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站在宋遠(yuǎn)德身后,給他捏著肩,宋遠(yuǎn)德舒服的瞇著眼,完全是陷在溫柔鄉(xiāng)里的愜意。
宋秋錞冷眼看著。
“錞兒,母親與你父親商量過了……”林氏看著宋秋錞笑盈盈地緩緩說道,只是話語還未說完就被宋秋錞冷言打斷了。
“林姨娘慎言!”宋秋錞犀利的眼神看向林氏,冷聲說道,“我的母親只有一人,就是宋府早已過世的宋夫人,父親的原配。你不過是一個妾室,算什么東西,竟然在敢在我面前自稱母親?”
宋秋錞滿含嘲諷的話一出口,林氏氣得臉都綠了。
給宋遠(yuǎn)德捏肩膀的手一顫抖,兩行淚水就落了下來,我見猶憐。
宋遠(yuǎn)德一見到她這副樣子,心都化了。
“大膽!”宋遠(yuǎn)德憤怒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怎么和你母親說話的!”
“父親?!彼吻镥T絲毫沒有被宋遠(yuǎn)德的氣勢嚇到,而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說道,“以前我尊林氏一聲母親是因為林氏手執(zhí)掌印,雖然沒有當(dāng)家主母的名頭,但是有了這個實。但是現(xiàn)如今,林氏失去了掌印,我若是還喚林氏母親,豈不是尊卑不分。旁人聽了,也只會說父親太過偏愛父親,壞了父親的名聲。女兒這樣,也都是為了父親的名聲著想?!?p> 宋秋錞這一番話句句在理,倒是說的宋遠(yuǎn)德心情舒坦不少。
林氏在后面聽了,幾乎要吐血。
宋秋錞這番話句句扎心。先是點名她哪怕是側(cè)室,只要老爺沒有立她為正室,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卑微的妾室,與她這個嫡長女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又提及了掌印的事情,狠狠扎她的心。
林氏深吸了好幾口氣,忍住了怒火,告誡自己,現(xiàn)在不是和宋秋錞起沖突的時候,重新執(zhí)掌印才是最重要的。
林氏只能忍下了這份屈辱:“是妾身僭越了?!彼龓缀跏且а狼旋X地說了這句話。
宋秋錞看著林氏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
林氏推了推宋遠(yuǎn)德的肩膀,示意他說正事。
“錞兒,父親想過了,你到底是第一次執(zhí)掌印,很多事情還不了解,所以父親決定先給你一個試煉?!彼芜h(yuǎn)德命人把掌印交給宋秋錞,“既然老夫人已經(jīng)開口了,那這掌印就先寄存在你這里。你若是通過了試煉,這枚掌印就是你的了。你若是通不過這個試煉,就將掌印交還給你母……林氏。”
“不知道父親想給女兒什么試煉?”宋秋錞聽聞宋遠(yuǎn)德的話,一點也不驚訝。
宋遠(yuǎn)德偏愛林氏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了這個林氏出爾反爾的事情上一世她見多了。
上一世原本答應(yīng)了出嫁的時候給她的鋪子,林氏說她年紀(jì)小,怕虧了生意,轉(zhuǎn)眼父親就交給林氏的兄弟代管。
宋宛兒抄了她的詩拿去詩會上顯擺,被拆穿。父親原本最鄙夷剽竊之風(fēng),在林氏的挑撥下卻變成了訓(xùn)斥她沒有提醒妹妹那首詩別人是見過的。
他父親耳根子太軟,被林氏哄騙幾句,就馬上昏了頭了。
“今年的佃租還差城東幾戶人家沒有收齊,此事就由你去辦吧。”宋遠(yuǎn)德狀似輕松地說道,“給你三日時間?!?p> 宋秋錞聽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城東的那幾戶潑皮無賴她早就耳聞。種著她們家的地,卻總是不能按時繳納租金。每年收租的時候都要鬧上一鬧,惹急眼了就往你馬車底下一躺,吵著鬧著要醫(yī)藥費。什么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因著沒幾畝地,佃租又不高,宋遠(yuǎn)德嫌這些人難纏,自己又是個好面子的,不想落了苛待貧民的名頭,已經(jīng)有好些年頭沒有收租了。
收這些潑皮無賴的租金,別說三日了,就算給上一個月,都未必能解決。
宋遠(yuǎn)德如今將這么一個爛攤子扔到她的頭上,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執(zhí)掌掌印。
宋秋錞的視線落在了林氏身上,恰好看到了她得意的目光。
她冷冷笑了笑。
前世,她一心撲在秦晉身上,對林氏的這些小動作不曾在意。
但是今生不同了,誰敢算計她,她一定要這個人好看。
新仇舊恨一起算。
上一世的仇怨,今生她一并與林氏算了。
這個掌印,她絕不讓步。
“女兒明白了。”宋秋錞說道,“父親放心,此事女兒一定能夠辦成?!?p> “如此甚好?!彼芜h(yuǎn)德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拍了拍宋秋錞的肩膀,一副慈父的樣子。
林氏見宋秋錞掉入這個坑里,不由得喜上眉梢,面上還是裝出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等宋遠(yuǎn)德走遠(yuǎn)之后,她開口道:“錞兒,你到底是第一次執(zhí)掌印,若是有什么困難,一定要……”
“放肆,錞兒也是你叫的嗎?現(xiàn)如今我是宋府掌事之人,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妾室?!彼吻镥T看向林氏,眼神冷漠無比,她渾身的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應(yīng)當(dāng)稱呼我為大小姐?!?p> 三番四次被宋秋錞以妾室下了面子,林氏也來了怒火:“錞兒,你不要太過分了!”
