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嫣冷笑道:“姻親之事,講究門當(dāng)戶對,我是羅家大小姐,將來整個羅家,爹都要給我掌管的,你有什么身份?城主府的庶子嗎?”
齊風(fēng)楚仿佛沒聽到其中的鄙夷之意,笑容依舊:“如果在下已經(jīng)是城主的繼承人之一了呢?不知夠不夠資格對羅小姐求親?”
羅龍臉色一變,一個庶子怎么可能擁有繼承的資格?
城主若是沒有其他子嗣也就罷了,說不定還輪得到此人,可是眾人皆知,城主年少曾是風(fēng)流之輩,子女不少于雙手之?dāng)?shù)。
其中有的好,有的也扶不上墻,但無論如何,城主之位,也不可能交給一個修為低微的庶子!
“這件事本是機密,也許過些日子,父親會對眾宣布。不過對于羅小姐而言,以后咱們就是最親密的人了,這點小事提前說出來也無妨?!饼R風(fēng)楚笑道,頗為得意。
“你胡說什么!”羅嫣哼了一聲,“誰跟你親密了?”
齊風(fēng)楚道:“不知羅小姐還需要什么誠意?”
“聘禮呢?”羅嫣踢了踢腳下的玉盒,“就這點東西?當(dāng)我們羅家是收破爛的嗎?”
“雖然禮物價值不算如何,但是心意十足,并非破爛?!饼R風(fēng)楚道,“本來不該在主人面前獻丑,但羅小姐有所不滿……阿大,把盒子打開。”
一名侍從抱拳致歉,然后蹲下來依次打開玉盒。
里面擺放的東西,羅龍看了之后都快坐不住了。
“玄陽花,火真丹……這小子怎么會有這么多東西?他把城主府的寶庫搬出來了?”羅龍心中驚疑不定。
這些珍貴靈藥與丹藥,絕非一個普通的庶子可以拿出。
而且,這些禮物明顯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對于修習(xí)火屬性功法的人,有極大裨益,換言之,對羅家來說,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們更上一層樓!
羅龍心底升起一個更可怕的念頭:這個庶子來提親,真的只是貪慕自己女兒的美色?還是城主授意?
羅嫣這一次確實是震驚到了。
他本以為對方是個登徒浪子,喜歡嘴巴說說,沒想到送過來的都是些貨真價實的寶物。
她雖然刁蠻,卻不是沒有見識,自然認(rèn)得出這些東西都是真品。
“如何?羅小姐對在下的禮物可還滿意?”齊風(fēng)楚自信道,“現(xiàn)在,在下應(yīng)該有資格坐在這里了吧?”
羅嫣心中念頭一轉(zhuǎn),大聲道:“你還差最后一個條件!”
齊風(fēng)楚冷笑道:“羅小姐,你是在下心中愛慕之人,羅叔亦是在下敬重之輩,因此再三忍讓,但你若是無理取鬧,隨口敷衍,在下恐怕也會有點火氣!”
羅嫣道:“沒說三句話就忍不住露出本性了?你是不是不敢?擔(dān)心第三個條件做不到?”
“你說!”
“打贏我!”羅嫣頭一抬,“想成為我的男人,如果實力不如我,以后憑什么給我幸福?”
齊風(fēng)楚沉吟半晌,道:“這個,羅小姐你得給我一點時間?!?p> 羅嫣嗤笑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月,一年,幾年都行!你現(xiàn)在認(rèn)輸我也不會怪你!只不過,認(rèn)輸之后,你就拿著這些東西滾吧!以后不要再來了?!?p> “在下倒沒有認(rèn)輸,只不過最近修為有所突破,需要一段時間鞏固?!饼R風(fēng)楚道,“這樣吧,一個月后,在下再來,與羅小姐比試一番,如若落敗,從此不在貴府出現(xiàn),如何?”
“好!一言為定!要是你贏了,我允許你向我求親!”羅嫣下了定論,心里卻在暗笑,就算你贏了,你向我求親是你的事,答不答應(yīng)就是我的事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吃虧。
齊風(fēng)楚好似沒有理會其中的一些細節(jié),點點頭:“既如此,請羅叔恕小侄無禮先行告退!”
羅龍擺了擺手:“不送了?!?p> “你剛才太冒失了?!比俗咧?,羅龍臉色才變得嚴(yán)厲起來,沉聲道,“女孩子家的,和別人賭什么?”
羅嫣上前拉住羅龍手臂,嬌嗔道:“爹,孩兒不會那么笨,他那副病怏怏的樣子,就算修為突破了,也打不過孩兒的。再說了,就算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打贏了我,要想讓我同意他的提親,還差的遠呢!”
“你真的覺得他只想對你提親?”羅龍嘆道,“你不覺得這個人崛起的有些突然嗎?原因是什么?如果真如他所說,他現(xiàn)在成了繼承人選之一,城主府的其他人對他又是如何看法?他的所作所為,有沒有得到城主首肯?嫣兒,以前為父讓你一直待在家里,也許真的做錯了?!?p> 羅嫣哼了一聲,卻沒有再出言反駁。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倒不信,城主若想布局,會讓這么一個小子先手?”
……
周日的日子倒是頗為輕松。
在羅家當(dāng)一個值班護衛(wèi),每天只需要在暗哨監(jiān)視四周動靜一個時辰,就會有人前來換班,其余時間,若無特殊召集令,便是休息時間。
除此之外,每天還能有兩塊靈石作為工錢。
沒幾天,周云就和身邊的其他護衛(wèi)打成一片了。
修行途中,需要淬煉心境,保持看待問題的理性與多面性方法,這么做有利于日后的修為精進。
也許在前期,心境修為對于實力的增幅不算太明顯,因此被很多人忽略,但修行越往后走,沒有強大的心境修為相符合,絕無可能成為一方強者。
周云本身也比較喜歡輕松的狀態(tài),和普通人,修為低微的散修相處,也能感受到一種不一樣的滋味。
“周兄,今晚要不要去永祥耍兩手?聽說合春苑來了個新頭牌,那模樣,那身段,嘖嘖!”
