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著弟子服,身材細瘦,此時正背著手,在念銅盒上的文字,“……榮我衣裳,護我安康……”
“這位師兄,你在做什么?”容容走上前去問。
“嗯?”那人聞言轉過身來,見背后站著個身著弟子服的小孩兒,于是笑道,“我最近剛學了烈焰陣,聽說這東西上刻有烈焰陣的陣法,就想過來學習一下。”
這一轉身,容容卻發(fā)現,這人她是見過的,“葉鳴柳?”
“哎?你認識我?”葉鳴柳一臉驚訝。
“你是小煉丹殿的天才嘛!我在小練法場時,見過你和崔鑄下場比試?!比萑菪Φ?。
“哎呀!慚愧慚愧,我不是他的對手!”葉鳴柳忙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嘻嘻,你不用謙虛,我覺得你的法術控制得挺好的?!比萑菹肫甬斎找姷剿麄兊谋仍?,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哈哈!”葉鳴柳微笑道,“不過我沒有崔鑄那么豐富的實戰(zhàn)經驗,所以比試時,總是處于下風?!?p> “嗯,他經常跟人比試,那實戰(zhàn)經驗恐怕大家都比不了?!比萑菀矅@道。
“哈哈!對!”葉鳴柳笑笑,然后問,“小師弟,你是小織造殿的弟子嗎?”
“是??!”容容實在餓得厲害,從儲物袋里拿出兩個梨,把其中一個遞給葉鳴柳,“師兄,吃梨嗎?給你一個?!?p> “謝謝!”葉鳴柳接過梨。
容容把剩下的梨在身上蹭了蹭,“咔嚓”就是一口。她實在是餓了,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形象,大口吃起來。
葉鳴柳見她吃得香,也咬了一口手里的梨。
梨子多汁,入口清甜,葉鳴柳立刻眼前一亮。
“嗯!這梨真好吃!”他邊吃邊贊道。
“嘿嘿!好吃再多給你幾個,我這里還有很多!”容容又從儲物袋里拿出幾個梨,塞進他手里。
她自己則拿著梨子,一邊吃,一邊走到銅盒的近前,看起銅盒上刻的花紋來。
“你也是來看這銅爐的?”葉鳴柳看著容容的背影問。
“嗯,是。我最近也在看陣法?!比萑葸吙催咟c頭。“原來這東西叫銅爐啊,之前我都不知道它的名字。”
“準確地說,它叫焚蛾爐,你看這里寫著呢!”葉鳴柳指著銅爐的側面道。
“哦!焚蛾爐……難怪我之前見岸生師兄用它燒化凌蛾?!比萑轀愡^去,果然,爐的側面刻著那幾個字。
“哎?你見過有人用這爐子?那你知道這爐中的陣法是在什么地方啟動的嗎?我剛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比~鳴柳問。
“這里?!比萑萦檬种钢~爐正面的一個小孔道。
“哦?”葉鳴柳立刻湊上前,瞪圓了眼睛看起來。
“我見岸生師兄往這里輸入靈力,就能激活里面的陣法,噴出火焰來?!比萑葸呎f邊啃手里的梨。
“哦!原來如此,這個孔設計得真是巧妙!不知道的人,根本找不到激活陣法的位置。”葉鳴柳感嘆了一句。
“嗯?!比萑葑屑毾肓讼胨脑挘倏催@個銅爐時,也覺得確實如此。爐上的花紋繁復,不仔細看,這個小孔只會被忽視過去,根本不會認為這就是啟動陣法的地方。想到此,她不由得也點了點頭。
“這小門可以打開嗎?”葉鳴柳指著銅爐正面的兩扇小銅門問。
“可以吧!我見岸生師兄都是隨便一拉,就打開了。”容容吃完了一個梨,又從儲物袋里拿出來一個,繼續(xù)啃。
葉鳴柳伸手打開其中一扇門,“呼”的一下,揚起里面一團灰塵。
“唔……這里面的灰好多!”他連忙捂住口鼻道。
“嗯。都是焚化凌蛾剩下的吧!”容容順著打開的小門,好奇地往爐內看去。
灰塵散去,露出爐內四壁上雕刻的花紋。
“這就是烈焰陣?”容容看著那些花紋問。
“嗯?!比~鳴柳點點頭,忽然指著其中一處道,“哎!你看,這里面刻的跟玉簡上烈焰陣的陣圖不太一樣啊!”
