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天涯海閣照入門窗,整個大地迎來新的一天。羲琰早早起床,穿好衣物打開木門;吱嘎吱嘎的水車在庭院里發(fā)出響聲,羲琰懶懶的伸著懶腰,眼睛半閉半睜很是疲憊;西陵離還在睡覺,羲琰便抖擻抖擻身體,去打水做飯;不一會兒庭院燃起篝火,炊煙寥寥整個后山頓時有了煙火氣。等西陵離打著呵欠走出院子,羲琰已經(jīng)炒好飯菜等著她;即便兩人成婚已經(jīng)許久,像這般悠閑自在度日還是頭遭,見西陵離走到跟前,羲琰仍舊有種做夢的感覺;西陵離拿起筷子準備吃飯,見羲琰一臉老父親慈愛的看著自己,頓時心中怪怪的,上下看了看自己;今天不冷,特地穿了件薄些的長裙,也沒有哪里不妥;只好問道,“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羲琰這才回過神來,隨即笑笑,夾起一塊肉挑給西陵離,應道,“沒事,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好看?!濒绥难壑型赋隹酀?,嘴角卻揚起一抹淺笑;
西陵離也是一樣,夾起一根青菜默默咀嚼,“羲琰,我們會有無數(shù)個日子像現(xiàn)在這樣,對嗎?”
羲琰點點頭,“是啊,會有無數(shù)個日夜,就像魔皇和帝爻一樣,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西陵離婉然一笑,陽光照在她肩膀上,透出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更加迷人。羲琰按捺不住心中欣喜,得意的盯著西陵離看了半響。
吃完飯,羲琰自覺住在這里得遵伊墨的意愿,扛著一把鋤頭就往后山去;西陵離看著羲琰的背影,問道,“后山的地昨天不是已經(jīng)挖完了嗎?怎么又去?”
羲琰回頭,說道,“師傅說馬上是雨季,得去把排水溝捋出來,阿離,你就在家等我,我一會就回來了?!?p> 西陵離點點頭,看了看院子,就差個雞舍,一時興起拿著斧頭就往樹林里去。南荒密林,樹叢旁枝錯節(jié)枝丫繁亂,西陵離默默看著無處下手,選了一根粗細相當?shù)臉淇称饋?;砍樹真累啊,才揮斧頭一會,額頭已經(jīng)滲出汗水;西陵離肆意揮手,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很快,背上濕了一大片。突然,一只青藤從樹林后面嗖嗖躥出,西陵離聞聲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是誰?誰在里面?”西陵離小心翼翼的靠近,兩只手緊緊攥著那把斧頭。
只見那青藤環(huán)著空地逐漸形成一個人形,青藤散去,一個身著水粉色長裙的女子漸漸現(xiàn)出人形;等西陵離看仔細了,腦海中逐漸浮出一個名字,“阿菱?”
女子眼中含著淚光,撲通一聲跪在西陵離面前,“小姐,你記得我?我回來了?!?p> 西陵離放松警惕,將手中斧頭丟到一旁,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阿菱自南越現(xiàn)出人形至今已有些時日;西陵離獨自經(jīng)歷了許多,昔日好姐妹再重逢,見阿菱活生生站在西陵離面前,有些遺憾也稍作了彌補;
西陵離很是歡喜,拉著阿菱就說,“阿菱,你這么快就恢復了,真好。”
阿離也是一臉歡喜,身體往下?lián)渫ㄒ宦暪蛟谖髁觌x面前,“小姐,我等你很久了?!?p> 西陵離連忙將阿菱扶起,不停的安慰道,“阿菱,如今我們不是主仆,在這里,我們就是姐妹;承你細心照顧那么久,我待你早已不是簡單的丫鬟了,以后你就是我姐姐,好嗎?”
阿菱受寵若驚,瞇著眼點點頭,“好,小姐,以后我接著保護你?!?p> 兩個人會心一笑,阿菱瞟到西陵離身后的樹樁,滿是疑惑,問道,“小姐,你砍樹做什么?”
西陵離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我原本想做個雞舍,可惜這樹太硬了我根本砍不動,現(xiàn)在好了你來了,我們不弄這個了,我?guī)闳タ纯次椰F(xiàn)在的住處。走……”
兩人正走著,即將到院子的時候,阿菱伸手將西陵離護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前面有一道很凌厲的神力,來者不善?!?p> 西陵離很是好奇,徑直走進院子,一進門,白蘭冷冰冰的站在木屋門口,仿佛已經(jīng)等了她許久,而白蘭的身后,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兩個人默默的盯著西陵離,西陵離被兩雙眼看著有些手足無措,恰好阿菱跟了進來,小聲問道,“小姐,這兩位是?”
西陵離才勉強笑笑,走過去朝白蘭行拜禮,“見過白蘭上仙!”