“來人!”宋秋錞根本不給林氏面子,拿出掌印,便命人將林氏拉了出來。
林氏扯著嗓子喊道:“宋秋錞你要做什么!”
“不分尊卑,掌嘴二十。”宋秋錞細(xì)數(shù)著林氏的罪行,“直呼掌權(quán)人的名諱,視為大不敬,罪加一等,掌嘴二十!”
“你敢!”一聽說要掌嘴自己五十,林氏都快嚇傻了。
“威脅我,再加一等。”宋秋錞拍了拍手,正殿馬上走進(jìn)來兩個精明干練的老嬤嬤,“掌嘴五十,有請兩位嬤嬤了?!?p> 林氏想要逃走,偏偏抓著她的兩個護(hù)衛(wèi)力氣大得很。
她看著不斷走進(jìn)的兩個老嬤嬤,終究是慌了神了。
她搖著頭求饒道:“大小姐,是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饒了我……”
“啪”“啪”“啪”幾巴掌下去,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林氏的聲音也漸漸從求饒變成了辱罵。
“姨娘,我勸你還是嘴巴放干凈點?!彼吻镥T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著茶,一邊欣賞林氏的丑態(tài),笑道,“辱罵我,可是要再加一條罪的?!?p> 林氏聞言,便不說話了,只是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眸看著宋秋錞,幾乎要將她千刀萬剮。
宋秋錞卻絲毫不懼對視了回去。
她早已下定決定,今生,誰都欺辱不了她。
林氏白嫩的臉頰此刻已經(jīng)腫了起來,她的妝容完全化了,頭上的發(fā)髻也散落下來,披在身上。
她用仇恨的目光看向宋秋錞,活脫脫一副惡鬼的樣子。
宋秋錞卻壓根不理會她,只是與丹青說笑著,仿佛林氏只是一個跳梁小丑一般,根本不配讓她關(guān)注。
宋宛兒尋著聲音來到了正殿,見到了林氏凄慘的樣子,頓時就驚了。
她哭喊著撲在林氏的身上,對宋秋錞說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對父親偏愛娘親有意見,但是娘親不管怎么說都是你的庶母,你怎么能這么對她。祖母看中你,讓你執(zhí)掌印,你怎么可以公報私仇。這掌印,你就不配拿!”
三言兩語就給宋秋錞扣了幾項罪名。宋宛兒對掌印的貪婪之心昭然若揭。
“二小姐慎言,當(dāng)心禍從口出?!钡で嘈α诵Γ嫠吻镥T說道,“林氏是因為不分尊卑,大小姐按照家規(guī)罰的,二小姐若是再糾纏不休,就是不辨是非,按照家規(guī),也要掌嘴。”
宋宛兒被嚇到了,當(dāng)即捂住了嘴巴。
她看著宋秋錞,不明白怎么腦子一向不太靈光的宋秋錞,忽然間變得這么精明,這么可怕了。
宋秋錞冷冷瞥了兩人一眼,離開了正殿。
“娘,娘!你沒事吧!”宋宛兒看著林氏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哭哭,哭什么哭!”林氏滿臉怒容,形如惡鬼。
她看向宋秋錞離開的方向:“宋秋錞,你別得意的太早!”
這個仇,等她拿回掌印,她遲早要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