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泰安城
午時時分,徐陽帶著飛虎軍兩千士兵和近萬名難民,(女真征討的民夫居多)來到泰安城下。
入目第一眼的不是泰安城,反而是遠(yuǎn)處高大的泰山,泰安二字取自泰山安則四海皆安,寓國泰民安之意,整個泰安城依托泰山而建,山城一體,自古易守難攻。
徐陽細(xì)細(xì)的看著這座山東路漢人最大的聚集地,入眼便是十米寬的護(hù)城河,護(hù)城河旁是一段古色古香的城墻,高約七八米,城墻上架滿了黑壓壓的床弩,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就是泰安城啊,真高大?!壁w小虎不由得感嘆道,其余人也都看傻了眼。
泰安城原本只有六米多高,耿昌占領(lǐng)了泰安城之后的二十年里,不斷的加高城墻,擴(kuò)寬護(hù)城河,最終功夫不負(fù)苦心人。
現(xiàn)在的泰安城可是號稱百萬人口,帶甲之士十余萬人,當(dāng)然這里面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不過耿昌能在泰安城屹立二十年可見也是一方真真正正的梟雄了。
徐陽等人剛過護(hù)城河,不遠(yuǎn)處的城門緩緩打開,一隊重甲騎士奔涌而出,隨后從城內(nèi)走出一行十幾騎,
為首的兩騎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方臉寬額,青黑色的長髯自然的垂落在胸口,一身盔甲更是襯托的此人英武不凡。目測四五十歲,此人正是耿昌耿大元帥。
只聽得耿昌哈哈一聲長嘯大聲說道:“徐兄弟,久仰久仰!”
“末將拜見耿大元帥?!毙礻柕热朔硐埋R,雙手抱拳齊聲說道。
“諸位兄弟客氣了,老夫在此還禮了?!惫⒉f著,雙手抱拳還了一禮以示重視。
“久聞耿大元帥大名,聞名不如見面,久仰大名。”徐陽說道。
“客氣了徐兄弟,我對你才是真正的久仰大名,昨夜那一場夜襲,打出了我漢人血性!更打出了我漢人尊嚴(yán),哈哈哈”耿昌哈哈大笑道。
隨后耿昌轉(zhuǎn)身向徐陽介紹身后眾人:“徐將軍,這是小女耿蟬兒,芳齡十九,從小就愛舞刀弄槍的?!?p> “爹,您什么意思啊。哪有見人就說女兒年齡的。”耿蟬兒不滿的抱怨道。
此女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一雙朱唇,言笑若嫣然,長發(fā)簡單扎成馬尾狀自然垂落,膚色呈健康的小麥色。
一身亮銀鎧甲襯托著纖細(xì)的腰肢,四肢纖長,仙子般的美貌與女武神般的氣質(zhì)自然的結(jié)合在一起,一顰一笑之間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zhì),給人一種不敢褻瀆的感覺。
徐陽沖著耿蟬兒雙手抱拳說道:“見過耿姑娘?!?p> 耿蟬兒還沒回話,耿昌直接插口說道:“叫什么耿姑娘啊多見外,叫她蟬兒就好了?!?p> 耿蟬兒俏臉一紅,瞪了一眼耿昌,耿昌瞬間慫了,抬頭看向天空。
“見過徐將軍,徐將軍敢夜襲敵營,武藝一定不會太差,改日蟬兒定向徐將軍討教一二,還望徐將軍不吝賜教。”耿蟬兒客氣的說道。
“好說好說”徐陽連忙回道。兩人目光碰撞,一時間竟碰撞出火花,當(dāng)然是耿蟬兒單方面的火花。
耿蟬兒自幼文武雙全,一心想領(lǐng)兵打仗,收復(fù)舊河山,可耿昌自從她十五歲那年就開始給他張羅婚事,那些耿昌張羅的和自行上門提親的這三年來已經(jīng)數(shù)不勝數(shù)了,耿蟬兒親手打出去的就有一百好幾了。
耿蟬兒看不上那些文弱書生,又不喜歡那些五大三粗的粗鄙漢子,耿昌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也是操碎了心。
“看來爹是準(zhǔn)備介紹這徐陽了!五百流民便敢襲營,且能全身而退但也算是個人物,模樣除了消瘦一些,但也算得上一表人才。”耿蟬兒心中暗暗想道。
隨后耿昌開始介紹其他人:“徐兄弟,這位是我軍中四大副帥之首,張安國張副帥?!?p> 只見張安國此人,瘦高個子,三十多歲,一身得體的長袍籠罩全身,面白無須,笑起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只不過細(xì)長的雙眼偶爾會泛起陰冷的寒光,這點讓徐陽很是不舒服。
不過人在屋檐下,徐陽只好笑道:“小子見過張副帥?!?p> 張安國客氣的笑道:“徐兄弟看起來年齡不大???”
