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社恐?!标愓{(diào)芒坐在座位上淡淡應道。
話音剛落,她明顯感受到講臺桌上有一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向她投過來。
就在諸位指責聲不消時,夏刃站起來了,沒骨頭似的伏在講臺桌上托著下巴。
表情有點鎮(zhèn)魂地咬唇一笑:“其實我跟學委很早就認識,商量好了,就是想站上來刷一下存在感?!?p> 這才,班里恢復寧靜。
陳調(diào)芒握緊了筆抬頭看向講臺,夏刃斜了她一眼,磁性的聲音故意作的奶奶的,“你們好呀,我叫夏刃,夏天的夏,刀刃的刃。”
最后,夏刃還是坐到了她身邊。
這個座位其實是前幾天班主任放她這的,說是多出來的,她也沒當回事。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另有意圖,再想起來剛才夏刃的手不僅給她擋了開瓢之運,還替自己解圍,陳調(diào)芒這才覺得她有些過了。
她用余光偷偷瞄著夏刃,他正抽出書本翻頁寫名字。
握筆的手背上似乎有淡淡的淤青,陳調(diào)芒收回視線,一只手撐起額頭,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撞到的地方。
夏刃寫完了名字,往桌上一趴,沖陳調(diào)芒挑挑眉:“你叫什么?”
出于愧疚,陳調(diào)芒把嶄新名單推到他面前,點了點11號。
夏刃跟著上面“陳調(diào)芒”兩個字沒有出聲念了一遍,他撐起身子來。
似笑非笑地盯著陳調(diào)芒看,高馬尾,小臉白凈細膩,五官也很精致,純素顏的她至少比美術班那群化出去到古代說不定會被判個欺君之罪的女學生來說。
耐看太多。
一副好學生乖乖女的模樣。
正在寫化學試卷的陳調(diào)芒被夏刃盯得心里發(fā)毛,她耐著性子問:“你有什么事?”
夏刃把劉海別到耳后,問:“有點餓,你有吃的沒?!?p> 這一問,陳調(diào)芒桌子里還真有一包沒吃完的薯片,本想拒絕的陳調(diào)芒想到他手上的淤青,從抽屜里掏出薯片放到他桌上。
夏刃拿起一片嘎嘣脆的薯片沖她揚了揚手:“謝了?!?p> 他抬手時不小心蹭到了陳調(diào)芒的胳膊,后者反感地帶著椅子往旁邊挪了點。
同時不忘警告他:“別打擾我,我要寫試卷?!?p> 坐在前面的男生宋昇從一開始就默默關注著這邊的情況,聽到陳調(diào)芒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
夏刃倒也不自討沒趣兒,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擱那吃薯片。
薯片吃完了,夏刃掏出一小包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殘渣。
但又似乎是嫌無聊,他伸出那只好看的手拍了拍前桌柯頌銘的肩膀。
柯頌銘轉(zhuǎn)過來,看了幾眼他,道:“干嘛?”
“我們來講話吧?!毕娜信吭谧郎希芎蜌獾卣f。
柯頌銘的眉毛瞬間擰成了個川字,不耐煩道:“誰要跟你講話啊,臭娘炮!”
他肩膀一斜,夏刃那只冷白的手擱淺在半空中:“……???”
“哪有男的留長發(fā)的,娘里娘氣的,別碰我,哼!”柯頌銘放完最后一次狠話就轉(zhuǎn)過頭去。
陳調(diào)芒掀開眸簾,默默看向夏刃,他仍舊保持著趴著的動作,只是把手收了回來。
她仔細打量著夏刃的表情,后者垂著眼簾,翹著的鴉睫微微顫抖著,很委屈的樣子。
其實廣大女同學的審美不錯,夏刃是真的好看,就連側顏都很扛打,雖然他是長發(fā)吧,但他不娘啊,況且精銳高中美術生是發(fā)型自由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他還長著一雙內(nèi)勾外翹極的狐貍眼,許是眼睛的關系,令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
只是他似乎跟自己長相與氣質(zhì)不符,好像有那個社交牛逼癥。
正常邏輯,男生被罵娘炮都會暴跳如雷,令陳調(diào)芒沒想到的是,夏刃竟然把頭埋在胳膊里,很好脾氣的一句話都沒說。
陳調(diào)芒以為他在哭,心軟地安慰了句:“你別在意,憑咱班男生的直男程度,說你娘的肯定不只他一個。”
“???”夏刃把頭露出來,臉上掛著濃濃的倦意,“???……沒事?!?p> 見夏刃這么好脾氣,陳調(diào)芒也沒說話,畢竟會為他打抱不平的女生多的是。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所有學生都在開始籌劃著如何以百米沖刺沖去食堂搶飯。
就連陳調(diào)芒也不例外,她看著黑板上方的時鐘離下課越來越近,除了一只記筆記的黑筆,其他的都放入文具盒了。
夏刃盯著她這一套動作,笑了:“急什么,我?guī)闳ネ饷娉??!?p> 陳調(diào)芒保持著寫字的動作,斜著他:“住宿生除了放假都不能出去。”
“好學生好麻煩?!毕娜袊K了一聲,隨后他伸出自己手腕上帶有電子表的手,晃到她面前,“我不翻墻不闖大門錄指紋光明正大帶你出去?!?p> 聞言,陳調(diào)芒皺了皺眉:“你不是住宿生么?”畢竟錄指紋是走讀生才需要的。
“是啊?!毕娜惺栈厥?,
“不過我今早去退宿了,昨晚十點半,我在陽臺看到對面女生宿舍有位面容扭曲,印堂發(fā)黑像是已死之人的女生盯著我,嘴里還在說,加微信?有點危險。”
陳調(diào)芒一臉被內(nèi)涵到的表情:“……”
也就在這時,下課鈴打響了,老師下課二字還沒落音,班里就跑出去大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