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云忙完正事,疲憊不堪的回到書房,名揚進屋時,聽趙星云問道,“今日蘅兒那邊可有異常?”
“早上白云城大公子去過水月閣,晚些時候宓側(cè)妃去過一次,被太子妃調(diào)教幾句便回去了,那百里家的公子早上來拜見太子妃,順道隨太子妃一起見過側(cè)妃?!泵麚P事無巨細,據(jù)實已報。
趙星云眉梢緊蹙,一只手搭上額梢輕揉,輕輕嘆息,“那蘅兒呢!”
“側(cè)妃一整天都在水月閣!”名揚說道。
趙星云揉兩下額頭,隨手翻開一本折子,邊看邊說道,“小心觀察,確保蘅兒安然無恙。”
“諾!”
……
天漸黑,阿菱準備好洗澡水,夏之蘅褪去外衣準備好好泡泡。
氤氳水霧,讓疲憊的人很容易昏昏欲睡,加上阿菱輕柔的梳頭,更加乏力。
才泡到一半,夏之蘅便昏昏沉沉的睡著,夢境多舛,總能看到一道身影一個聲音,叫著她蘅兒。感覺對那個聲音無限迷戀,每一句輕呼,都能讓她感覺到無盡的溫暖和寵愛。
“羲琰……羲琰……”夏之蘅在夢里低聲呢喃。
阿菱聽見,連忙附在夏之蘅身旁,問道,“小姐,你怎么啦?”
“羲琰……”夏之蘅緊閉雙眼,帶著哭腔,淚水順著臉頰滴下,如斷線之珠。
阿菱見狀,連忙呼喚,夏之蘅仍舊困在夢境無法自拔。
正此時,趙星云推門而入,問道,“蘅兒怎么了?”
阿菱急切說道,“奴婢不知,剛剛小姐還好好的,不知為何,被困在夢里了?”
趙星云蹲下來看了眼夏之蘅,那淚眼婆娑的樣子,很讓他心疼,順手扯下一件披風(fēng)團團將夏之蘅抱起,朝臥室奔去。
趙星云幾步上樓,安放好夏之蘅,蹲在床沿邊,手掌心附在夏之蘅臉頰處,為她擦拭去眼角的淚漬。
“羲琰……”夏之蘅輕聲呼喚,言語悲戚。
“你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怎會如此絕望。”趙星云回憶起之前,他派去白云城的密探回報,夏之蘅并非自小生在白云城,只是出嫁前三個月,被人神秘送回。無疑,他對夏之蘅的過去一無所知。
“羲琰……”夏之蘅撕心裂肺的喊到,一瞬間夢境破碎,她撲通一聲翻坐起來??戳搜鄹暗内w星云,身體還在顫抖,聲音還依舊抽搐。
趙星云緩緩坐起,伸手將夏之蘅攬入懷中,她如同受驚小鳥,撲在趙星云懷中痛哭。
“你夢到什么了?”趙星云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有個人……我不記得他是誰?”夏之蘅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身體疲憊不堪,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趙星云溫柔的拍打夏之蘅的背,安撫道,“沒事了,只是一個夢,醒了就好。”
“嗯!”夏之蘅閉上眼哼道。
趙星云輕輕放開夏之蘅,讓她好好躺下,看著她漸漸睡去。
等夏之蘅徹底睡著,趙星云才問道一旁的阿菱,“你家小姐怎會記不清以前的事?”
“回殿下,小姐失憶,從小姐回到白云城,她之前的記憶全被人抹掉了。”阿菱顫顫巍巍的答道。
“被人抹掉了……”趙星云說著,擺手示意阿菱出去。
阿菱行禮便退出房間,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兩個人。
趙星云索性也寬衣解帶,躺在夏之蘅身邊,摟著夏之蘅,忙碌一天,此刻心底平靜,安然睡去。
翌日,夏之蘅起身時趙星云照樣不在身邊,阿菱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湊過來細心問道,“小姐,羲琰是誰啊?”
夏之蘅一愣,羲琰是誰?想著,陷入沉思,半響不能自拔。
“小姐……你沒事吧?”阿菱急切問道。
“怎么了……”夏之蘅回過神來。
阿菱似乎有些顧慮,細聲問道,“小姐,自從昨日在花叢看到百里氏的明蝶,小姐自南越以來這么久,竟第一次夢到從前的事情,阿菱覺得,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蹺?!?p> 夏之蘅聽著,眼睛一掃窗外,那明蝶依舊還在菊花叢中,不勉也好奇,“那百里霆軒到底什么來頭?”
“回小姐,百里霆軒是蜀域三大家族百里氏家族的繼承人,所承百里氏秘術(shù),乃是修煉幻術(shù)之人,也許,他應(yīng)該可以幫小姐找回迷失的記憶也不一定?!卑⒘馊粲兴嫉恼f道。
“是嗎?”
夏之蘅有些猶疑,畢竟百里霆軒與南宮意歡之間她無從說起。
……
午時過后,天下起毛毛雨,一支密箭透過層層高墻直射入水月閣的大門。阿菱大驚失色,連忙上去取下密箭,將信件交到夏之蘅手中。
“城外斷崖,替君解惑!”
夏之蘅呆呆的盯著手中的密信,一臉茫然。
“小姐,這信來路不明,大可不予受理?!卑⒘膺B忙阻止道。
夏之蘅卻遲疑不決,夢中人太過于真實,她想一探究竟,決心赴會。
“阿菱,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我總得去見見!”
