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畬姬受命看守剎羅海,可是,十幾萬年青春耗費(fèi),心中怨懟早已扭曲;她不甘心伊晁對她冷漠無視,不甘心重陽老頭對她偏心辜負(fù),更不甘心阿九一直有人記著,即便阿九死了可依舊許多人顧念,而她活著卻如同行尸走肉,無愛無憐。直到剎羅海異變,所有人都在懼怕溟寂復(fù)活時,她的心中卻有了新的期待;也許可以借溟寂之手,那些無視她的人,那些曾經(jīng)傷害她的人,都要一一付出代價。
西陵離還在昏睡,天已經(jīng)暗下來。剎羅海邊滾滾巖漿映得周圍燈火通明,萬年不變的崖壁早已經(jīng)被巖漿沖刷的透亮,那頂花轎正好安置在崖壁平坦的地方;西陵離受到炎火熏蒸,口焦舌燥的醒來,渾身乏力看向四周,額間滲出一絲絲的汗來。身體還是動彈不得,畬姬法力豈是西陵離能夠匹敵,眼瞅著自救無望,西陵離急的掉下淚來。
這邊羲琰回到瀛洲,仔細(xì)把買回的小雞養(yǎng)在雞舍后,滿府尋找西陵離的身影;見星塵和左月二人在廚房洗菜,便問,“你們在這里?阿離去哪了?”
星塵這才想起,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jīng)]見到西陵離,隨口說道,“阿離不在府中,她說后山雞舍有些細(xì)節(jié)沒弄好,說去后山了呀?!?p> 羲琰頓時急著說道,“我剛從雞舍回來,后山?jīng)]見到阿離啊?”
這時,左月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道,“難道白蘭上仙把阿離帶走了?”
羲琰一時情急,問道,“什么白蘭上仙?阿離到底去哪了?”
左月只好吞吞吐吐的說道,“您的母親上午來了,她對阿離說了些難聽的話,阿離可能心情不好一個人躲起來了?!?p> 羲琰聽后,又驚又怕,嗖的一聲飛出府邸,任羲琰千里眼順風(fēng)耳在瀛洲上空搜索半天,仍舊不見西陵離的身影;頓時氣憤不已,直沖蒼穹;星塵和左月都擔(dān)憂的看著頭頂,“完了完了,這祖宗不會去大鬧天宮吧!”左月發(fā)出一聲哀嘆;星塵面露難色,疑惑的問道,“阿離會去哪了呢?她一個人不可能飛出瀛洲啊,定是被人擄走了?!?p> 兩個人說著,神色越發(fā)緊張,星塵匆匆出門,囑咐左月道,“我去找昶梧上神,你就待在瀛洲,萬一阿離回來,就及時通知我?!?p> 左月愣愣點(diǎn)頭,府里只剩她一個人原地站著發(fā)呆,望著廚房一大桌的菜,無奈的搖頭。
羲琰回到離央宮,果然白蘭就在廳里等著他,兩人一見面,白蘭便察覺羲琰神色不對,緩緩問道,“羲琰,你怎么了?”
羲琰冷冰冰的問道,“你把阿離藏哪去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白蘭卻感受到羲琰心中的怒火,暗自打了個寒顫,輕聲答道,“你說的那個凡人,她不是好好的在瀛洲嗎?你問我要她,是什么意思?”
白蘭對羲琰的態(tài)度很失望,耐住性子細(xì)心開解道,“羲琰,你前途無量,何故在一個女子身上浪費(fèi)時間,若你想娶妻,瓊兒就挺好的,我可以去和你大舅說媒……”
“母親別白費(fèi)心思了,我已經(jīng)有了妻子,叫西陵離,我此生不會再娶任何人?!濒绥浔拇驍喟滋m的話,語氣果斷,白蘭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許久,羲琰又說道,“母親,您與父親也是在凡間相戀,您當(dāng)初為了父親不惜忤逆外祖父被困在雷澤二十年,為何現(xiàn)在卻對我這般為難,你不是最應(yīng)該明白孩兒心意的嗎?”
白蘭唉聲嘆氣道,“就是因?yàn)槟赣H深有體會,才知道這條路多么難走,若不是陰差陽錯你父親剛好是天族太子,我們一家三口,哪來現(xiàn)在的團(tuán)聚。羲琰,你相信母親,母親不會害你的?!?p> “那就把阿離還給我……”羲琰大聲說道,“您不會害我,就告訴我阿離去哪了?”
聽到羲琰語氣悲戚,生怕西陵離有個閃失,白蘭只好說道,“我沒有帶走她,我只是去看看你喜歡的女子是什么樣的,并未做什么事情,更不曾帶走她?!?p> 白蘭未曾說謊,羲琰頓時覺得事情不對,迅速折回往瀛洲方向飛去,白蘭生怕羲琰會怪罪與她,暗自流下眼淚。
羲琰回到瀛洲,在后山施法探求,只見他閉著眼睛伸出雙手感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隱隱看到一團(tuán)黑影,羲琰連忙睜開眼睛,胳膊一甩,祭出天河劍,說道,“好朋友,又要讓你陪我走一遭了……”羲琰一個飛身劍指南荒,朝剎羅海飛去。
西陵離掙扎許久,眼睛滲出紅血絲來,卻始終掙不脫。突然,聽到轎子外有人來,西陵離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畬姬冷淡的說道,“出來吧,我的新娘子!”畬姬輕輕揮手,西陵離仿佛被人架起往外飄,身體不受控制直直的飄到剎羅海的巖漿上空。
“多好的姑娘啊,能拿你獻(xiàn)祭溟寂多是你的福分,瞧瞧你腳下,他都等不及了呢!”畬姬發(fā)出一聲嬉笑,“臨了,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姐姐成全你說出來?!?p> 只見畬姬食指在空中劃一個圈,西陵離立刻便能發(fā)出聲音,恐懼和憤怒齊齊涌出,大吼到,“為什么是我?”
