股力量所鼓舞，因為這就是他們所期待的希望。

　　“但是我還需要提醒大家一點?！碧K蒙繼續(xù)補充道，“即便我的力量有所增長，也只足夠我們擊殺一只高階大魔。也就是說，雖然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但我們成功的機會只有一次。因此，希望大家千萬不要怠慢這僅有的一次機會。大家清楚嗎？”

　　“清楚～！”“明白～！”“先祖保佑～！”臺下的回應充滿興奮之情。

　　“那么接下來，我將和諸位長老商定計劃的具體方案，然后就會將具體的任務與職責通知給大家，現(xiàn)在先請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作或休息中吧！”說罷，蘇蒙不再理會臺下的民眾，轉(zhuǎn)身回到會議圈中。

　　“蘇蒙，趕緊在各位長老面前把你的完整計劃說清楚些！”奧利特希望能在這個自己影響力極大的小圈子里扳回一局。

　　“師父陛下，以及各位尊敬的長老們，很抱歉我現(xiàn)在并沒有完整的計劃方案?！?p>　　“你說什么？你剛才在大家面前說的都是謊言嗎？”奧利特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是我在夢里所得到的啟示。而且他告訴我，我們需要盡快離開這里，否則混沌魔域就會侵蝕我們的精神與肉體。”

　　“那你……”

　　蘇蒙制止了奧利特的打斷?！霸诖_定具體的獵魔計劃之前，我們先要準備好創(chuàng)建傳送門的材料才行?！彼职涯抗庵匦峦断驃W利特，然后掃向的的其他師兄弟們，“首先，我們要準備大量的魔法水晶。還好魔法水晶在這里到處都是。不過這些水晶還需由我們幾個師兄弟在上面雕刻好特定的符文才行?！?p>　　-------------------------------------

　　“20塊大水晶，400塊小水晶！而且還要在10天之內(nèi)完成？”奧利特再次抱怨道。雖然嘴上表示反對，但是作為一個矮人，他手底下的功夫卻是一點都沒有怠慢，依然在精確的完成著蘇蒙所要求的符文。

　　“引路石”——精靈們?nèi)绱朔Q呼這些石頭。當精靈們解釋了他們的族人是如何利用無數(shù)的引路石疏導魔法能量使其匯入“拯救世界的大漩渦”之后，臨時議會對蘇蒙的計劃更加信服了。

　　“干他先祖的！”奧利特壓低聲音咒罵道。雖然他身邊只有自己的親信佛吉在場，但這片土地沒有任何封閉的房屋，更沒有什么私人空間，稍不留神言語就有可能被旁人聽了去。

　　『蘇蒙那小子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他不可能是自己發(fā)明出這些的！難道真是做夢？』奧利特心里嘀咕著，『這一切本該是由我領(lǐng)導的！這是什么丑陋的符文？哦，‘在混沌界就需要使用混沌符文’？沒想到師父竟然也能接受這樣的說辭！』奧利特又一轉(zhuǎn)念：『難道蘇蒙他早就自己偷偷研究過黑暗符號？切！可惡！我也學過一些黑暗語，如果我也了解這些符號的話，說不定我也能設(shè)計出魔法陣來！』

　　“你當然可以?！?p>　　奧利特突然聽到有什么人在說話。“誰！”奧利特緊張的下意識向身后張望。

　　“??？”不遠處的佛吉從不耐煩的埋頭雕刻中抬起滿臉疑惑的頭。

　　“你剛才說什么？”奧利特狐疑的問。

　　“我，我沒說話??？”佛吉丟下一個疑惑的眼神就又開始埋頭雕刻。

　　『哼，墻頭草。』奧利特繼續(xù)向四周搜索。但除了遠處幾個正在忙碌的人，他并沒有看到對他說話的人。

　　“不用找了，你只能聽到我的聲音，也只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p>　　“你是誰？”奧利特忍不住問道。

　　聽到這話，佛吉再次滿臉疑問的抬起頭?！按髱熜帜阏f什么？”

　　“不，我沒說什么…只是…牢騷而已?！眾W利特連忙解釋道。

　　佛吉搖搖頭，重新開始自己的工作，嘴里也開始小聲嘟噥起來。但是奧利特并聽不清，他的注意力也不在于此。

　　“你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和我對話，不用動嘴?！甭曇粲行┥硢?。

　　『你……這是…‘夢話’？你就是告訴蘇蒙魔法陣的人？』

　　“不，不是。我是回應你的訴求而來?！?p>　　『我的訴求？』

　　“對，你不是想了解混沌符號嗎？我可以告訴你有關(guān)黑暗語和混沌符號的所有知識，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p>　　『真的？那告訴我這個法陣是怎么回事？』

　　“這個法陣還沒畫出來，就算是我，也無法從幾塊符文水晶斷定一切，不是嗎？但是我可以了解這些知識，甚至有些東西我現(xiàn)在就可以教給你……”

　　奧利特突然感覺腦中一陣眩暈灼燒。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耗闶窃趺醋龅竭@些的？快再多告訴我一點！』

　　“不要急，矮人老爺。你應該清楚的，知識是需要付費的?！?p>　　『付費？』奧利特和其他所有矮人都一樣，除了隨身裝備意外，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財產(chǎn)。

　　“不，這些東西我并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成為了山堡的國王，你要多少金子都可以。』

　　“不不不，你會錯意了。我并不想要的財產(chǎn)，我想要的，是得到那顆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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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5-1：schrippe-gold。在官方設(shè)定中，矮人將黃金的種類分為數(shù)百種，然后每種的有不同的名稱（當然是用矮人語單詞命名的）。這種黃金是我隨便編的，但顯然是一種價值很高的黃金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