“小姐,萬一是陷阱怎么辦呢?”阿菱很是擔(dān)憂。
“尋常陷阱,奈何不了我,你且在府中守候,以防有人不懷好意,你也好替我周旋?!毕闹糠愿赖?。
“那怎么可以,小姐一個人,豈不危險?”阿菱抗拒道。
夏之蘅一再強調(diào),必須有一個人留府照應(yīng),幾經(jīng)安撫,阿菱才勉強答應(yīng)讓夏之蘅一人出府。
夏之蘅輕裝出行,一襲淺綠色長裙,長發(fā)自然下垂,只在后腦處挽起一束,斜插一只玉簪。
到府門口的時候,管家攔住夏之蘅說道,“殿下有令,側(cè)妃不能出府?!?p> “為何?”夏之蘅問道。
管家禮貌的拱手拜了拜,說道,“殿下有令,側(cè)妃需待在水月閣,不能外出?!?p> 夏之蘅有些氣惱,做足架勢準備強行出府。這時,南宮意歡遠遠走過來,問道,“妹妹這身打扮,準備去哪啊?”
“太子妃,我來府中許久,難得今日心情好,就想出去逛逛,可管家愣是不讓?!毕闹孔魑鼱睢?p> 管家連忙行禮,為難的說道,“側(cè)妃恕罪,不是老奴不讓,實在是殿下出門前囑咐,老奴不得不從啊?!?p> 南宮意歡溫和的說道,“既然側(cè)妃只是出去逛逛,也無礙,殿下那里自然有我頂著,你先下去吧!”
夏之蘅連忙給南宮意歡一個微笑,“謝太子妃!”
管家自知拗不過太子妃,只好行禮退下。
南宮意歡一臉不屑,輕擺衣袖轉(zhuǎn)身不再理會夏之蘅。夏之蘅見她態(tài)度如此,總歸又確實幫了自己,也不至于與她計較。
想到密信的事還沒完,于是匆匆出府,往城外山崖處走去。
幾經(jīng)周轉(zhuǎn),終于找到山崖所在,夏之蘅來不及喘氣,連跑帶爬的趕到山崖邊。
山崖邊并沒有人,夏之蘅以為自己找錯位置,可是已經(jīng)確認過,整個皇城外只此一處山崖,只好決定先等等看。
眼看日影西斜,還是不見來人。茅草淅淅颯颯迎風(fēng)而動,眼看著變天,山崖刮起大風(fēng),烏云壓頂,即將迎來一場暴雨。
思量片刻,夏之蘅準備離去。可就在轉(zhuǎn)身之時,草叢里傳來匆匆腳步聲。夏之蘅霎時警覺,來人不止一個,腳步凌亂似有一隊人馬。她慌忙四顧,可是山崖光禿禿的一片,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眼看著黑影涌躥,頃刻之間,已將小小山崖圍的水泄不通。
“你們是什么人?”夏之蘅質(zhì)問道。
蒙面人皆無回應(yīng),只領(lǐng)頭的一揮手,一排弓箭手全部架好弓箭只對著夏之蘅。
轉(zhuǎn)身之地,是萬丈懸崖,無盡深淵。夏之蘅長長嘆氣,想是有人故意引她來此,只怪自己大意。
“但愿下面是條河……”夏之蘅心里嘀咕著。
那廂弓箭手頭頭已經(jīng)抬手準備發(fā)號施令,夏之蘅可不愿意被射成蜂窩包,連忙朝懸崖邊上退。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人影殺到,來人手持一柄長劍,幾下?lián)v毀弓箭手的列隊。黑衣頭頭一看,施令反擊,山崖邊瞬間刀光劍影,一片血泊。
夏之蘅終于看清楚來人,歡喜之余又多幾絲擔(dān)憂,來不及多想,已經(jīng)與刺客扭打到一起。因夏之蘅是空手,每次大刀朝她揮下時都格外小心,這種只防不攻漸漸讓她處在劣勢。趙星云看到夏之蘅力不從心,迅速解決周圍刺客,向她靠近。幾經(jīng)周轉(zhuǎn),兩人終于緊緊靠在一起。
那邊趁交手,弓箭手已經(jīng)重新就緒,劍鋒所指之處,正是二人所在。
“趙星云,你怎么來了?”夏之蘅急切問道。
交鋒的黑衣人已經(jīng)退回弓箭手身后,兩人留出空隙,緊緊靠在一起。趙星云一手攬下夏之蘅,將她護在身后,如狼一般警惕的看著前方。
“別怕,蘅兒,我?guī)慊丶?。”趙星云低聲細語道。
夏之蘅一愣,不知所措。連忙說道,“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你還是快走吧!”
趙星云根本不予理會,依舊持劍怒目而視。
夏之蘅無奈至極,說道,“你劍再快沒他們箭快,你再不走,會死在這的……”
只見那黑衣人手指一揮,箭步齊發(fā),且裝備迅速。趙星云不停揮動手中長劍,將那些箭全部擋下。兩人一邊擋一邊退,眼看夏之蘅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上。趙星云只顧揮劍擋箭,稍不注意,夏之蘅一個凜冽,一只腳已經(jīng)懸空。趙星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反手抓住夏之蘅的手,兩人一起墜下懸崖。
山崖上的刺客見人墜崖,確認懸崖峭壁無生還幾率,才撤掉人馬,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