“啊?”容容好奇地湊過去。
葉鳴柳把他看到的不一樣的地方指給容容……
兩人就這樣一邊看,一邊討論,一邊吃著手里的梨,直討論到天色漸黑,看不清爐里的陣法了,方才作罷。
“哎呀!今日真是收獲頗多!天色不早了,小師弟,咱們改日再一起探討陣法吧?”葉鳴柳一臉感慨地道。
“嗯!好??!今日我也很有收獲,還要感謝師兄剛才的一番講解呢!”容容也笑著道。
“哎?小師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葉鳴柳問。
“師兄叫我容容就好?!比萑菪πΑ?p> “哦,容容。嗯?容容?云容容?你是云容容!?”葉鳴柳忽然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所指的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容容。
“是?。『俸?,師兄,有什么不對嗎?”容容問。
“那你不是小師弟,是小師妹?”葉鳴柳又問。
“是啊?!比萑蔹c頭。
“你怎么不早說?我剛才一直叫你小師弟來著,你不要生氣?。 比~鳴柳有些懊惱地道。
“哈哈,小師弟小師妹有什么不一樣嗎?已經有很多人都把我搞錯啦!呵呵,我都不在意了,師兄也別太在意。”容容笑笑。其實,剛進谷時,她還挺介意別人把她搞錯成男孩子的,總給人家糾正,但現在她已經習慣了,懶得管,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隨便吧!
“?。」?!是我狹隘了!”葉鳴柳笑笑,又問,“那容容師妹,我明日還要來這里參悟陣法,你來嗎?”
容容想了想,罐子里的靈石粉已經差不多磨好了,接下來就要布陣了。后院的樹有十幾棵,估計沒幾日是忙不完的。
她搖了搖頭,“我明日還有些事要忙,恐怕來不了。師兄,天色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咱們改日再見?!?p> 說完,她拱了拱手,就準備轉身往回走。
“哎!那我送你回去吧!天已經黑了,路上不好走?!比~鳴柳追上來,與她并肩而行,“容容!我聽說你在小練法場曾經打敗過崔鑄呀……”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成字區(qū)。
容容本想告別回去,一抬眼,忽見自己的住處門洞大開,就連護院陣法也不見了。
“哎呀!怎么回事?”她大呼一聲,立刻撇下葉鳴柳,沖進了自己的院子。
院內地上一片狼藉,她種的瓜果蔬菜被踩爛了一地。
更讓容容慌神的是,院內所有房子的門都大開著,而她出門前鎖好的東廂門口則黑洞洞的,根本連門都沒有了。
容容忙沖進東廂,就見滿地都是門板的碎片,顯然是被人暴力擊碎的。而原本放在東廂桌子上的大木盒連帶著里面的凌蠶籽也全都不見了。
“容容師妹,這是怎么回事?你,你沒事吧?”葉鳴柳見容容慌忙跑進院子,怕有什么事,也跟著進了院子。
“出事了!”容容站在東廂門口,忽然感覺一陣手腳冰涼。她有些僵硬地轉回頭,看向葉鳴柳,不知所措地道,“鳴柳師兄,我……這院子怕是出事了!麻煩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趟萬掌事?”
“容容你別急,我……我?guī)湍闳?!哎呀,可是,我不認識萬掌事呀?!比~鳴柳安撫著容容,又有些迷茫地道。
“他是小織造殿的掌事。師兄,麻煩你跑一趟,去小織造殿的主殿找萬掌事,就說我這里出事了,請他趕緊過來!”容容反應過來,趕緊解釋,但她心里著急,語速變得極快。
葉鳴柳見她有些發(fā)慌,眼眶都紅了,立刻道,“好!好!我這就去,你別著急!”說罷轉身就往外跑。
見他跑出去了,容容又趕緊從儲物袋里掏出之前殿主給她的紙鶴,對著紙鶴說了句話,然后伸手一點,紙鶴立刻朝內門的方向飛去。
放出紙鶴,緩了緩神,容容這才走回院內,又去其他屋子里看了看。西廂和廚房也被人闖了進去,里面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廚房旁邊屋子里放的米酒也被打翻,酒灑了一地。而正屋因為本就空著,所以反而沒怎么被破壞。
看完了前院,容容又跑去了后院。池塘邊,萬掌事之前堆的示靈草堆被挑散了,干枯的示靈草被甩得到處都是,池塘的水上還飄著幾根枯草桿。
容容跑進池塘對面的小樹林,萬幸的是,那棵被她布了陣法的凌梓樹沒有事。想來,要么是壞人沒有發(fā)現,要么是怕驚動執(zhí)法堂,所以才沒有動這棵樹。
容容又忽地想起樹下埋的酒,忙走回池塘邊,見那棵離池塘最近的凌梓樹下沒有任何被翻動過的痕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些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