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么?”
“二護衛(wèi)長最近可知,二小姐有些煩心事?”趙玄洛試探性問道。
胡劍鋒一怔,嘆了口氣:“知道又如何,她從來不會跟我說的?!?p> 趙玄洛心知肚明:“看來是流水有情,落花卻無意啊?!?p> “她……唉!”胡劍鋒苦笑,“趙先生莫非是為了嘲笑胡某?”
“非也?!壁w玄洛道,“二護衛(wèi)長應該負責守衛(wèi)山莊的安全,對吧?”
“不錯,我和韓石那家伙一人管一處,他負責北邊,我負責南邊,每三個月調(diào)動一次。”胡劍鋒答道,“為何問這個?”
“不知道你的記憶力好不好,一個月前,準確的來說是三十七天之前,山莊內(nèi)可發(fā)生過什么怪事?”
“怪事?”
趙玄洛解釋道:“只要是你覺得和往常不一樣的,都可以說出來?!?p> 胡劍鋒沉吟半晌,道:“一個月前……那天我在照常巡邏,隨后去修行,好像沒有什么不一樣的事情?!?p> 趙玄洛皺眉道:“沒有嗎?比……你經(jīng)過二小姐的房間的時候,是否精神過于集中,忽略了旁邊的一些事情?!?p> 胡劍鋒臉色有些尷尬:“這個,趙先生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天二小姐房間之外,好像有幾朵花開的特別茂盛?!?p> “花?”
“二小姐喜歡花,月季,桂花,牡丹等等,一年四季的時興花卉,她都栽滿了院子,有的還是一些修行界的名品,具有鞏固境界,增強修行速度的妙用。”胡劍鋒解釋道。
“那天的花有幾朵開的頗為旺盛?!壁w玄洛笑道,“你的觀察力很強啊?!?p> 胡劍鋒笑了笑,道:“看的次數(shù)多了,自然就很容易分辨出來?!?p> 周云也笑了,這人性格還算直爽,原先的那點芥蒂,也就此消失了。
“那幾朵花具體是什么種類?”
胡劍鋒仔細思考:“好像是風鈴花,因風吹伴隨輕微鈴響而得名,具有安神靜心作用?!?p> “安神靜心……”趙玄洛心中盤算。
“趙先生問這個做甚?”
趙玄洛道:“當然是和二小姐有關。在下再問一句,那幾朵花現(xiàn)在還在嗎?”
“那天過后,好像就枯萎了?!?p> 趙玄洛點點頭:“二護衛(wèi)長,在下透露一句,其實二小姐請咱倆過來,就是為了此事?!?p> “啊?”
“她喜歡的幾朵花死了,卻不知究竟。也許,就是你說的那幾朵風鈴花?!壁w玄洛說的煞有其事。
關心則亂的胡劍鋒偏偏就信了。
“二護衛(wèi)長,喜歡一個女孩子,還是要去做點事的?!壁w玄洛道,“你總不能等著二小姐主動找你吧?這一次,在下言盡于此,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p> “難道你讓我去找?guī)锥滹L鈴花送給她?”胡劍鋒道,“這有用嗎?”
“那在下反問你一句,你知道這幾朵花是什么來歷嗎?”
“這個……我不知道?!?p> 趙玄洛心中大定,如此可以隨口亂說了:“那是她母親遺留下來的珍品!比其它的花更為珍貴!此物枯萎,就好比和母親的聯(lián)系又淡了幾分,你說二小姐心里難不難受?”
胡劍鋒大驚:“這,這是真的嗎?為何我不知道?”
趙玄洛瞄他一眼:“女孩子的心事,會這么跟你直說?”