徐陽回到:“小子今年二十有一了?!?p> 張安國連聲叫好說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夜襲這事干的漂亮。”
徐陽回道:“張副帥客氣了。”
“好了好了,等女真人撤兵了再好好敘舊?!惫⒉姸诉€要再聊,連忙笑哈哈的打斷。
隨后說道:“其他三位副帥各自守著自己的城門,女真人還在五十里外,實在不能擅離職守,徐兄弟還請見諒?!?p> 徐陽客氣的說道:“豈敢豈敢,小子惶恐,改日女真撤兵了,小子做東,請諸位元帥一醉方休?!?p> “哈哈哈豈能讓徐兄弟破費?待女真撤兵之后,本帥親自給徐兄弟擺一場慶功宴,慶賀徐兄弟襲營馬到功成?!?p> “對了,蟬兒,你帶徐兄弟去一趟營地,先好好安頓下來?!?p> “我這兒還有些公務(wù),就先告辭了,徐兄弟有什么事,直接找蟬兒就好?!惫⒉f完轉(zhuǎn)身沖耿蟬兒擠了擠眼,隨后騎馬離開。
“徐兄弟快去營地安頓安頓,等女真撤兵了,咱們不醉不歸?!睆埌矅热丝蜌饬藥拙渲?,隨即離去。
“有勞耿姑娘了?!毙礻柨蜌獾恼f道。
“跟我來,對了你是怎么襲營成功的?我看你這些將士個個面帶饑色,能以少勝多,可見徐將軍指揮之才”耿蟬兒見老爹走后,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喋喋不休的追著徐陽追問戰(zhàn)場細(xì)節(jié)。
徐陽和耿蟬兒一前一后邊走邊聊的行駛在城門青石道上,這一路以來,耿蟬兒給徐陽的感覺就是那種,外表冰山,內(nèi)里斗比,還有點玻璃心的鄰家小女孩,一點都沒有外表那般冷酷。
誰也沒注意到后方,張安邦死死的盯著耿蟬兒和徐陽離去,雙眼漸漸泛紅,面色逐漸猙獰。
另一邊張安國追上耿昌開口問道:“大帥感覺徐陽這人怎樣?”
耿昌回道:“為人處事倒是不卑不亢,敢夜襲倍數(shù)于己的金軍大營,且能勝出,倒也算是一員猛將。”
張安國:“那大帥的意思是,將他們這兩千人徹底收入麾下?”
耿昌頓了頓說道:“先不著急,再觀察一段時間?!?p> “大帥有意撮合大小姐和徐陽?”張安國又問道。
“老張啊,我知道你是想讓你弟弟和蟬兒湊成一對,可問題是蟬兒和安邦對不上眼啊,唉這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幾年我給蟬兒介紹了多少有為青年,結(jié)果愣是都被她打出了門。”
“那您還想撮合徐陽和大小姐?”張安國疑惑的問道。
“嗨,這不是想著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為了蟬兒的婚事,我可是操碎了心啊”耿昌滿臉無奈的說道。
張安國聞的此言,一時間竟有些無語,隨后轉(zhuǎn)移話題的問道:“對了大帥,您說金國和蒙古議和的消息靠譜嗎?”
耿昌隨口說道:“這有什么不靠譜的呢,金國和蒙古打了這么多年,野狐嶺一戰(zhàn)之后,一直都是金國輸多贏少,金國國力這些年也一直在下降,若不是如此,這幾年又怎會想方設(shè)法的扶持傀儡政權(quán)?”
張安國猶豫道:“那如果蒙古和女真真的達(dá)成和談了,咱們就被動了,女真這幾年一直對漢人虎視眈眈,若是沒了蒙古威脅,怕是會舉兵攻打咱們啊?!?p> 耿昌回道:“怕什么,蒙古和金國的仇恨,不比咱們漢人少多少,而且哪怕真的議和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哪怕真的和談了,女真主力也會防備蒙古,到時候咱們靜觀其變,若有機(jī)會先統(tǒng)一國土,舉全國之力北伐,總好過這區(qū)區(qū)一城之力?!?p> 張安國說道:“就怕女真下了狠心拿下咱們啊”
耿昌回答道:“先靜觀其變,等中都那邊傳來具體消息再說,實在不行,先下手為強(qiáng)。”
耿昌望向泰安城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
二人漸行漸遠(yuǎn),除了身邊幾名親衛(wèi)外,聲音再不傳其他人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