西陵離行完禮杵在原地,白蘭卻似主人一般左右散步,四下打量,許久,說道,“你把羲琰帶到這里,又能怎么樣呢?天君今日頒下法旨,要羲琰向西戈白瓊帝姬求親。羲琰的前途無量,你只是一個凡人,就該離羲琰遠遠的才好!”
見白蘭語氣絲毫看不上西陵離,西陵離反而不再拘束,淡淡一笑,說道,“不知道當年的未央上神可知您是這樣的人?她如果知道費盡心力換來的羲琰君前程似錦,應當也會欣慰?”
白蘭頓時不滿,“你算什么人,也敢在我面前提起未央上神,當年未央上神大愛,豈是你等凡人可以相提并論?”
西陵離很是自覺的點點頭,“也是,上仙說的在理。天族要向誰提親我區(qū)區(qū)凡人無能耐多問,想必白蘭上仙此次前來也不單單是找我,羲琰在后山,您請便。”
說著,西陵離拉著阿菱進了屋,那不卑不亢的性子讓白蘭一通好氣;當白蘭正在氣頭上時,羲琰扛著鋤頭從后山慢慢悠悠的回來;一見院子里站著兩個人,羲琰只是冷冷的看了眼,隨手將鋤頭往角落里一放,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下去。白蘭見狀,心疼的說道,“羲琰,你挖地做什么?你堂堂天孫,怎么搞的這么狼狽,這叫你父親看到得生氣了?!?p> 羲琰喝完水坐到院子里歇息,白蘭緩緩靠過去也坐下,追問道,“天君有旨你為何不接,你看看那個凡人,她與瓊兒比起來哪點有瓊兒好,羲琰,別再任性了?!?p> 羲琰很不耐煩的看了看一旁的白瓊,問道,“天君降旨讓你嫁我?你和我兄妹一場如何能做夫妻,何況我與阿離,你是親眼見證,如今,你何苦呢?”
白瓊踹踹不安的看著羲琰,小臉紅撲撲的,小心翼翼的巴望著羲琰,說道,“哥哥,是天君和祖父的意思,瓊兒也不敢違背……哥哥,我知道你還忘不了未央上神,也知道你前些日子娶了蜀域的西陵離姑娘,瓊兒不敢奢求別的,只求能在離央宮等著你,待你與西陵姑娘情斷,瓊兒會用盡一生陪伴你左右……”
“瓊兒,你曾親眼見過我和阿離的感情,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在離央宮等著我?”羲琰質(zhì)問道,眼神凌厲,原本白瓊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被這句話一說,頓時濕了眼眶,可憐巴巴的低下頭去。那人畜無害的表情,搞得羲琰犯多大錯一樣,一旁的白蘭看了心疼不已。
“羲琰,這不是跟你商量,若你執(zhí)意要守著那個凡人,那就只能讓你父君來,可你也知道,若你父君知道她的存在,你還能不能護住她可就難說了?!闭f完,白蘭氣沖沖的走出院子,帶著白瓊一起消失在樹林里。
待二人走遠,西陵離才慢慢從屋子里走出來,兩個人隔著幾步安靜的凝望著,羲琰先是淡淡一笑,隨即伸手要西陵離過去,“過來阿離,我今天挖地好累,幫我捏捏肩?!?p> 西陵離小步走過去,兩只手附在羲琰肩膀上,五個手指一并用力捏著,羲琰見西陵離不說話,開口道,“怎么了,你都聽見了?”
西陵離默默點頭,嗯了一聲,羲琰反手抓住西陵離的手,緊緊捏在手中,拉著西陵離坐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攬住西陵離的腰身,撒嬌似的說道,“沒事,不要怕,有我在呢?”
西陵離緩緩一笑,一只手溫柔的拭去羲琰額頭的汗水,說道,“我何曾怕過?羲琰,只是你……”停頓一下,接著說道,“你一個人如何擋的住整個天族和西戈的壓力,如果太為難,我們又該怎么辦呢?”
“阿離,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了,我知道你一向不愛爭斗,可是,你千萬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就算我母親為難你,你也不準離開我?!濒绥鼘㈩^埋在西陵離的懷里撒著嬌。
羲琰雖口中說著,卻不會再叫白蘭有機會為難西陵離,而西陵離雖一句話不說,卻也感覺前路漫漫不知所措。
阿菱出來時恰巧碰到這一幕,感嘆道,“你二人如此感情,有昶梧上神在,應該也能說上幾句話,為何天君就不能成全你們呢?”
羲琰抬頭一看,問道,“阿菱,你什么時候來的?”
阿菱隨即笑笑,“來了一會兒了,羲琰君不必害羞,阿菱不會告訴別人的,今日所見,阿菱守口如瓶?!闭f的正是羲琰撒嬌的一幕,西陵離樂呵呵的看著羲琰,示意道,“以后阿菱也住我們這里,她是師傅為我選的,你不能趕她走!”
羲琰隨即擺手,“隨便,多個人我就不用做飯了,留下就留下吧?!?p> 西陵離與阿菱相視一笑。