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控水并不消耗靈力,但也十分費勁。慧娘見容容累得滿頭大汗,拉著她,先找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坐下來,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鎮(zhèn)長見容容不再施法,立刻走過來,大笑道,“哎呀!容容你可太棒啦!這下可解決了咱們鎮(zhèn)上的大問題啊!”
里正雖然還是抱著那棵樹,但也滿臉笑容地喊著,“太好了!這下地里的莊稼有救啦!嘿嘿!太好啦!”
容容見他們?nèi)绱烁吲d,也跟著笑起來。
慧娘把容容剛才提的問題又跟鎮(zhèn)長說了一遍。
鎮(zhèn)長抬頭看了看遠處,然后道,“咱們先下山吧!去看看布雨的效果怎么樣,再做決定?!被勰稂c點頭。
幾人在山上又休息了一會兒,這才下了山。
回去時,已是日落時分。路上到處是一片雨后的景象,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清新的味道;土地吸收了水份,變成了深深的褐色;樹梢上的新芽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一閃一閃地反射著落日的余輝。
看著一路的景象,幾人的心情都很輕松,鎮(zhèn)長還要去察看農(nóng)田,容容便和爹娘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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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布雨可以說很成功。
沒過幾日,平三鎮(zhèn)的田地都冒出了一層鮮嫩的綠色。
鎮(zhèn)長和里正再次來了容容家,還帶來了很多東西和另一個老頭。一來是感謝容容幫鎮(zhèn)子解決了旱情,二來想請容容去一趟隔壁的朱山鎮(zhèn),再幫忙布一場雨。
容容并沒立刻答應(yīng),而是先問了問朱山鎮(zhèn)的地形。那個一起來的老頭姓李,是朱山的鎮(zhèn)長,有了他的介紹,容容知道了朱山鎮(zhèn)也是碧源河流過的地方,鎮(zhèn)子四面有三面都是高山,看來是可以布雨的。她這才點點頭,答應(yīng)明日去一趟朱山鎮(zhèn)。
之所以是明日,是因為容容之前畫好的符不多了,家里剩的朱砂和符紙也幾乎都用光了。于是,她把鎮(zhèn)長帶來的朱砂和符紙都留了下來,打算趁晚上再畫些符出來。
然后,容容讓鎮(zhèn)長他們把帶來的其他東西又都帶了回去,理由是她用不到。
而慧娘和云伯陽則完全聽容容的,以容容要畫符為由,笑呵呵地把鎮(zhèn)長幾人連同帶來的東西一起送出了門。
次日一早,朱山鎮(zhèn)的李鎮(zhèn)長趕了一輛大車來接容容。云伯陽今日在學(xué)堂有課,所以只有慧娘陪著容容前往朱山鎮(zhèn)。
朱山鎮(zhèn)離平三鎮(zhèn)不遠,馬車走了半日就到了。
與在平三鎮(zhèn)布雨的過程差不多。他們先去河邊尋找合適的山崖,爬上去后,李鎮(zhèn)長再告訴容容應(yīng)該往哪些地方布雨。容容弄明白之后,便開始施法了。
施法的過程也挺順利。容容更是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多用了幾張符紙,讓雨水下得更充沛了些。
李鎮(zhèn)長看到大片的農(nóng)田都被雨水淋成了深褐色,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著實有些激動,然后就拉著容容去他家吃了一頓飯。眼看著天色漸晚,才把容容和她娘親一起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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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次成功的布雨,讓容容在鎮(zhèn)里變得頗有名氣。有時,跟著爹娘出門,大人們見了容容都是滿臉笑容,直夸她爹娘會生,生了個小神仙出來福澤鄉(xiāng)里。容容每每聽到,都很開心,有些要飄起來的感覺。
過了兩日,鎮(zhèn)長又來了容容家。他道,縣里知道了容容幫兩個縣布雨的事,想讓容容也去縣里的其他地方幫忙解決旱情。明日縣里就會專門派人來接容容,讓她家人做好準備,最好能有個人陪著容容去。而且,這次可能要挺長的時間。當(dāng)然,也不會讓容容白忙活,縣里還籌了些銀兩當(dāng)作酬勞給容容。
鎮(zhèn)長交代完便走了,容容一家則趕緊開始準備起來。
首先,容容需要先畫許多符出來。這個符的符文開始時只是容容自己瞎畫著玩的,它碰到什么東西都會爆裂開來,所以在院子里炸出坑的是它,幫爹爹收藥材松土的也是它。容容第一次布雨時,想看看能不能借著它的力量把水灑得更遠,沒想到成功了。于是,這個符文便成了現(xiàn)在容容畫得最多的符。她還給這個符文起了個很合適的名字——布雨符。
這邊,容容忙著畫符,那邊云伯陽和慧娘則商量起誰陪容容去縣里的問題來。
云伯陽覺得本該他陪著容容去縣里的,但是慧娘覺得,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是不適合出遠門,所以最后兩人還是決定,讓慧娘陪著容容去這一趟。
隨后,慧娘又出門去找了五娘子,跟她告假。五娘子聽說是縣里的安排,眼珠一轉(zhuǎn),不但準了慧娘的假,而且還拿出兩套十分好看的小孩衣服,讓慧娘去縣里時給容容穿上,若有人問起,也可以給花布坊做個宣傳?;勰飸?yīng)下,笑著接過衣服,回了家。
次日一早,縣里便來了一輛馬車接容容?;勰锝o容容換上了五娘子給的新衣,其他要換洗的衣物也讓容容放進空間里帶著。母女二人輕裝簡行就出了家門。
來接她們的是容容的舅舅劉明謹。縣令知道他是容容的親舅舅,有他在,辦起事來會更方便一些,于是,便派了他過來。接下來的幾日,也都由他陪著容容去各個地方。
劉明謹見妹妹和外甥女出來,手上什么也沒拿,奇怪地問,“妹妹,鎮(zhèn)長沒告訴你們要去縣里好幾日嗎?怎么你們什么都沒帶?”