“那你怎么知道的?”胡劍鋒狐疑道。
“咳咳,二小姐請我過來治理花,當然會對我說清楚前因后果?!壁w玄洛解釋道。
“原來如此?!?p> “總之二護衛(wèi)長可以記住一點,以后留意一下山莊內(nèi)有誰知道風鈴花的,若是得到,說不定二小姐的煩悶心情就被你撫平了,之后的事,呵呵,誰又曉得呢?”趙玄洛說的話極具暗示性。
胡劍鋒深以為然:“多謝趙先生指點?!?p> 趙玄洛連連擺手:“喝了二護衛(wèi)長的茶,當然得表示一二,算不得什么?!?p> “胡某還有其他事情,趙先生的叮囑,我定會銘記于心?!焙鷦︿h起身告辭。
“你不怕二小姐到時候拆穿你?”胡劍鋒走后,周云笑道。
原來修士除了修為強一點,實力高一點,其他的心性,有時候也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陸雯為人豪爽,不會計較這些?!壁w玄洛眨了眨眼睛,“而且,我并沒有完全騙他,陸雯的母親確實去世了,也給她留了東西,只不過很久以前就被人打壞了,現(xiàn)在我只是把事情變了一下,當事人的心情并沒有差別。”
“你覺得那幾朵風鈴花有問題?”周云不再插科打諢,言歸正題。
“還記得陸雯一開始描述的嗎?轉(zhuǎn)龍盤丟失的時候,房間內(nèi)部陣法沒有觸動,表面上看去沒有任何異樣。如今胡劍鋒說的是,房間外面院子里,有幾朵花開的特別茂盛?!壁w玄洛道,“風鈴花具有安神靜心的作用,如果,這幾朵花安神靜心的對象不是修士,而是陣法呢?”
周云一驚:“風鈴花還有這種作用?”
“也許只是和風鈴花一個模樣?!壁w玄洛道,“據(jù)我所知,能夠使陣法暫時失效的花,至少有三種?!?p> “哪三種?”
“流云仙境的七彩云蘭,暗魘魔境的血獄紅蓮,還有魂谷的封靈花?!?p> “魂谷?”周云心中一動,“又和它扯上關系了?”
“這只是據(jù)我所知,修行界無奇不有,還有很多我也不知道,這個還不能斷定?!壁w玄洛道,“但是這幾朵花肯定有古怪。”
“所以你就讓胡劍鋒去查一查,山莊內(nèi)有誰知道風鈴花?”
“和他喜歡的人有關,他自會盡心竭力?!壁w玄洛聳聳肩道,“不過,我覺得查出來的希望不大,偷走轉(zhuǎn)龍盤的人,做事縝密,應該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破綻?!?p> “那接下來呢,我們又要去見誰?”
“偷走轉(zhuǎn)龍盤的人,借助了奇花把陣法遮蔽,說明他應該是山莊內(nèi)的人,不然不可能將花混雜在陸雯的院子里。兼聽則明,我們還需要從另一個人身上了解一下那天前后,陸雯院子里發(fā)生的事情?!壁w玄洛道。
“韓石?”周云想起來胡劍鋒曾提過這個名字。
“胡劍鋒是二護衛(wèi)長,我想,這個大護衛(wèi)長應該就是他了。來之前,我打聽過,這個韓石是莊主陸劍的第四個弟子,排行最末,修為在四個弟子中卻是最強?!?p> “平白無故的,怎么去找他打聽?”
“通過陸雯,胡劍鋒找到了我們,難道我們不能通過胡劍鋒找到韓石?”趙玄洛道,“同為護衛(wèi)長,負責的又是同一地方,他倆沒有競爭關系,這絕無可能。你如果要贏過一個人,會不會時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從而找尋機會?”
周云明白了:“咱倆和胡劍鋒相會的事情,韓石已經(jīng)知道了?”
“所以登門拜訪,不加掩飾,反而成了最好的選擇?!?p> 擁有陸雯給的令牌,兩人很快就通過巡邏護衛(wèi)找到了韓石的住處。
“我還沒去找他,他們倒是找過來了?”韓石聽到仆人傳報,不禁笑了。
周云看到韓石的第一時間,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人如其名。
韓石臉色堅毅,果真如同頑石一般,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沉悶氣息,仿佛這個人就是鐵石心腸。
“在下趙玄洛,這是我表弟周云,見過韓護衛(wèi)長!”趙玄洛拱手為禮。
“我從來沒在山莊中見過兩位,莫非是混進來的奸細?”韓石漠然道。
趙玄洛亮出令牌:“這是二小姐給的憑證,你不會不認識吧?”