“嗯……為什么是你?誰讓你身上有鳳凰之力呢?”自英招回報西陵離身上帶著鳳凰之力時,她便一直在等這個機(jī)會,“只要將你推進(jìn)剎羅海,溟寂殘魂便能借你力量重生,到時候三界大亂,這個世間就會重置。哈哈哈哈……”說到這里,畬姬忍不住的狂笑。
西陵離害怕極了,到這一刻,她多么想念羲琰,可惜沒有機(jī)會了,忍不住落下兩行眼淚,當(dāng)眼淚滴入火海,瞬間發(fā)出呲呲的聲音;畬姬迫不及待,不想廢話,一只胳膊往上抬,西陵離整個身體被向上推,心口似乎快被撕裂一樣,臉被巖漿烤得通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畬姬撤手的一瞬間,遠(yuǎn)處飛來一個人影,半道截下西陵離;等畬姬看清楚,有些不可思議的喊道,“御風(fēng),你怎么在這?”
“姑姑,我?guī)煾挡环判哪阋粋€人守著剎羅海,讓我來看看,為何姑姑執(zhí)念如此之深,竟對一個凡人下手?!绷栌L(fēng)緊緊抱著西陵離,生怕她掉入火海,腦子里想起當(dāng)初阿九墜入火海他未曾及時救下,故就此錯失最心愛的女人,眼下的西陵離,長的和當(dāng)初的阿九一模一樣,竟叫凌御風(fēng)一時錯覺,將西陵離當(dāng)成阿九。
“小九,你沒事吧?”凌御風(fēng)脫口而出,西陵離驚慌失措如同受驚的小鳥,眼角還掛著淚痕,一時叫凌御風(fēng)好生心疼,抱著西陵離的手更加緊,直到西陵離驚慌失措的掙脫逃開,凌御風(fēng)方才醒悟,阿九,早就不在了。
西陵離嚇得連連后退,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喊道,“不要過來……”
畬姬遠(yuǎn)遠(yuǎn)的飛過來,嘲笑道,“一個凡人,你護(hù)什么?御風(fēng),勸你速速離開,別壞我大事。”
凌御風(fēng)安靜的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著西陵離,心中刺痛,強(qiáng)忍著,說道,“姑姑,師傅說要你守住剎羅海,可你卻想放出溟寂,這個罪過,你承擔(dān)的起嗎?”
“哼,魔皇除了壓制我可為我做一件事,今日,我定將溟寂喚出,你若阻攔別怪我不念骨肉親情,走開!”畬姬發(fā)出一聲嘶吼,掌心凝聚法力朝凌御風(fēng)懟過來,凌御風(fēng)連忙躲閃,兩個人扭打在剎羅海上空,只聽到空氣中呲呲嚓嚓發(fā)出刺耳的噪音;西陵離看著對打的兩人,想逃出剎羅海,剛走到崖壁下面,只見南宮意歡提著一柄長劍就刺上來。西陵離急忙躲避,南宮意歡撲了個空,回轉(zhuǎn)劍鋒再次砍向西陵離,順著崖壁,西陵離只能防守,聽到遠(yuǎn)處剎羅海火花呲呲的聲音,西陵離竟朝著巖漿跑去。南宮意歡紅著眼在后面追,到剎羅海邊上時,南宮意歡對著西陵離一陣猛刺,有幾下,西陵離踩著碎石差點(diǎn)滑入火海,正在慌神之時,南宮意歡對準(zhǔn)西陵離一劍刺入西陵離左肩。劍頭刺入西陵離身體,南宮意歡乘勢將她往后推,西陵離強(qiáng)忍疼痛生生將劍身掰斷,身體用盡全力往回拉,一把將南宮意歡扯進(jìn)火海。南宮意歡猝不及防身體往火海墜去,激起的火花瞬間覆蓋,整個人一眨眼便被炎火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即將墜崖時,西陵離一手抓住崖壁的巖石,滾燙的石頭灼燒傷她的手掌,可她不敢放手,咬著牙爬了上去。當(dāng)她爬上平地,已經(jīng)筋疲力盡,左肩的劍頭還插在肉里,鮮血止不住往外冒;西陵離躺在地上,兩只眼呆呆的看著天空,感覺身體血液流失,額頭脹痛,渾身無力。
“我是不是要死在這里了?”西陵離自言自語道,耳邊除了剎羅海炎熱的風(fēng)聲再無其他回應(yīng)。
就在西陵離即將沉睡時,羲琰提著天河劍趕到剎羅海,遠(yuǎn)處凌御風(fēng)與畬姬糾纏打斗無法分神,羲琰左顧右盼,終于在角落里看到倒地不起的西陵離;
“阿離……”羲琰飛奔上去,擁抱著西陵離,見她肩頭流血不止,咬咬牙拔出西陵離肉里的碎劍,順手捏決幫西陵離止住血。又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黑溜溜的藥丸喂到西陵離嘴里;很快,西陵離肩上的傷愈合,人也清醒過來。
一見是羲琰,西陵離撲到羲琰懷中,大聲哭出來,“羲琰,我差點(diǎn)見不到你了……”
羲琰很心疼,不停的安撫懷中的西陵離,怒目瞪向畬姬;說道,“阿離,你待在這里,我去幫你報仇?!闭f罷,羲琰放下西陵離提著天河劍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