周云笑道:“這幾天咱們在永祥輸?shù)倪€少嗎?怎么,不長記性?”
那人撓撓頭皮,干笑道:“今晚不同,我聽說有一個人是從外地來的,打算贏遍旭日城的賭場!今晚就要在永祥坐鎮(zhèn)!”
周云感覺好笑:“剛來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什么德行?”
“他已經(jīng)在申記,豐源兩家贏了兩天!一場沒輸!”那名護衛(wèi)信誓旦旦道,“今天已經(jīng)有很多人準(zhǔn)備去看他和永祥大戰(zhàn)的場面了!你不去會后悔的!”
“別人贏錢,你那么興奮干嗎?你認(rèn)識這位高手?”
“跟著大佬,自己也能沾沾油水??!不說贏個千兒幾萬的,混個幾天瀟灑的本,還是綽綽有余的!”那人拍著胸口,自信滿滿,“周兄弟,我跟你說,今晚位子可不好搶,我在永祥有個鐵哥們兒,關(guān)系好的沒話說,托他的福,我才有兩個位子,在羅家,你是我看的最順眼的,你要不去,那是不給我面子了?。 ?p> 周云忍住笑:“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嗎。”
羅家護衛(wèi)眾多,輪班之余,許多人都會選擇去青樓賭場酒店等地?fù)]霍錢財,以圖一時之樂。
周云跟著一些羅家護衛(wèi),有輸有贏,倒也不算什么。
兩人來到永祥賭場。
這是城里一家規(guī)模較大的場所,門外守衛(wèi)森嚴(yán)。
二人在門口守衛(wèi)攔住了。
馬老三報出朋友名字,守衛(wèi)卻不屑道:“他販賣位子,謀取私利,早就被老板打斷手腳扔了出去!”
馬老三臉上陣青陣白,自己被攔也就罷了,可是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才是真的讓人難堪。
周云卻上前一步,笑容滿面:“兩位大哥,要不行個方便?我這朋友確實手癢想玩幾把。”
說話同時,手里把幾塊靈石塞了過去。
有天地山莊的饋贈,趙玄洛的贈予,再加上前些日子對百鬼千妖的搜刮,周云手頭上還真的有些富裕。
守衛(wèi)臉上也露出笑容:“看來兄弟也是個妙人,進去吧。不過里面真的沒位子了,你們也只能站著。能不能在桌邊,我就不敢保證了?!?p> “多謝,多謝?!敝茉菩Φ溃榜R老三,趕緊進去吧。”
掀開門簾,進入另一片貪婪世界。
盡管已經(jīng)來了很多次,但是今晚的景象,還是讓周云驚到了。
人群稠密,摩肩接踵,幾乎難以尋出一片空地。
更為驚人的是,往日喧囂震天的賭徒們,此刻一片死寂,只是臉上帶著狂熱之色。
這些賭徒瘋狂起來連身家性命都能拿來當(dāng)賭注,是什么讓他們?nèi)绱寺犜挘?p> 周云順著眾人目光往前看去,盡管隔了無數(shù)人群,神識探查之下,前方景象一覽無遺。
一張長條桌,只有一個客人。
那人約莫三十年紀(jì),面皮白凈,坐在那里姿態(tài)悠閑,甚至在吃糕點,都沒看對方一眼。
站在對面的人是負(fù)責(zé)與他對賭的,原本訓(xùn)練有素,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
“一萬靈石,還是押小?!蹦侨顺酝暌粔K糕點,輕描淡寫道。
莊家冷汗涔涔,卻不敢伸手去擦。
對方初來乍到,已經(jīng)連贏了七把,每一把都是押小,而且都是贏為結(jié)局!
自己已經(jīng)是第四個上場的莊家了,再輸一次,只怕也要跟前三個人一樣卷鋪蓋走人了。
論手法,論聽力,莊家自認(rèn)在這一片地方都算得上中上,畢竟是用來吃飯的手段,嫻熟無比。
可是今天晚上,面對這個陌生的客人,似乎全都失效了。
老板還沒有給出更多指示,莊家只能硬著頭皮開始搖動骰盅。
周云暗中搖頭,這個莊家已經(jīng)膽怯了,必輸無疑。
其他的人卻是興奮更甚,這個神秘人已經(jīng)贏了七把,贏來的靈石都可以堆積成山了,難道今晚要延續(xù)這個不敗神話?
周云也很好奇,這個人是怎么在永祥賭場贏下去的,后者可是有修士坐鎮(zhèn),并非一般千術(shù)可以騙到的。
骰盅落下。
“開吧?!蹦侨穗S意道。
莊家卻感覺壓力山大,對方一直是這副姿態(tài),甚至連骰盅都不看一眼,仿佛篤定自己搖出來的點數(shù)一定是??!
哪怕是普通骰子,多年來的苦練,莊家也能搖出想要的點數(shù),這一次不可能是?。?p> 骰盅打開,在眾人目光注視下,三粒骰子安靜的躺著,二二三,七點小。
莊家仿佛被抽掉了靈魂,整個人木然不動。
那人嘆了口氣:“永祥賭場聽說是最厲害的,今天過來,見面不如聞名啊!”
眾人短暫沉默,隨即爆發(fā),呼喊聲幾乎震破了屋頂。
有時候,看某些人贏錢,比自己贏了還要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