韓石道:“二小姐年幼,容易被一些沽名釣譽一人所騙。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有些事情想找韓兄討教一二?!?p> “討教?”韓石冷笑道,“你們剛見了二小姐,又和胡劍鋒交談,如今馬不停蹄的跑到我這兒,到底所為何事,不要拐彎抹角的!”
“看來韓兄的脾氣似乎不怎么樣,難怪不如胡護衛(wèi)長那樣得莊主寵信?!?p> 周云一愣,這種事情,趙玄洛怎能隨意猜測,萬一弄巧成拙該怎么辦?
韓石臉色一沉:“你胡說什么?”
“韓兄修為高強,每日苦修,呵呵,實力倒是冠絕四大弟子之首,可惜,可惜!”趙玄洛笑道。
韓石氣勢陡然攀升,幾乎要擇人而噬,寒聲道:“你想死?”
“分明指與平川路,卻把忠言當惡言?!壁w玄洛道,“韓兄,一昧避人潛修,縱然修為精進,但己心可還知人情冷暖?”
韓石心中一震:“我不懂你在說什么?!?p> “懂不懂沒有關系,在下前來,是有一件事想問問韓兄?!?p> 韓石道:“我沒有回答外人問題的習慣?!?p> “如果這件事,涉及到貴山莊安全以及……韓兄的前途呢?”
韓石眉頭一皺:“你在危言聳聽!”
“如果在下說錯了,韓兄大可拂袖離去,何必與我多言?”趙玄洛自信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表n石道,“我這兒沒有招待之物,你就站在那兒有話直說吧?!?p> “一個月前,具體是三十七天之前,山莊內(nèi)可有異樣?”
“我有必要跟你匯報嗎?”韓石道,涉及到山莊機密,他本就對趙玄洛不怎么感冒,自然懶得回答。
“這一個月來,韓兄可還見過貴莊莊主?”趙玄洛繼續(xù)問道。
韓石眼中寒光一閃:“你什么意思?”
“看來一個月前,確實有事情發(fā)生。韓兄難道不覺得,莊主不出面的原因,和當天之事有關嗎?”
韓石嗤笑道:“不懂裝懂,師傅一直在閉關,這是經(jīng)常之事。至于一個月前,我抓住了一個誤闖山莊的蠢貨,把他給殺了,再無其它異常,難道,你和那個人有關系?”
趙玄洛不理會對方話中的譏諷:“那個人是在哪里被發(fā)現(xiàn)的?”
“清心潭。”韓石道,“那里的潭水有清神之效,那個人估計是從哪兒聽說了這件事,想要借此突破,哼,擅闖山莊之人,殺無赦!”
韓石目光中蘊含的意味很明顯,別以為仗著有陸雯的令牌,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在他看來,趙周二人跟擅闖山莊的人沒有任何區(qū)別。
趙玄洛沉吟不語。
“還有什么廢話嗎?”韓石不屑道,“胡劍鋒不會被你們用這種伎倆唬住了吧?果然是個廢物!”
趙玄洛反而笑了:“好了,我倆就不打擾韓兄了?!?p> “這么簡單就想走?”韓石森然道。
趙玄洛眉毛一挑:“你想怎樣?”
“三招?!表n石大笑道,“若是你們中任何一人能接下我三招,從今天開始,你們在山莊內(nèi)行動如何,我再不阻止?!?p> 周云忍不住道:“我們走動,干你何事?”
“有二小姐的令牌,你們走動自是無妨。但是我身為大護衛(wèi)長,要想抓一兩個擅闖的小賊,還是有很多辦法的,閣下是想試一試嗎?”韓石言語中的威脅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韓兄,何必這么大動干戈?”
“你說我不知人情冷暖,那我拿的出手的,不就只有你所謂的修為精進了嗎?修士之間,還是靠修為來說話吧!”
趙玄洛還在笑,只是笑容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溫度:“這怎么好意思反客為主?”
“哈哈,你要是真有反客為主的本事,我也服你?!?p> “既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