慧娘笑道,“哥哥不用擔(dān)心。鎮(zhèn)長說過了,我們的東西也都帶好了?!闭f著,用手指了指容容腰間系著的小布袋。
劉明謹聞言看去,只見容容的腰間掛著一個布做的小袋子,立刻明白了,這一定是修士們用的那種可以放下很多東西的儲物袋,當(dāng)下道,“哦!哦!是仙家手段吧!哎呀!咱家容容真是,太厲害了!”
慧娘笑笑,拉著容容上了車。
趕車的人容容也認識,竟是蒙學(xué)堂的叢禮學(xué)長。
容容見是他,心里很好奇,便跟他打了個招呼。原來,學(xué)長之前跟著云伯陽學(xué)了幾個月的駕車,想找個機會多練練手。于是,家里大人跟縣里說了,正好遇到容容要去縣里幫忙布雨,他就作為車夫過來幫忙了。
容容只跟叢禮學(xué)長匆匆打了個招呼,馬車便出發(fā)了。
路上,慧娘跟劉明謹聊著家常,問道,“哥哥,你家里挺好的吧?”
劉明謹笑道,“還行吧,你霞兒嫂子又懷孕了。她這次肚子大得很,大家都說有可能是雙胞胎。我專門給她請了個老婦,每日幫她洗衣做飯。還有,棠棠也十歲了,大部分時間在家?guī)兔φ疹櫵锖腿龤q的弟弟,偶爾也去學(xué)堂讀讀書。”
慧娘感嘆道,“棠棠真是長大了,懂事了不少。對了,大哥,年前我在的那家花布坊,現(xiàn)在在教小姑娘繡花呢!容容,你拿出來一條你繡的小帕子,給舅舅看看?!?p> 容容聽話地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遞給劉明謹。
劉明謹接過帕子,笑著夸道,“哎呀!容容小小年紀就能繡得這么好了!”他看了又看,又道,“要是我們家棠棠也去學(xué),不知道能不能學(xué)會?”
慧娘也笑起來道,“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帶棠棠來一趟花布坊,學(xué)一學(xué)試試。”
“嗯,好,我記下了。”劉明謹?shù)馈?p> 三人又聊了幾句,劉明謹才跟容容討論起布雨的事。容容把布雨的細節(jié)講了一遍,又詳細說了對地形的要求。劉明謹一一記下,只道會上報給縣里,讓人提前找好合適的地點,這樣一來,他們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
慧娘點點頭,道,“一切都聽大哥的安排?!?p> 聽了容容的講述,劉明謹忽然想起,縣城外有一處地方好像很符合容容的要求,于是問容容想不想先去看看,容容立刻點頭答應(yīng)。
她還記得去年去參加收徒大會時,曾來過縣城,那時路邊是一望無際的農(nóng)田,全都綠油油的。如今一路走來,馬車經(jīng)過的很多地方都旱得厲害,甚至有些土地竟干得裂開了。容容看著都覺得難過,很想讓這些田地盡快恢復(fù)生機勃勃的樣子。因此,舅舅一說有合適的地方,她立刻點頭同意了。
馬車在官道上奔馳了大半日。晌午時分,還是劉明謹拿出帶來的干糧,幾人在車上湊合著吃了幾口,根本沒下車。就這樣,馬車在日暮十分才到了碧山縣的縣城。
讓容容沒有想到的是,碧山縣的縣令楊大人竟然親自站在城門口等著他們。
這位楊大人年紀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一身素凈的秋藍色長衫,整個人樸素得像個剛從學(xué)堂里出來的學(xué)子,要不是劉明謹立刻下車拜見,容容根本不會認為這樣一個人會是整個碧山縣的縣令。
讓容容更為驚訝的是,這位楊大人竟然主動對駕車的叢禮學(xué)長施禮問好,而叢禮學(xué)長也回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